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鬼眼」白墨 文 / 坐觀池魚
第九十九章「鬼眼」白墨
因為宋承的事情,聶凡也沒再走動,直接上了謝豪的休息室和三人呆在一起。,最新章節訪問:。
宋承見這邊下不了手,便將目標轉向謝闊。雖然對於宋承放下架子的請求有些得意,但有關事情還是不能說的,所以眾人就見到宋小爺一個勁兒的問,謝闊和謝薈一個勁兒的搖頭,怎麼也不說聶凡的底,當然,謝闊他們也壓根不知道聶凡的底。
對於一年一度的例會,青牙那一輩的人幾乎都不怎麼參加了,將機會留給小輩們,而且年紀大了身體狀況不允許,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青牙這樣的身體素質。
這日來參加例會的大佬們不過十人,大多都是謝昂這一輩的,有些帶著自家孩子出來見世面打關係,不過宋家這次就宋承一個人過來,宋老爺子七十多歲的人了,年輕時受過不少傷,現在是不好多動彈,宋承他老子宋將軍也有軍事任務,沒時間過來,再說去年的例會也是宋承一個人參加的,可以說在小輩們的圈子裡面,宋承是一個極好的榜樣。但現在這位榜樣端著酒杯眼睛不停的往周圍掃瞄,父輩的人覺得這孩子今兒有些不對勁,不過那畢竟是人家的事,也沒多問,他們與宋家沒多少利益交流。
這次例會與酒會差不多,不會那麼刻板和嚴肅。小子們會端著酒杯穿得一派成功人士的模樣穿行在人群中獵艷,對於那些名媛們又何嘗不是同樣的心思,長輩們也樂見如此。
但今兒這次例會,很多小輩們倒是有另一份心思,不論是當時在靶場的還是不在靶場的,都從下屬或者朋友們最終聽到些許關於聶凡的事情,能夠將宋承宋小爺收服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妖孽?
大門打開,謝昂陪著自家老爺子還有幾位大佬級人物一起走進來,頭髮花白的謝豪拄著枴杖,但卻精神矍鑠,走起路來其實不減當年,若不是知道謝豪的年紀還有那滿頭的花白和面上的褶皺,估計很多人都會認為這位地下暗勢力的梟雄只有四五十歲。
其實謝豪三人花了大工夫化妝,一時間很多人也看不出來。
雖然謝豪面上帶著笑,但謝豪心裡相當之鬱悶,原本他是想拉著聶凡一起走進這扇門的,然後享受萬眾矚目的榮耀,多拉風啊。但青牙和那個老不死的歐陽羲說什麼要低調聶凡的身份不宜暴露,拉著聶凡從另一個偏門溜進去了。
瑪的
想著,謝豪面上的笑意更深,但眼中卻透著寒光。看得廠場內的一群人背脊發涼。
其他幾位大佬琢磨則估計這丫的估計是剛睡醒,誰都知道剛睡醒的謝豪脾氣不好,所以也沒在意。
雖然聶凡三人是從偏門進入的,但還是被注意到了,姑且不說青牙和歐陽羲這兩個人,就是聶凡那一身淡藍色的格子襯衫,牛仔褲,運動鞋在一群人之中就夠顯眼的了,不是聶凡不想換,實在是換不了,那是無極安排的,沒法換。
宋承第一個就衝過去了,不過在青牙和歐陽羲的氣場下,沒敢靠近,站在不遠處傻呵呵直樂。終於找到了。
不過更多的人是震驚,竟然有兩位巨頭護航到底是哪家的太子爺?
青牙和歐陽羲這兩位大佬一左一右站在聶凡兩邊將聶凡護得好好的,也沒誰敢就這樣愣愣衝上去套近乎。
即便是謝闊和謝薈現在也有些轉不過彎來,他們真的低估了這位「聶爺爺」的份量。因為謝豪的關係,兩人對青牙和歐陽羲是很熟悉的,也正因為如此,才不敢相信,如今還有哪個小輩能夠值得那兩位巨頭如此對待?
