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章 水漲船高 文 / 唐斬帶刀
第三十章水漲船高
禮部一司裡熱鬧非凡，楊易被圍在中央，周圍是一圈同僚，個個都是面上隱隱帶著嫉妒之色的笑臉。不論是以前對楊易的熱情敷衍了事的仙人，還是一直對他不理不睬的仙人，此時都像是突然換了個人。沒人再記得當初的冷淡，熱情的招呼、熱情的打探、熱情的拉攏，似乎天地換了新顏。
這就是還未正式成為聖人記名弟子的楊易同志此時的親和力了。他頭頂冒汗，卻還不住的左右應答，試圖兼顧到每一位『善意者』的好心，不因為一時的疏忽而傷害了人家稚嫩的心靈。這個活對楊易來說明顯要求太高，以至於他感覺到比同仙人作戰還要累，當然，是精神上的疲累。
勞累之中楊易想起了蘭陵真人——聖人原始天尊的入室弟子。他那據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也是被過分的熱情所逼迫的吧。楊易只是聖人門下還未行過拜師禮的記名弟子，尚且對這群仙的熱切不敷反應，更別說是那聖人入室門徒所會受到的恭維。想到這裡，楊易不由的對蘭陵真人的印象好了許多，估計他冷漠可能來自於他的本身，但也可能只是一種無奈。
理解了蘭陵真人，但不代表楊易會仿照他的做法。主要是蘭陵真人本身就到了大羅境界，即使是姿態高點，別人也沒有多少閒話可講。而換了楊易如果擺出此種姿態，待遇定然不會相同。他以普通仙人之身份得到聖人的青睞，本已惹人嫉妒，如今若是又顯出生人勿近的模樣，定會激起罵聲一片。儘管罵聲再多也無損楊易本身分毫，但這不符合他和光同塵的初衷，也不利於他在天庭繼續仙官職責。所以楊易依舊是放低姿態，虛與委蛇，保持著一副和善可親的面孔。
關於楊易打算繼續留在天庭裡任職的原因，主要是禮部一司的工作並不繁忙。如果只是等待有任務的時候才去應卯，那個把月才用上一次班。從工作時間上來看，這對楊易的修行影響不大。再者說來，定居三十三天之後，如果想要出來到天庭管轄範圍裡的仙界，還得向相關的仙界管理機構申請。雖然這種申請一般都能予以通過，但終歸是麻煩了許多。遠不如楊易兼著天庭的職司，同時又是聖人門徒，能夠自由的出入三十三天來得自在。就算是只考慮到自己會時常去探望徒弟談越，保留這種官方的身份對楊易來講也更為方便些。
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擔憂，就是如果楊易定居在三十三天，難免要經常和太清掌教真人的其他大羅金仙弟子時常見面。想到其中可能有對楊易普通仙人身份嗤之以鼻的同門師兄，楊易就感覺還是先離的遠些為好。大羅不比聖人，都是用實力來衡量個人的份量，就楊易現在的水平，湊到那一堆人裡去，純粹是自找不自在。所以楊易準備識趣些，遠遁！
既然做出了還要在這禮部一司繼續待下去的決定，楊易就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來和貼上來的同僚們周旋。太受歡迎也不是什麼美事，就在楊易純能量的面皮都開始有些痙攣的感覺時，救星來了。一司執事毫韌真人駕到，揮手驅散一幫蚊蟲，拉著楊易前去他的辦公室裡小坐。
果然是不同往昔了！在毫韌真人的辦公室中還有一位仙人，據毫韌真人介紹說是整個禮部的最高領導——雲水真人，同時也是天庭最高領袖昊天上帝的愛將。
毫韌真人語氣輕鬆的為兩人相互作了介紹，之後就由主人轉作了旁觀者，微笑著看雲水真人和楊易在那裡套近乎。當然，鑒於雙方都有親近關係的本意，這氣氛想不和諧也難。
先是領導言真意切的慰問：「終南道友前次為我仙界立下莫大功勞，貧道一直想來對道友表示一下天庭的謝意，也順便和道友認識認識，道友是人才呀！」然後雲水真人又歎了口氣，無限遺憾的說道：「可是坐在這個位置上是真忙！屢次準備好了來看望道友，總有突發事情要我處理，一直拖到今天才能來見道友一面。唉，我這個禮部的主事做得不稱職！」
