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唯一男性補完計劃 第246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246章
c的世界……破碎了。
單純地由c.c自身的力量所維繫著的這一片虛無的世界，無法承受來自於兩把弒神武器以及優所造成的衝擊而陷入了瀕臨崩潰的境地。
甚至，連作為阿卡夏之劍的附庸，名為思考升降梯的那部分結構，也已經在優她踏入阿卡夏之劍的殿堂時，就已經徹底地毀滅了。
而且，現在的阿卡夏之劍，也同樣地無法繼續維繫自身的形態了。
由純粹的精神力量所構成的龐大能量，其代價就是阿卡夏之劍自身的存在也同樣地開始逐漸崩毀，如同從最初開始就是如同鏡子裡的虛假映像一般存在著一般寸寸破碎，發出大片大片清脆的聲響。
這個華美的殿堂，已經無法繼續維繫存在，而在殿堂之中的人們，卻彷彿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一般地進行著和事態無關的交談。
「燒肉很好吃。」
「奶酪匹薩也不錯呢。」
「米飯……飯團和味增湯。」
「蔬菜匹薩……火腿匹薩……哎呀，胃部居然一下子就產生了旺盛的，活下去的**了……」
「……晚餐吃什麼好呢？」
「……」
喂喂，你們兩個……稍微有點太悠閒了啊。
無論如何，c.c和優以近乎於無法令人類接受的方式達成了共識，可是，留給這兩名少女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那個，優……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那個朗基努斯之槍和這邊的碰撞啊？」
「……讓其中的一個消失，就可以了。」
當我提出這樣的疑問時，優也總算是從晚餐的糾結當中脫離出來。
「魔女，從這個世界裡離開吧。」
哎？可是，事情不是還沒有……
「真是個不錯的想法，只要掌握著這個世界的我離開，那麼……依托於這個世界而存在的阿卡夏之劍也會隨之再次被封印起來……」
c.c的語氣當中，彷彿是在說著和自身毫無關係的事實。
是這樣麼？既然有辦法解決的話當然就……
「什麼嘛……那種辦法，現在怎麼可能有用。」
哎？
因為目前的境況而陷入了相當微妙的狀況當中，瑪麗安娜的情緒似乎再次瀕臨失控，臉上的那個笑容，看上去相當地詭異。
「哦呵……借助這個力量，一鼓作氣地把神殺死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放棄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呢。」沒想到，直到現在瑪麗安娜她仍然沒有對自己熱衷於實現的那個計劃死心，可是，這個女人所說的那個力量到底是……
「沒有用的，瑪麗安娜，你以為……我從剛才開始就只是悠閒地站在這裡麼？」
c.c無謂地回應著王妃的要求。
「我已經數次嘗試構建和那個力量之間的聯繫，可是……並沒有得到回應，看起來，另一個世界的情況，並不比這裡好到哪裡去。」
那個……力量？唔……稍微等等……
之前瑪麗安娜似乎有說過，只要將這個c的世界，和處於現實世界當中的那個古怪的巨大符號連接，就可以借助某種力量而實現「兩個世界、以及全人類的統合」。
那個巨大的符號，就是我之前所看到的，以古怪的線條在地面上勾勒出的那個由lcl填充著的東西吧？
「無法……聯繫麼？」
碇源堂的茶色鏡之下，雙目凝視著從天而降的朗基努斯。
「真嗣還在外面進行無謂的戰鬥？真是讓人失望。」拋開嚴厲的父親對兒子的希望而言，顯而易見的情況就是在外面同樣也發生了某種讓這兩方失策的事實，可是現在擔心那種事情還為時過早吧？
「要撞上了。」
優適時地扯了扯我的衣袖。
「……死掉的話也不要緊。」
「啊……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請不要隨便讓我死掉才好呢。」
我和c.c不同，那女人是跪求一死而不能，我反而是有著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的頑強信念啊。
「……哦？是這樣麼，真是個有趣的男人。」
並沒有因為我畏懼死亡的懦弱表現而產生什麼鄙夷的念頭，c.c她現在的語氣，反而變得饒有興趣起來。
「辦法的話，倒是還有一個，可是啊……」
用指尖挑起我的下巴，如同是在挑逗我一般的綠發少女，用金色的眼眸，毫無保留地凝視著我。
「……來訂下契約吧。」
喂喂，剛才不是已經找到了活著的意義了麼？現在怎麼又突然……
「契約的內容，稍微變更一下，如何？」
少女的嘴角向上挑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當中，卻潛藏著讓我哪怕是在這樣的危機當中都為止動容的魅力。
