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七章先鋒使命 文 / 唐斬帶刀
第十七章先鋒使命
虛寂真人站在三十三天明軒大陸外的隕石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晶球，發現還沒有消息傳來，不由得思緒又飛回到了自己最後的那一票買賣上。
當時虛寂真人一腳踏出，卻不想接連踢到兩塊鐵板，正心內忐忑的等待著看那由肥羊變成了屠夫的胖仙人如何發落自己，卻發現那先來的肥人湊到了後來的面貌身形都同他極為相似的肥人身邊，嘀嘀咕咕的說起話來。
虛寂真人那時候真是心內癢癢，極度想要探出神念去偷聽一下。可是想到這兩人手裡掌握著自己未來的命運，他就害怕放出神念去偷聽而讓對方察覺之後會對自己的感官更差，讓自己同他們之間更加沒有了回轉的餘地。於是縱然忍得很辛苦，虛寂真人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等候發落，不敢做出一點讓對方誤以為是乍翅的舉動。
一臉凶悍之色的綁匪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舉止循規蹈矩，不敢踏錯半步，而兩位肉敦敦的肥羊，舉手投足間卻儼然成了命運的審判者，世事的奇妙莫過於此。
就在虛寂真人心內盤算著這兩塊鐵板如果不肯放過自己，最終還是要把自己劫道的事情報告給天庭的話，那自己又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對面的肥胖大羅二人組也已經計議完畢，一同動身朝著他這邊飛來。
看到那兩個胖子慢慢的飛近了自己，虛寂真人提在半空中的心略微有些激動。這激動不純粹只是來源於自己將來命運的謎底即將要被揭曉，也同時來源於那肥胖二人組行動間所顯露出來的一絲吉兆。
『如果對方鐵了心要將自己報告上去，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那對方應該防備著自己破罐子破摔的找人墊背。就算是對方有兩人而不怕自己，但無端的同一位由於即將被天兵天將捉拿到晶球裡去而喪失了理智的大羅金仙互相消耗元力，總不能算是明智的舉動。』
所以虛寂真人看到那兩位雙胞胎模樣的大羅金仙緩緩的靠近了自己，一絲喜意不由自主的爬上了他的心頭。『有希望！』
越是有希望的時候就越要小心謹慎，萬萬不能因為一時的隨意而錯失了翻身的大好時機。於是虛寂真人愈加顯得老實，雙手規規矩矩的垂在身體兩側，臉上那猙獰的面孔也在努力的扭動著，試圖擠出一絲笑容來。只是虛寂真人當初在幻化這張面孔的時候，唯恐其不夠兇惡、不能一個照面就恐嚇住肥羊，根本沒有想到過這副面孔有朝一日還要肩負著傳達善意與討好的使命。這使得虛寂真人此時面上的表情極為奇特，用笑像是哭這句話都不能完全的表達出對他臉上神情的描述。
雖然虛寂真人的笑容是如此恐怖，可是那肥胖雙人組卻從中看出了他的討好之意，把原本是緩緩飛近過來的身形提了提速。轉瞬間，這兩人就並肩立在了虛寂真人的面前。
虛寂真人用討好的目光看向那形似雙胞胎的兩位大羅金仙，只是這討好的目光在猙獰面容的映襯下是如此的不協調。
不過肥胖大羅金仙二人組卻好似沒有感覺到虛寂真人這笑臉有何不妥的地方，也各自擺出了一張笑臉來回報虛寂真人的善意。只是他們的笑臉明顯要比虛寂真人的笑容專業許多，光只是那胖胖臉蛋中泛起的兩個小酒窩，就在對虛寂真人發出無聲的撫慰，『不要怕，我們沒有惡意。』
各自以不同的笑容表達過善意之後，還是最早出現的那位號稱是哥哥的胖仙人先行開了口，「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已經被人用晶球記錄了自己的身體特徵，再想於其它的方面抵賴也沒有什麼作用，況且此時正是需要討好對方之時。於是虛寂真人一面力圖用那張猙獰的面孔顯露出憨笑的表情來，一面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貧道的道號是『虛寂』。」
