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章聖人弟子就是魚餌 文 / 唐斬帶刀
第五章聖人弟子就是魚餌
『唉——，』毫韌真人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無論是風雲子的師門也好還是我們天庭也好，這六十多年來都極力的在暗中尋找，排查可疑人選，可是這麼多年來卻始終沒有一點頭緒。」毫韌真人說到這裡，又歎了口氣，「這也是上面把這件事情掩蓋住，不讓散播的原因。自己的中級仙官無故失蹤，卻拿不出個說法來，天庭也感到面上無光！」
楊易追問道：「難道這麼多年來就沒有一絲端倪可察？有沒有完全排除是風雲子的個人仇敵所為？比如那虛寂真人，他現在又在何方？」
楊易最先的反應就是這虛寂真人前來報復，所以毫不客氣的就把懷疑的目標放到了他的身上。
「不會是虛寂真人，也不會是他的朋友或者是同門。」毫韌真人解釋說：「就在風雲子失蹤的那一段時間裡，虛寂真人還在和風雲子的三個師門長輩於仙界邊緣地帶捉迷藏。你也知道，就算是大羅金仙一路瞬移，從那地方趕回這裡也要個把月的時間。而虛寂真人在仙界的邊緣地帶每天都會和風雲子的師門長輩打照面，所以不可能是他。時間上來不及！」
「那會不會是……，」還沒等楊易繼續提出懷疑，毫韌真人就再度否絕了他的猜想，「也不太可能是虛寂真人的師門或是朋友。」毫韌真人繼續解釋，「因為那毫韌真人本身是個散修大羅，並沒有師門。而且此人的脾氣一向不好，幾萬年來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麼至交好友。所以不太可能是他的朋友冒著同時激怒風雲子師門和天庭的風險來為他出氣。」
說到這裡，毫韌真人又歎息道：「何況出了此事之後，毫韌真人那寥寥幾個勉強算是朋友的大羅金仙被上面，」說到這裡時，毫韌真人伸出右手食指往上戳了幾下，意思這『上面』是指天庭高層，「和風雲子的師門，已經像是篩米一般的過濾了好幾遍，都確保他們沒有作案時間才罷休。」
既然已經排除了對虛寂真人那方面的懷疑，楊易也沒有了思路，遲疑著問道：「那風雲子還有沒有其他的仇人？」
虛寂真人搖了搖頭，「沒有！查遍了風雲子的過往經歷，都沒有找到嫌疑人。」說到這裡的時候，虛寂真人好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對楊易說道：「那時候甚至連貧道，也上了嫌疑犯的黑名單，更不要說是這一司裡的其他大羅金仙了。尋找嫌疑犯的範圍擴大到最大的時候，整個禮部所有達到大羅境界的仙人，沒有一個不在被暗中調查。可惜等所有的嫌疑人選都被排除之後，就再也沒有辦法可以調查下去了。」
楊易對風雲子還是頗為記掛的，此時聽到連風雲子師門和天庭政府合力，都不能找到嫌疑犯，不由得有些著急，「那怎麼辦？難道就任風雲子這麼毫無理由的失蹤？再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毫韌真人吞吞吐吐的猶豫著開了口，「也不是一點思路沒有，上面和風雲子的師門都大概有些猜測。只是猜測終究是猜測，難以確定，不好處理呀！」
「猜測？什麼猜測？不好處理，又是為什麼？」楊易一時被毫韌真人說糊塗了，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這個猜測終南道兄你應該也能想的到。」毫韌真人看著楊易，發現他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就提醒道：「道兄忘了你和風雲子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被從三司調到一司？」
「啊！是這！」毫韌真人的一句提醒終於讓楊易茅塞頓開，「是呀，我怎麼忘了還有這茬！」
自從楊易為天庭出了那麼個餿主意之後，就一直擔心佛界會有所反應。結果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見。再加上之後他被太清聖人收為了記名弟子，並且得到聖人的保證說是佛界的兩位聖人絕不會出手對付他，楊易也就把這事忘在了腦後。此時一得毫韌真人的提醒，他才猛然想起還有這麼個潛在的敵手。
「那有什麼辦法或是思路嗎？上面和風雲子的師門。」當楊易想到原來自己和風雲子還有這麼個巨無霸仇家，不由的在對風雲子保持關注的同時，也開始有點擔心起自己來了。於是想要探聽一下天庭政府對此事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
毫韌真人兩手攤了攤，回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級別不夠！」停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下去，「不過以我的看法，就算是風雲子的這件事真是他們做的，天庭也很難說出口。捉賊要捉贓，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上面可能也就只能認了這個啞巴虧。」
