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尋找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冰釋前嫌終相擁 文 / 行觴
第二百一十九章冰釋前嫌終相擁
嚴駿很難置信地看著蘇仙兒，一聲不吭，蘇仙兒心裡急成一團亂麻，一時間也理不清個頭緒，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不相信我嗎？你覺得是我去害了你外公？」蘇仙兒脫口而出道。
嚴駿臉色更是僵硬，良久，他歎了口氣，「仙兒，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你。」
「可是現在你就是這麼想的對不對？我覺得故意偷偷摸摸晚上跑來病房就是為了弄死你外公對不對？嚴駿，你是不是以為，我還心裡還因為以前被你外公誣告而入獄，所以懷恨在心這次來報仇對不對？哼，呵哈，如果你當真這麼想，我真是無話可說。」蘇仙兒說著，走廊盡頭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兩人循聲望去，竟是警察。
「我說過是我報的警，我就不信，曾經一次冤枉我，還能有第二次再被冤枉。」蘇仙兒橫眼瞪了一下嚴駿，讓嚴駿心一下寒到了骨子裡，從蘇仙兒的眼裡，他看到了……失望，甚至是絕望。
「仙兒，我……」他想說他是相信她的，可是在他的心裡，確實是有那一瞬間他懷疑過！所以，這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蘇仙兒停了一下，然後站起來，大步邁向前，迎向警察。
「仙兒！」嚴駿跟著一下站起，他一把拉住蘇仙兒的手。
「我錯了，我只是一時糊塗，你知道嗎？我平時可以冷靜沉穩，從容面對，可是一對上你，一對上我外公，我亂方寸了，我六神無主心慌意亂，我胡思亂想了，我承認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確實如你所說的懷疑過你，但是在下一秒，就被我自己給推翻了，仙兒，你明白我的，不是嗎？」
蘇仙兒回頭，看著嚴駿通紅的眼，緊皺的眉，心底裡最柔軟的地方被深深地刺了一下，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衝進了嚴駿的懷抱。
「仙兒……對不起……」
嚴駿低低喊著，他雙臂抱得很緊很緊，好像只要他一鬆手，蘇仙兒就能像空氣一樣，無影無蹤，看不見卻能感受到，摸不著卻能意識到。
蘇仙兒撲在那個無比熟悉的懷抱裡，一時間曖昧而又溫暖的氣息把她整個包圍，她的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如雨而去，隔著嚴駿的夾克，她聽到嚴駿的心跳，急促而有力，她感覺到嚴駿的胸膛，熾熱而堅硬。
兩個這麼擁抱了好久，害得那幾位警官一直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半晌，見兩人依舊保持著這般姿勢，實在是無奈，這才上前來詢問。
「不好意思，請問……剛剛是誰報的警？」一位警官輕輕咳了兩聲，然後出聲道。
蘇仙兒這才想起，她急急推開嚴駿，抹了抹臉上的淚，然後紅著一張臉抬頭瞧了一眼那警官，瞬而又低下去，道。
「是我。」緊接著，蘇仙兒把剛剛看到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同警察說了一遍，然後警察看了一眼蘇仙兒，再瞧了一下靠在玻璃門旁邊的胡正清。
「你好，我們是市警察局的。這是我的證件。」他繞過蘇仙兒和嚴駿，逕直走到胡正清面前，胡正清抬頭看了一眼警察，然後迅速又低下頭去，隔近一點能清楚地看到他額頭冒出的汗。
蘇仙兒看著胡正清，他雙手插在白色大褂的衣兜裡，死死攥著，衣服被抓得很皺。
「是這樣的，這位蘇小姐說，親眼看到你出入病房並且對病人進行過一些動作，她說她看著到往病人的輸液管裡注入了什麼，而且還將注射器塞進了口袋，之後你離開，病人就突然病危了，這是事實嗎？」警察就是警察，他說話間自有一股正氣，聲音不大卻能讓所有的人都聽見，蘇仙兒聞言，她上前了一步，並補充道。
「本來我也不確實是他，但是我躲在那個角落裡看到了他胸牌上的『清』字，而且，他身上有一股特別的氣味，我很敏感，所以他剛剛跑過來，我立刻就反應過來，把他拉住了不讓他參加搶救。」蘇仙兒一字一句道。
胡正清伸出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他的眼神忽左忽右，飄忽不定，這時，嚴駿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胡醫師，你是我外公的主治醫師，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來？」嚴駿的聲音又大還夾雜著強烈的憤怒，胡正清手一抖，眼鏡差點摔到了地上。
「嚴先生稍安勿躁，我們公安機關正在辦案，請配合一下。」警察拉了拉嚴駿，微笑著安撫道。蘇仙兒聞言，也上前一步，拉住嚴駿的手，溫柔地望著他，試圖安撫他憤怒的心情。
