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唯一男性補完計劃 第239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239章
第十七使徒，已經突入到這所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地下基地當中了。
整個地下都市，是在將地底以我所不清楚的方式，製造出無比巨大的空曠場地後，又以倒植的方式，從地面開始向地底延伸的建築群。
能夠令這樣修建而成的地下都市產生劇烈的震顫，顯而易見的，震顫的根源來自於地面，使徒，正在以最直接的方式，強行突破地面，向著這地底深處進發。
使徒是這一次需要面對的最重要的敵人，可是……敵人就僅僅是使徒而已麼？
「……」
通訊器終於傳來了第一聲象徵著訊號接通的雜音，可是，在那個雜音對面卻沒有任何人的聲音。
「啊……沒關係的，優，我已經知道了。」
會以這種方式和我進行「對話」的，自然是在之前完全恢復了自身的力量，卻為了接下來的戰鬥而不能隨意地再開口和我交談的死靈法師少女，名為優庫裡伍德的高貴存在。
在我的身邊，第一個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並且一直積蓄著力量，準備著在這最後的戰鬥當中能夠給我帶來幫助的少女，現在正在春奈和相川步的陪同下，進行著某處的監視。
既然優她已經發來了通訊，那麼就說明，在這個地下基地當中的第二方，也終於開始行動了。
「接下來，就拜託優你們了，我會讓拉芙拉她去支援的。」
「……」
通訊被中斷，或許少女還不習慣用便箋之外的方式進行交談，不過啊……這樣子的優臉上那迷惑和無奈的表情，絕對是相當地可愛吧？
「那麼，綾波你……也要和我一起去麼？」
「……去哪裡？」
少女疑惑地注視著我，完全不明白我這樣的舉動到底有何意義。
啊，這也難怪，畢竟對綾波麗而言，完成所謂的「人類補完計劃」就是她存在的根本了吧？可是，對我而言，少女的存在，卻有著另外的意義。
「無論如何，綾波接下來也會到那個地方去的吧？」
「……是那裡麼，可是……」
少女的臉上，還是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動搖的表情。
「沒關係的……因為啊……」
我指著打開的自動門外，探身進來的葛城美裡。
「現在，無論是碇源堂還是什麼人，恐怕都沒空來理會我了吧？」反亂的eva……
葛城美裡……反叛了。
作為這個基地當中最重要的一環，掌控著大多數基地守備人員的軍官，葛城美裡一直以來的努力，就僅僅是為了能夠……查明這個第一中學當中所存在著的，導致了某個災難的真相。
突然出現的使徒，毀滅了葛城美裡的生活，作為使徒的第一發現者，以及發現者當中唯一的倖存者，這名女教師卻無法得到碇源堂的信任，甚至連赤木律子，也同樣地將她排斥在機密之外。
啊，既然憑藉著正常的途徑，無法得知這當中的秘密，那麼，就乾脆使用最直接的方式，到對方的面前去質問，不是更好麼？
從最初的接觸，到最後誘使葛城美裡下定決心，我所使用的，僅僅是幾瓶烈性的伏特加，以及變成了玩具的明日香而已。
「犧牲品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在為那個計劃……付出更多的生命了。」
當酒醉的葛城美裡，一邊摟著我的肩膀哭泣著一邊說出這句話時，我才知道，這個女人……似乎也完全不如表面上所表現出的那樣的粗線條。
有著無比細膩的心思，卻只能夠一個人承擔著這些沉重的壓力，一次次地用酒精去覆蓋內心當中的苦楚。
而現在啊，這個女人，也終於不需要再繼續地偽裝下去了。
事實上，人類和人類之間所存在著的不信任、欺騙、偽裝，這些虛偽的存在，不正是阻礙著人類和人類之間，相互交流的最大阻礙麼？
赤木律子的公式化笑容，葛城美裡的酗酒，碇源堂的茶色鏡……甚至連綾波的無口，明日香的傲嬌，碇真嗣那副黑道派頭……這些啊，或許都僅僅是用來掩飾各自內心當中，只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感情的遮蓋物吧？
「總之……葛城中尉的話，就請帶人逐漸地控制地下基地好了。」
「嗯，誠同學有什麼特別的人員要求麼？」
跟隨在我身邊的葛城美裡，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副親切大姐姐的模樣，眼眶下還有著暈黑色的眼圈——顯而易見的，就算是喝了那麼多酒，這個女人，也仍舊徹夜未眠。
