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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浴血奮戰 第566章、孟遙的《星球大戰》 文 / 馬臉微漾

    單純一個第七艦隊的西南太平洋方面軍分艦隊,光是航母和護航航母就達六艘之多,其他戰列艦、巡洋艦等大型戰艦就更不用說了。這份財大氣粗,這份霸氣凌人,老實說也就牛仔出身的老美做得出來。

    可問題是,現在面對的突擊營,對三支潛艇支隊組成的特別編隊也足夠過於龐大的了。

    最初孟遙給出的一個潛艇支隊多由三艘仿宋級一型潛艇構成,但在出任務時可依據任務性質和難度像陸軍一樣加強一到兩艘。二戰正式爆發後,根據海軍發展的實際情況,在黃老邪以及統帥部海軍委員會的強烈要求下,一個潛艇支隊組成由三艘增加為四艘。力量不僅得到了進一步加強,而且型號也全部實現了更新換代,由早期的仿宋級一型全部升級為仿宋級二型潛艇,其戰力在當代絕對算得上已無對手。

    三支潛艇支隊構成的特別編隊,一共12艘仿宋級二型潛艇,應付一場海戰,它們所攜帶的攻擊魚雷可能有些捉襟見肘,但作為僅僅執行一場伏擊戰則綽綽有餘了。

    根據事前制定的預案,以及孟遙提出的「既要打痛美國人讓他長記性又要不傷其筋骨以應對接下去的對日本土登陸戰」的戰術思路,金凱德的這個西南方面軍的特混編隊,是必須動其筋骨的。

    因為在它的後面,尚有遠在印度洋上結束對德作戰而緊急東來的第七艦隊本部,而且哈爾西的第三艦隊更是虎視眈眈地守在西沙群島門外。不迅速打掉金凱德這支急先鋒,將來無論是談判還是繼續開打,對突擊營在海上的戰略態勢都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重要的是,如果順利吃掉金凱德編隊。或者幹掉其核心構成戰艦三分之二以上,不僅會讓羅斯福感到劇痛,同時又不至於讓整個太平洋艦隊崩塌,而影響到尼米茲對日本本土登陸戰的絕對信心。

    如果沒有美軍由西向東的登陸戰,突擊營尚不具備全面控制和佔領日本的絕對能力。

    然而對金凱德編隊的打擊,卻是同樣不可逆轉的。

    作為未來以蒙古作為基本的突擊營,海南島這個出海口至少在五年之內是不能隨意放棄的。

    高攀峰作為先鋒艇一直衝在最前面,但卻令人神奇地竟然與重慶政府代表團所在艦船幾次都不期而遇。但這只會令他更加鬱悶。因為就算他已經知道了重慶政府代表團的具體位置,可沒有作戰命令一切都是白搭。

    與高攀峰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其他支隊各潛艇頭頭腦腦的一片叫罵之聲。媽的,都說西方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天生長著一副直腸子。可這一次呢,難道是上天偏偏要他們遇上一個最狡猾的美國人嗎?

    金凱德,美軍海軍中將,真正從戰火中成長起來的一線戰將。狡猾可以不必與生俱來,卻是一定要相伴一生的。

    在航行到第四天的時候,突然出現的零散漁船,以及偶爾路過的並不龐大的商船編隊。突然讓這位身經百戰的金凱德將軍精神無端緊張起來。不知為何,那麼久都不曾有過記憶。偏偏就在這一天他忽然想起了《華盛頓郵報》的那位好友邁克爾雷蒙,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他曾經充滿幻想、甚至是疑猜的一席話。

    邁克爾告訴他。假若要他主持評選《華盛頓郵報》近十年以來最具潛力的軍事家,假若其中必須選擇一位來自亞洲的將軍,那麼,他將第一個選擇孟遙,而絕非是目前在整個亞洲軍界呼聲極高的朱可夫、山本五十六等為人熟知的世界名將。

