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都市默示錄 第79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79章
當著自己的面被人將喜歡的女孩子強行推倒並且剝去衣服，這樣的經歷我還真的是第一次體驗。
啊，幸運的是，正在進行著這樣動作的，不但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死體……
等等，現在應該注意的完全不是這樣的事情吧？
雖然不清楚之前的那一聲拖長了音的「姐姐大人」當中帶有怎樣的含義，不過，恐怕也是和妹妹們「御阪御阪」的叫聲差不多的內容就是了。
而且，如果排除掉不雅的動作，這樣的攻擊對於奏而言，還真是相當地直接和有效。
要知道，早在死後世界時，我就已經知道了奏的強大背後所存在著的真相，那就是……少女的一切力量，都是建立在angelplayer軟件的程序所開發出的技能能夠正常使用的前提下。
所以，當被以這樣的姿態強行抱住並且推倒的時候，因為距離過近而完全無法使用出自身技能所賦予的力量，奏除了徒勞地試圖用手臂推拒身上的少女撕扯衣服和親吻自己的舉動外，完全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這還真是相當令人興奮的一幕呢……」
「姐……姐……大……人！」
開什麼玩笑？！還來？！
「好像是……完全無法抵禦的技能啊……」
好吧，如果敵人是男性的話，還可以理解為成為死體之前是一個色情狂，可是，不管怎麼看都僅僅是外表可愛的嬌小少女，而且，這種攻擊方式也實在……哎？
結果，我現在反而不清楚這名少女究竟是有著怎樣的過去了啊。
「嗯……啊……」
所以就說，從戰鬥一開始，情況似乎就完全不傾向於我所構想的一方。
「御阪……御阪……」
「辟啪……辟啪……」
熟悉的電弧聲再一次隱約出現在了我的耳中，剛才的汽車爆炸，加上接連不斷的氣爆，如果說不會引起妹妹們的注意，那才真的是奇怪。
妹妹們的出現，雖說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這種效率還真是……
「看樣子……死體之間的特別聯繫僅僅存在於妹妹們當中呢……而且從這個聲音判斷……」
雖然有著空曠環境的回聲而顯得無法分辨，不過，顯而易見的，這一次出現的御阪數目絕對是相當的少。
而且，幾乎是在「御阪」的叫聲出現的同時，手中握著鋼針，試圖上演一次超重口sm的紅髮雙馬尾美少女死體的動作突然間停滯了下來。
然後，當少女的身影再次因為瞬間移動而消失的同時，一條在昏暗的環境裡以肉眼相當難以分辨，但是卻確實存在著的……條狀物，也瞬間橫掠過了剛剛的少女所在的位置。
疑惑不已的我順著觸手襲來的方向望去，果然，這一次出現的御阪妹妹數目還真是超乎想像的少，而且……
只有一名而已。
啊，當然，雖然只有這一個，不過從採用的攻擊方式看來，似乎是相當特別的個體呢。
「彭！」
在我的注意力因為突然出現的御阪妹妹而被吸引過去的同時，另外一邊，由當麻和阿虛聯手才能勉強維繫著均衡局面的，手持折扇的大額頭少女死體，這時候卻放棄了繼續對二人的攻擊，轉而將下一發氣爆彈丟向了突然出現的御阪妹妹。
等一下啊……現在的情況是……
御阪妹妹們……和這些個超能力死體……是敵對關係？！
「姐……姐……大……人！」
使用了瞬間移動的紅髮少女再次出現，這一次，完全無視了之前一直攻擊的奏和毒島，卻轉而向突然出現的御阪妹妹撲去，而且在半空中時就已經張開了雙手，看樣子，似乎是對於御阪妹妹的出現相當欣喜啊。
問題是……就在剛才，這名御阪妹妹才剛剛攻擊過少女的吧？
「御阪……御阪……」
顏色深邃的黑色觸手發出沙沙的聲響，以迅捷的速度回轉，在半路掃蕩掉來襲的空氣彈同時，也以不輸給紅髮少女撲擊的速度，向著少女的脖頸纏繞而去。
「這是……什麼？」
這一次，我總算是看清楚了被御阪妹妹以手中的電弧操控著的「觸手」的組成。
雖然看起來是完整的結構，實際上卻是由細密的黑色鐵砂，由電弧吸引在一起後所組成的「鞭子」一類的東西。
是電磁的緣故吧？不過，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看樣子，這名妹妹的超能力已經超過了普通妹妹的lv2缺陷電力才對。
