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八章撮合同盟 文 / 唐斬帶刀
第四十八章撮合同盟
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來得很快，這也可以看出他們對楊易的冀望。只是當他們在終南門的門主會客室裡相互照了面後，不由都有些意外，不知道楊易為何也會將對方找來。
『難道是讓我們互相競價？這會不會做得有些太白了？』兩位深有宿怨的下屆天庭至尊候選人一面拿不太友好的目光打量著對方，心裡卻懷著同樣的疑惑，對楊易的安排腹誹不已。
類似楊易這種在聖人面前份量很重的權利仙人，想要在各方勢力的拉攏中權衡各方提出來的收買條件，然後才選擇支持的對象，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要是打算將各方聚攏到一處，光明正大的把支持權來個拍賣，那無論如何來說，也有些端不上檯面。即使是仙人，做事也要講究些顏面。那種飢不擇食的做法，只會讓人評價為，『太白了，吃相太難看！』
雖然腹誹楊易的吃相差，可這兩位候選人還是迅速在心裡盤算了起來，搜腸刮肚的想要搜尋哪裡還有可以進賬的地方，好在等會兒的競價中壓倒對方。
奈何，也許是這兩位心裡都明白，礙於不同的原因，第三任天庭至尊大位落到他們頭上的機會微乎其微。所以，當時在向終南門提拉攏條件時，他們唯恐給出的價碼不能夠打動楊易，因此最終報出來的收買價，已是翻箱倒櫃幾遍後得出的底線，再無半分讓步的餘地。他們只希望這肩負著前去敲暈楊易使命的錢袋越重越好，自然不肯截留半個銅子。
當初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都存了一錘定音的意願，可現在他們看來，楊易是抱著讓他們互相攀比、玩添油戰術的打算，才會同時請二人前來。對主人心存鄙薄，卻不妨礙兩人絞盡腦汁的欲要爭個上風。然而在一番艱苦的勞心算計後，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不約而同的從對方的眼底裡看出了一絲苦澀與無奈。『真的再也加不上籌碼了！』兩人同時大失所望。
直到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兩人在會客室裡面對面的相互打量了有一會兒之後，楊易才姍姍來遲。之所以會選擇這時候才出場，他主要是為了讓兩人都適應一下對方已經出現在這裡的事實，而且凸顯出自己對兩人的公平對待。否則要是先與一方見過面，那遲來的一方定然會心裡有點疙瘩。因此，就是兩人前後腳抵達了終南大陸之後，楊易也未親身迎接，只是差遣知客仙人前去將他們分別領到會客室裡來。
楊易一進會客室，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都不敢托大，各自從座椅中站起身來，以身體語言來迎接這強大又強勢聖人弟子的駕到。
楊易也不失禮，快步行到兩人座位中間的主座上，左右招呼道：「兩位真人快請坐。終南方才有些緊急門務要處理，未能親身前往迎接二位，還望恕罪、恕罪啊！」說著，楊易分別向左右兩人抱了抱拳，以示歉意。之後，他不待兩人客氣，就當先在主位上坐了下來。這是因為楊易深知，自己這主人不坐定，兩位客人定然還要推讓、寒暄一陣子，才肯落座進入正題。
果然，看楊易已經先行落了座，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也就不再多禮，各自不言語的隨著落了座。坐定之後，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沒有出聲，都拿眼睛看著楊易，等待主家挑起讓兩人競價的話頭。
