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尋找 第一百九十章 於心慼慼皆疲憊 文 / 行觴
第一百九十章於心慼慼皆疲憊
張瑞謙只覺頭疼，把他當成哥哥，仙兒她有哥哥嗎？如果是這樣，他寧願仙兒失憶。突然他想起了一個問題，急忙問醫生。
「醫生，那她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多久啊？」
醫生遲疑了好一會，終是含含糊糊回答道：「這個我沒法確定，有可能一覺醒來就好，也有可能一直這樣下去，一切先等她的腦部檢查報告出來，我才能下比較客觀的定論。」
有可能，什麼都是有可能。他曾經跟著江如月看了很多電視劇，裡面這種情節數不勝數，他一直以為這種事情只可能發生在那種情況下，孰料竟……
離開醫生辦公室，張瑞謙接到了一個電話，掛斷之後他一臉沉重，匆匆跑到蘇仙兒的病房，見蘇仙兒仍在睡覺，便對護士交待了幾句之後，離開了。
下三樓，過長廊，繞公園，再上四樓，出電梯右轉順著走廊往前右邊第四間，隔老遠他便聽到了張瑞華的聲音。
「走開，你們都走開，瑞謙呢，瑞謙哪去了……」
張瑞謙摸了摸有些痛的額頭，硬著頭皮推門走了進去，剛進門，就「啪」地一聲一個枕頭朝他飛來，他急忙伸手接住。
「姐，你怎麼了？」他皺起眉頭，拿著手裡的枕頭，朝病床旁走去。旁邊站著兩個護士，一臉的為難，正看著他。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現在有我，你們先出去吧。」張瑞謙有禮道。
兩個護士點點頭，魚貫而出。張瑞謙目送兩人離開之後，再看向病床上的張瑞華。
「姐，你怎麼了？」口氣稍有緩和，關心而呵護。
「瑞謙，你去哪了？我醒來找不到你？」張瑞華撐起身子，靠近張瑞謙。
「姐，剛剛出去有點事，本想告訴你一聲，但我看你睡著了，就沒打擾你了。」張瑞謙解釋著，眼神閃爍，幸好張瑞華對他深信不疑，沒有過多盤問，見他回來也就安靜下來了。
張瑞謙坐在病床旁邊，心裡只想，這段時間是怎麼了，日日都混在醫院裡，還得兩頭兼顧的跑，真是累。
「姐，我可能沒法天天在這裡陪著你，我還得回去安慰媽，我想媽也應該知道你出事了，在家裡肯定心急如焚呢，公司裡也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我會讓小何過來照顧你的。」張瑞謙道。
「不，瑞謙，你不能離開我，我怕，我害怕，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蘇智的臉，凶神惡煞。」張瑞華一個勁地抓著張瑞謙的衣袖，臉上的表情可憐至極。
張瑞謙長歎一口氣，輕輕拍著張瑞華的後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姐，我答應每天都來看你，不要怕，蘇智現在在監獄呢，不要怕！」
與張瑞華糾纏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等到張瑞華點頭，張瑞謙這才從病房裡出來，他立刻打了電話給小何，讓他來醫院照顧張瑞謙，再想想，又撥通了劉慶的電話。
「瑞謙，什麼事？」劉慶看了一眼整個會議室裡正襟危坐的職員，側過頭去低低應電話。
「你現在有空嗎？」張瑞謙直接問道。
劉慶垂睫想了三秒，答道：「有空。」
「不好意思，麻煩你過來照看一下仙兒，我現在有事要回家和公司一趟。」張瑞謙道。
「好的，我現在就開車過去。」劉慶說完，只聽到張瑞謙一聲再見便掛斷了電話，他收起電話，對與會人員道。
「好了，今天的會議暫時取消，小李，你們手上的那個case最好是在三天內解決，我本給的期限是上週末，你們到現在還沒做好，客戶已經催得很急了。還有小熊，你那個離婚的案子要拖，一直拖到男主答應劃分財產為止，三百萬和林南路那棟別墅，這是李太太的最低底限。」
「好的。」「知道了。」被點到名的立即回答道。
劉慶點頭，眼神橫掃了在會的所有人，道：「散會。」之後率先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便離開了。
張瑞謙回到家裡已經是深夜了，推開門，客廳裡江如月獨自一人坐在那裡，頭靠在沙發枕上，電視開著正在播一個韓劇，女主角正大口大口地吃著泡麵和另一個女的指手劃腳，張瑞謙上前把電視機關了，在江如月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江如月身上，然後一手撐頜，不言不語。
他很累，不僅僅是身體累，心也累。姐姐出事了，還有那份莫名其妙的感情，蘇仙兒出事了，還有突如其來的失憶，一時間讓他有些承受不住。家裡，醫院，公司，他要忙前忙後顧左顧右，一切都做得有條不紊，太累了。
