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九章完勝一局 文 / 唐斬帶刀
第十九章完勝一局
兩位老闆瞬移到虛寂真人的面前後，三人都停住了身形，就那麼的立在當空，只是虛寂真人此時那如同是活過來的布袋形狀有些奇特罷了。
劍癡真人先行開了口，「虛寂道友果然不凡，一出手沒鬧出什麼動靜就把人弄了回來，可喜可賀。在貧道的神念裡，這一方星空中除了我等之外別無旁人。道兄也不必再辛苦，還是把那目標放出來為好。我等快速的將此人打入晶球，也好早些從這裡脫身，防止有人察覺到不對出來搜索。」
虛寂真人聽完大老闆的話後，自己也探出神念在這片星空之中搜索了一番，發現確實是沒有旁人，就待回復原形，放那一直在體內對自己攻擊不休的懸賞目標出來。
雖然說這懸賞目標的攻擊力有限，沒能對自己造成多大的損傷，可是持續的掉血也讓虛寂真人頗為心痛。此時終於能夠止血，他心下輕快中不由的略微有些放鬆，剛準備回復原形時，驚變突生。
前一段時間裡目標從自己體內發出的攻擊力都很有限，而就在此時，就在虛寂真人準備恢復人形狀態的那一刻，上百道強橫不一的衝擊力猛然從他體內炸出。這突兀出現的百多道攻擊力中威力最小的也比適才那懸賞目標的攻擊力要強些，更何況其中有數股力道比自己的全力攻擊還要高出不少，虛寂真人不及提防，整張布袋狀身體頓時被炸為碎片。
在漫天的虛寂真人身體碎片中，空間裡出現了五道身影。這五道身影剛一出現，其中的三道身影就瞬移到尚未反應過來的劍癡真人和人傑真人周圍，隱隱把這兩位胖兄弟圍在中央。而剩下來的兩道身影卻在停留在原處沒有移動。
這時候整個空間中都是高濃度的元氣，虛寂真人那散為碎片的身體都紛紛的憑空化作了天地元氣，使得這附近的元氣感覺起來甚至都有了些液體的粘稠質感。
就在此時，元氣大傷的虛寂真人重新顯出了身形。只是適才他身體碎開來的殘片都太過細小，即使是體內規則鏈條自動的尋覓最大的一片碎片移居，此時虛寂真人的元力總量卻又回到了在仙界作綁匪之前的水平。而就在他這新身體剛剛幻化出人型，還沒有決定好是先逃走還是去同兩位老闆合兵一處的時候，那離他距離極近的留在原地未曾移動的兩條人影突然有了動作，讓他措不及手的動作。
由於自虛寂真人體內突然出現意外情況以來的時間其實只是過了一小瞬，絲毫沒有思想準備的賞金獵人三人組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另一方則是早就擬定好了計劃，在對手茫然不知間就佔據了有利地形。
相對於兩位老闆只是被人圍在中央，虛寂真人的命可就苦多了。開始時的意外就使他損失慘重，而這時剛剛重新回轉了人型，方自發覺有兩道人影向自己這裡竄來，可還不待他做出反應，卻感到天地一片漆黑，自己已經進了一處密閉的空間之中。而更讓虛寂真人吐血的是，這空間之中還不只是他一人，空間中另有一人待他一出現，就拳腳如風的攻了上來。
話說楊易在談越的洞府裡聽到了白洞真人欲要讓徒弟去作誘餌的打算時，方欲出言否決，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楊易突然想到的就是他的聖人老師給他的那件防護性法寶——玄黃塔。
『這玄黃塔雖然不能進攻只能防禦，可到底是壓縮空間屬性的法寶。如若我同其他三位大羅金仙一起躲進玄黃塔中，而把玄黃塔放入談越的袖中，豈不是代表著我等都在貼身保護著談越。如此一來，這誘餌倒也可以做得。』楊易靈機一動想到的就是此事。