聶凡淡定的往周圍看了一圈,大部分人都不認識,青牙這一輩的人沒來多少,和謝豪走在一起的幾位老人聶凡倒是有印象,雖然年邁,但依稀有當年的影子。有幾人也是早上去墓園那邊拜祭過的。
在謝豪進來沒多久正準備宣佈例會開始的時候,手下匆匆過來在謝豪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謝豪本就壓著的鬱悶一下子變成怒氣,沉著臉不語。手下在旁邊低頭站著,額頭的汗沒來得及擦,一接到匯報他就親自奔過來了,畢竟來人太過特殊。
青牙和歐陽羲對視一眼,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以兩人對謝豪的瞭解,能夠讓謝豪有這樣反應的只有一人,「狩獵者」中的「鬼眼」一脈。
之所以稱他們為鬼眼,據說他們很多能夠看見非人類的東西,不論神還是魔,這是「鬼眼」一脈的傳說。一些圈內知名的相士風水師等都是鬼眼一脈的人。
與一般的相士和風水師等不同,「鬼眼」一脈的人對於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再多的錢他們也不會幹,而且「鬼眼」的人貌似有他們自己的行事規則。雖然很多人都想巴結「鬼眼」,但青牙、歐陽羲和謝豪等人對於「鬼眼」完全是厭惡情緒,甚至帶著仇視,因為三十年前尋找無極秘譜的任務就是「鬼眼」發佈的,那場任務以聶凡生命為代價尋找的那本《無極秘譜》卻被「鬼眼」的人告知是假的。
是假的你還讓我們拚命去找?
青牙還清楚的記得當時聶凡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情景。打中聶凡的那把槍是經過改裝的,拳頭大的窟窿,可能活嗎?所以,若是聶凡不替青牙擋那一槍,死的人會是青牙,如果沒有那塊《無極秘譜》的玉,死的人會是聶凡和青牙兩人,正因為那塊玉,所以子彈沒有穿過聶凡打中青牙。事後很多人分析,卻找不到原因。除了聶凡和青牙,沒人知道還有一塊玉。
對於聶凡的死青牙是悔恨的,但青牙更恨的是「鬼眼」,當年差點跟「鬼眼」
的人鬧起來。
「鬼眼」的人說《無極秘譜》聯繫著天道與命運所以才有那麼多「狩獵者」的人去參加行動,到頭來卻是一場空,當年聶凡的葬禮青牙都沒讓「鬼眼」的人參加。
謝豪在沉默,周圍的幾人也不語,會場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三個人,一位老者,一名中年人,一名青年。中年人和那青年都還好,但那老者太過特殊,一邊瞳孔為白色,一邊瞳孔為黑色,白色與黑色交加的頭髮,總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謝豪面色更沉。鬼眼的人果然不簡單,想也知道單憑三樓的守衛也攔不住這老傢伙。
今天這例會雖然是他們謝家所辦,但畢竟是屬於「狩獵者」的例會,按理說沒有趕人的道理,但謝豪就是看不慣「鬼眼」的人。所以對於這三人的到來,謝豪不說話,就當沒看見。
會場內的一些人內心那個激動啊,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鬼眼」,他們的父輩或者更早一輩的人跟他們說過這位黑白眼球的人,「鬼眼」一脈中千年不遇的鬼才白墨,白墨一句話能夠讓乞丐變富翁,這是有真憑實據的。
對於謝豪的冷眼,白墨也不在意,逕直向聶凡走去。
聶凡早就感知到白墨的到來,當年沒什麼感覺,但現在看來,白墨身周有一種莫名的氣場,不是平常人能夠擁有的。
隨著白墨的走動,眾人很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青牙和歐陽羲見狀,皆往前跨一步將聶凡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走過來的白墨。雖然對白墨有仇恨的因素,但現在聶凡的特殊形態要是被白墨揭發了咋辦。或者以白墨那古怪的能力,恐怕會對聶凡產生不好的影響。
青牙和歐陽羲心想,若是白墨不識趣硬要過來,他們也不在乎下殺手,早就想動這傢伙了,要不是「狩獵者」的其他老傢伙們調和,怎麼可能忍到現在,不過今天既然那些老傢伙們沒來,那也就不怪他們了。
場內的幾人一看形勢不對,忙掏出手機給自家老爺子打電話,早就聽聞青牙等人與「鬼眼」不對付,過來參加例會前老爺子還吩咐過若是這兩邊鬧起來一定要立刻匯報。
聶凡撥開青牙和歐陽羲,對兩人搖搖頭,示意沒有威脅。而且以聶凡如今的能力,真要動起手來,又豈是白墨簡單就能動得了的?