    這個結果讓人很意外,至少是在美國國內某些少壯派之中,似乎很流行這樣一種潮流,就是極端蔑視權威,但又從不提出自己的建立世界觀的某種企圖或者野心,表面上看好像人云亦云只是漫無目的地為了反對二番隊。

    但人們最後會驚訝地發現,只要翻開這些少壯派的履歷或背景,所有人都會立刻打消一切懷疑的念頭或者質疑。

    沒有人相信,這些百分之百出身於西點軍校以及世家子弟的青年少壯派,會頭腦發昏地喪失一切自己的原則和身份背景,而去追求某種根本看不到當前任何現實意義的價值觀。

    而最令人痛恨的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所謂價值取向或者某種思潮,居然均出自一本叫著《星球大戰》的超科幻、甚至近乎囈語的類軍事書籍。

    更可怕的是,這本書的作者正好恰恰就是孟遙。

    而在書中,除了某些過渡性章節,全書幾乎每個段落的論述、猜想以及近似實戰的剖析、演示,幾乎全部不可救藥地成為全世界少壯派追隨、模仿和談論的經典,其中的格言化的語句和強調,同樣儼然已經成為世界最為流行的口頭禪。

    所以,作為一名資深軍事記者的邁克爾,自然一樣不可救藥地迷上了《星球大戰》這本書,以及書中論述、並向他們描繪出的未來世界的猜想,當然愛屋及烏的是,他也同樣不可救藥地迷上了遙遠的東方和那個作為東方人的孟遙。

    現在,飄洋過海的金凱德,手邊也終於有了這樣一本書。

    嗯哼,好吧,平心而論,這本《星球大戰》的書,的確還不錯。

    書中的某些想像,或者對未來世界的某種劃分,不知為何竟然讓他一下子想到了尼米茲將軍曾經在一次秘密軍事會議上說的某種可能場景。

    尼米茲將軍說,根據羅斯福總統的最後一次最高機密的演講,他授權在他的戰區向所有准將以上的將領傳達作為美國精神的某種未來設想:徹底打敗以德日法西斯為首惡的軸心國,現在看幾乎已成定局。作為已經成為世界領袖的美國。實際已經承擔著相應的責任而尚未正式走上領袖的崗位。

    因此,這種既不相符的現實必須在舊的世界秩序被打破、新的世界等級尚未確立之前,美國必須義不容辭地走在前面,率先聯合大不列顛、紅色蘇聯這兩個當前最為重要的盟國。以三國最高統帥名義向希特勒、日本天皇發出最後通牒。

    至於對方響應與否,對美國而言都已自動完成了某種儀式。

    噢,偉大的美國,也只有偉大的美國才能孕育出如此偉大的總統,孕育出如此偉大的思想和戰略啊。

    有意思的是,總統羅斯福在他最後的任期中,不知出於什麼緣故竟然多次向他的即將的繼任者杜魯門開玩笑說,希望德國人和日本人在真正投降的那一天。他最喜愛的戰艦密蘇比號能夠承擔起儀式的承辦,並且他還希望代表美國簽字的人,最後是他最「討厭的將軍」麥克阿瑟。

    當然人們都清楚,所謂的討厭其實是在表達某種極度的喜愛。

    有意思的是。孟遙居然在書中也毫不隱晦地多次提到了這艘密蘇比號戰艦,以及現在越來越趾高氣揚的麥克阿瑟將軍。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呀,孟遙的這本《星球大戰》,竟然去年就在美國和歐洲公開出版發行了。

    這是某種**裸的「預言」嗎,還是某種公開的「暗示」?