有僕人上前來，張瑞謙抬頭。
「你回來了？要不要熱點東西來給你吃？」
張瑞謙擺擺手，並示意她下去，但還是免不了把江如月吵醒了。她睜開眼睛，錯愕地看著張瑞謙，忽而精神地坐起來。
「瑞華呢？」
張瑞謙一時頭疼，江如月肯定早就從電話報紙上看到了張瑞華出事的消息，關鍵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向江如月解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只好默默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瑞謙，我問你話呢？」江如月很少有這種嚴肅的表情和證據，她身子坐得筆直，眼裡挾著怒氣，盯著張瑞謙。
張瑞謙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亂轉，良久，終是忍不住了，道：「媽，你放心，姐現在沒事了。我不讓你去醫院是怕你擔心，她現在真的沒事了，醫生說好好休養個把月就好了。」
江如月眼睛瞪得老大，「你這說得是什麼話，我當初生你的時候都只住了二十天的院，你姐得在醫院裡躺個把月你還跟我說沒事。」
張瑞謙頓時無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如月也不理她，只「蹬蹬」地上樓了，一陣子又急急下來，手裡提了個小包，對張瑞謙道。
「走，現在送我去醫院，我一定要看看瑞華，她是我親女，我能不心疼關心嗎？」
「媽，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咱就別去了，行吧？」張瑞謙拉住江如月，他不是不讓江如月去醫院，他是怕江如月天天照顧張瑞華，會發現些什麼，像張瑞華的毒癮，以及張瑞華對他莫名的感情。現在張瑞華的心智經常會崩潰，什麼舉動都做得出來，什麼話也說得出來，到時候只怕江如月知道真相會支持不住。
江如月橫瞪了他一眼，作勢要走，「你不送我，我自己叫出租車去。」
「媽，這麼晚了，最近市裡還很不安全，好幾起殺人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姐知道了也會過意不去的。不是我不讓你去，是姐自己說的，她說她不想讓你看到她生病的樣子，不想讓你擔心。」張瑞謙好說歹說，才把江如月給勸住了，送她回房去休息之後，張瑞謙回了自己房間。
他沒有開燈，很安靜，窗口落下一片朦朧的光，坐在床上，張瑞華想起了嚴駿的話。
原來……竟然……仙兒上次懷的寶寶，是他的。他真是太混蛋了，那時候還說那樣的話，難怪仙兒會離開，會分手，可是仙兒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呢？
真傻，他暗暗對蘇仙兒說。
和衣躺下，滿心滿腦子都是仙兒叫他哥哥時天真的面容，張瑞謙覺得，若是仙兒就這麼失憶了，其實也不錯，嗯，真的很不錯。
……
辦公室裡燈火通明，嚴駿一臉疲備地坐在電腦前，核對一份又一份報告，一旁的桌上堆滿了要簽字的文案，這幾天他忙得焦爛額不說，把司秘書也拉著一起加班到半夜。
「司秘書，不好意思，讓你這麼晚了還陪我加班。」
坐在他對面的司秘書聞言抬頭，「沒事嚴總，應該的嘛，你又不是沒付我加班費。嘿嘿。」司秘書笑道。
低頭看了一下電腦上的時間，十一點半，嚴駿伸了個懶腰，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吧，走，我請你吃夜宵去。」
司秘書遲疑了一會，合上筆記本電腦，點頭。
兩人起身出了辦公室，穿過靜無一人的走廊，轉角是會議室，再往前，嚴駿有些疑惑地停住了腳步。
司秘書也跟著停住了，前面的辦公室裡竟然還亮著燈，難道還有人和他們一樣加班到這麼晚？
「嚴總，可能是走時忘記關燈了吧。」司秘書猜測道。
嚴駿的表情有點嚴肅，他輕輕往前，道：「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慢慢走到辦公室前，他看到那玻璃門旁的門牌上寫著「吳江國理事」，心底裡猛然竄出一股怒火。
靠在那玻璃門前，他朝裡面一望，沙發上的兩個人正極且苟且之一事，讓嚴駿都羞於再看，他很冷靜地回轉過頭，對司秘書道。
「關於吳江國的事情，你調查得如何？」
司秘書點頭，「一切ok，只等你一句話了。」
嚴駿長腿一邁，司秘書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進了電梯，嚴駿開口道。
「把資料都送去警察局吧，還有那個叫李莉的。」
司秘書點頭，「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