「男人，你是能夠接受……作為魔女的我的存在的吧？這樣的話……」
「……」
魔女什麼的，對我而言當然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畢竟對我而言，所謂的魔女，最終也僅僅是用來填充後宮的一員而已，只不過……c.c她突然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的目的是……
「……征服身為魔女的我，給予我所要求的死亡，而我，則給予你，可以和我平等相處的權力，以及……真正的愛。」
哎？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面帶高傲微笑的女王樣少女。
「我身上所擁有著的魔力，是名為『被愛』的力量，只要這樣的魔力存在一天，會毫無保留地愛上我而無法自拔。」
c.c伸出一隻手掌，在我面前平舉著，自己則凝視著自己的這只白皙的手掌。
「已經……習慣生活在這個虛假的世界當中了吧？可是……哪怕是這樣，偶爾……也該嘗試一下真正的……被人喜歡的感覺才好呢。」
「……」
這就是，c.c她渴望死亡的理由麼？
因為自身的力量而令自身被虛假所環繞著，甚至……連來自他人的喜歡，都已經令這名少女無法相信。
「被愛」的力量，恐怕是少女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所得到的，用於令自身從痛苦中解脫的能力吧？可是，依靠著虛假的關懷和愛而生存至今的少女，也同樣地因為這份虛假，而陷入了無法脫離的痛苦當中。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想要創造那樣的世界麼？」
「那個……沒什麼關係吧？反倒是現在……」
不老不死的魔女，用手掌輕輕地貼在了我的面頰上。
「你的話，是有辦法……讓我感受到真實、以及死亡的存在吧？」
如果非要說辦法的話……c.c的要求，難道就是……那個麼？
口袋裡，的確有著可以解決這一問題的方式，可是，一旦使用了那個的話……
「……要來不及了。」
一旁的優，毫不留情地催促著我做出決定。
「想要成為和魔女相匹配的魔王……這樣的猶豫，本身就是致命的呢。」
面帶笑容的c.c，再次以女王的姿態，向我下達了命令。
「殺死我，然後……把這一切都結束吧。」
這一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被加諸我的身體，可是，這一命令，卻是我無法拒絕的……來自於少女的要求。
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地脫離我的身邊，仍舊保留著戰力少女的關係，說到底……c.c她，恐怕早已經想到了這一刻吧？
「c.c……喂，你這傢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啊？」
終於察覺到了c.c異常的瑪麗安娜，有些驚恐地望著我們。
「啊，沒什麼，只是……稍微感覺到有些無聊而已，話說，瑪麗安娜……」
作為從一開始就相互依存著進行這一「令世界歸於真實和統一」計劃的同伴，c.c在這一刻，也順便向瑪麗安娜提出了自己作為「人類」的建議。
「……在想要令世界變得真實之前，先讓自己真實地活在這個世界當中，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吧？」
「……」
於是，選擇了真實的c.c，將要面對著的，則是和我定下「愛與被愛」的契約，卻要在第一時間面對著背棄的結果。
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一直以來都不願意使用的道具，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藉此解決問題，可是……
系統提示：要放棄戰力c.c麼？是/否
系統提示：戰力被拋棄後，若想要重新收復，則需要重新完成攻略，之前積累的好感度將全部無效。
離婚證書，這一用於清理身邊無用戰力的特殊道具，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由少女主動地提出要求而派上了特別的用場。
「優，準備好了吧？」
「……嗯。」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的我，毫不猶豫地在選項當中，象徵著真實的那一條上，按動了確認鍵。
系統提示：戰力c.c……已經從戰力列表中被移除。
「……去死吧。」
在解除了戰力關係的同時，c.c她所要面對的，就是在殘酷的現實之外的另一要求，來自於優的言靈力量，無視了她自身不老不死魔力的……真正的死亡。
