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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浴血奮戰 第565章、伏擊金凱德 文 / 馬臉微漾

    按照後世愈發強大的美軍航母編隊標準防衛識別圈,最外緣防衛識別圈作用範圍大多都在一千公里之外,一般由編隊核潛艇構成並執行其整個編隊的第一層、也是最低級別的警戒任務。

    第二層級別的警戒,則由編隊預警飛機、護航戰鬥機以及大型驅逐艦三個部分共同組成,可在五百公里範圍內採取拒敵、驅逐或者殲滅等選項。

    第三層防護識別圈,則由編隊護衛艦完成。但這一層基本上是屬於區域防空性質的,由艦炮解決問題顯然晚矣。

    最後一層,也就是最核心防衛,到了這一層級基本上已經屬於聊勝於無,只是徒勞地做一番掙扎而已。因為到了這一層,所以的防衛圈顯然均已失效,剩下就只能靠航空母艦自身的近程速射炮自衛了。

    當然,最終能夠真正成功穿過層層封鎖線和防衛識別圈的敵方武器,估計已經是鳳毛麟角了,而真正威脅到航母本身的概率幾近於無,除非是極少數的那幾種超過五六個馬赫數以上的變態導彈。

    至於現在的山姆大叔的航母特混編隊,無論是何種層級或者執行何種戰役、戰術任務的航母大隊、艦隊直至大型編隊,其最大的有效防衛識別圈能夠在三百公里範圍,已經屬於了不得的本事了。道理很簡單,所有艦載機有效作戰半徑都在這個區間,而沒有艦載機保護或協作的軍艦,不管是防護、火力都異常強大的戰列艦。還是火力兇猛、速度極高的巡洋艦,亦或是作為主戰裝備的驅逐艦、護衛艦,超出這個範圍那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所以,當突擊營的已經預先派出的三個潛艇支隊。迎著金凱德的第七艦隊西南太平洋特混大隊的航跡,靜悄悄地貼了上去之際,這些趾高氣揚的美國大兵竟然毫無察覺。

    而這正是突擊營敢於迎敵而上的主要原因之一。可以說,已經進入第二代潛艇時代的突擊營,第二款高仿靜音潛艇的整體水平、續航能力和性能,已不是這個時代所有戰艦能夠匹敵的,當然也就更談不上先敵發現這樣的神話了。

    沒有發現就沒有恐懼,沒有恐懼當然就不會有警戒。沒有警戒的一支艦隊,就算它武裝到了牙齒,它也是一隻病貓和敲掉了毒牙的蝰蛇。

    作為黃老邪發現的三大高徒、同時也是孫浩波最好的上海同鄉,現在已經同樣成長為一方諸侯艦長的高攀峰。此刻作為迎敵而上的三大潛艇支隊最靠前的先鋒艇,他幾乎已經按捺不住想要一試身手的衝動了。

    在真正成長為一名合格海軍之後,除了演習和作為士兵參加過的幾次遠洋拉練,高攀峰作為一名艦長親自帶領一艘戰艦,如此近在咫尺地與敵國、哦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帶有濃厚敵意的對方艦隊短兵相交,這無論是在他自己,還是在整個南海艦隊都是尚屬首次的有記載戰例。

    想想吧,在雙方都不可能手下留情的交戰時刻。自己就靜悄悄地隱藏在對手附近,而對手卻一無所知。這對任何一支潛艇部隊而言可都是最高、也是最最想往的作戰境地。

    現在,只要他輕輕一摁按鈕。懸浮在他們頭頂的一艘美軍戰艦必將葬身魚腹。而且可以預想到的是,在他將所有攜帶魚雷悉數送出之後,他依然可以悄無聲息地全身安然退出戰鬥,而不會讓對手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的。

    不過令人扼腕歎息的是,從開始接敵到一路秘密伴隨監視航行,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了,預案中的那道營長要親自發出的命令卻一直都沒有動靜。

    看看海圖,已經越來越接近目標海域的距離,開始叫人越來越緊張了。

    可以說,距離倘若再近一些,敲掉目標後的危險係數就會越來越高,相應的嫁禍於人的可信度也就會越來越增加事件的不可控性。

    想到這裡,高攀峰又一次拿起話筒沉聲問詢了起來:

    「通訊室,可有消息或者什麼信號傳達我艇?」

    「報告艇長,尚無任何訊號傳至我艇,包括編隊,仍然全部處於靜默中。」

    「保持現有狀態,一有情況立即報告。」

    高攀峰失望地暗自搖搖頭,悶聲命令了一句,然後惡狠狠地關掉了話筒。

    其實高攀峰哪裡知道,現在比他還心急如焚的人大有人在。且不說一直都處於親自指揮這次行動狀態的孟遙,就連被剝奪了本該屬於他們的前線指揮權的羅漢秉、黃老邪等人,也都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直轉。

    從特別潛艇支隊出發迎敵的那一刻起,人人都把心懸了起來。

    畢竟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又跟山姆大叔刀對刀、槍對槍地幹起來,已經完全不能等同於十年前的那一場南海外的鬥法,更不等同於唐縣全殲美國特遣編隊的那次空戰。

    南海鬥法,畢竟是美國人挑釁在先,而且還率先動手,並以老大身份糾集了當時幾乎所有海上列強,搞了一個所謂的什麼「討伐和護僑」的名頭。

    而唐縣空戰就不用說了,孟遙當時一句話就堵住了所有敵視方的嘴巴。

    這句話當時聽了很解氣,即:「我們殲滅來犯之敵,完全屬於正當防衛。別說我們當時不可能知道這是美國友邦的過境編隊,就算知道了那也晚了。」

    因為當時的現狀很簡單,也很清楚。作為高度自治的突擊營唐縣大本營,就算是重慶政府要像美國人那樣過境,都還有走正常程序報備和協調,更別說美國佬那種難以拿到檯面上的偷襲行為了。

    但這一次就完全不同了——

    首先,世界的大形勢已經不同。突擊營作為重慶政府及其中國戰區的一部分,雖然有聽調不聽宣的擋箭牌在前,但畢竟自然劃定到同一盟國行列之中。

    其次,同樣善於總結經驗教訓的山姆大叔。這一次雖然來勢洶洶,卻在所有程序和手續上,完全按照重慶政府的正常路子走,而具體到突擊營的某些硬性規定,以及和中國傳統有關的方方面面約定俗成的東西,美國佬居然一樣不少地都面面俱到了,甚至連突擊營想雞蛋裡挑刺的企圖很多都化為泡影,可見美國人用心之深。已經將海南島這塊戰略要地算計到他的整個戰略中去了。

    所以基於上述變化,孟遙以及陸濤、高志遠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突擊營在當前形勢之下已經沒有任何拒絕美軍第七艦隊來訪的理由,更別說去回絕在理論上還是海南島主人的重慶政府代表團的到訪「視察」了。

    那麼剩下的最後一手。自然就是以牙還牙,大家都來玩一次陰的。

    於是被突擊營科學院以及紅星兵工廠特別研製而出的仿真彈應運而生,同時由第3潛艇支隊、第12潛艇支隊以及第15潛艇支隊構成的特別編隊,被迅速動員起來並快速派了出去。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接敵迅速而準確。然後伴隨航行也是有驚無險,卻在接下來的數天中一直都沒有找到任何攻擊機會。

    狡猾的金凱德,從編隊進入中國領海伊始,便開始不斷變換陣型。混淆番號,以每天不定期的時間節點。一天不少於三次以上的罕見航行手法,不斷地將載有重慶政府代表團的兩艘運輸艦穿插其間。使人難以捉摸地讓其有時在編隊的中心,有時又在編隊的外緣,有時又乾脆雙艦完全一前一後,一左一右,根本就無法判定下一刻它們將會出現在編隊中的什麼位置。

    到此為止,突擊營總不能不顧一切地將重慶政府代表團一起囫圇吞棗地打下來,然後成為美國佬目標艦的殉葬品也被送入海底去吧?