楊易笑吟吟的各看了兩人一眼後，開口說道：「終南對兩位道兄都甚有好感，而兩位道兄也都還至始至終看得起終南，這讓貧道頗為感激。上次兩位在清微觀裡當著三位掌教真人的面爭這天庭至尊大位，從心底裡來說，貧道當時也還是抱持著不偏不倚的態度，對兩位道兄是同等的支持。只是最終決定還是讓黎昇道兄上位，終南在這裡也不諱言，還有些其它方面的原因。因此，還望昊天道兄莫要為此埋怨終南才是！」
一記輕飄飄的太極推手，楊易就將當時選擇黎昇真人繼位的主要原因推到了聖人的意願上去了，把自己擺到了一個對兩人一直平等對待的中間位置上。楊易這話並非虛言，要知道當時他對昊天真人的印象，還要好過黎昇真人。
楊易雖然沒有具體解釋當時是顧忌到了聖人的意願才做出那種決定，但這萬多年來早已將當時太清聖人不再支持自己這一點想清楚了的昊天真人卻明白楊易話語中的意思，笑道：「競爭輸了難免有些不開心，但昊天絕沒有埋怨過終南道兄。有贏家，那自然也會有輸家！」
楊易笑著朝昊天真人點了點頭，方始話入正題，說道：「兩位道兄此次欲要再爭這至尊大位。而且蒙兩位道兄看重，都有派人來詢問過終南的意見。這讓終南在誠惶誠恐之餘也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應對兩位道兄的看重才好！」
『來了，正題來了。估計接下來就要轉到競價上去了。而且看情況，他似乎還有讓我們主動提出來的打算。』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不約而同的暗罵楊易吃相難看之餘，還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楊易卻沒想到自己帶給了兩人如此大的誤解，只是繼續說道：「想來兩位道兄也知道，此次天庭至尊大位的競爭不同於前次。有了黎昇道兄接替昊天道兄的往例在先，此次在換屆時間到來之前，就有不少人動了這個念頭並開始預做準備。因此，純粹從至尊大位的競爭強度上來說，此次要遠大於上次。」說到這裡，楊易停下來看了看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直待他們點頭認同後才又接著說道：「原本以兩位道兄的能力，自然可以不把其餘的競爭者放在眼裡。只是兩位道兄一個是前任天庭之主，另一個是現任天庭之主，在事關大位的競爭中，先天就有些劣勢。這，兩位道兄不否認吧！」
聞得此言，昊天真人和黎昇真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又齊朝楊易點了點頭。
「雖然兩位道兄在這至尊大位的爭奪戰中都有劣勢，可在終南看來，劣勢的程度還是有些差異的。」楊易分析道：「先說黎昇道兄。休怪終南直言，道兄的劣勢要比昊天道兄大得多。這主要是因為，那時當著眾多仙人，道兄在三清聖人面前提出要更換天庭管理員的理由，就是不能讓一人把持天庭太久，防止仙官結黨太深以至弊端叢生。所以，就是為了三位掌教真人的顏面著想，道兄此次也不該爭這大位。否則就算是贏了大位，卻失了聖人的歡心，得不償失，殊為不智啊！何況失了聖人的歡心，不論道兄的預備工作做得有多好，卻無論如何也是拿不下這個位置的！」
做了一萬年天庭至尊的黎昇上帝，對一呼百諾的諸侯生活頗為留戀。因此此前他光只想著要怎樣保住大位、繼續這人上人的生活，並未深思這樣是否會刮到聖人的面皮。此時被楊易一提醒，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後怕不已。『只是到聖人面前去爭這個位置，無論結果如何，怕是自己就會失了聖眷。確實得不償失啊！』
「此事卻是黎昇魯莽了！還多虧終南道兄提醒，否則真要釀成了大錯，黎昇怕是只能悔之莫及矣！」黎昇上帝誠心誠意的向楊易感謝道。
楊易笑著朝冷汗過後有些喪氣的黎昇上帝點點頭，然後又轉向昊天真人，說道：「昊天道兄這面的情形要好許多。雖說同其他競爭者相比，也處於劣勢。可道兄參與奪位戰，至少不會惹得聖人不快，最多只是可能不贊同道兄回爐重任罷了。如此，雖說競爭起來艱難些，卻也並非全無希望。」