雖然在道理上楊易完全能夠理解天庭高層的無奈，不過作為風雲子的好友，又是同一戰壕的戰友，此時他看到戰友被俘，而己方卻絲毫拿不出辦法來，也不由有些心涼。
毫韌真人看到楊易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顯然是對天庭的不作為有些意見。而他作為楊易的直屬上司，顯然有必要為天庭高層辯解一番。畢竟這終南子不光是天庭裡的中級仙官、有功之臣，而且此人現在已經是聖人的記名弟子，也是天庭高層相當寄以希望的一條人脈。所以若是惹得他對整個天庭都產生了不好的看法，那自己作為此人的直屬上司，必然也會被高層所遷怒。
到了這個時候，毫韌真人已經開始有些後悔起自己的多嘴來。原本是想顯示自己乃至天庭對這聖人弟子的另眼相看，連這麼隱秘，旁人都不讓知曉的事情都不瞞著他，好博得這終南子對自己以及整個天庭的好感。
然而卻不料這一路的另類馬屁拍到最後，終於還是拍上了馬蹄子，毫韌真人感覺特別冤枉。不過就算是感覺到冤枉也得繼續下去，還要努力扳回適才所犯的錯誤。否則這聖人門徒從自己這裡出去之後馬上就到吏部去辭了仙官的職位，那自己就是長滿了渾身的嘴巴，在高層官員的質詢之下，恐怕也是無言以答。
於是毫韌真人不得不說起另一件他原本不想說的事情來，好表明天庭政府也不是毫無作為，也曾經為解救風雲子努力過一段時間。
「其實不論是風雲子的師門還是天庭，都想過辦法來解救風雲子。甚至雙方還合作過一次，只是沒有取得效果而已。」毫韌真人開始轉換話題，好洗脫楊易對天庭的不良看法。
「嗯，什麼樣的合作？」楊易卻是真的有些好奇了起來，他想像不出在那種情況之下，天庭還能幹些什麼事。『難道是派遣人手潛入佛界，想辦法找到風雲子被禁錮的晶球，然後偷回來？』
但楊易馬上自己否決了這個想法，『不可能！哪有這麼容易找得到的。而且，就算是能找得到目標，在那敵方的大本營裡頭，也不太可能偷得回來。』楊易不相信天庭上層會想出這種餿主意，就自動的濾去了這種可能，並抬頭看向毫韌真人，一副等待著他繼續往下講的模樣。
「哦，是這樣的，」毫韌真人迎著楊易那詢問的目光開始了述說，「道兄也知道在這件事裡得罪了那面的不只是風雲子一人，還有道兄你，對吧？」
楊易點了點頭，卻沒有做聲，只是繼續用探詢的眼光看著毫韌真人。
被楊易這麼盯著，毫韌真人略感到有些不自在，先是咳了一聲之後，才繼續他的講述。「所以當時上面也在擔心道兄的處境，本來想通知道兄一聲好做下防範。可是那個時候道兄正在閉關，不便打擾，所以也就一直沒能提醒道兄。」
楊易有些奇怪，『這是啥邏輯？我閉關歸閉關，你們想要警告我的話，通過晶球留個言就行。咋說是不便打擾捏？』不過他還是沒出聲，等著毫韌真人自己往下說。
「不過當時上面也採取了行動，就是派出了兵部的十位大羅連同風雲子師門的十位大羅，一起埋伏在距離道兄的洞府不太遠的一顆隕石之中。主要目的是為了保護道兄在閉關之中不受干擾，當然，還有一個附帶原因就是如果那方面食髓知味，又派人來欲要對道兄不利，那我方正好可以趁機將來人拿下。如此一來，之後無論是交換也好，捉賊捉贓也好，我天庭都搶到了主動權。」說到此處，毫韌真人遺憾的一歎，「唉——，可惜等了二十多年也未能等到那邊再派人來，所以上面也只好斷了這個念想。」
『難怪你方才不說，原來還拿自己做了魚餌！』楊易可沒那麼好糊弄，毫韌真人這麼一說，他就大致猜到了天庭高層和風雲子師門的打算。『難怪不用晶球通知我！大概首先是存了讓我當魚餌的念頭，擔心我如果聽聞風雲子出事後受驚躲入三十三天，你們就再也沒有機會釣魚了！恐怕你們還有更惡劣的想法。那就是萬一沒能釣到魚而讓魚把魚餌吃了，正好名正言順的把此事牽扯到魚餌背後的聖人身上！反正只要是聖人發了話，就都能解救得回來。拋出去一個魚餌，拽回來的卻是兩個，天庭和風雲子的師門都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
楊易瞬間就看破了天庭的用意，略感後怕之虞卻也沒有太過生氣。因為如果換成他是天庭的高層或是風雲子的師門長輩，恐怕也會採取這種方法——相對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手段。
所以楊易也沒有向正在打量他臉色的毫韌真人表達自己被當作魚餌的憤怒，只是歎了句，「是啊，可惜沒來！」
然後楊易就立起身來，向毫韌真人拱手道別，「終南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在執事這裡得到了答案，那就此告辭！以後還要真人繼續多多關照才是。」
毫韌真人被楊易的告辭嚇了一跳，擔心這位曾經被天庭上層拿來作魚餌的聖人弟子被氣得就此一去不返。『如果是那樣，在上面的眼裡，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待到楊易最後一句話出口，毫韌真人方才放下了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然後他笑呵呵的禮送楊易出門，又看他離地升起，越飛越高，逐漸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