玄黃塔不是攻擊性的法寶，沒有把敵人強行裝入塔內空間的能力。就算是楊易能夠一時僥倖將敵人拖入塔內空間，人家也有自己跑出來的能力。不過在這個時候，玄黃塔在楊易的意願下可以讓己方的幾位大羅臨時存身的能力，就顯出了莫大的效用。於是等白洞真人用從劍癡真人所收買的店舖掌櫃那裡拿來的晶球發出了虛假消息之後，在楊易的拉扯下，除了談越之外的在場仙人都有幸見識了一番聖人所賜法寶的神奇，而一同進入玄黃塔內空間的楊易則控制著小塔飛入談越的大袖，靜等來人上鉤。
雖然說同在塔內的其他三人不能如楊易一般觀察到外部的情形，可是在楊易的協調下，他們還是在時機恰好的關頭從玄黃塔內躍出來，有法寶的法寶全出，沒法寶的也竭盡全力，給尚是口袋狀的虛寂真人由內而外的重重一擊，讓他切身體會一下大廈都是從內部開始倒塌的道理。
突襲完之後，按照計劃好的方案，楊易留在原地對付虛寂真人，順便關照一下尚是普通仙人的談越。而其餘的三位大羅金仙，則趁著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搶佔了有力的戰略地形，將兩位主謀圍在了中央。
由內而外的突襲，效果出人意料的好。楊易現身之後發現虛寂真人的元力只餘下一小點，遂把握住時機，趁著對方還沒有看清場上形勢拔身退走，就攜裹著談越縱身而上，務必要趁他病，要他命。
相對於進攻，逃跑總是要容易許多，這也是虛寂真人被十位數的大羅金仙圍剿百年後還能有翻身機會的原因。而此時，虛寂真人被由內而外的攻擊所炸開的細小碎片讓楊易知道，對方沒有了多少資本。遂起了殺念，決定就算是多損一些元力，也要把這面相猙獰的大羅金仙留在此地。一個是為談越消除隱患，因為虛寂真人的過往經歷讓楊易明白此人睚眥必報的性情，再有，楊易也有為處於失蹤狀態的戰友風雲子清除舊怨的想法。
就算是現今的情況下，虛寂真人仍然能在遭受攻擊的時候發動瞬移逃跑。如此一來，就算是楊易追在他的身後不斷的攻擊，也只能讓虛寂真人本來就不多的元力愈加少去，想要一錘定音，總是有些困難，就算是能夠最終完成心願，也許已在數年之後了。
因此楊易為了一勞永逸，直接借用了虛寂真人擄掠談越的手法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要說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楊易所變化的布袋不只包住了虛寂真人，還有談越。
仙人純能量身體形成的密閉空間不僅可以困住普通仙人無法逃脫，就連大羅金仙的瞬移，在其中也使不出來。只是罕有大羅會用這般手段去對付同一個級別的仙人，只能挨打卻不能反擊的滋味絕不好受，更為重要的是，如果對方的實力同你相差彷彿的話，那這種輕率舉動的後果已經由虛寂真人做了最好的闡釋。
只是虛寂真人適才作為包裹皮吃了大虧，而現在作為肉餡卻也沒討到好處。自身都沒有足夠的元力供他擊破包圍不說，同室操戈的悲劇也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不能瞬移，甚至連飛行都飛不起來——沒有那麼大的地方，手中也沒有法寶，這樣的大羅金仙同普通仙人有區別嗎？
答案當然是沒區別。因此談越此時信心十足的在這老師腹中的狹小空間裡疾風驟雨般的向虛寂真人發起主動進攻，以報方才被擄之恨。雖說方才身陷敵腹本就是計劃中的陷阱，甚至之後談越在虛寂真人體內不斷發起的攻擊才出了兩三分力，為的就是不至於讓虛寂真人受擊不過而提前將他放出，可談越還是對自己被當作誘餌而有些惱怒。現今有了這麼好的機會，這些鬱悶就如潮水般的發洩到了虛寂真人身上。
楊易此時的形態也是一隻口袋，只是這口袋比方才虛寂真人的口袋要大上不少，畢竟裡面要留出兩個人近身肉搏的空間。而另外一邊的戰場，則遠不如此時楊易體內熱鬧，依舊保持著平靜。