「……香月夕呼，找一找這個女人吧，另外……如果可以的話，把赤木律子還有碇源堂都控制起來。」
香月夕呼的消失，恐怕是因為這個女人在基地當中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不過，相信赤木律子應該不會把她怎麼樣就是了。
「司令他……今天一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對於我的要求當中不可達成的部分，葛城美裡稍微遲疑了一下就給出了答案。
「是這樣麼……那麼，就跟著赤木律子，總會找到那傢伙的。」
掌控第一中學地下基地，是我所安排的第一步驟——在這個第一中學地下基地的深處，隱藏著相當重大的秘密，而現在，另外的兩方……唔，包括使徒在內就是三方，恐怕已經都前往了這個地方了吧？
可是啊，我可不會讓他們這麼稱心如意，無論是怎樣的計劃……只要把關鍵的一點破壞掉的話……
「轟！」
大地再次劇烈地顫動著，而與此同時，突如其來的熾熱溫度，也已經讓我意識到，這是使徒在使用著自身的攻擊，來破除地下的裝甲。
從地面到地底最深處，一共有二十四層的nerv基地，每層之間都由厚重的金屬甲板分隔開來，在關鍵的時刻，這些作為防護的障壁就會被關閉，以阻止外敵入侵。
我所在的這裡，大概是在第十三層左右的區域，而從使徒攻擊地下基地到現在，總共才經過了不到半分鐘而已。
「一擊……轟穿了十三層裝甲板嗎？」
看起來，這一次的使徒，相當地不好對付呢。
「那麼，按照之前的計劃，大家也各自地準備登機作戰吧。」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之前的約定，自然也毫無作用了。
碇源堂他因為擔心我會破壞計劃而選擇了這樣的處理方式，或許是認為可以在我反攻之前就取得成果吧？可是啊……現在看來，光是使徒，已經給碇源堂他添了不少麻煩。
呼喚出修復完畢的驅動鎧，鑽進駕駛艙的我，同時對通訊器當中的大家下達了指令後，又將目光投向了跟隨我一直前行到這裡的綾波麗。
「麗你接下來……要跟我一起過去麼？」
「……要回到地下，那裡。」
少女輕輕地搖搖頭。
「可是啊……那裡接下來或許會成為真正的戰場，那樣的話，麗的安全……」
「……我已經，死過三次了。」
「……」
這樣的話，連我也無法阻止少女的決定了。
綾波麗，一直以來都在依照著他人的命令進行著自己的生命歷程，可是，現在的少女，在沒有了作為桎梏自身的零號機之後，似乎連靈魂本身……也因為某種原因而得到了解放。
「是因為……我的原因吧。」
整個時間流，因為我和實玖琉的參與，在軌跡上已經產生了巨大的改變，雖然不清楚這樣的改變有著怎樣的意義，但是啊……
「既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那麼，就無論如何都要繼續地走下去了。」
我可不想在這種地方因為所謂的「既定事實」而死去，那種事情，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既然現在的未來，是因為我而發生了改變，那麼，就讓這個未來，向著我所期望的更好的方向走下去，或許，可以因此而……
創造出一個嶄新的世界……也說不定？
「大家，接下來就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計劃……行動！」
「啊啦……誠君的話，也要多加小心呢。」
「誠要多多地注意安全。」
「……哼，在下的丈夫可不能太過軟弱啊。」
「畢竟是在下所認可的男人，所以，是不可能在此敗退的。」
「祝君……武運昌隆！」
五名少女當中有四名持劍少女——這也是我接下來賴以對敵的主力，而接下來，幾名少女就將親身化為我手持的利劍，為我劈開這第一中學當中所隱匿著的謎團，將一切的真相，揭露在我的眼前。
「轟！」
巨大的碰撞聲響，逐漸地逼近我所在的地底，看起來，使徒侵入地下的過程已經無法被阻止，可是……
顯示在我機體雷達上的訊號，似乎……相當地令人驚訝啊。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麼，這個隸屬於白陵柊學園某台機體的訊號，應該是停留在那個覆滅了的白陵柊學園地下，永久地沉寂著，而不是……突然出現在這個第一中學當中才對。
啊，雖然是有些出乎意料，可是……
「轟！」