那仙人「嗯」了一聲，然後介紹自己道：「貧道的道號是『劍癡』，那邊那位是貧道的弟弟，他的道號是『人傑』。」
知道了對方的稱呼，虛寂真人趕緊請罪道：「原來是劍癡真人和人傑真人當面，虛寂方才是真是多多得罪了，還望兩位真人海涵。如果兩位真人有什麼需要虛寂賠罪的地方，敬請直言。但凡虛寂力所能及，定然不吐半個不字。」說到這裡，虛寂真人還對著肥胖二人組抱拳長躬不起，一副誠心誠意賠罪的模樣。
虛寂真人看到雙方之間的表面氣氛還好，就趕緊拋出他最關心的問題，想要把落在眼前的定心丸實實在在的吞到肚子裡去。
看到虛寂真人如此的迫不及待，那劍癡真人同一直沒有開過口的人傑真人相互之間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繼續由那當先出面的劍癡真人步上前來托住虛寂真人的雙臂，口中言道：「無須如此，虛寂道友無須如此大禮。貧道兄弟兩人也並非不識情理之人，知道道友如此舉動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斷不會不問緣由就置道友於不可翻身之境地！」
虛寂真人聽對方這回話，感覺到話裡有軟有硬。一說是並非不知情理之人，表示有商量的餘地，另一面對方卻又點出了有能力置自己於不可翻身之境地的事實，顯然又是隱晦的威脅。
雖然知道對方也不是什麼好鳥，但虛寂真人此時心內慶幸的就是這點，於是他把自己的悲慘經歷拿出來講述了一遍。當然，在虛寂真人的述說裡頭，他是一個正直而又老實的仙官，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只是由於受到無妄之災，才落到如今這般田地。而且虛寂真人的話語表明，此次他也是初次動了邪念，卻不料正好遇到劍癡真人和人傑真人兩位善人，得以讓他不在罪惡的深淵裡越滑越遠，真是讓他感激莫名！
講述過往經歷卻又轉到了吹捧肥胖二人組拯救失足青年的豐功偉績，虛寂真人也算是用心良苦。
只可惜虛寂真人的悲情表演和馬屁均未能打動對方那硬若磐石的心腸，讓對方感動到就此罷手放他一回。
那劍癡真人一面聽著虛寂真人的訴苦，一面還仿似是深表同情的不住長吁短歎。只是長吁短歎完了之後，他卻對著滿懷希望的虛寂真人說了這麼一句話，「道友的際遇之悲慘，確實讓貧道甚為同情。只是貧道若是不遵守天庭的法規向上通報，而就這麼讓道友自由的離去，似乎也有些不妥。真是頗為傷腦筋呀！」
虛寂真人一聽此言，知道戲肉來了，忙接口道：「貧道罪孽深重，卻得到真人的憐惜給予一條生路，已是萬分幸運之事，不敢再奢望其它。真人不必顧慮，有什麼想法但請說來，只要貧道力所能及，定然不會藉詞推諉。」他這是在讓對方開價了。
那劍癡真人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兄弟二人正有一樁打算，只是感到人手尚缺。如若虛寂道友肯出力相助，那此事不論是成或不成，今次道友劫道之事我兄弟二人就當從沒發生過。如此可好？」
虛寂真人又能有何選擇，雖然不知道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他也得笑容滿面露出無限嚮往之色的往前踏去。「好！能跟在兩位真人的身後學習請益，這正是虛寂求之不得的美事，哪裡會有不願意的可能！」這就是把柄授予人手的結果，為人賣命還要表現出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樣。
立在明軒大陸外的隕石上等待著消息的虛寂真人把思緒從回憶中解脫出來，自我安慰的想著，『雖然被人頂到前面來做先鋒，但也總算不是出白工。按那劍癡真人的說法，如果能完成這懸賞任務，三張三十三天的居留證裡頭有自己的一份。如若那兩個肥人真的肯兌現諾言，此次被迫為人賣命也算是物有所值。』