圈內兩人，圈外三人，雖然都沒有把目光轉往楊易這裡，不過他們卻對虛寂真人的遭遇一清二楚。作為包圍者的發言人，白洞真人重重的咳了一聲，吸引了聽眾的注意，然後開言道：「兩位是劍癡真人和人傑真人吧，不知對現在的局面，兩位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虛寂真人一人就能在十個同等級對手的圍剿下堅持百年不倒，儘管他也損失慘重，可這同樣說明了想要完全禁錮一位大羅金仙有多麼困難。此時除了楊易之外，雙方在場面上的人手是三對二，就算昊宇真人實力強些一個能頂四個，實力對比也不過是六對二。優勢是不小，可是想要留下對方二人，完全不可能，就是只留下對方其中一人，也是較為奢侈的願望。對立的雙方對這種情形都是心知肚明，因此只是對峙，沒有一上來就開戰。
楊易他們這方對胖兄弟瞭解的多些，這是白洞真人屬下探子的功勞。而劍癡真人和人傑真人雖然不知道對面三人具體是誰，可是從對方方纔的一次合力攻擊就讓虛寂真人的身體碎成了如此小片來看，也可以估計出面前三人的總體實力大概在自己兄弟倆合力的三倍左右。
雙方都有顧慮。一方是理虧兼身處下風，一方是理直氣壯又佔有優勢，卻不能把優勢轉化成完全的勝勢，於是有了開頭那一小段時間的平靜。不過楊易收了虛寂真人入腹之後，讓佔有優勢的一方優勢更大了些——雖然現在楊易空不出手來，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那虛寂真人完了。於是藉著這股氣勢，白洞真人開了言，想要知道對方有沒有話可說。
如果能把這兩人都留下來，像是虛寂真人的處境一樣，白洞真人作為一大門派萬多年的門主，絕對不會手軟。只是既然不能完全得到勝勢，無論將對方打到多麼淒慘的境地，終究只是出口惡氣而已，不能杜絕後患。所以白洞真人話語裡的意思就是問對方想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如果對方的建議可以讓自己這方接受，那也罷了，如果不能讓己方滿意，就算是不能完勝，也要動手讓對方心痛到流淚。
劍癡真人明白了白洞真人話中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兄弟倆給個交代，而且是要讓對方滿意的交代才行。
『這樣最好！如果動上手，只看對方的實力，我們兄弟倆就算是全身而退，估計元力也要下降一半以上。而且一個不好，兩人中可能有一人要步那虛寂真人的後塵，那可就完蛋了。』劍癡真人主要是沒有被圍剿的經驗，因此略微悲觀了些。再就是從對方出現的突兀聯想到這次目標的老師是聖人弟子，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但想來剛才他們從虛寂真人腹中突然出現應該是借助了聖人法寶的威力，劍癡真人就愈發高看了對方三分。畢竟聖人的威能，讓所有的仙人都敬畏不已，因此這出自聖人手裡的高級法寶，也顯出了它應有的威懾力來。
認栽的想法是有了，只是貌似劍癡真人同人傑真人兄弟倆拿不出什麼夠得上賠罪的東西，也就是元力還有一些。可惜為了籌備這次狩獵，前前後後已經花了他們不少的元力，行動失敗這些投資都打了水漂，已經讓兩人心痛不已，如今又不知要拿出多少元力用來賠罪才能讓對方滿意，這讓劍癡真人更加頭痛。
正在不知該如何回復對方之時，一個念頭突然竄了出來，劍癡真人就拱手答道：「我兄弟二人理虧在前，不敢自辯。想來各位真人也知道我等之所以有如此行為，也是受到那地下懸賞的引誘。而我兄弟二人雖然有過，可是總算沒有實際傷害到楠越子，因此與各位並無不可開解的恩怨。我兄弟也知道應該賠罪，只是確是身無長物，連元力也沒有多少，恐怕難入各位法眼。因此貧道想到一法，那就是能否讓我兄弟二人為各位行走辦差些時日以抵罪責？」
