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尋找 第二百二十六章 鬼門關前走一遭 文 / 行觴
第二百二十六章鬼門關前走一遭
「伯母，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嚴駿就好了。」蘇仙兒一推開病房門，就看到袁素趴在病床旁睡著了。
袁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蘇仙兒一眼，道：「仙兒，你回來了？」
蘇仙兒點頭，她其實只不過是去了一趟洗手間，袁素就能睡著，想來應該是累得太過了。
「伯母，你和伯父回去吧，這裡有我守著呢？」蘇仙兒再道。說完她透過間隔的玻璃，看到外面的隔間，嚴駿正拿著毯子給嚴謙蓋上。
袁素似乎清醒了些，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仙兒，我去洗把臉就好了。」袁素道。
蘇仙兒皺著眉頭，「伯母，你放心，外公醒了我一定通知你和伯父，你們這樣不行的。」
「媽，你就聽仙兒的吧，這裡有我和她在，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看看你和爸，跟著耗著還得我們分心照顧你。」嚴駿推開門，進來道。
蘇仙兒橫了嚴駿一眼，嚴駿朝她眨眨眼，果然這招極其有效，袁素瞧了瞧睡在沙發上的嚴謙，最後似乎下定決心，道。
「那好吧，我現在就和你爸回去，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我們。」
「伯母，你就放心吧。」蘇仙兒喜笑顏開道。
袁素拉著蘇仙兒的手，「這丫頭真貼心，會體貼人。」
剛剛笑得不自禁的蘇仙兒，立刻啞了，臉上爬上一團紅暈，頭也低了下去。
……
嚴駿開車送了嚴謙和袁素回去，蘇仙兒一個人在病房裡，她用溫毛巾把袁昱的手腳都擦了一遍，然後又看了看點滴的速度，觀察了一下旁邊各種儀器的數據，最後，她坐下來，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袁昱，發呆。
好長一陣子，蘇仙兒雙手都撐得麻木了，她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快早上八點了，嚴駿還沒有回來。
她突然想起了電視劇裡經常放的那些橋段，類似一些人在病人的耳邊說著什麼，病人就能奇跡般地醒過來。蘇仙兒知道那是電視劇，可是她卻很想試一試，奇跡雖然不那麼容易出現，可是如果不試的話，就根本沒可能出現。
蘇仙兒想著，她清了清嗓子，然後喝了口水，甚至還變化了一些表情，終於醞釀好了，她開口道。
「董事長……我似乎習慣了這麼叫你，可是我發現我現在叫得很彆扭。」
停了一停，蘇仙兒發現她完全不適應這種沒有打過草稿的演講，停了好久還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下去。
「其實，我最想對您說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可是你應該也很不屑吧，可是我還是想很誠心地對你說一句，對不起！我蘇仙兒一沒能力二沒學歷，我本來就覺得挺配不上嚴駿的，你反對自然也有你反對的理由。可是……你是嚴駿的外公，我很尊重你，也很尊重你和嚴駿之間的親情，所以，我也希望外公您能稍微尊重一下我和嚴駿之間的愛情。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叫你外公，因為我覺得這樣比較親切，比較能拉近我們的距離。」
突然發覺自己一下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一樣，蘇仙兒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了。
「我那一次出現在教堂，然後嚴駿跟我走了，我知道他讓你很失望很痛心，甚至後來李小意小姐的死亡，其實我也很難過，我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外公，如果你曾經深愛過一個人，那個人要結婚了，可是對象並不是你，而且還讓你知道了時間地點，你會怎麼做？」
蘇仙兒眼間開始一幕一幕地出現那天婚禮現場的畫面，一會她難過，一會她開心，一會她開始唾棄自己。
「我知道你在這個點上生病了，絕大部分是因為我和嚴駿讓你生氣了，外公，請你保重你的身體，如果因為我們的原因讓你有什麼不測，我真的會內疚一輩子，嚴駿也是。所以，外公，請你快點醒過來。另外，我願意接受一切你對我的懲罰，但是我還是請求你，讓我成為你的孫媳婦。」
