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章首獵功成 文 / 唐斬帶刀
第一百章首獵功成
肉身神猶在嘶吼，對著某一處杳無人跡的虛空表達憤怒。少頃，方才緩下聲來，扭頭四顧，好似有些疑惑。
『看來現在掠食者出了二十萬公里的肉身神感應距離，只是不知道離去還是潛伏？』楊易瞪大了雙眼，想要察覺虛空中有否空間縫隙開啟。奈何不用神念，只憑肉眼，想要在這背景深暗的虛空中發現不知大小、一現即隱的間層入口，著實太過困難。『也罷！』楊聖怏怏的放棄了努力，心道，『魚餌在此，就算暫且離去，它也終究會回來。』
不清楚敵人還在不在，肉身神最終收了聲，調轉身形，朝千萬公里外的另一顆行星進發。只看它毫不留戀的離去，就知道定然並非首次搬家，頗有些熟門熟路的感覺。
肉身神的飛行速度還要快於仙人，也就同樣快於此時不願通過瞬移或者空間跳躍顯露出存在痕跡的楊聖人。還好那肉身神的新居所離得甚近，楊聖人也就是被拉下了幾十萬公里距離，亦前後腳跟著到了新行星。在此期間，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兩點上。一是始終保持著遠離在肉身神三十萬公里以外，提防不慎被它感應到蹤跡。更主要的是，全神關注著肉身神身後方的星空，想要察覺到潛伏獵食者可能的瞬移痕跡。
許是對方早已離去，許是在幽暗的星空背景色下楊聖人的視覺能力有限，亦許是潛伏中的掠食者也如聖人一般謹慎。總之，一直到聖人再度化作同步衛星，遙遙在新行星外關注肉身神的動靜時，也未能有意料之外的驚喜發現。
『該有幾日平靜！』楊易思忖著，開始在腦海裡回放肉身神同獵食者之間爭鬥的每一個細小畫面，試圖藉著分析它們對擊後散逸能量的威力，大致判斷出潛伏能量體生命的實力範圍。
光亮一閃，戰場邊受到餘波掃過的行星頓成齏粉，並快速衍散開來。這一幕，作為最有價值的參考畫面，一遍遍的在楊易腦海裡回放。內中，行星完全塵化後的擴張速度，以及粉塵團的整體形狀變化，都被聖人鉅細無遺的分段剖析。以求能夠計算出兩個生命在第一記對拼中，作用到行星上的散逸能量到底有多少。
這一刻，楊易的主職身份不是獵人，也不是聖人，而是代表了地球人類頂尖科學水平的數學家和物理學家。
沒錯，只要施加的力度超過了整個星球的承受極限，行星粉碎並不稀奇。但行星是被破成碎片，還是最細微的塵埃？所要求的力道卻是天差地別。而且，這個力道施於行星上的作用點是在星球核心，還是地幔層，甚或是在外部？對力道也有截然不同的要求。除此之外，當行星化為最細微的齏粉猶不能全消那股作用在其上的力道時，根據不同的殘留力度，行星在塵化衍散過程中所反映出來的擴張速度和塵埃團形狀亦有所差異。還有，通過回憶，楊博士估量出了行星的直徑，進而知道了它的體積，再借助該行星的自轉和公轉軌道，博士又計算出了它的質量和密度。
最主要的數學模型建構完畢，再計算出作用到行星上的能量佔全部散逸能量的百分比，肉身神和獵食者在第一記對拼中散逸出的能量總數值就脫穎而出了。其後，參照混元大羅金仙在對拼中散逸出的能量在總體能量中的比例，再以自身經驗為依照，將科學能量數值轉化為元力數值，楊易又知道了獵食者在第一記對拼中施出的總能量。
『對拼過後，肉身神未移動位置，看來稍佔上風。如此說來，相拼中對耗掉的能量是以掠食者的攻擊力數值為基準來計算的。而掠食者能否成功捕殺肉身神，最主要的就是看第一記偷襲有沒有效果。因此，那一記該是它的最強攻擊！』先自我肯定了工作價值，楊聖人才將注意力放到最終得出的計算結果上。『這個最大攻擊力數值，與我相近，約摸是那兩個被滅殺異域混元單體最高攻擊力的三倍！同是自然生成的生命，不論有否吞噬過其它生命的規則鏈條，它們體內規則鏈條的檔次和比例應該差不多。如此計算，這獵物體內的規則鏈條數量該有三十萬左右，法寶約在七萬到八萬間，最大物質貯存量大概是異域混元單體的三倍！』
『嗯，三萬把屠刀理論上夠用，不過想要穩妥點，還是五萬把好些。捕獲它之後得到七萬到八萬簇規則鏈條，總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盤算過後，楊易一邊在體內建造新斬台，一邊在琢磨下套的時機，『在獵食者偷襲肉身神的最初一刻，為了最大可能的增加成功幾率，它必然全力以赴。就是萬一有些許分身沒有參與首發攻擊，也該極為有限。從已被滅殺的兩個異域混元就可以看出，這些自然生成的能量體生命為了能夠成功捕殺肉身神，往往都習慣於將全部實力集中在一體，少有分化分身的時候。這樣，在它先通過神念掃瞄窺探肉身神的狀態，到再以神念給空間跳躍指引精確方位之間的一小段時刻，該就是我發動的最好時機了吧！』