嚴駿恨恨地盯著胡正清，良久，他才「哼」了一聲，拉著蘇仙兒向後退去。
警察繼續盤問，「胡醫生，請你回答我剛剛提出的問題！」他似乎很懂得審訊的技巧，略略加重了語氣，胡正清聽著臉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他抬頭看了一眼警察，然後突然臉色一變。
「我……我，我當時是鬼迷了心竅，警察同志，我承認，是我做了手腳，我只是……」說著說著，胡正清也說不下去了，他一時頓在那裡，表情很是恐怖。
「請你跟我們去警察局吧，對了，麻煩蘇小姐也一起過去，我們需要做筆錄。」警察道。
蘇仙兒側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嚴駿，嚴駿也感覺到了蘇仙兒的眼光，他緊緊握了握她的手，道。
「我陪你去。」
蘇仙兒搖頭，「你在這裡，外公現在還在搶救，你要等著，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一會做完筆錄我再過來。」
嚴駿看了看手術室紅色的燈，然後又瞧了瞧蘇仙兒，「完了你打我電話，我過去接你。」
蘇仙兒本欲再拒絕，但對上嚴駿溫柔的眼神，只好點頭。然後她鬆開嚴駿的手，跟著警察一起離開了，嚴駿坐在長椅上，看著蘇仙兒慢慢走遠，有些揪心。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安靜的走廊裡，什麼聲音也沒有，嚴駿一次又一次地看著燈，然後一次又一次地看著手機，他在等燈滅，也在等電話響起。
終於，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嚴駿「蹭」地一直站起來，快步跑著迎了上去。
「怎麼樣？怎麼樣？」他一把拉住第一個出來的護士，急急問道。
護士皺了皺眉，因為帶著口罩，完全看不到表情，「先生，請放開我，我現在正要去拿藥，手術用藥完全超過了預測，現在很急。」
嚴駿聞言急急鬆了她，護士一路小跑離開了，嚴駿試圖往門裡去看到點什麼，立刻就有人一把把門拉住了。
在門口急得嚴駿六神無主來來回回好幾趟，終於看到那小護士拿了藥跑來了，她一把推開門，然後把藥遞給裡面的人，轉頭對嚴駿道。
「對不起，家屬請在手術室門外等候，請放心，我們一定盡力。」
「砰！」地一聲，冰冷的門又被關上，嚴駿只能透過毛玻璃看到一束淡淡的白光，該死的紅燈還亮著，可是他卻有些害怕了，他甚至希望這盞燈永遠亮著，這樣，他好歹還能抱著一絲希望。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把他嚇了一跳，他急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不是仙兒。
「喂，媽！」嚴駿接起電話。
「嚴駿，你在哪啊，半夜起來看到你房門大開，人也不見了，打開窗瞧了一下，車也不在，你去哪了？」袁素的語氣很是擔心。
嚴駿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他不想把袁昱病危的事告訴袁素，這段時間袁素和嚴謙都累到了，再這麼一乍乎，只怕又會讓他們心急如焚了。
想了好久，他才道，「媽，我心情不太好，在外面喝酒呢。」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陣子，然後聽到袁素說，「別喝太多了，早點回來。」
「嗯，媽，你快去睡吧。」嚴駿掛掉電話。他把手機放進袋裡，靠在手術室的門上，摸著額頭想了好一會，才回到長椅上。
……
蘇仙兒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裡快三點了，她輕手輕腳地走在走廊裡，隔了老遠她看到了嚴駿靠在長椅上，微閉著雙眼，好像睡著了。
極力放輕自己的腳步身，蘇仙兒走到長椅旁，然後挨著嚴駿的位子，坐下。
嚴駿本來就高，這麼坐在椅子上睡覺，姿勢很奇怪，蘇仙兒左看右年，然後伸出手，輕輕地伸進嚴駿的脖子下面，想把他的頭勾到她的肩上，這樣可能會讓他舒服點。
可沒想到，嚴駿就在這一刻醒了。
「不是說我去接你嗎？怎麼一個人來了？」嚴駿責備道。
蘇仙兒笑著，「打你電話，占線！」
嚴駿想了想，可能是剛才袁素打他電話的那個時候，他不好意思摸了摸後腦勺，「剛我媽打電話給我了。」
蘇仙兒點頭表示理解，「外公怎麼樣了？」
嚴駿看了一眼手術室，「還在搶救。」
蘇仙兒低頭，伸手捉起嚴駿的手，放到自己雙手中，緊緊捂著，道，「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也相信醫生。」
嚴駿看著蘇仙兒的臉，從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感動，刺激著他的神經，眼裡澀澀地，似乎有什麼液體要流出來。
伸手一把攬過蘇仙兒，「仙兒，我真的很愛你。」
蘇仙兒一手放到嚴駿的胸口，一把抱著嚴駿的後腰，低聲和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