如同整個破碎的空間在一瞬間定格一般，下一秒，整個c的世界，也因為c.c她所遭受到的真實，而化為了徹底的虛幻。
「不……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人家好不容易才努力到這個程度的！」
尖叫著的瑪麗安娜，沉默的碇源堂，安靜的優，逐漸倒下的c.c，以及做出了決斷的我，在下一秒，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同時脫離了那個支離破碎的世界。
又或者說……c的世界，從今天開始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吧？除非某一天，c.c她會因為某些特別的理由而再度開啟那個試圖以虛假換取真實的世界，否則……
「……這就是，真實的感覺麼？」
仰倒下去的少女，最後說出的，就是這樣簡單的話語。
「被拋棄……還真是讓人覺得格外地失落呢。」
於是，這才是……被無數人愛著的少女，所一直追尋著的，真實的感覺吧？
c.c是我在這最後的戰鬥當中，所犧牲掉的第一名戰力少女。
尋求著自身的真實，並以自己的死亡為媒介，將阿卡夏之劍封印在不復存在的c的世界之中，這意味著，至少到現在為止，來自瑪麗安娜的計謀，已經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
正如c.c所說，所謂的「令所有人回歸真實，沒有欺騙和隔閡的世界」從一開始就僅僅是空想而已，與其妄想著他人可以對自己敞開內心，難道不是先令自身以最真實的一面去面對這個世界，才是更好的選擇麼？
無論如何，試圖親身去體會這些的c.c，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結果——一直生活在「被愛」的魔力之下的少女，被我從戰力欄位當中移除的那一刻，似乎終於明白了自身活著的意義也說不定？
只不過……對於c.c的死亡，我卻完全沒有任何悲傷又或者惋惜的情緒，原因就在於……
系統提示：你得到了c.c的好感。
系統提示：重新收復戰力成功。
真是……這就是所謂『平等相處的權力和真正的愛』所代表著的意義？早知道這樣的話，從一開始就說明不好麼？
「結果還浪費了一張離婚證書……喂！優！怎麼樣？沒問題麼？」
「……」
返回現實世界之後，身體上沒有了鎧甲束縛的死靈法師少女優，因為之前調用了身體無法承受的龐大魔力，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因為魔力的反噬而陷入了昏迷狀態。
少女的鎧甲，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周圍——實際上，我現在所處的位置，仍舊是那在地面上刻畫出的巨大符文陣的中央，顯然，優她在之前就是以這樣的姿態強行闖入並且破壞了作為入口的魔力漩渦吧？
「……」
情況，稍微有些不對勁？
將昏迷過去的優抱在懷裡，在確認少女自身並沒有生命危險的同時，我的眼睛卻掃向周圍，結果……
巨大的朗基努斯之槍，就插在距離我不遠的地面上，尖銳的兩叉槍尖深深地插入地面，正如之前c.c和優所判斷的那樣，當阿卡夏之劍被重新封印之後，這把穿越了世界和世界的界限，有著強大力量的武器，也僅僅是個擺設而已。
可是啊……就算是擺設，至少也要給我擺在更加像是主戰場的地方才好吧？
之前明明應該等候在這邊的，我的戰力少女們，居然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好吧，是我想的太天真了，原本還以為我的生還會換來少女們尖叫著投懷送抱來著，至於現在……
「看樣子……還真是激烈的戰鬥呢。」
eva二號機的殘骸，肢體扭曲著被拋棄在距離符文陣中心不遠的地方，看上去，似乎是在經受了相當嚴重的炮擊後，又被以什麼強力的方式撞擊而成的結果。
唯一讓我感到稍微欣慰一些的，就是二號機的駕駛艙，似乎是在機體被摧毀之前已經脫離，現在正被胡亂地丟棄在一旁，而艙內除了溢出的lcl之外，也並沒有某只喵娘的身影。
雖然不清楚付出了一台eva機體的代價後，戰果到底如何，可是啊……擺在我面前的情況顯而易見，這些傢伙，似乎是向著更加重要的地點前進，並且展開新一輪的戰鬥了。
「……伊籐誠，要跟著我一起過去麼？」
哎？
被我刻意地忽略了存在的碇源堂，此時，卻如同是此地的主人一般，以深沉的聲音向我發出了邀請。
「這個最終教條當中，作為nerv最後的秘密而存在著的那個地方……人類的起源，正如同這些lcl一樣，同樣來自於那偉大的存在……」
我的目光跟隨著碇源堂緩慢邁動的步伐，望向了這些lcl在黑暗之中無法看到的源頭。
