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尋找 第二百零一章 情深至此難以卻 文 / 行觴
第二百零一章情深至此難以卻
「不可能，仙兒不會騙我！」張瑞謙一口打斷，然後很粗暴地轉換了話題，道：「對了，蘇智的案子怎麼樣了？」
劉慶面露難色，「很棘手，蘇智殺了那麼多人，我覺得我就算能把黑的說成白色，把死的說成活的，估計他也難逃一死，槍斃是**不離十了。我原本還以為可以鬆動一下，沒想到那個刑偵科的似乎也有些後台，死咬著不鬆手，我是真沒辦法了。」
「仙兒還想帶伯母過來看看蘇智，要是讓伯母知道這件事，她怎麼承受得住，你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張瑞謙道。
劉慶點頭，「我現在手裡唯一的籌碼，只有蘇智認罪比較主動，這一點印象分怎麼算也給他脫不了死刑，變成無期。」劉慶話剛說完，只聽得門外「啪」地一聲響，似乎有什麼杯子之類的掉到了地上！
張瑞謙和劉慶面面相覷，良久，張瑞謙「蹭」地一下站起來，衝向門口。
門被拉開，仙兒媽站在門口，微微發黃的臉上青成一片，在她的腳底下，碎成一地的瓷片，還有倒在地上的餃子和湯，滾燙而冒著熱氣。
「伯母，你怎麼樣？有沒有被燙到？」張瑞謙急急拉開仙兒媽，擔心問道。
仙兒媽愣了好一會，臉上而微微有了些表情，她斷斷續續道：「不……不好意思，我……我剛和劉媽……一起包了點餃子，我想……我想趁著熱給你們送到一點……好填填肚子，我真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伯母，沒事，沒事！」張瑞謙安慰著仙兒媽。
「怎麼了？」蘇仙兒聽到了動靜，穿了睡衣衝了出來，看著一地狼藉和一臉不對勁的媽媽，心裡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蘇仙兒過來，張瑞謙讓開，仙兒媽眼神盯住蘇仙兒，一動不動。
「媽，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燙到？」蘇仙兒上下打量，秀眉皺起。
「你告訴我，蘇智呢？」仙兒媽鎮靜道。
蘇仙兒猛然抬頭看向仙兒媽，半晌，轉過臉，「媽，我說過了過兩天我會帶你去看他的！」她說著看向張瑞謙和劉慶，兩人紛紛垂下頭，蘇仙兒心裡便清楚了個大概。
「哼。」仙兒媽冷笑一聲，此時此刻一點也不像原來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眼角眉梢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堅硬。
「是帶我去監獄看他吧！」她話一出口，蘇仙兒怔在當場，雖然早就料到，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她知道得太快，太早了。
「媽，我……」蘇仙兒轉過身，剛開口。
「啪！」一巴掌扇了過去，蘇仙兒捂著半邊火辣辣地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仙兒媽。
在場的四個人都被仙兒媽的舉動給驚到了，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好像要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蘇仙兒放下手，用很倔強的眼神看著仙兒媽，「媽……」
「啪！」又是一巴掌，「你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我沒有這樣的女兒，天天只會騙我，哄我，我不要你這樣的女兒！」
委屈的淚水盈滿整個眼眶，就在仙兒甩下第二個巴掌的時候，張瑞謙飛快地衝了過去，一把拉開了蘇仙兒，並道。
「伯母，有話好好說，仙兒會騙你，也是怕你擔心嘛，別動手啊！」說完，他用眼神挑了挑劉慶，劉慶會意，即刻開始安慰起仙兒媽來。
張瑞謙回頭看著蘇仙兒，盯著她連被扇了兩掌的半邊臉，道：「仙兒，疼嗎？」
蘇仙兒一雙淚眼望著張瑞謙，眨眼，一行淚慢慢劃過臉龐，道：「疼！」
張瑞謙慢慢伸出手，輕輕觸到蘇仙兒的臉，一點一點擦拭掉她的眼淚，然後另一手伸過摟住蘇仙兒的肩，用力一拉，把蘇仙兒拉進懷裡。
「嗚……」蘇仙兒趴在張瑞謙懷裡，突然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哭得很大聲，她用力扯著張瑞謙的袖子，一下一下讓張瑞謙心抽抽地疼。
輕輕拍著蘇仙兒的背，張瑞謙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劉慶正在發揮她律師的患者安慰仙兒媽，兩個人談得不是很愉快，無暇顧及蘇仙兒這邊的情況。
「伯母，這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別生仙兒的氣，她這完全是為你著想啊！」劉慶道。
仙兒媽依舊鐵青著臉，轉身要上樓，「不用多說，我多留也無益，現在就回去。」