    金凱德一隻手握著煙斗。一隻手扶在他的這艘旗艦艦橋之外唯一瞭望哨的欄杆上,兩眼緊緊盯著仍然有些模糊的東方,忍不住又向指揮室的桌子望去。

    在那裡,那本幾乎同樣被翻毛了邊兒的《星球大戰》。正被來自中國的海風吹拂的嘩啦啦直響。

    嗯,不。準確地應該是帶著或許是突擊營氣味的海風,吹著突擊營自己的書籍響動。哦上帝呀。在他的艦隊,真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年輕的海空軍軍官手中,收藏著多少本來自孟遙的歪理邪說。

    相對於年輕軍官而言,金凱德並不像他的那位記者好友全盤接受這種看上去十分新穎的超前學說。甚至,他對大部分內容的論述是持反感的態度。

    然而,這並不表示作為光榮的美國海軍一位將軍,毫不猶豫地從其中吸收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和養分。

    比如,現在他正在考慮的「人質計劃」——

    除了尼米茲將軍的告誡,哈爾西也曾這樣告訴過他,將重慶政府代表團奔赴海南島行程,合併到他們的訪問計劃中來,其實並不一定有百分之百的安全保障預期。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會激怒孟遙這樣的中國人。

    除了政治上的考慮,艦隊中混編入載有重慶政府代表團的船隻,還有另外一個看不見的風險。

    ——假如預期中的襲擊者,並非是設想中的突擊營而是日本人呢?

    而且假若就算是突擊營是計劃中的襲擊者,襲擊計劃怎麼就知道他們的前線指揮員一定就會不折不扣的執行呢?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句話,不也是中國人自己說的嗎?

    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但眼前的這段駛往突擊營海南島的時間裡,他卻不能不考慮自己的整個艦隊的安危和預期中可能出現的問題。

    現在到了他該出手的時刻了,不管那個孟遙是不是出手,或者何時出手,他必須做他認為應該做的一切,然後剩下的就交給上帝吧——距離海南島還有一天半航程,儘管前面一切都未發生,但誰知道呢,至少在他們登上岸之前他們還會在海水中,不是嗎?

    「命令,全艦隊一分鐘後啟動a計劃。」

    似乎一直在讓海風清醒著自己頭腦的金凱德,終於在最後一次低頭看表之後,揮手對他的參謀副官發出了醞釀已久的命令。

    「是的長官,全艦隊一分鐘後啟動a計劃。」

    參謀副官一面準確地重複著命令,一面注視著金凱德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嗯,照計劃去執行吧。哦不,臨時修訂一個細節,到旗艦來的中國人。把林森換為兩位中國將軍吧——就換蔣百里和宋希濂吧。」

    「是的長官,您確認你的這道修改命令嗎?」

    參謀副官很少疑惑地望著金凱德,腳下十分遲疑地沒有挪動半步道:

    「將軍你很清楚,這裡是您的旗艦。而林森則是重慶政府主席,同時還是中國代表團最高長官,蔣和宋雖然是中國名將,但他們畢竟只是兩位將軍,長官您看——」

    「您沒有聽錯,少校,去執行吧。」

    金凱德很不耐煩地揮揮手,隨即轉目重新盯著前方雲霧瀰漫的海面。一臉憂色地再也不說一句話來。

    卻說蔣百里、宋希濂看著突然忙亂一片的整艘運輸艦,忍不住面面相覷起來。

    從陸地到海上,本來就很遙遠的路程,無形中又被無限延長了很多倍。這本來沒什麼。畢竟太平洋上的日軍雖然一敗塗地,但遠至東南亞、近到中國自己的陸地之上,日本鬼子的陸軍勢力依然還很猖獗,甚至空軍都仍然極具威脅。所以代表團放棄了所有危險的選項,而直接選擇了加入到美軍第七艦隊訪問海南島的計劃中。大家對此都沒有任何疑問和抱怨的,畢竟安全是第一位的嘛。

    不過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海上的航行日子居然如此難熬,每天不僅蝸牛一般地爬行著。而且還要忍受美國大兵表面禮貌、實則蠻橫的每日調遣,代表團所在艦船不是忽左忽右。就是忽東忽西。

    他娘的,代表團怎麼說也是重慶政府代表團吧。而且代表團中絕大多數都是功成名就的老朽了,經得起多少這般折騰呢?

