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斷情 第二十五章 文 / 行觴
第二十五章()
「姐,你怎麼了?」張瑞謙揉揉眼睛,從沙發上坐起,道。
張瑞華看著一夜之間變得憔悴不堪的弟弟,疼惜之情臉上湧起。「瑞謙,跟我回家吧!」
張瑞謙笑笑,「等仙兒出院了,我會帶著她回家跟爸媽認錯的!」說著他往病床上一掃,不見蘇仙兒。
「仙兒呢?」張瑞謙疑惑問道,他抬頭看向張瑞華,「姐,仙兒呢?」
「瑞謙……」張瑞華試圖想讓張瑞謙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張瑞謙緊緊抓著張瑞華的手,「告訴我,姐,你把仙兒弄到哪裡去了?說啊!」
張瑞華沒回答他,只是把蘇仙兒留下的字條遞給了張瑞謙。
張瑞謙接過來一看。
「瑞謙:對不起,我可以接受被陳詠扇耳光,但是我無法忍受被你爸爸扔礦泉水瓶。曾經我以為我將會是你的妻,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你爸給了我兩百萬,我想我應該接受,這是你欠我的,不是嗎?好了,我們分手吧!蘇仙兒。」
不可能!張瑞謙忽然抬頭看向張瑞華,「你們對她做了什麼?是你們逼走她的,對吧!為什麼?」
「瑞謙,你冷靜點,蘇仙兒她並沒有想像中的愛你,她要是真的愛你,她就不會拿爸的錢!」張瑞華扶著張瑞謙,道。
「爸!爸……」張瑞謙忽然想到什麼,他推開張瑞華,衝出醫院,張瑞華緊跟著出去,眼見張瑞謙上了他的蓮花跑車,她也緊跟著上車,開車追了過去。
一路邊闖了四五個紅燈,張瑞華眼睛都不眨,也跟著衝了過去。她看張瑞謙去的方向好像是家裡,心下暗道不好,瑞謙回家肯定會和爸爸吵架的。
果不其然,當她一跟追著張瑞謙回到家時,兩父子正對峙著,江如月在一邊勸著卻絲毫不管用,一個青筋畢露,一個面紅耳赤。
「蘇仙兒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我還不清楚?諂媚逢迎,人盡可夫,取個這樣的女子進我張家,你也不怕別人指著你的背笑你!」張岳山實在沒有多大的嗓門來吼,但這話說出來卻是不容置疑的口氣。
張瑞謙冷笑,手裡緊緊攥著蘇仙兒留下的字條,而後道。
「你永遠只顧著你的面子,何時想過我的感受。從小到大,除了公司改革,哪一件事我沒有聽你的話?我不是玩偶,我也有我想過的生活!」
「哼!」張岳山不屑道。「你想過什麼生活?整天拈花惹草我可說過你,孩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謙兒,對啊。聽你爸的話,別再錯了!」江如月也跟著道。
「錯?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的行為在你們眼裡是錯的,你們的行為在我眼裡又何嘗不是?」張瑞謙說完這句話,恨恨的剜了張岳山一眼,然後繼續道:「我愛仙兒,我就要娶她,誰也攔不了!」
「砰!」身影閃過,大門被用力地關上,張岳山咬牙切齒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半天只長歎了口氣。
蘇仙兒一個人呆呆地靠著牆坐在地上,她頭頂就是窗,對面就是床。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落地鏡子,額頭白色的紗布很刺眼,她伸手輕輕觸了一會,疼得呲牙。
兩層窗簾此時此刻全被她關上了,房間裡的燈通明,可是在外面看起來,就像是沒開燈一樣。
床單被還整整齊齊地鋪在床上,早上匆匆忙忙上班,根本沒時間換下來,上面還有醒目的血跡,那是昨晚與張瑞謙歡愉過後的痕跡,刺目的紅色讓蘇仙兒知道這不是一場夢。看了那片紅色良久,她起身一把撤下床單,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鏡子裡那個人很難看,一日之間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早上滋潤而光鮮,晚上乾涸而憔悴。蘇仙兒強迫自己看著鏡子裡的影像,然後又發瘋一樣轉身從床台櫃裡找出一把剪刀,坐在地上,把揉成一團的床單又鋪整開來,找到那塊血紅,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了下來,緊緊攥在手裡。
櫃上的鬧鐘嘀嗒嘀嗒地走著,蘇仙兒瞟了一眼,已經凌晨一點了。距她趁著張瑞謙睡著從那個該死的醫院裡跑出來已經兩個小時了,瑞謙這時候醒了麼?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發現了一定很著急著,像要殺人一樣在醫院裡跑來跑去問,跑來跑去找吧?會不會找到這邊公寓來呢?蘇仙兒想到這裡,往窗台那邊靠去,輕輕勾起窗簾一角,外面路燈燈光很亮,能看清楚樓下的一切,沒有他的蓮花跑車,沒有過來找她。她臉上微微抽搐,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或者他已經衝回去和張老爺子誓死相爭了吧?蘇仙兒嘴角終於挑起一絲笑意。她在字條上故意留下那句莫須有的二百萬,她不否認她恨張岳山,是他一手毀了她的愛情童話,她甚至清晰地記得她剛從電視上看到的張岳山一字一句說出「張家絕不承認這個兒媳」時他額上爆出的青筋,他臉上憤怒到要殺人的表情,以及自己心裡那種尊嚴被人踐踏的辛酸。所以,要她走,也要讓張岳山父子反目。只是瑞謙,真的對不起。我做的一切,是要報復張岳山,不是你!或許是我怎麼,但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