在連同著地上和地底通道各層之間的巨大天井當中，又一層裝甲板被強行擊穿的巨大爆破聲響，再次傳入我的耳中。
已經到了麼，那麼……
駕駛著驅動鎧的我，毫不猶豫地跟進，突破牆壁進入到了巨大的通道當中，然後……
第十七使徒，終於見面了呢。
似乎從一開始，整個的戰鬥過程就不僅僅局限於所謂的「大家同入侵學園的怪物們的戰鬥」。
以四所學園所各自擁有著的，逐漸被揭露出來的強大力量，一旦完全地聯合起來，那麼，哪怕是同時應付來自beta、使徒和孢子寄生體三方的聯合進攻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可是，從頭到尾，真正損失在和敵人對抗當中的戰力，有多少呢？
is學園的主戰力在阿什福特學園的入侵當中幾乎全滅，之後又在毫無援助的情況下孤軍奮戰力天使導致全滅。
白陵柊學園所擁有的力量，本來或許可以輕易地在夷平地下母巢後，再依靠著其餘學園的支援回收機體，重整旗鼓，加入到對抗使徒的行列中，可是，因為織斑一夏的反亂，現在甚至連一台像樣的機體都拿不出來。
阿什福特學園……將整個學園的力量集合成為連使徒都為止恐懼的達摩克利斯要塞，可是，同樣是因為內鬥，這樣一座可以作為最後殺手鑭的要塞，最終也同樣地被使徒佔據，並且在空中化作絢爛的煙火。
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聯合對敵，實際上，反而因為四校之間的分歧、所屬陣營的不同、人心之間的隔閡而無法真正地將力量整合，而現在，四校所剩餘的戰力加在一起，甚至還不如最初時的任何一所學園。
可是啊，就算是這樣，第一中學……似乎仍然是不吸取這個教訓呢。
將我和我所帶領著的殘餘人馬排除在外，準備自行對抗最後的使徒/執行所謂神秘計劃的碇源堂，恐怕在看到這第十七使徒之後，也會相當地困擾吧。
真正意義上的最強機體，在四所學園當中，沒有任何一台機體能夠超越這一台機體的力量，甚至於……如果有這一台機體存在的話，哪怕是被使徒操控著的達摩克利斯要塞，也可以一擊擊墜。
這樣一台強大的機體，因為香月夕呼在櫻花作戰當中所做出的作戰策略而被捨棄在了白陵柊學園的地下母巢當中，而現在……
這一台「淒乃皇」，已經淪為了使徒的工具，從地獄的深處，返回到了人間。
龐大的機體，在大小上完完全全地碾壓了任何一台已知的人形兵器，雖然本身並不具備人形兵器的戰鬥方式，可是……沒有人會忽視這樣一台犧牲了行動力，卻將所有能量投入到武器和護罩上的，近乎於移動要塞的「怪物」。
沒錯，就是怪物吧？作為主炮的陽電子炮，甚至可以一發轟穿大氣層，哪怕是作為常時武裝的小型武器，也比任何一台機體的主戰武器還要強大。
「之前的那個……是陽電子炮的威力吧。」
感受著通道內殘餘著的熾熱，親眼看著被陽電子炮的能量在瞬間氣化，現在還如同熔爐一般泛著熾色的金屬牆壁，哪怕是曾經見證過一次這個武器在地底所發揮出的威力，現在的我，也仍舊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nerv基地當中的防護裝甲，每一層的厚度，都足以抵禦至少相當於超電磁炮全力一擊的力量而安然無恙，可是，這樣的裝甲，在淒乃皇主炮全力開動的情況下，卻完全無法成為障礙。
不……應該說，是「數目遠遠不夠」。畢竟，能夠有效地阻止陽電子炮直接貫穿基地，將最為關鍵的地方破壞，這已經是這些防護裝甲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又或者……淒乃皇這傢伙，也同樣地……擔心著這一點吧？
從一開始，使徒的目的應該就是「第一中學中的某樣東西」，這也是任務當中要求我「守護第一中學不被完全破壞」的理由，所以，就算真的要突入地下，這傢伙，也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目標一起破壞掉。
「切……不過還真是聰明，居然會想到去把這個怪物從地下發掘出來……」
敵人很強，但是同樣沒有強大到「不可破壞」的程度。
將人類所製造出的武器作為控制和同化的對象，其結果就是使徒自身也必然地和這一台機體融合，所以，之前因為絕對領域的存在而堅不可摧的s2核心，這一次只要稍微地費些力氣破開機體的鎧甲，就可以……
「哎？」
眼睛裡，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飛速地順著對於自身而言並不算寬敞的天井下降的巨大機體，身體周圍籠罩著球形的能量力場，可是……這力場並不是我已經習慣了的，使徒身上所具備著的金色八面聚合體領域，而是……之前被稱為「無限力拉爾福力場」的護罩？