「聶……」
「有空房嗎?我和白墨單獨聊聊。」聶凡打斷匆匆走過來的謝豪欲出口的話,說道。
想了想,謝豪點頭,讓謝昂去安排。
而謝豪身邊的幾個老頭子在聽到謝豪喊出的「聶」字的時候,眼中就有了然之色,能夠讓謝豪、青牙和歐陽羲這三位護成這樣的,估計是當年那傢伙的後人。沒想到這三個老傢伙還藏著掖著,難道還怕自己等人將那小子吃了不成,好歹咱幾個當年跟無道的關係也不錯啊。
進入謝昂安排的小單間後,白墨以古時禮數拜下:「上士」
聶凡愕然,咋的了這是?
「當年,你找到了真正的《無極秘譜》吧?」白墨說道,但語氣很平靜,沒有羨慕,沒有嫉恨,沒有後悔。
「當年我確實偶然拿到了真正的《無極秘譜》,不過白墨你這傢伙也不必這麼客氣吧?」聶凡相信白墨在見到聶凡的時候就對當年的事情瞭然,所以也沒掩飾。
白墨搖搖頭,平淡的臉上終於有了絲笑意:「能夠被《無極秘譜》認可的人受得起這樣的稱呼,不是誰都能被《無極秘譜》認可的,即便是我,也不會被選中,這就是天意。」
「你又是看星象看出來我在這兒的?」
「是啊。」在聶凡面前,白墨倒是隨意很多。很少有人知道,當年白墨和聶凡的關係其實不錯。
聶凡笑著給了白墨一拳:「你這傢伙是不是早料到我有這麼一天,當年才主動接近我的?」
白墨笑而不語。
聶凡去撥弄白墨頭上的黑白頭髮,「你這傢伙三十年來都沒去拜祭過我吧?」
「既然知道你並沒有真正的死亡,那何來拜祭之說?」白墨任由聶凡發洩似的折騰他的頭髮,黑白眼中的笑意更多。若是讓外面那些人見到不知會驚掉多少下巴。
「白墨,你壽命不長了吧?」聶凡感受得出來白墨生命的流逝。
「『鬼眼』的人,與別人不同,窺探天機太多,應該是懲罰吧。你也知道,我們這些老傢伙,多活一天不知道要多折磨多少人,『狩獵者』的人,每一個都是渣。」白墨倒是坦然。
不過後面這句話坦然得過頭,聽得聶凡嘿嘿直笑。
「我可不管那麼多。」
說話間聶凡抬手輕放在白墨頭上,淡淡的氤氳順著黑白相交的頭髮而下。白墨無奈的笑了笑,閉上眼。
半個小時後,聶凡收回手,「怎麼說你也得幫青牙他們幾十年,可不能便宜你小子。」
白墨依舊是先前的樣子,但他自己感覺得出來生命的氣息增多,估計在活個三十年沒問題。
「好……」
由於白墨本人的特殊,並不需要多花時間來休息緩衝,在與聶凡聊了聊之後便離開會所,根本就不理會場內的其他人。
離開會所之後,跟在白墨身邊的那兩人好奇地問為什麼他們看不出聶凡身上的任何信息,不論是面相還是其他,對他們來說,聶凡就像一個迷糊籠罩的混沌體。
白墨感歎:「那就是接近神的人。」
有了白墨的事情,會場的人對於聶凡更好奇了。而將一群人震住的還是謝昂,因為一直拽的尾巴翹天的謝昂謝大少竟然恭恭敬敬在聶凡面前叫了聲「聶叔」。也因為謝昂的這句話,讓一些名媛們望而卻步。
例會結束後,謝豪硬拖著將幾位老朋友請進休息室。能夠親自來的都是和謝豪青牙等關係比較鐵的人,利益聯繫也深,當年和聶凡也比較熟,所以在離去之前,聶凡也幫他們用天地靈力梳理了一番,至於他們醒過來後的解釋工作就交給謝豪了。
那天,聶凡陪青牙三人談話談到很晚。
來帶這兒的第三天,聶凡想獨自看看這座城市。
在幼年時令他絕望的街區已經改成一條商業街,至於那些潦倒在生與死邊緣的人們不知道去了哪裡。
坐在這條街上一間咖啡廳靠窗的座位,靜靜品嚐著不喜歡但是卻有些懷念的味道,望向窗外。