使用這種戰鬥方式的妹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也因此，對於這名妹妹的特殊性，我也有了相應的認識。
「轟！」
擊中了？
明明就有著瞬間移動這麼方便的躲避方式，現在反而輕而易舉地被御阪妹妹的鐵砂觸手擊中，這到底……算是怎麼樣的狀況啊？
「嗯……誠……現在……還是撤退比較好吧？」
滿臉緋紅的毒島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撤回到我的身邊，另外一邊剛剛整理好上衣的奏也茫然地退回。
「啊，雖然是這麼說，可是……」
「彭！」
這一次，是御阪妹妹所使用著的觸手被折扇少女以不知名的方式引爆，不過馬上的，四散分離的鐵砂就已經在電弧的引導下再次凝聚起來。這個時候，的確是應該稍微吐槽一下觸？
我看著眼前三名打成一團的死體，一時間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交通工具沒有了，孝的隊伍那邊一名昏迷一名意識不清一名重傷，我這邊雖然還沒有這麼嚴重的狀況，但是……
趁著現在的這個機會，立即逃離這裡絕對是目前而言最好的辦法，三名死體少女似乎並沒有時間顧及我們，而且，從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來看，以奏和毒島的力量，掩護大家安全撤退還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不過……總覺得有些不甘心啊……
看了看身邊的毒島和奏，我終於還是轉過頭去，向另外一邊開口詢問。
「耕太，可以了麼？」
「……ok……」
當我的目光投向強忍疼痛匍匐在地面的耕太時，這傢伙勉強著自己用完好的手臂比出了大拇指，然後再一次將視線集中在了架好的狙擊槍瞄準鏡上。
「那麼……目標鎖定為紅髮少女，趁著瞬間移動結束的瞬間……」
「瞭解……」
再一次向耕太做出確認後，我對其他人下達了撤退指令。
「在發動進攻的同時，上條少年你帶著大家繼續向第七學區撤退，阿虛和音無負責殿後，毒島和奏完成這一波的攻擊後掩護大家撤退。」
「知道了。」
「嗯……嗯。」
至於毒島伢子那邊……恐怕在這一次的攻擊過後，又會因為興奮的感覺而攀上巔峰吧？
那麼……就以這一次的攻擊……決一勝負吧！
當看到御阪妹妹延展而出的鐵砂觸手再次向著紅髮少女纏繞而去的同時，我也對身邊的兩名少女，以及另外一邊的耕太，下達了攻擊的指令。
「奏！」
「砰！」
每次發動進攻時都是以簡單而粗暴的方式進行，在使用全身的力量進行衝刺的同時，奏也飛快地變換著手中光刃的形狀。
「handsonic；version3。」
是打算以突刺的方式進行更加直接的進攻了麼？這樣看來，的確的三叉戟這種武器更加適合現在的狀況。
至於毒島冱子那一邊，在迂迴到了剛剛對御阪妹妹發射了空氣暴彈的大額頭少女死體身側後，也以拔刀流的快捷方式發動了攻擊。
「這一次……至少可以讓對方稍微受點傷的吧？」
雖然其他人已經相互攙扶著準備撤退，我卻必須觀察著接下來的狀況，並且對隨時可能產生的變故有所應對才行。
「成……成功了！」
「轟！」
由耕太所主導的最後一擊同時響起，狙擊彈在這樣近的距離裡，又是瞄準著靜止的目標，按理來說，絕對無法產生任何的偏差，幾乎是百分之百命中的。
前提是……三名少女死體仍舊以目前的方式相互對峙著。
接下來的一瞬彷彿是電光石火一般，還沒等我有所反應，兩名發動了進攻的少女，身體已經在下一秒拋飛回來。
「開……開玩笑的吧……」
至於另外一邊，奏的突襲卻因為紅髮少女的緣故而撲空——那個女孩子，居然帶著剛才還在攻擊自己的御阪妹妹一起使用了瞬間移動！
而當毒島伢子的身體因為遭受了之前的突然爆炸衝擊而飛退時，剛好通過瞬間移動的方式攔截在少女退路的御阪妹妹，已經操縱著淡藍色的電弧，將分散開來的觸手瞬間重組，輕而易舉地從少女的背後，發起了致命的重擊。
兩名少女的身體重重摔在我身前不遠的地面上，而我，卻已經完全無法移動自己的腳步。
這……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剛才還是勢均力敵的局面吶……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敵人僅僅是三名超能力者而已吧？而且並不是無法抗衡的lv5，就算是有著瞬間移動的能力，就算是可以操縱空氣和物體的爆炸，就算是能夠用電弧的磁力製造出觸手……
