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尋找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意竟東窗事發(1) 文 / 行觴
第二百一十八章大意竟東窗事發（1）
沒有任何懸念的，劉慶輕輕鬆鬆地拿下了張瑞華的案子，也輕輕鬆鬆的讓張瑞華進了療養院，張瑞謙和江如月在一邊旁聽，對此結果非常滿意。江如月雖然很擔心張瑞華，而且聽說張瑞華精神方面出現問題時差點崩潰，但所幸張瑞謙在身邊好言安撫，這心情才平復下來。
休庭後，江如月拉著張瑞謙走了過來，她仔細瞧了瞧劉慶，越瞧越覺得心裡發慌，看了劉慶老半天，最後尷尬地笑笑。
「劉律師，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劉慶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舉止大方得體的婦人，他的心情異常地複雜。
「不用，我作為律師，為我的當事人盡量減刑是我應當的。」他一邊說，一邊把眼神投向一旁的張瑞謙，然後拉了拉他。
「媽，我有點事和劉律師聊聊，你先上車等我。」張瑞謙道。
江如月點點頭，拎著包包一路順著台階走過去，劉慶看著她的背影，眼裡有讀不明的意味，張瑞謙見他這副模樣，也跟著看了一眼，然後拍了拍劉慶的肩膀。
「謝了！」
「咱們兄弟不計較這些！」劉慶回過神來，他微笑著回應道。
張瑞謙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微微色變，最後還是回了微笑，點點頭，「哥！」
劉慶很高興，從他的表情和神采可以明顯地看出來，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瑞謙，瑞華已經知道了。」
張瑞謙揚頭看著劉慶，皺眉，「你告訴她了？」
「是的，我想認這個妹妹，你有什麼意見嗎？」劉慶溫和道。
「我是沒有任何意見，但是我姐她……」
「你放心，瑞華完全能夠接受，而且，她甚至比你更加淡定。」劉慶笑道。
張瑞謙這才放下心來，忽然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揚頭反問，「所以……」
「今天在法庭上的一切，都是我和瑞華事先安排好的，她並沒有精神失常，從我第一天知道她有這個苗頭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她想幹什麼，所以我一直配合著，甚至連你也一起瞞著，就怕露了馬腳，現在好了，一切順利結束，你放心，一般來說，法醫那邊是檢查不出什麼的，就算能檢查出來，我也有辦法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法醫處的一把手，還是當年我憑著關係把他搞進去的。」劉慶對自己佈置的一切都非常滿意，所以他在敘說的時候神采飛揚，有一種職業氣場。
張瑞謙低頭，微笑，然後再抬頭，「你們真狠。」
「瑞謙，很多時候，真的沒有公平可言！」劉慶道。
「我知道，我並沒有覺得你們做錯了什麼，這種事情，如果讓我選擇，我沒法公平！」張瑞謙點頭道。
「我是希望在你的心目中，我能夠是一個正面的存在，因為我是哥哥！」
「嗯！」張瑞謙點頭，他看向遠處停車場自己的車子，然後道，「好了，一切結束了，我也輕鬆了，不想讓我媽等太久，我先走了。」
「再見！」
「再見！」張瑞謙朝劉慶揮了揮手，一路小跑下了台階，然後跑向停車場。
江如月坐在車裡，透過玻璃窗，她一直注視著那個劉慶，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張臉很面熟，很面熟。
「媽！」張瑞謙拉開車門上車，一邊喊道。
江如月「嗯」了一聲算是答覆，「瑞謙，這個劉律師……」
「媽，他很厲害吧，對了，姐的精神很好，並不是法庭上所說的那種情況，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張瑞謙一口打斷道。
「真的？你說瑞華她是……」江如月話說一半突然停住，凝神看著張瑞謙。
張瑞謙重重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江如月高興得不得了，臉笑成一朵燦爛的菊花。
……
天黑，陰，小雨。蘇仙兒獨自一人撐著傘上了一輛出租車。
「小姐，你要去哪？」
蘇仙兒把傘放到一旁，「你好師傅，去市中心醫院。」
「好的！」
車子飛快地在雨裡奔馳著，可能是因為雨天的關係，車子並不多，行人就更少了，碰到稍微偏僻一點的路段，除了路燈和道旁樹，一個影子都見不著，蘇仙兒看著車窗外一滴一滴地雨打在玻璃上，心裡有些擔心。
這個時候去看看，應該不會碰上誰吧？