蘇仙兒一聽這話急了，掙開張瑞謙急急上前拉住了仙兒媽，道：「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可是我真的不忍心讓你再擔心難過了，我想我能解決好這件事情，可是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媽，求你別這樣。」
仙兒媽不理，繼續往前，蘇仙兒用力拖住，「媽，難道你真的不想見小智最後一面嗎？他是你的兒子。」
「他不是我兒子！」
「可是，媽，你再怎麼否認，也改變不了他是你兒子的事實，我知道他確實不聽話，這樣惹你生氣，可是他是你懷胎十月生下，這是無法改變的。」仙兒道。
仙兒媽站在那裡，任由蘇仙兒拉著她的衣衫，她開始找不出話來反駁蘇仙兒，只好沉默。
「媽，我們明天一起去看小智好嗎？」楚楚可憐的表情加上楚楚可憐的語氣，仙兒媽看了看蘇仙兒紅腫得的左臉上五個指頭印清晰可見，鼻頭一酸，抱著工蘇仙兒痛哭起來。這下劉慶和張瑞謙兩個大男人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好靜靜站著，等她們恢復過來。
哭了好一陣，仙兒媽拉著軟成一團的蘇仙兒站起來，兩人扶著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劉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好端了兩杯熱茶，遞給蘇仙兒母女。
「仙兒，你就把他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訴我吧！」仙兒媽道。
蘇仙兒應聲點頭，劉慶和張瑞謙也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蘇仙兒喝了口熱茶，把一切都娓娓道來，雖然這一切她已經聽過了無數遍，在心裡也想過了無數遍，再說一次，她依舊有些難以自持，張瑞謙聽到蘇仙兒說起在看守所的那一段，怒目圓睜，看著蘇仙兒淚水漣漣地敘說著，心底裡最柔軟的那一塊又被觸動，很揪心。他雙手緊握成拳，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真的，如果張瑞華不是他姐姐，他一定……
他一定讓她生不如死！可是，世事總是一環一環，讓他無處施展，甚至連安慰都怕是褻瀆。
蘇仙兒時斷時續地說著，幾度哽咽無聲，多虧劉慶和張瑞謙兩人在旁提點，仙兒媽才把這事聽明白了個大概。
「所以，一切事情的根源在於……你姐姐？」仙兒媽看向張瑞謙，眼神裡隱隱夾雜著怒氣。
張瑞謙自知理虧，低頭不語。
「媽，他是他，他姐是他姐，你與他相處了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人嗎？」蘇仙兒見狀忙出來打圓場。
「仙兒，你不用替他說話，光從他因為一點點原因拋下你，讓你一個人懷著孩子還進看守所，這就夠說明問題了，更別說最後你還因為他不小心把孩子給流掉了，仙兒，我真是不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嚴駿那麼好的人，你們為什麼要分手？」仙兒媽道。
「媽……」
「伯母，我……」
「瑞謙你不必說話，我不瞞你，在我心裡嚴駿確實是比你好，他比較符合我心目中對女婿的要求，我把仙兒交給他我也比較放心，雖然你也是個很好的孩子！」仙兒媽一口打斷了張瑞謙的話，直言道。
蘇仙兒急了，「媽，我和他現在也沒什麼！」
「現在沒什麼，保不準以後沒什麼，好了，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我先回房休息！」說完，仙兒媽不顧其它，逕直離開了。
蘇仙兒坐在沙發上，一臉懊惱地看著張瑞謙，道：「你媽只是一時氣話，你別放在心上。」
張瑞謙微笑，溫柔的側臉讓人心動，「仙兒，沒事，你的臉還疼嗎？」
蘇仙兒怔了怔，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腫脹而疼痛的觸感沿著皮膚直竄到頭頂，她不禁皺眉。
「劉媽，到冰箱裡弄點冰塊來，快點！」劉慶道。
「來了來了……」劉媽從冰箱裡拿了冰塊，用毛巾包好，遞給劉慶，劉慶接過，再遞給張瑞謙，張瑞謙說了聲謝謝，然後靠近蘇仙兒。
「我盡量輕點，痛你就叫我！」
「嗯。」蘇仙兒點頭。
火一樣燒著的臉頰一碰到冰，蘇仙兒輕輕吸了口氣，張瑞謙急忙停下，問，「弄疼你了？」
蘇仙兒搖搖頭，道：「瑞謙，我……我那天甩了你三巴掌，應該很疼吧。」
張瑞謙拿著冰塊的手僵在空中，他臉部微微抽筋，看著蘇仙兒，「你記起來了？」
蘇仙兒搖頭，「我根本沒忘。」
「不疼，真的一點也不疼，比起你在看守所的遭遇，比起你沒了寶寶的痛苦，比起你知道弟弟入獄的事情，我那點算什麼？」
「瑞謙，你不要對我太好，我求你了！」蘇仙兒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冰塊，起身衝向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