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輪迴破碎虛空 第093章 靜齋弟子 文 / 戰楚
第093章靜齋弟子
不再理會那胡人女子，眾人隨著人潮前行，不覺走到一家店舖前！
「集古齋！」
楚離抬眼望去，只見門頭上以古篆寫著三個鎏金大字，只觀這氣勢卻是頗為不凡，道，「就這一家吧，進去看看！」
集古齋乃是西市有名古物店，古玩字畫，青銅器皿，乃至古兵器等等皆有收售；這集古齋分作五層，一樓擺出的不過是些凡物，多是仿品贗品，不過勝在價格低廉，卻是人最多的地方。
楚離一行對這些東西自是看不上眼，便直奔二樓上！
二、三樓擺放的皆是名人字畫，自魏晉至唐宋，幾乎囊括了所有的名家名作，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趙祺顯然對這些並不感興趣，看了幾眼，道：「師傅若是喜歡這些，待我回去找找，皇宮內庫的收藏絕對比此處豐富百倍！」
楚離搖頭笑道：「自汴梁城破，被金人劫掠之後，大部分的珍品或被金人掠去北方，或毀於戰火，如今的南宋皇宮內庫，恐怕也沒幾樣像樣的珍品，此處雖然真跡不多，卻勝在全面，而且其中一些仿品，也多是出自名家之手筆，你看這幅王羲之的蘭亭序，雖非真跡，卻也是唐太宗時的名家馮承素勾摹之作！」
其實，這幅《蘭亭神龍本》，楚離昔日也曾見過幾次，故而一眼便認出來，楚離卻未想到在數百年之前的宋末再次見到了原本，此本勾摹寫意精細，筆法、墨氣、行款、神韻，都得以體現，為世人公認的最好的摹本！
除此之外，楚離還在這三樓上發現了幾件看似珍品的青銅古器，上面篆刻模糊的銘文，看似古樸，只因年代久遠，看不清楚，然而，楚離的靈覺接觸這幾件古器，立刻發現了其中的異常，在靈覺入微的觀察之下，這幾件青銅器造假的痕跡一覽無遺！
楚離淡然一笑，正要離開，忽地，一個聲音在身後傳來，道：「幾位對這青銅古器有興趣？」
楚離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四十來歲、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正緩步走來，楚離道：「你是——」
那中年人人笑道：「鄙人添為集古齋的掌櫃，姓顧名萬鴻，顧某見幾位氣宇不凡，故而冒昧前來打攪，還望諸位見諒！」
「顧掌櫃的過獎了！」
楚離淡淡一笑，道：「不知道顧掌櫃的這裡可有什麼好東西？若是如同這幾件贗品，就不用拿出來糊弄我們了！」
這幾件青銅古器的真假被楚離當面揭穿，顧萬鴻也不以為意，笑道：「閣下好眼力，這幾件東西自放在這裡，閣下還是第一個下亦是此道高手，顧某怎敢獻醜？顧某看幾位似乎都是武林中人，本齋正好收藏了幾柄古劍，想必幾位應該有興趣，幾位不妨請隨顧某上頂樓一觀，如何？」
聞言，楚離笑道：「楚某正有此意，顧掌櫃的請——」
集古齋在整條街上最醒目的建築，五層高的樓閣，也是這條街上少有的幾座高樓之一，樓閣呈八角結構，在樓閣的兩側，另有兩座三層高的幅樓，三座樓閣組合在一起，使得整個聚古齋顯得更加恢宏壯觀。
樓閣的第五層上並未擺放物品，而是一間優雅的靜室，靜室中，風格古雅，古意盎然！
楚離隨意的掃了一眼，以他的眼力，自是瞧出這整個集古齋中，底下四層的所有古董的價值加起來也不抵這靜室中的裝飾價值的十分之一，饒是楚離見慣了大場面，但是面對這滿屋子的絕世珍品，楚離眼神也不由得一跳！
顧萬鴻閱人無數，早就煉就了一雙神眼，楚離那眼神中的些許變化自是逃不過顧萬鴻的眼睛，看到這一幕，顧萬鴻亦是頗為自豪，先前被楚離擠兌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
這時，顧萬鴻忽而歉然笑道：「卻是顧某失禮了，還未請教——」
楚離笑道：「在下楚離！」
顧萬鴻道：「楚先生，請幾位稍坐片刻，顧某這就去準備一下！」
說罷，拍了拍手掌，片刻後，便有幾個年青貌美的女婢走上樓來奉茶，而顧萬鴻則告罪一聲轉身離開。
忽而，趙祺道：「師傅，這集古齋不簡單呢！」
「哦？」
楚離淡淡一笑，道，「何以見得？」
趙祺笑道：「師傅這是想考我啊，弟子雖然不懂古玩，卻也看得出這靜室中隨意擺放的東西，每一件都是珍品，正所謂『財不露白』，而集古齋卻敢於將其示於人前，不怕人惦記，其必然有所持！」