同樣是三十三天明軒大陸之外的一塊隕石碎片上，劍癡真人和人傑真人這兄弟倆也在焦急的等待著消息，只是他們所存身的這片隕石同明軒大陸之間的距離要遠大於虛寂真人所在的那塊隕石。畢竟一個是先鋒，另一方是中堅。先鋒是試應手，無論如何都要衝出去看看反應，所以陣列在前。而中堅則是主力，如果看到形勢大好，就會從後方掩殺上去，畢其功於一役。而如果情況不妙，中堅也有見勢撤退以保存實力的重責，所以距離預定的戰場稍遠一些，也自有其中的道理。
人傑真人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說道：「阿大，我們為了進到這裡而弄到的三張三十三天臨時通行證可是花了不少的成本，在明軒大陸收買眼線又付出了不少元力。如果這次行動不成功，那咱們可是虧大了。唉，怎麼還沒有消息傳來！」
劍癡真人停下了踱來踱去的腳步，對他弟弟喝道：「耐心！要耐心！」停了一下之後他又說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要拿到三十三天的居留證，就得付出點成本。何況，這次行動最讓我擔心的還不是能否竟功的問題，而是我們會不會有踢到鐵板的可能。所以現在能有個先鋒去打頭陣，哥哥我已經感到極為幸運了。到時候如果形勢不妙，阿二你也莫要糾纏，看我的眼色，不成就撤退，快速離開三十三天回仙界去。如此一來咱們雖然損失了些許成本，最初的目的也未能達到，可是至少保證了安全。否則你以為我為何要答應成功之後分給那劫匪一份三十三天的居留證？不光是只為了逼迫他去打前鋒，那只憑我們抓住他的那些把柄就足夠了。最主要的是為了讓他拚命出力！反正我們兄弟倆只需要有兩張居留證就夠了，如果分出一張給那劫匪能讓他等會兒下死力氣頂在前頭，咱們也不算虧。」
人傑真人埋怨道：「阿大，我們繼續在仙界裡修煉不也挺好，為什麼非得冒這麼大的風險來作賞金獵人？這兩年來光是為了在這明軒大陸裡找個能幫我們探聽消息的眼線，就花出去了不少元力。如今這事成與不成還在兩可之間，萬一不成，豈不是太虧了。」
劍癡真人笑罵道：「阿二，你個傻孩子。你仔細算算自從有了天庭之後的這些年裡，我們繳了多少的人頭稅。此次雖然看起來是一次性的拿出了不少成本，但只要這事能成，也就是幾千年的功夫，就都省回來了。」說到這裡，劍癡真人收斂了笑容，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何況，阿二你莫要忘記我們兄弟的仇人——那個『大小子』。就是老楊門裡頭的那個號稱是要顛倒陰陽，乾坤大小盡在掌握的狂妄之輩『大小子』。阿二莫要忘記了你同他之間有四千多年前你將他打回剛飛昇狀態的那件舊怨。哥哥我聽別人說起過，這大小子現在很得他們老楊門門主的歡心。而且此人一直對外放言說是要向阿二你報昔日之仇，現在更是不住的遊說他們老楊門的長老，希望門派長老會能同意派出人手來對付我們兄弟倆。他們到底是一整個門派，而且還是聖人所傳旁門，潛在的實力不小。而我們兄弟倆個勢單力孤，如果被他們找上門來，實在是難以相抗。所以哥哥我覺得還是趁著那大小子沒有遊說成功他們的門派長老之時，咱們搶先移居到三十三天，這才是良策！」
人傑真人看著劍癡真人，敬佩道：「還是哥哥想的周到！只是阿大，如果咱們這次狩獵能成，你還真打算把我們多出來的一張三十三天居留證給那綁匪？」
劍癡真人嘿嘿笑道：「此事要容後再論。阿二你要知道，我們這事無論能不能成，都要盡量不讓對方察覺到我兄弟二人與此事有關。畢竟那目標的老師據說是太清聖人的記名弟子，我們能不與其結仇那是最好。所以這綁匪如果在行動中損失比較大，我們兄弟就可以替那天庭做白工，將這綁匪禁錮起來，完全滅口。可是如果此事成功之後那綁匪尚有不少的餘力，我們就不得不分出一張三十三天居留證給他，為得也是盡量堵住此人之口。」說到這裡，劍癡真人特地囑咐人傑真人道：「阿二，到時候你看哥哥我的手勢，就知道該如何對待這綁匪了。」
人傑真人正點頭應是間，突然伸出手指指向劍癡真人托在手中的晶球，喊道：「阿大，阿大，好像是探子有消息來了！」
劍癡真人往捧在手掌中的晶球一看，那晶球果然在一閃一閃的亮著，確實是接收到了消息的模樣。他就趕緊分出一絲元力進入到晶球裡，想要知道這來的到底是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