怎麼……這麼輕易地就敗了啊？！
突如其來的局面翻轉，讓我相當地難以接受。
在這之前相互攻擊的三名少女死體突然改變立場一致對敵已經是相當古怪的情況，而這彷彿是預先演練好的配合，則更加令我震驚不已。
「奏……奏！」
「逃吧……」
聲音有著些微的顫抖，琥珀色的眼眸周圍更是蕩漾著因為疼痛而產生的淚水，而直到看到了少女的淚水，我才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要知道，現在的這個名字同樣是奏的少女，並不是可以漠視任何敵人和傷害，以自如的姿態安之若素地戰鬥的那個死後世界的天使，而是一個重生之後，有著自己平靜生活的普通女孩子而已。
雖然有著本能般的戰鬥技巧，雖然有了angelplayer賦予的強大力量，可是，無論如何，讓這樣的奏去經歷目前這樣殘酷的戰鬥……還是太過分了吧？
「逃……快逃……」
奏仍舊重複著這樣的話語，固執地呼喚出自己的光刃，不顧傷口的流血強行地拔出鋼針。
雖然distortion的技能能夠防禦住子彈的攻擊，甚至在構築起防禦時，連射進身體內的子彈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逼出並且治癒自身傷勢，可是，對於這種鋼針的強行穿刺攻擊，以奏目前所具備的防禦技能當中並沒有什麼應對的辦法。
而讓奏進入這樣窘迫狀況的，完全就是我在之前做出的，錯誤的攻擊決定。
「咳……真是……讓人身心愉悅的……戰鬥……」
同樣遭受了重擊的毒島，這個時候也用刀刃拄著地面勉強站起身來。
少女的嘴角還有著因為內臟遭到震擊而沁出的血跡，後背的衣物也被粗暴的鐵砂觸手強行撕扯開來，露出了白皙的後背以及一道粗重的瘀痕。
「誠的話……現在就帶著大家逃走……比較好呢，現在，可不是逞強扮男子漢的時候。」
「可……可是……」
「從一開始選擇了攻擊的時候起，就應該有了這樣的覺悟吧？作為一個優秀的女人，我可是會絕對地尊重你的這一份覺悟，所以……」
毒島冱子扭過頭，蒼白的面龐上露出了決然的笑容。
「……請誠，也給予我這一次，於亂世當中展現覺悟與勇氣的機會。」
是……這樣麼？
雖然表現得相當開朗和成熟，實際上，作為團隊當中最為重要的戰力，少女在這之前，已經承擔了相當之重的壓力了吧？
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依靠的男性，好不容易才看到了逃生的希望，現在，卻要因為我的決定，而在這裡立下了決死的執言……
「這可……不行啊……」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看著兩名擋在我的身前，以重傷後的柔弱女性軀體面對著三名超能力者逼近的少女。
「就這麼放棄……可不是我的作風，而且……」
雖說現在的我不能戰鬥，但是，如果有著其他人的幫助……
「音無，阿虛，上條少年！」
在這之前，的確是說出了「大家立即撤退」的指令。
可是，現在的話，哪怕仍然按照計劃逃跑，在兩名勉強著自己傷痛的身體站立起來迎敵的少女再次被擊倒後，接下來的我們所要面對的，絕對是一場單方面的追殺。
「知……知道了！」
早在之前就不知道將棒球棒丟到了什麼地方，現在的音無手裡拿著的，是高城沙耶之前所使用的衝鋒鎗。
這種武器，對於在死後世界同樣參與過討伐神人戰鬥的音無而言並不是什麼陌生的道具，不過，在傷害被削減了50%後，也就只能給這幾名超能力少女死體帶來一點點麻煩而已。
可是……至少，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一直被我欺負著的少年，仍舊以這樣堅決的姿態站在了我的身邊。
「唉……本來以為問題會按照誠同學的計劃解決掉的……」
擺出一副囧臉的阿虛雖然是這樣抱怨著，可是，一向被當成肉盾的他，也毫不猶豫地越過我的身體，直接站到了兩名少女的身前。
真是……口是心非的傢伙。
「又要……戰鬥了麼……嗚……誰叫你這傢伙是我的摯友呢……」
從行程的一開始就推三阻四的衫崎鍵，現在卻主動地將中目黑擁入了+自己的懷抱——話說回來，似乎是從中巴車上下來之後就兩人就再也沒分開過了吧？不過，現在可不是對這個堅決給予我幫助的摯友吐槽的時候啊。
「真冬，這一次可是真的要拜託了哦。」