領導如此放下身段前來結納，楊易沒有理由不識好歹，雖然領導這話水分極高，楊易也還是一臉感動之色的回答道：「主事肩負禮部重責，公務繁忙自是情理之中。就算這樣，主事尚且記掛著貧道的些微末功，實在是讓貧道感動莫名！」
雙方說完，兩雙手已經不知不覺中緊握在一起，而且還在不住的小幅度上下搖動，場面極為感人。此時還是毫韌真人從一旁搭話，言道：「主事和終南道友真是一見如故，果然都是我天庭裡才能出眾的仙官，有共同語言，正是惺惺相惜呀！不過總不能老是在那裡站著，還是坐下慢慢說話的好。」
真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好執事，楊易心內暗挑大拇指。這話有水平，插話的時機也正好。就在楊易和雲水真人敦完感情，雙手還親密的互握時插言，解決了兩人往下再無言相互奉承時的尷尬，扭轉了話題。真高明！
插話，捧瓷，這都是高難度學問，一個不好，就是馬屁拍上了馬腿。這要求對察言觀色的能力等級達到大師級別，而且口才至少也得在及格線以上，才能夠有效的運用這門學問。不是言辭阿諛水平高就成，而是要精確把握什麼時候出言，又是出什麼言，這才是這門學問的重點所在。
有了毫韌真人這一打岔，楊易和雲水真人對視了一眼，也不再言，默契而自然的鬆開緊握著的雙手，往毫韌真人招呼著的椅子上分別落座。
三人俱都坐下之後，雲水真人開始發言，直入正題，說道：「動身前來探望終南道友之前，聽聞有消息說是道友已蒙太清掌教真人垂青，被收為記名弟子，這真是可喜可賀！」
這禮部主事早不來晚不來，掐准這個時間來一司所謂的探望楊易，顯然是和楊易的地位即將提升之間有著莫大的牽連。楊易明白這點，也就回言說道：「都是聖人慈悲，看小道還堪可造就。為方便小道時時可以向掌教真人請益，這才破格給貧道此次機緣，收歸門下。對此終南實在是感激不已！」說著楊易還朝著三十三天的方向拱了拱手，就如同古代的臣子提到皇帝時的做派，畢恭畢敬。
這倒不是在做給老聃看。雖然楊易知道自己現在的一言一行可能都在太清掌教真人的神念裡，可是通過與老子的一番交流，楊易對聖人的心胸還是有信心的。想來不至於弟子不甚恭敬，老師就會發怒，那不是聖人的做派。楊易的這番表面文章主要是做給雲水真人和毫韌真人看的，為的就是顯示出楊易是知禮感恩之人，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雲水真人聞言，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也同樣抱拳朝三十三天拱了拱手，說道：「聖人洞察天地，卻慈悲眾生。道兄得聖人垂青，固然是有道兄資質過人之處，但也同樣是有聖人的成全扶持之心吶！」
雲水真人資格老到，知曉但凡像是楊易這種聖人弟子，特別是其自身實力還不太強大的聖人弟子，往往都在聖人的神念關注範圍之內。也就趁此機會，大拍一下聖人馬屁，終是有利無害的事情。
間接馬屁過後，雲水真人就問到楊易從此之後的打算，「道兄此後是移居三十三天還是繼續留任現職？」這句問話是雲水真人作為禮部主事此次前來的主要原因。
楊易回答道：「終南的意思是留任現職。下官自任現職以來多得毫韌真人和同僚們的照顧，工作十分順心，暫時也就不打算移居三十三天。此後還要兩位真人繼續多多關照。」
雲水真人聞言開心的說道：「聽得終南道兄的決定，老道甚為開懷。以道兄大才，如若離我禮部而去，雖在情理之中，不過對我天庭可是巨大的損失。如今老道得聞佳訊，真是欣喜非常。」
顯然，現在能夠直接連通聖人的楊易，對禮部甚至整個天庭來說，都是一個不捨得失去的人脈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