這個世界很殘酷,因為它無時無刻不在淘汰人,充斥著與野心的世界,在鋼筋混凝土堆積起來的大都市顯得異常冷漠。
但在一些角落,也有不同的溫馨在持續。
穿著開襠褲露出小屁股的豆丁抓著氣球屁顛顛跟在母親後面跑著,父親在他身邊保護怕他摔跤。
噴泉旁邊有花季雨季的氣息,靚麗少女和陽光少年們散發著蓬勃朝氣,笑聲傳得很遠,揮灑著對另一些人來說奢侈的青春。
拿著畫板的人用碳色的鉛筆描繪城市中不同的風景。
老太太和老爺爺相互扶持著走過林蔭大道。
穿著職業裝夾著包的人匆匆穿行在人群中,為前途奔波。
……
這些溫馨屬於他人,聶凡從沒有經歷過,但是,當年他跟著青牙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心情吧?
很多被人當做破銅爛鐵的垃圾卻在另一些人看來是無上的珍寶,抓得住、抓不住的幸福都隨著光陰在指間流過。
隔絕咖啡廳內響著的浪漫鋼琴,聶凡聽到不遠處的一家唱片店播放的歌曲,輕聲笑了笑,唱片店的老闆肯定是他們那個時代的人,懷舊。歲月,流金。
「路縱崎嶇亦不怕受磨練
願一生中苦痛快樂也體驗
愉快悲哀在身邊轉又轉
風中賞雪霧裡賞花快樂迴旋
毋用計較快欣賞身邊美麗每一天
還願確信美景良辰在腳邊
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發現
……」
廣場邊背著旅行包的年輕人舉著相機調好焦距,在鏡頭中尋找靈感,移動的動作突然定格。
玻璃窗倒映著廣場中的景象,而窗戶另一面的青年,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這邊,青年眼中容納的,好像是過去現在和未來。
卡嚓,將這一刻永遠記錄。
離開時,聶凡去了墓園,站在墓碑前面。而青牙等人已經在墓園等候多時。除了青牙外,其他幾位昨日出席例會的大佬都在。
青牙說過,要給聶凡送行。
「好了,虎子哥,一把年紀還掉珠子。」
「屁,叫彪哥」那人使勁在聶凡身上錘了錘。直到今天早上他們醒來才知道聶凡的真正身份,到現在幾人眼圈還紅著呢。
聶凡笑著給大家每人一個擁抱。
「不是還沒到整整三天嗎?這麼快就走?」青牙捨不得。
「沒辦法,有人在催。」
幾位老頭齊瞪眼:「誰敢」
聶凡搖搖頭著看向幾人,「你們曾經說過,若是有一天我見到了黑色的光芒,一定要告訴你們。」
隨著聶凡的話音落下,聶凡身後,墓碑前面,一團黑色的光芒出現,但只有墓碑前的那一塊才是最強烈的。
聶凡轉身,揮揮手,慢慢走向那黑色光芒,沒入其內。
再見了,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
待黑光漸逝,幾個老頭齊聲道:
「老子討厭黑光」
……
再次見到無極和旅星霜,聶凡倒是平靜了許多。
「捨不得?」無極問。
「只是有些感慨,不過你從哪兒弄得那一套襯衫和褲子,你是不是……經常穿這一身跑去那邊的世界玩?」
「你覺得有可能嗎?」無極挑眉,「要不然,你接任吧,還可以去見見曾經的戰友們。」
「免了。」
突然想到什麼,無極對聶凡說道:「你想不想看看你離開之後那些戰友是什麼反應?」
不待聶凡回答,無極手指在面前虛點,一個個畫面出現。
看得第一幕,聶凡額頭的青筋就開始跳。
白墨說的不錯,「狩獵者」的人都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