「放心吧！這一次就算沒有學長和中目黑學長的祭品，為了伊籐前輩真冬也會努力的！」
少女興沖沖地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象徵著女巫的尖頂帽也終於被少女摘下，看來，這一次是打算動真格的了麼。
「那個……如果僅僅是空氣爆彈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上條少年，你真的決定要在戰鬥開始之前就為自己包攬去目前看上去最好應付的那個敵人麼？啊……當然，如果說你對大額頭有著特別的愛好就又另當別論……
「卡嗒。」
仍舊趴伏在地上，沒有撤退意向的耕太再次衝我點點頭，這一次，我突然覺得這個有著死肥豬兼廢宅屬性的傢伙也並不是那麼討厭嘛。
「等……等一下……」
從剛才到現在，唯一沒有發表意見的，就只有昏倒在那邊的高城沙耶，意識不清的宮本麗以及在兩名女孩子身邊的小室孝了。
而現在，小室孝似乎對於大家的行為，有著不同的看法。
「你們……在搞什麼啊……」
少年的目光裡充滿了不解。
「只要……只要能從這裡逃走……只要完成任務……就好了吧？」
哈？
這一次，我可是真正地，以前所未有的疑惑眼神，注視著這個從認識到現在不超過半天的小室孝，準備聽一聽這傢伙到底準備說出什麼話來。
「只要完成任務就好了吧？這樣的戰鬥根本沒有意義吧？所以……誠，身為玩家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什麼啊……
我瞇起眼睛，注視著拚命試圖令我理解自己意圖的小室孝。
「只要……」
「啊，我明白了。」
這樣的傢伙，就是我這一次所要營救的同伴麼？
看樣子，我似乎做出了相當錯誤的決定呢。
只要完成任務，只要自己能夠成功從這個死體遍佈的學園都市裡逃離，那麼，所謂的同伴，這些之前一直為了保護大家而戰鬥著的同伴，也都只是可以隨便放棄的「工具」吧？
之前，在對妹妹們的戰鬥時，孝曾經對自己的戰力宮本麗，說出過「對待敵人就要以徹底的方式消滅」這種話。
雖說聽起來是相當的殘忍，不過，至少在當時的情況下，孝這傢伙的性格在我看來應該是相當地果斷，並且有著相當程度的，引領著自己走向成功和勝利的決心。
只不過，這一份果斷，到現在反而成為了拋棄同伴的理由了吶。
說什麼「憑藉著系統角色的幫助本來以為可以完成任務」，實際上，從一開始在內心裡就打定了「到關鍵時刻就放棄這些個無所謂的系統角色，自己帶著靜香老師脫身」這樣的主意也說不定。
乃至於……恐怕，連作為自身戰力的宮本麗，從一開始也沒有被這個少年所信任過麼？
當然，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畢竟，雖然成為了小室孝的戰力，麗她在剛剛……可是念念不忘地呼喊著別人的名字啊。
「那個名字是永的傢伙……恐怕，就是孝以前的某個同伴吧？」
我的疑問，讓孝的眼睛吃驚地瞪得老大。
「誠……你……你怎麼……」
「那麼，現在，你還在等什麼呢？」
「怎……怎麼了？誠你到底在說些……說些什麼……」
「我啊，只是在說，如果不願意戰鬥的話，你……可以走了哦。」
衝著這名果決的少年露出了最後的微笑後，我無所謂地擺擺手，然後再一次地轉過身去，將視線放在了三名逐漸逼近的死體少女身上。
「突然……突然在說些什麼啊？！誠，我們……我們不是同伴麼？一起從那種地方逃出來……要一起逃離這座城市的吧？要逃到安全的地方吧？我可是……我可是連團隊的領導權都交給了你……」
小室孝的聲音，突兀地開始拔高。
「現在你說出這種話……算是什麼意思啊？！」
「我的意思，很明白哦。」
現在的我，連理都已經懶得理會這傢伙。
「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完成這樣的任務……啊，不，我是說，如果你覺得……現在的靜香老師還會跟著你一起離開的話，那麼，作為掩護，我很樂意看著你們從這裡逃離哦。」
「可是……」
「已經做出了決定的你……還在等待著什麼呢？」
看著回過頭來望著我的，雖然在平時顯得不太可靠，但是現在卻堅定地按照我的意願準備戰鬥的夥伴們，我終於還是沒有按捺住自己的笑意。
「所以啊，現在開始，少年，就儘管地……向著夕陽奔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