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六章風浪又起 文 / 唐斬帶刀
第四十六章風浪又起
楊易這一撒手，讓第二日特地趕來賀喜的各方勢力代表頗為失望。賀客裡有玄同門門主白洞真人這樣的楊易老友，也有歸元門的海雲真人這樣的盟友代表，以及天庭至尊黎昇上帝的代言人、現下的禮部主事毫韌真人。而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來客中還有前任天庭至尊昊天真人的代表——雲水真人。至於其他仙界、佛界、三十三天裡熟或不熟的各方勢力所派出的賀客，那就更多了。
賀客雲集，正主卻開始了閉關，只留下代言人站在前台。要說這些賀客不失望，那顯然不太可能。但總算這些肩負溝通職責的各方代表沒有一個是青瓜楞子，都還能面帶歡笑的同談越寒暄著拉交情，順便還不忘同其他勢力派來的代表友好的接觸一二。總之，終南門空間最大的那一間大殿裡是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雖說大氣候無比良好，但其中也難免有些不和諧存在。而這不和諧的源頭，就來自於前任禮部主事雲水真人和現任禮部主事毫韌真人之間。每當雙方的目光交錯而過時，位於他倆視線交匯路線附近的人，都會感到一陣涼意從身上掠過，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有退讓開來的**。
雲水真人作為爭位失敗一方的代表，出乎意料的卻先行向毫韌真人發起了視線攻擊，而且攻擊的力度顯然頗為可觀。這只看毫韌真人身周那空蕩蕩的一小塊地帶，就可以從雲水真人目光的附帶殺傷中，估量出毫韌真人本體所承受的力道了。
雖然毫韌真人作為背叛者，或者說是打入對方內部的耳朵，卻絲毫沒在雲水真人那正義的譴責逼視中敗下陣來。而是不帶一絲心虛與愧疚的迎著對了上去，同樣在雲水真人的身周圈起了一小塊無人地帶，氣勢上全然不落下風。
總算是雙方都知曉，不能在楊易的地盤上真的碰出火花來，也就始終僅僅維持著氣勢上的交鋒，並沒有順勢將雙方的恩怨深入到對決的階段。
家裡一片熱鬧，楊易卻絲毫沒有察覺。從昨日閉關開始，他的神念就全部集中到了體內，全神貫注於規則鏈條的分析中。除非是衣袖中的晶球傳來訊息打擾，否則他全然不理會外物，只是一念精進道行。
通透解析五行屬性的規則鏈條，這就是楊易下一步的工作。只是要想對一條五行屬性的規則鏈條進行通透解析，就得在不同的時間規則鏈條和空間規則鏈條所交叉造就的每一種環境下，對該五行屬性規則鏈條進行全面的初步解析。
『無比浩大的工作量啊！』雖然通過規則鏈條解析數據庫從三維進化到四維，楊易在理論上已經預知了規則鏈條解析工作將有海量的增長。而且對下一步解析工作所要花費的漫長時間，他也有了心理準備。可真正體會到在各種極具優勢的試驗方法下，仍然用了整整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完成對一條五行屬性規則鏈條的通透解析，楊易還是忍不住有些感歎，『若是其他大羅金仙，那豈不是要以十萬年為計的時間，才能完成將一條五行屬性的規則鏈條從深度解析提高到通透解析的程度？』
感慨歸感慨，工作卻還得繼續。將體內已經組成陣法法寶了的五行屬性規則鏈條一條條的恢復成原狀，再對之進行從深度解析提高到通透解析的工作，時間就在楊易的專注中，悄無聲息的流逝了過去。
這一日，當楊易通透解析完第一萬條五行屬性的規則鏈條時，突然想起，再過百餘年，就又到了天庭至尊大位更替的時候了。想到要為終南門的成員福利從新上任的天庭至尊手中分得一份好處，楊易就動了出關的念頭。『如若這新上任的天庭管理者分到我名下的好處，不夠給派內成員分發福利，豈不是會讓終南門破產？不行，我得出去露下面，談越的份量還不夠！』