楚離點頭笑道：「那是自然，就這會兒，這集古齋中至少有四名先天之境的絕頂高手坐鎮，這集古齋，來頭不小啊！」
說話間，顧萬鴻返回了靜室，而身後則跟著四名青衣僕從，每人手上拖著一個數尺長的錦盒！
「楚先生，怠慢了，讓諸位久等了——」
顧萬鴻歉意的拱手說道。
楚離頷首笑道：「無妨，楚某可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顧掌櫃所說的古劍呢！」
「楚先生請——」
顧萬鴻打開第一個錦盒，盒中是一柄松紋青鋼劍，劍身一側以古篆篆刻著天罡二字，而另一側有七個金色光點，以北斗七星位置排列！
楚離取出長劍，屈指輕彈劍身，隨之發出一陣脆耳的劍吟，楚離抬頭向顧萬鴻怪異的一笑，道：「顧掌櫃，此劍可是大唐初年天下第一術士，正一道掌教袁天罡的佩劍——天罡北斗劍？」
顧萬鴻感覺楚離那怪異的微笑，頓時心中微微一驚，旋即笑道：「閣下好眼力，正是——」
然而，顧萬鴻話未說完，卻見楚離屈指一彈，隨之只聽的喀嚓一聲，便見從楚離彈擊處，無數裂紋沿著劍身龜裂！
「這，這——」
顧萬鴻見狀駭然失色，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楚離淡淡笑道：「顧掌櫃恐怕是上當了，據楚某所知，天罡北斗劍乃是以天外金精鑄造的絕世神兵，尋常刀劍難傷，而且，此劍為正一道的鎮教至寶，顧掌櫃竟公然將天罡北斗劍出售，難道不怕正一道尋你麻煩？」
顧萬鴻訕訕笑道：「楚先生果然好眼裡，此劍並非真正的天罡北斗劍，乃是袁天罡的弟子李淳風依照天罡北斗劍仿製，雖非真品，卻是也是尋常難得一見的寶劍——」說到此處，顧萬鴻連忙岔開話題，道：「來、來，楚先生再看看第二柄劍——」
說罷顧萬鴻將第二個錦盒打開，只見這盒中端正放著一柄無名長劍，劍身成灰白色，看上去卻是極為普通。
然而，一直伴著楚離身邊的秦夢瑤忽而臉色微變，見狀，楚離問道：「夢瑤，怎麼了——」
「沒什麼！」
秦夢瑤搖了搖頭，沉吟道：「這柄劍，很似靜齋典籍中記載的與飛翼劍齊名的色空劍——」
「色空劍？」
楚離聞言不禁驚訝道，「可是大唐初年，靜齋傑出的弟子師妃暄的佩劍——色空劍？」
「正是！」
秦夢瑤輕輕點頭道，「這柄劍很像，而且我方才也感覺到此劍中，似乎含有《慈航劍典》中劍心通明的氣息，若是我的感覺沒錯，此劍應該就是色空劍了；當日在帝踏峰時，我便曾遍查典籍，發現這色空劍早在唐時便隨著妃暄祖師一起消失，本以為妃暄祖師已帶著色空劍破碎虛空去了外域，沒想到色空劍竟流落至此——」
說到此處，秦夢瑤忽而臉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在靜齋的記載中，妃暄祖師最終破碎虛空，成就仙聖之道；然而此刻，妃暄祖師的色空劍卻出現在此，那麼很有可能，妃暄祖師恐怕是出了意外，而非破碎虛空而去！
這個問題，不止秦夢瑤想到，楚離、趙祺亦同時想到，兩人不禁互視一笑，暗忖：師妃暄恐怕不是什麼破碎虛空，估計是情關難渡，與徐子陵私奔了吧！
這種臆測，楚離、趙祺自不敢說出來，否則，秦夢瑤即便是脾性溫柔，怕是也要提劍將兩人砍殺了。
「這柄劍我要了！」
秦夢瑤淡淡道，雖然自己已不是靜齋弟子，不過既已遇到色空劍，自是不會再讓它流落在外。
「好——」
顧萬鴻正要答應下來，忽地，一個青衣僕匆忙上樓，走到顧萬鴻面前，道：「主人，上次來的那位姑娘又來了——」
話音未落，忽地，只聽的門外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道：「季姿暄冒昧打擾，請諸位見諒！」
聽到這聲音，楚離、秦夢瑤不由得一怔，互望一眼，皆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驚訝，而秦夢瑤更是感覺到從門外傳來那熟悉的《慈航劍典》的氣息。
頓時，秦夢瑤不禁為之失神，喃喃低語道：「靜齋弟子——」
話音方落，只見從門口處，一個人影緩步走進靜室，這女子的身影映入眾人眼中，只見其身形纖美修長，行走間盈盈巧步，風姿優雅；一身粗布白衣，但卻有一種華服無法比擬的潔美感覺，看到這女子，令得楚離不由得想起第一眼見到秦夢瑤時的情形！
在楚離看來，眼前這女子簡直就是當日秦夢瑤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