不知道為什麼，蘇仙兒發現這些曾經自己難以啟齒的話，在這個沒有意識的老人面前，她說得那麼自然。
「外公，請你快點醒來吧！」蘇仙兒眨眨眼睛，眼淚滴在自己的手心裡，床上的人依然如舊，臉色安詳。
期間醫生到病房來做過一次檢查，他們忙了一陣之後笑著對蘇仙兒說，「你放心，今天一定會醒過來。」
蘇仙兒點頭，「麻煩醫生了。」
八點半的樣子，嚴駿來了，手裡提了一大堆東西，他推門進屋，腳步匆忙，蘇仙兒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輕地推開裡間的門，走了出來。
嚴駿揚了揚手裡的吃食，笑著道：「餓了吧，來，吃東西！」
蘇仙兒取下口罩，「是有點，你呢？你吃了嗎？」
「一起，我買了兩人份的。」嚴駿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把東西在茶几上擺上。
「伯父伯母他們怎麼樣了？」蘇仙兒一邊洗手，一邊問。
「累得不得了，回家洗了澡就躺下了！你不用擔心。」嚴駿答道，說著他把一杯粥放到蘇仙兒面前，道：「來，皮蛋瘦肉粥，多放皮蛋少放肉。」
蘇仙兒揚眉一笑，嚴駿居然還記得這個小習慣。她坐下來，端著粥，慢慢喝了起來。
「噢，對了，嚴駿，剛剛醫生過來檢查了一番，說今天外公一定會醒過來。」蘇仙兒突然想起，便道。
嚴駿停了一停，「算算也是，醫生那天晚上說是四十八小時。」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練習把我當成陌生人了。不然一會依外公的精明，不拆穿才怪呢！」蘇仙兒道。
嚴駿摸摸額頭，還真是了，之前根本就沒想到這個。
「那我該叫你什麼？」嚴駿道。
「護士小姐！」蘇仙兒一口回道，「或者叫我128號也行！」蘇仙兒亮了亮掛在她胸口的工作證，對嚴駿說道。
嚴駿微微皺眉，「128號？來讓我看看，還不如叫你范芳呢！」那個工作證的名字是范芳。
蘇仙兒低頭看了一眼，「那也行，只不過你叫范芳，我一會指定反應不過來。」
「那我現在多叫你幾下，讓你習慣習慣。」嚴駿笑道。
「好啊，我不是開玩笑，這事本來就得注意！」蘇仙兒一口把剩下的粥喝完，然後看了一眼表，道：「這個時候改量體溫了。」說著她放下碗，飛快地洗了手，又跑去裡間。
「哎，等等，你就喝了粥，這還有很多東西吶。」嚴駿叫道。
蘇仙兒推開隔間門回眸朝嚴駿一笑，「醫生說得準時，我現在得練練手。」
「仙兒……」
「哎？」蘇仙兒挑挑眉毛。
「噢，范芳！」
「嗯！這才對！」
「哎，你還是先去量體溫吧！」嚴駿皺眉道。
蘇仙兒點頭，轉身進了病房。
之後的整個一上午，蘇仙兒都是遵循著醫生的囑咐，兩個小時量一次體溫，四個小時看一次血壓，都作好記錄，她做得像模像樣的，連醫生都忍不住誇她。
「哎，我說仙兒，你還真有當護士的天賦。」嚴駿坐一旁，看著蘇仙兒正在檢查點滴的管子，道。
蘇仙兒轉過身來，嚴肅地看著嚴駿。
「嚴駿先生，請叫我范芳！」
嚴駿立刻反應過來，他摸了摸鼻子，低頭笑了笑，然後一直點頭道。
「范芳，范芳！」
「不要再忘了，一會在外公面前露馬腳，你就死定了。」蘇仙兒道。
「知道了！」嚴駿應著，緊接著，他看了看病床上的外公，然後開始旁若無人的吹起口哨來，而吹的恰恰是一首很……經典的歌，那首歌的名字如果沒記錯的話，叫《小芳》。
蘇仙兒面如紅霞，「嚴駿先生，這是病房，請你自重。」
嚴駿不理，繼續吹著。
「嚴駿先生，你丫找抽！」蘇仙兒竊笑著拿起手裡的病歷記錄，往嚴駿身上打去，兩人嘻笑間，一上午就悄然度過。
下午的時候，兩人都很安靜了，他們都守在病床前，一個望著呼吸機，一個人看著點滴管，心裡開始有點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床上的袁昱醒過來。
氣氛很安靜也很平靜，兩人偶爾有眼神的交流，但都是相視一笑然後錯開，最後目光的焦點集中到床上的那位老人臉上。
沒有任何意外的，袁昱醒了，眨眨眼睛，動動手指。
「外公？」嚴駿一拉抓住袁昱的手，蘇仙兒見狀，臉上也驚喜萬分，她柔聲道。
「嚴駿……先生，請別激動，我立刻叫醫生！」說完，蘇仙兒飛一般奔出病房，從辦公室裡叫來了醫生，並且趁著這個空隙，打通了袁素的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
病房裡很是熱門，好幾個醫生和護士過來，左檢查右檢查，最後在病歷記錄上留下一大堆字，道。
「恭喜，病人已經完全清醒了，不過現在依舊需要留院觀察。」
「醫生，謝謝你，謝謝！」嚴駿拉著醫生的手，不停地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