劍癡真人想得美妙。他知道這楠越子既然被懸賞，那很可能對護衛人員有需求。『如果對方答應了自己的賠罪方式，自己兄弟不用拿出硬通貨不說，甚至有可能賺到三十三天的居留證。既然當賞金獵人不能達到目標，那作為護衛人員能同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不錯啊！雖然會有一段時間不太自由。』
聽了劍癡真人的這番回話，圍在外圍的昊宇真人和紫照真人同時看向白洞真人，而白洞真人則把目光投向了包圍圈外包裹狀的楊易身上。
劍癡真人的建議，楊易聽見了，白洞真人投過來的問訊目光，他也感受到了。只是楊易沒有立即做出反應，而是一個搖晃，身體化回人形，與此同時，談越也笑瞇瞇的立在了老師的身邊。
化為人形的楊易右手之中卻托著一隻晶球，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就是虛寂真人的新家。反手把掌中的晶球納入大袖之後，楊易才移動身形，往白洞真人這邊的包圍圈而來。
行至圈中，楊易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問道：「你二人準備無償為我那弟子服務多少年以做賠罪？」
劍癡真人一聽此言，知道是正主到了，趕忙一禮，也不與那人傑真人商量，言道：「可以為真人的弟子服務3000年以贖罪。」
楊易想了想，又問，「如果我為你二人解決三十三天居留證的問題，又能服務多久？」
劍癡真人聞言，壓下內心的激動，思索片刻後答道：「如果是權充護衛之責，共可服務一萬年整。」
「我等需要的也就是護衛，不會讓爾等行服侍之責，這個你二人無須顧慮。」楊易知道對方擔心的問題，寬了寬他們的心，「而且我也不要你二人做一萬年護衛，只需五千年就好，可是一定要稱職。」
楊易知道保鏢護衛這種職業最重要的就是忠心，所以大方的給了一個有吸引力的服務年限，只希望這兩人能盡職盡責。楊易從白洞真人的推測裡知道，如果懸賞一些時日還沒有功效，大概自己那些同門的手下勢力就要親自出手了。想到那些同門如此多年積累下來的潛在實力，楊易感到自己這面還是勢單力薄了許多。眼前這劍癡真人和人傑真人雖然意圖攻擊談越，但就如那劍癡真人所說，懸賞金的誘惑而已，本身雙方沒有生死大仇，甚至連矛盾都沒有半分。他們想要的只是三十三天居留證，既然能因為這個而作別人的槍，那也應該能為同樣的原因作談越的盾，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仙人也難以例外。所以楊易略作考慮之後，就答應了劍癡真人的贖罪建議，而且給了比較優惠的條件，畢竟化敵對勢力為己方臂助，也算是完勝。
劍癡真人聽到楊易的話後，心中一喜，轉瞬就明白了楊易的想法，遂拍著胸脯保證，「真人儘管放心，我兄弟二人定然會全力護持真人弟子！」
楊易對此倒沒有太多的擔憂，因為雙方還要簽契約，在這五千年的合約期內，如果這兩個胖子不能做到盡忠職守，楊易完全可以收回提供給他們的三十三天居留證，這就和凡間分期付款的道理差不多。
眾人既然已經由敵對關係變成為同一戰壕的戰友，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劍拔弩張，楊易揮了揮手，向四周招呼道：「既如此，我等還是回洞府再去說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