「為什麼……不是絕對領域？」
拉爾福力場，是淒乃皇的駕駛員通過激發自身力量而產生的，在防禦力上足以媲美絕對領域的，另一種極端形式的能量力場。
按照第一中學方面的說法，絕對領域，所依靠著的是「人類與人類之間心靈的障壁」而形成的「拒絕的力量」，大概的內容應該是相當於在心中想著「不要讓對方接近」時所產生的負面情緒能量具現化。
而無限力拉爾福力場，其原理和絕對領域相似，同樣是依靠「精神力的拒絕意識」產生防禦的障壁，但是在形式上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差異，非要說的話……大概相當於魔法和超能力之間的差別吧。
一個是「不要靠近」的咒語，另一個則是「不許靠近」的強制指令。
「所以……是因為同化的機體是淒乃皇，所以才會表現出這樣的形式麼……」
在心裡給出合理的解釋同時，我也在通訊頻道裡，對另外幾名隨時可以參戰的少女，暫時下達了待機的命令。
「先等一會兒……等到這傢伙的陽電子炮再次發射後處於充能階段時，再一鼓作氣地破開那個護罩。」
無論是拉爾福力場還是絕對領域，都不是以我們目前所擁有的機體可以輕易突破的——機體世代的絕對碾壓，已經足以令攻擊對護罩的消耗在瞬間通過能量補完，而使徒和淒乃皇的完美結合，也讓淒乃皇最大的問題得到了根本解決。
使用人類的精神力，乃至於燃燒的生命力作為能量才能夠勉強發揮出力量的機體，在得到了使徒的s2機關補完後，其結果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啊。
操控著驅動鎧，緊貼著高溫的天井壁緩慢地下降著靠近淒乃皇，事實上，幹掉這一名使徒，雖然是我必須完成的任務，可是在那之前……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第十七使徒……這傢伙的目標，到底是誰？
由實玖琉所發佈的任務當中，要求「引導第十七使徒和既定目標的會面」，這樣的條件，現在看來幾乎完全無法達成嘛。
以淒乃皇的巨大體積，不要說是「和什麼人見面」，恐怕至少稍微露出那種意圖，龐大的機體首先就會先將這個人所處的空間碾壓到粉碎。
「有些……難辦啊，還是說……」
這樣看來的話，淒乃皇機體本身，似乎並沒有如同霞天使或者子宮天使在同化機體時所產生的變化，與其說是「被同化」，倒不如說成是「被操控」更為貼切。
唔……等一等，如果是機體的話，那麼，恐怕，就算是說成「操控」，也不如說成是「駕駛」更加地……貼合實際吧？
使徒……在駕駛著淒乃皇？
似乎是個相當可笑的想法啊，要知道，這一台淒乃皇，可是需要至少三個人才能夠駕駛的超複雜機體，哪怕是使徒，如果沒有吸收過這方面的知識，也根本不可能……
「哎呀哎呀……是意外的客人來迎接我了麼？真是好久不見呢。」
被……被發現了！
通訊頻道在瞬間被強行地切入，而與此同時，我也飛快地操控著機體爬升，以躲避可能遭到的攻擊……
稍微等一下……這個聲音……
手指在一瞬間變得僵硬，身體更是無法動彈，連帶著操控機體躲避的動作也一下子失控，狠狠地撞在了高溫的天井牆壁上。
「該……該死！」
機體狀態當中，靠近背部的部分和可翔翼，耐久度幾乎是一瞬間就飛快地下跌，如果不是我反應的快，或許接下來就要體驗一次自由落體的快感了。
問題是……這個突然出現在通訊頻道中的聲音啊，如果非要說起來，在這個世界當中，已經沒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還記得了。
「……白……白銀武？」
試探著在通訊頻道裡，發出了這樣詢問的我，一下子得到了對方驚訝的回應。
「咦？誠同學……居然還記得我？！」
「……」
我該怎麼回答呢？「明明很想要把你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忘掉但是怎麼也無法做到」？好吧，如果這樣的台詞真的說出來，或許接下來的劇情也會走向史無前例的可怕支線……至於現在……
「不對……你這傢伙到底是誰？」
白銀武，只是一個不存在於這個時間流當中的傢伙冒名頂替時所使用的名字，而現在，對方的身份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
第十七使徒……從一開始就已經潛伏在我們的身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