在家養身體，出門磨刀槍。道行修行雖然才是根本，可外出時要顯示威懾力，那還得將本錢轉化為戰鬥力才行。好在將五行屬性的規則鏈條組合成陣法法寶，這對楊易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的事。藉著『均勻設計試驗法』的威力，在九十餘年後，楊易又一次根據自身規則鏈條的現有解析程度，將體內所有能組合成陣法法寶的單規則鏈條法寶，再度按照最大的利用效率，組合成了陣法法寶。
此次楊易所組成的陣法法寶與原先相比有了明顯的區別。首先，四屬性、五屬性的五行屬性陣法法寶相繼出現。繼而，楊易又發現，無論陣法法寶所擁有的規則鏈條有幾根，只要這些規則鏈條全部是通透解析過的規則鏈條，那深度解析過的空間屬性規則鏈條法寶，能夠超越規則鏈條本身的檔次差異，融入到該五行屬性的陣法法寶中去，形成帶有空間領域功能的新陣法法寶。但是，每一件這種混合法寶裡，都只會有一條空間屬性的深度解析規則鏈條。
通過試驗，楊易還發覺，四屬性的五行屬性規則鏈條陣法法寶中，最多只能有一條規則鏈條只經過了深度解析。而五屬性的五行屬性規則鏈條陣法法寶，則必然全是由通透解析過的規則鏈條所構成。
按照以往的經驗，陣法法寶中規則鏈條的數目越多，元力的利用效率就越大。楊易將通透解析過的萬條五行屬性規則鏈條盡力全往五屬性五行屬性陣法法寶的方向組合，最終完成了一千七百餘件這種全屬性的五行屬性陣法法寶。
由於一萬條通透解析過的規則鏈條不可能正好完全平均的分配到五種五行屬性上去，於是由四條通透解析過的規則鏈條組成的四屬性五行屬性陣法法寶，和三條通透解析過的規則鏈條以及一條深度解析的規則鏈條組成的四屬性五行屬性陣法法寶，相繼出爐。鑒於這兩種四屬性五行屬性陣法法寶的純度不同，因此前者可以融合一件空間屬性的法寶形成五屬性的混合陣法法寶，而後者就完全沒有這種能力。
當然，最高等級的，還是以那一千七百餘件全屬性五行屬性陣法法寶為基礎，融合了一件空間屬性的法寶，所組成的六屬性混合陣法法寶。
當對級別較高的陣法法寶組合完工後，楊易才將剩下的深度解析或是通透解析過的五行屬性規則鏈條，大都組合成了能將元力利用效率增加到四百倍左右的三屬性五行屬性陣法法寶。而沒有被融合進陣法法寶裡的幾千條空間屬性規則鏈條，仍然只能被制為單屬性規則鏈條法寶。
模子已經全部搭好了，接下來就是給這些模子加滿能量，讓它們可以全負荷的工作。楊易從袖中取出一隻承載了元力的晶球——這些元力來自於明軒大陸流雲齋中一半股份的收益，從中吸收了三百餘萬卡元力，給體內所有法寶充足了電，直到身體再也吸收不了了為止。
楊易出關的時候，正是談越這代理門主最為頭痛之時。
在楊易閉關的這近萬年來，雖然談越白日裡經常要忙於門派事務，只能晚上修行。可仗著楊易傳授的除了『均勻設計試驗法』之外的各種竅門，以尋常仙人幾十倍的速度精進道行，他終於在楊易閉關的第三百年，晉陞為了大羅金仙。之後，又過了近千年，談越再度晉陞為資深大羅金仙，能夠製造出法寶來了。可再之後，談越的道行增長就慢了下來，沒有『均勻設計試驗法』的支持，他不能如同楊易一般的快速進境到聖人入室弟子的境界，至今只是能夠對付三五位昊宇真人這般的大羅金仙而已。
相比較楊易，談越的修行速度差得遠了。可對比其他人，談越的道行進境卻又顯得極為快速。就以終南門的首席長老昊宇真人而言，他就感到頗為鬱悶。『以前是終南真人，現在是楠越真人。一個個的看著他們從普通仙人爬到了大羅金仙，再從大羅金仙上升至資深大羅金仙，然後就同我並駕齊驅，最後卻都是一個可以對付我好幾個！』
話說起來，這近萬年，昊宇真人輔助談越治理這終南門，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最早，在頭兩千年裡，楊易在開派大典上的餘威一直籠罩著整個終南門。沒有一個對談越主持門派事務心懷不滿的門內成員，敢於挑頭跳出來嗆聲。於是，終南門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裡，風平浪靜，頗為和諧。