不知道為什麼，蘇仙兒對袁昱的感覺就像是曾經對張瑞謙父親的感覺一樣，總認為他們的處境是因為自己。所以，她這次去醫院，是想去看看袁昱。聽電話裡說，袁昱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她心裡總是懸著心吊著膽，心驚肉跳的難受極了，特別是今天白天，心慌了一天，眼皮子也跳了一天，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心不在焉地，所以晚上，她終於決定要去醫院看看。
車子停在中心醫院的門外，蘇仙兒付過錢，撐起傘匆匆下了車，她站在醫院門口，看著燈火通明的門診大樓，心裡突然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在前台問過之後，蘇仙兒上電梯直奔病房，這邊很安靜，亮著刺眼的白色的光，蘇仙兒放輕腳步，生怕自己驚了哪位病人。
她一邊走著一邊看門牌號碼，直到她看到那個和前台護士告訴過她的那個號碼時，她停下了腳步。
病房裡有人，穿著白大褂，是醫生，正伸手拿了一根針管在往藥水管子裡注射藥物，蘇仙兒站在玻璃隔護窗外，看向病床上躺著的袁昱。
他的半張臉全被氧氣罩給罩住了，只能看到深陷的眼窩和發皺的額頭，花白的頭髮讓蘇仙兒心底一酸。這時，醫生已經拔出了注射器，並隨手揣進了兜裡。
蘇仙兒被這一舉動吸引了，她覺得很奇怪，一旁就擺著推車，而且一般的護士和醫生注射用完的注射器，不都是扔進那個小推車的簍子裡嗎？為什麼他要揣進兜裡呢？
蘇仙兒正想著，突然那醫生轉過身來，蘇仙兒一下閃到一邊，然後踮起腳尖輕輕走開，繞到轉角後，把身子隱在牆角。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白大褂掀起一陣輕輕的風，夾雜著一種淡淡的好聞的味道，拂在蘇仙兒的臉上，躲在黑暗處的她透過光線隱隱看到那個醫生的胸前掛著吊卡，但只看到一個字，「胡」。醫生的臉上帶著口罩，蘇仙兒越想越不對勁，待醫生走開，她立刻從牆角閃了出來，然後幾乎是小跑跑到病房門口。
透過玻璃，她聽到病房裡有尖銳的儀器的叫聲，蘇仙兒一下反應過來了，按下了一旁的呼救鈴。而且幾乎是同時，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嚴駿的電話。
拜託，拜託，快點接電話，蘇仙兒在走廊裡來回走著，電話還沒接通，走廊裡響起了輕快的腳步。
「快，快，這裡，這個病人！」蘇仙兒拿著手機朝那些醫生和護士喊道。
「嘟嘟嘟……」手機裡依舊是待接的鈴聲，一個醫生從她身邊擦身而去，帶著一股風，蘇仙兒再次聞到那種味道，她飛快地看向那醫生的胸卡。
「胡正清！」
蘇仙兒正要拉住那醫生，電話突然接通了。
「你好？」慵懶的嗓音傳來，嚴駿剛剛睡著，突然被電話驚醒，心情有些不悅。
「嚴駿，我是仙兒，快來醫院，你外公出事了！」
「什麼，怎麼回事？」嚴駿一邊講電話，一邊飛快地起床，披上大衣，穿鞋子，開門下樓，拿上鑰匙衝了出去。
「好好，你在那裡等我，我馬上來！」嚴駿掛斷電話，發動車子，腳踩油門飛快地馳出了車庫。
嚴駿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了醫院，他甚至來不及等電梯，直接奔樓梯跑了上去，走廊響起一陣腳步聲，蘇仙兒轉身一看，盡頭嚴駿的身影越來越近。
蘇仙兒長舒口氣，迎了上去。
「嚴駿。」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來？」嚴駿開口便道。
「現在沒時間解釋，你外公突然出事了，是我叫來的醫護人員，而且……」蘇仙兒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胡正清」醫師，她伸過頭，湊近嚴駿的耳邊，道。
「事出有因！」
嚴駿驚訝地看著蘇仙兒，「什麼意思？」
「看到那個醫師沒有，是我不讓他參與搶救的，因為事發之前，我親眼見到他在病房裡，他一出來，那些機器就叫個不停。」蘇仙兒道。
嚴駿橫眼看了一眼胡正清，又看向蘇仙兒，「仙兒，他是我外公的主治醫師！」
「嚴駿，我已經報警了。」蘇仙兒一字一句，嚴肅道。
嚴駿的嘴角微微扯了扯，面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明白。他拉著蘇仙兒在椅子上坐下，然後道。
「好，你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這樣的嚴駿……」蘇仙兒抬起頭，歎了口氣，道，「我從電視上得知你外公住院的消息，我心裡過意不去，我總覺得這件事情與我有關，而且，我今天很不好，所以我就來醫院來看他了，但我又想，白天可能會與你碰上，為了避免尷尬，所以我選擇了晚上，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