利器已備，計劃完全，楊聖人就保持著肉身神同步衛星的狀態，耐心等候著。他的注意力，只有少許放在正下方的肉身神上，大部分，卻集中在頂上不遠處的虛空中。
習慣性行為，是生命最大、本身最難以覺察、同時也是最難以改變的致命缺點。在這一方面，人如此、仙如此、聖人亦如此，異域獵殺者也難能例外。特別是在這種習慣性行為一直有效、未出疏漏的情況下，生命更難以察覺到自身這不是漏洞的致命傷。因此，同樣是肉身神頭頂的同步衛星，楊聖現在的軌道高度不是前次的二十萬公里，而是近三十萬公里。他所依仗的，就是潛伏獵食者有習慣的狩獵觀察角度和攻擊發起距離。如若黃雀沒有料錯，螳螂下次探出神念時所在的位置該就在他頭頂上方的幾千公里之內。
楊易貼近到獵物預期所在位置的幾千公里之內，並非全然擔心掠食者兩次探出神念間的空隙太短，不夠他悄無聲息的飛近並發起突襲。想要更精準的定位神念源頭，才是內裡最主要的因素。專門對付能量體生命的斬台，利則利矣，奈何內中的空間太小。若是先攏住一大塊空間，再迅速將斬台縮小至戰鬥狀態，也並非不可。但如若獵物非常警覺，反應極快，就有可能在斬台未縮至戰鬥狀態前破籠而出，讓楊聖人狩獵未成還折了本。因此，考慮再三，聖人決定還是以堅持不虧本為前提來制定下套計劃。如此，定位精確就成了行動中最需要關注的問題。
以有心算無心，知己知彼又利刃在手，楊聖遊獵中遇到的第一個獵物的命運，也就可想而知了。或許是剛剛到來，或許一直就在那裡，當隱匿了行跡的獵食者再度放出一道神念窺探肉身神的狀態時，不待它消化完剛剛通過神念得來的訊息，制定好攻擊計劃進行空間跳躍，就被蓄勢以待的黃雀一頭罩進籠中。
比較奇妙的是，在一開始，螳螂並不知道已然身陷牢籠，黃雀也不知道所下套子的效果如何。因此螳螂在牢籠中繼續盤算它出手的方位，而黃雀在下套結果未知前也不願先行有動作，亦只是不動聲色的等候。不過這終究只是一剎那，當螳螂謀算已定再度放出神念準備指引空間跳躍時，它駭然的發現，神念莆出即倒撞而回，一個狹小的空間領域無聲無息間籠罩在了它的身周。而差不多與此同時，沒能在預定時刻於宇宙空間中察覺螳螂第二道神念的黃雀，也瞬息感應到了分身所化斬台之內的異樣。
『哈……』，『啊……』，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並不妨礙他們同時開始動作。斬台變形，往內收縮，開始消磨損獵物的氣力，而獵食者為偷襲肉身神醞釀已久的全力攻擊也朝外轟出，交鋒正在此時。
仿若時間稍稍的停了一下。強有力崛出的矛觸上了不住壓攏過來堅實的盾，雙方都在剎那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在原處凝固住了。沒有火花，沒有閃光，只是那一小段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給人以分外異樣的感覺。
只是一瞬，彷彿方才只是錯覺，凝住的矛和盾再度有了動作。矛在撤退，盾在前行，斬台終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合攏，將其中所有意欲撐天的支柱折斷、粉碎，壓入磨盤。
斬台內的戰鬥再無疑問，螳螂已然沒有抗手之力，只能無助的被斬台磨去一層又一層的能量。唯一讓聖人有所擔心的，就是掠食者可能存在的分身。
『如若確有分身，也該不在附近。否則就是為了偷襲肉身神時的成功率著想，它也會將之併入本體。』如此想著，楊聖在遊獵中首度張開了神念，籠罩住一大塊星域，小心關注著是否有空間縫隙出現。
許是肉身神太過強大，迫得掠食者為了食物只能竭盡全力，根本無能分身。因此，當斬台停止了運轉，還未發現有意外發生，這讓聖人不由的大鬆了一口氣。迅即，他就將分身與本體合一，再度收回神念，破開面前空間，隨機跳躍了出去。『方才一直發散神念，如有其它的能量體生命在附近，我蹤跡已露。且另尋所在，先將這掠食者徹底滅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