然而，仙界以實力為尊的牢固思維方式，在楊易兩千多年未曾露面的情況下，終於在門派不少大羅金仙的腦海中，壓過了他們對楊易的顧忌。並開始對這些大羅金仙的行為舉止，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
談越和昊宇真人逐漸發現，他們對門派中相當一部分的大羅金仙，有些指使不動了。
談越當時雖然已經到了資深大羅金仙的境界，可是真正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單規則鏈條法寶而已。一個人對付上兩位普通大羅金仙，他還可以勉力支持，可要是來上三五位，那就完全歇菜。按照這種實力，要是在一個普通門派譬如玄同門這樣的門派裡做一把手，倒也完全做得。可是終南門派內成員雖然不多，可大羅金仙的數量，在仙界門派中，絕對數一數二。過百位大羅金仙中，休說如同談越這般的資深大羅金仙，不下十五位，就是能製作陣法法寶、道行更要高於談越的，也有六七位。
從那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談越和昊宇真人管理整個門派，總是難以順暢。還好昊宇真人這首席長老的個人實力，就算在整個終南門中，也還排在頭裡。有他在旁邊幫著壓住陣腳，倒也沒有欲要翻天的人跳出來。只是昊宇真人終究只是長老，實力再強，也掩蓋不了代理一把手談越實力虛弱的事實，終難讓那些信奉實力至上原則的大羅金仙，完全心服。
總算是艱難而沒有出大紕漏的又過去了兩三千年，隨著談越的個人實力慢慢追上了昊宇真人，之後又超越了昊宇真人，名副其實的成了終南門除楊易外的第一高手。門派暗處流動著的那些不滿言論，漸漸的少去，並最終完全銷聲匿跡。談越和昊宇真人驚喜的發現，他們管理門派，又開始得心應手了起來。
之後的幾千年裡，談越和昊宇真人在行使門派權力時，又重新體會到了在楊易閉關最初那兩千年裡的順暢。只是這一次卻不再是借助於楊易的威懾力，而源自他們自身的實力。到了此時，談越終於依靠著自己的實力，牢牢掌握住了門派的大權，達成了楊易建立門派給徒子徒孫掌握這最初始的目的。
說到徒子徒孫，這萬多年來，談家陸陸續續的又有七八人飛昇了上來。都被談越這談家的老祖宗，吸收進了終南門。並根據他們自己的意願，或是讓其在終南大陸上覓地修行，或是安排進入門派管理處，發揮他們身為談家子弟所具有的天賦特長。
一切看起來都踏入了正軌，可就在談越愈來愈滿意的時候，隨著天庭管理者即將換屆，門派的隱患暴露了出來。
對門派成員的福利補貼，是終南門得以強大的基石。可是如果不能再從黎昇上帝那裡定期分得足夠門派福利的元力，那門派成員的向心力和凝聚力，都將不復存在。尤為讓人擔心的是，由於是門派先行毀諾，也許派中成員會就此脫離終南門四散而去，也未嘗可知！
問題是談越雖然實力已經強大了許多，可是在這種事關天庭至尊大位的博弈中，還遠遠輪不到他說話。即便是有整個終南門在他身後做後盾，也仍舊只能在一旁做個看客。
身為看客，那就要遵守看客的本分。沒有表決權，沒有投票權，也就沒有紅利，不能從天庭至尊大位的歸屬中分得一杯羹。
於是不僅僅只有談越和昊宇真人，就連前些年不安分過，現今卻老老實實的在幫談越管理門派事務的大羅金仙們，也想念起了他們那個萬年未見的真正門主。隨著天庭至尊大位的博弈開始顯露苗頭，這些現時已將自己同談越綁到了同一輛戰車上的終南門長老，正在考慮是否要向代理門主談越進言，將本門頭頂上的擎天大樹，從閉關中驚擾出來。
顯然終南門的大樹很有身為大樹的自覺，不待談越和眾門派長老來請，已經施施然的出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