眼看楊易先是勸退了一個競爭對手，接著又露出支持自己的口風。昊天真人知道自己對楊易找他們來的動機猜測完全錯誤，遂坐直身體，拱了拱手，說道：「還請終南道兄大力支持！」
「終南開頭就說過，對二位道兄一視同仁。既然此次黎昇道兄不適合再加入此戰，那貧道自會全力支持昊天道兄重登大位。不過此次請二位道兄同時來敝門一聚，終南卻是另有想法。」楊易看了看面帶詢問之意的昊天真人，然後又看了看猶自頹喪亦抬頭望來的黎昇上帝，言道：「兩位道兄昔日不和，乃是立場所限，無關其它。但從此之後，兩位道兄的立場再無衝突之餘，反而貌似可以互補互利。比如，此次黎昇道兄是不能爭這天庭至尊大位了，同昊天道兄自是沒有了矛盾。而昊天道兄則想要首開重任天庭之主的先例，如若成功，豈不是對再過萬年黎昇道兄也循例重任天庭之主提供了充足的理由？既然兩位道兄都清楚這大位不能連任，那何不拋卻舊怨，攜起手來，爭取一人輪一任？」
『是呀，此時看來他確實是我最合適的盟友人選啊！』聽了楊易的話後，黎昇上帝和昊天真人都看向對方，恍然感覺對方那張生厭的面孔也慢慢的順眼了起來。在兩人不自覺中，他們對視時眼底裡的敵意和厭惡、不屑等負面情緒已經逐漸的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試探、詢問、邀請等正面或中性的訊號。
察覺到黎昇上帝和昊天真人已經迸發出了友情的火花，楊易再加了一把火，說道：「若是能如此，以後我等三人可在這天庭至尊大位的爭奪戰中做到同進同退，表態一致，用力一處，這競爭力可就大上了許多啊！」
原本就有些意動了的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被楊易的這把火一催，趁勢就讓友愛的火焰熊熊燃燒了起來，房中一片暖色……
親身送那兩位剛剛結為了好朋友、好夥伴、好兄弟、更重要是好盟友的前後任天庭之主出了終南大陸，楊易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考慮起下面的行動步驟來。
將原本是對手與競爭者的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拉攏到一起，這主要還是出於楊易自己的私心。因為，如果以後也是這般，每過萬年就要從閉關中跑出來一次幫忙盟友爭奪天庭大位的話，楊易會有些很不耐煩。可是這至尊大位的歸屬又關係到了終南門的旺盛與否，不能視若無物，他才生出了聯合兩位出價出價高的合夥人，壟斷天庭至尊大位的歸屬。
當然，昊天真人和黎昇上帝在聯合之後，影響力在各自原本的基礎上暴漲了一倍。無論是輪到兩人中的哪一個來競爭某一任的天庭管理員，只要兩人能同心合力，那無論是在人脈還是氣勢上與其他候選人相比，都會高出許多。而隨著兩人輪流任職大位的次數越來越多，同其他候選人相比，這種優勢只會越拉越大，直至確立完全勝勢。畢竟，掌握公權力對人脈和影響力的增加效力，遠不是其他什麼位置所能夠比擬的。
當然，天庭與凡間政權最大的區別就是至尊上面還有三位婆婆。無論候選人的群眾基礎有多麼厚實，無論候選人在外圍造成的聲勢有多大，可只要婆婆不點頭，那還是一場空。而作為三方合夥人中的一方，終南真人的使命，就是去婆婆那裡為己方候選人討到參加博弈的資格。
當然，這個資格可不是表面上的那種泛泛的資格。從表面上來看，似乎只要是個仙人，就有爭奪天庭至尊大位的權利。可就如凡間那種只要是國家公民，就有選舉與被選舉權這種看似公平的虛偽一樣，不過是安撫下位者的夢中泡影而已。
真正想要任職大位，就不能缺了資格，缺了得到三位婆婆聖心的資格。前次昊天真人在清微觀會慘敗於黎昇上帝之手，就是因為在婆婆的聖心中，早已對大位的歸屬有了決斷，先行排除了昊天真人參加遊戲的資格。而楊易接下去的任務，就是為自己的兩位合夥人在婆婆那裡討到一直參加遊戲的資格，在婆婆聖心中不被排除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