「……莉莉絲，所有人類和使徒共同的母體，這樣的存在，就被禁錮在這最終教條的深處，被朗基努斯之槍封印了**，而現在……」
朗基努斯之槍，就立在我的眼前，所以……
莉莉絲的**，解封了麼？
雖然這樣的情況，一早就知道是必然會出現的結果，可是啊……
「……現在的我，是無法被殺死的。」
雖然背對著我，碇源堂的臉上，毫無疑問地應該帶著和之前在c的世界當中相同的，無比詭異的笑容吧？
「最後的儀式就要開始了，正如瑪麗安娜所說，伊籐誠你……是個幸運的人類。」
切，說什麼「有幸見到新世界的誕生」什麼的，我對那種事情可是完全不甘興趣啊。
話說回來……瑪麗安娜那女人……該不會是死掉了吧？
現在阿尼婭的軀體並不在這裡，而瑪麗安娜本身則是只有靈魂的存在，在c的世界崩潰，阿卡夏之劍也被重新封印之後，瑪麗安娜她……
「又是小女孩的身體麼？」
哎？
明明我懷裡昏迷不醒的優，現在居然突兀地甦醒過來，而且……
「你……你……」
「什麼啊，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人家的計劃才不會失敗的吧？」
稍微等一下……這傢伙，該不會是……
「真是危險，差一點就真的死掉了啊——好啦好啦，不用用那種目光看著我，這孩子的靈魂也同樣受了傷害而沉睡著，這段時間的話，身體暫時借給我使用也沒什麼吧？」
暫時寄宿在優的身體當中，名為瑪麗安娜的王妃的靈魂，似乎相當地不安分。
「……」
對於這個喧賓奪主的女人，我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而且……明明是失敗者卻完全看不出沮喪的樣子，應該說這個瑪麗安娜的心態實在是超好的麼？
「……只是一次失敗而已，對我而言又沒有任何的損失……啊，阿卡夏之劍被封印起來還真是可惜，不過……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源堂先生你同樣因為失敗而猙獰的面孔了呢，哦呵……」
明明是同樣的高傲氣質，可是，瑪麗安娜所具備的，似乎是黑暗的一面，相對於c.c的正統女王而言，恐怕就是紅桃q和黑桃q的區別？只不過，現在的問題是……
「你到底……要佔據別人的身體多久啊？」
「這個啊，不是沒辦法的事情麼？」
「優」的雙眸裡，露出了平時絕對不會出現的，俏皮而狡黠的笑容。
「至少，在我找到阿尼婭那孩子之前，只能以這樣的姿態行動了，畢竟在那個時候，可以被我使用geass的人，就只有這一個而已……」
又是……geass。
看樣子，瑪麗安娜的能力，似乎是將自身的靈魂和記憶轉移到她人的身體當中，並且可以在特殊狀況下佔據她人的軀體來使用？無論如何，只要是geass的能力，就總是有著限制和控制他人的力量就是了……
「……無聊的把戲。」
對於瑪麗安娜之前那明明是失敗者還耀武揚威的舉動，碇源堂連頭都懶得回，邁著穩健的步伐前行，跨過一道道流淌著lcl的溝壑，向著黑暗的深處行進。
「……」
c.c她雖然死去了，但是，既然已經以那種方式重新收納成功的話，接下來應該是可以在保健室當中復活的吧？至於現在……
「真是個優秀的少年，我發現我突然開始喜歡上你了……等一等，我突然又有了一個不錯的計劃，如果是讓伊籐誠你和娜娜莉結合的話，或許下一代會相當地優秀也說不定？唔……不然的話，也算上我一份如何？」
「……」
將「優」的身上套好鎧甲的過程中，瑪麗安娜如同是小孩子一般喋喋不休地在我耳邊陳述著她那「偉大的計劃」，只不過啊……不管怎麼聽，這個女人都好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稍微等一等……該不會，這才是瑪麗安娜「真實的一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女人還真是……超可怕的存在啊。
無論如何，在將這具屬於優的身體抱進了驅動鎧的駕駛艙後，我毫不猶豫地操控機體飛起，飛快地掠過了緩步前行的碇源堂，向著正前方的黑暗疾馳而去。
事實上，在驅動鎧當中，友方和敵方的訊號也無比明顯地分列其上——到目前為止，至少颶風、黑雨這兩台機體仍然存在著，淒乃皇和eva初號機似乎也並沒有喪失聯絡，而其餘的戰力少女們，恐怕也在判斷清楚情勢後，前往協助戰鬥/與友方匯合了吧？
「那個是……」
正關注著最新戰況的我，眼睛無意當中瞟到了自無盡的黑暗當中，突兀浮現出的那一道光明。
啊，就好像是跨越了某道屏障之後突然出現的一樣，無比巨大的柱狀建築，自地面開始挺拔而起，高高地矗立在那道炫目的白色光柱之中。
「……是十字架吧？」
無比巨大的，聳立在這個最終教條的源頭的十字架，被神聖的光芒籠罩著，而十字架的存在，似乎也剛好預示了……在一切進行到最後時，必然存在的結局。
所有的軌跡……終於在這裡交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