    當再一次被戴著憲兵字樣的美國大兵「禮貌地」請出船艙,宋希濂再一次將希望寄托在了蔣百里身上。

    「百里兄,這一次情況好像又有些不同了吶,你看見沒有,這次艦上怎麼突然多出這麼多新聞記者來了呢?還不停地給我們照相,你不覺得這十分的反常嗎?」

    蔣百里卻只是瞟了一眼憲兵們,便將兩眼緊緊地盯在了海面上,憂心忡忡地說了一句:

    「記者算什麼,這馬上就要爬上來的海軍陸戰隊才更可怕哩。瞧瞧那些橡皮船,還有上面的救生衣,我們怕是要被分開囉。」

    「分開,為什麼?」

    宋希濂聽了心裡就是一驚,搶步向船舷外的海面望去,果然發現無數的橡皮艇、小型運輸船在各大戰艦之間穿梭往來,而一些爬上艦來的美軍陸戰隊員則拎著救生衣,開始在人群中按圖索驥地尋找著他們要找的人物。

    「看見了嗎,他們手中還有一個名單,恐怕我們都在上面了。」

    事已至此,蔣百里反倒一下子鎮定了下來,同時拉了一下宋希濂,然後負手而立,兩眼坦然自若地盯著正向他倆走來的一對美國大兵,忽然低聲笑了一下然後搖頭就是一歎:

    「宋老弟,看來不僅是我失算了,恐怕咱們的校長都沒有想到,美國人好像是義務地護送我們從海上去往海南島上,其實是我們免費做了人家的一次最好的人質。唉,可笑呀,我們以前還笑話別人。現在卻是人家把我們賣了,我們還幫人家數錢啊。」

    這句話聽得宋希濂一頭霧水,而又一股涼氣直衝腦門而來。

    「百里兄何出此言,我們雖然乘坐的都是美國友邦的艦船,但每一寸甲板都不是我們的嗟來之食,都是我政府付了大價錢租來的。雖然名義上是我方慰問金,但畢竟是變相的合約付費方式,總不至於日本鬼子要來襲擊我們,我們因為也在編隊之中他們再要一道保護費吧。」

    「日本鬼子,這太平洋上,從此將何來的日本鬼子?」

    蔣百里黯然笑著,竟主動迎著美國大兵走了過去。

    「宋老弟,看來這接下去的路程,你我得分別一段時間了。就是憑我的聰明才智,我也猜不到我會被美國人弄到哪一艘戰艦上,去做他們的擋箭牌。」

    擋箭牌?

    愈發糊塗起來的宋希濂,忽然發現蔣百里衝著自己使勁擠了擠眼睛,同時做了一個只有他們之間知道的手勢,於是他的心裡馬上咯登就是一跳,隨即難以置信地緊接著就向蔣百里大搖其頭。

    開什麼玩笑,在美軍眼中的襲擊者不是日本鬼子,而是突擊營,這可能嗎?

    再說了,他們上船之前,兩國政府可是明明白白向孟遙發了明確電報,訪問海南島的美軍艦隊,將同時作為重慶政府代表團的護送編隊,兩個訪問團將共同完成這一次對海南島的歷史性訪問。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突擊營為什麼要襲擊他們?

    兩人正打著啞謎,忽然發現林森的秘書白竟霜兩眼緊盯著他們,逕直衝了過來。在他們身旁的美軍陸戰隊員剛要攔阻,卻被白竟霜身旁的一名美軍少校以手勢制止了。

    「百里將軍,希濂將軍,林主席要我親自來通知二位,根據盟軍海上編隊的臨時戰術調整,從即刻起,我代表團軍政要員以上隨訪團員,將分散到編隊中的各大戰艦,一則可保我代表團安全無憂,二則可與所在艦盟軍加強聯繫、增進友誼。不過,二位稍有不同,艦隊司令金凱德將軍特邀二位將軍上他的旗艦,並與二位希望在某些戰役上進行廣泛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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