    孟遙哪裡知道,美國之所以能夠在短短百年之間迅速崛起並成為世界頭號強國,除了善於把握歷史的機遇之外,一個最大的決定性因素,那就是層出不窮的人才成就了一個能夠稱霸於天下的美國。

    十年前吃了兩個悶虧的山姆大叔,十年來一刻都不曾放鬆對這兩段痛苦記憶的梳理、研究和探索。

    持續不斷的研究成果,很快被應用到這次行動當中來。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將以血的教訓換回來的經驗用到極致的美國人,並不滿足於此,而是從一開始便將一張最大的王牌綁架到了自己手中。重慶政府代表團於是應運而生,而且美國佬精確的算計,也讓老蔣以從未有過的舒暢和順從,自覺不自覺地參與到了美國人的整個大計劃之中,儘管他還無任何政治的察覺。

    而美國人的最極限想法是,除非突擊營徹底退出中國舞台,否則他們將一定會和重慶政府代表團一起安全、順利地抵達海南島。

    而最極致的是,假若突擊營不顧一切地拒絕美國第七艦隊訪問,以及對重慶政府代表團採取不合作態度,從而引發必然的衝突甚至交火,那麼即使金凱德的西南太平洋編隊全軍覆沒,卻換回了突擊營在中國全線退出,那這個代價是他們完全可以接受的。

    為此,羅斯福在和杜魯門即將的大換班中,曾經不無機心、也不無語重心長地告誡他的這些過往的愛將和幕僚,除非是親眼目睹突擊營將一切展示在眼前,否則就不能對突擊營有任何輕言放棄之舉,或者輕視之心。

    而在整個美軍太平洋艦隊建制內,尼米茲也和羅斯福一樣開始諄諄教導他的手下各路大將,在這次與突擊營的直接面對面的「對抗」中,一定要時刻緊繃神經,瞪大雙眼。

    不過,為了美國至高無上的國家利益,作為整個太平洋艦隊總司令長官以及各位大將的「家長」,尼米茲並未將所有實情向他的戰將們和盤托出。

    或許在他看來,必要時候,既然連西南太平洋整個艦隊都可以為了突擊營而放棄,那麼推而廣之,如果必須這麼做的話,第七艦隊也同樣可以放棄,甚至他的整個太平洋艦隊也都可以為了美國而犧牲。

    有了這些前提,還有什麼東西或者人不可以犧牲和放棄的呢?

    所以,當金凱德登上他的旗艦,率領著西南太平洋編隊一路東上之時,哈爾西注視著他的背影,以及在霧靄中逐漸東去的整個編隊,他自始至終沒有說出一個字的暗示。

    而尼米茲則看著哈爾西在菲律賓島的一舉一動,以及為最後的兩場可能的登陸大戰所做的準備而同樣一言未發。

    然而他也很清楚,正像幾年前麥克阿瑟倉促退出菲律賓時對守將麥克說那樣,「堅持下去,直到我重新回到這裡」,前者幾乎話音未落,後者便在日軍的猛烈攻勢下高舉白旗繳械投降。

    或許只有天知道,當突擊營或者那個似乎還從未在世界面前,真正展示過其真實面目的所謂神秘將軍孟遙,如果真的要對金凱德動手的話,結局會如何。

    不管怎麼說,那可都是美利堅實實在在的巨艦戰機,熱血男兒啊!

    就在尼米茲、哈爾西幾乎如出一轍的「心疼」之下,數天來以又忐忑不安又不斷驚恐的心情時刻關注著一路東去編隊的動靜,身為派出編隊最高指揮官的金凱德自然也非等閒之輩,以其身經百戰的洞察力,很快從這次行動中的種種或明或暗的命令與指示中,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切。

    不,其實沒有那麼複雜,僅憑此一點他就已足夠做出屬於他自己的判斷:

    ——此去海南島,必將凶險萬分。

    不然,上至總艦隊司令長官,下至分艦隊最高指揮官,不會不厭其煩地在一件事情上告誡他:

    在艦隊真正抵達海南島港口之前,重慶政府代表團所在艦船,可以作為編隊中自由者的角色,隨時變換它在編隊的位置和陣型,而不必次次都向總部請示匯報。

    換言之,在金凱德此刻的心中,他已經將此翻譯成了這樣一句話:

    「小心,我們將有可能在不確定的時間,遭到某種不確定因素的攻擊。但有一點可以確認,我們有最好的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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