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死也要反抗 第53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53章
「我是長門。」
因為疑惑和恐慌而立即讓坐在電腦前的奏詢問對方的身份，結果，卻得到了讓我一下子心中安定不少的結果。
從進入死後世界開始，兩個世界之間的關聯開始逐漸顯現，先是突然出現的神人，然後是通過坐標同我取得聯繫，並且交給我防禦死後世界任務的古泉和從另一個時間的我身邊趕來援助的實玖琉……
那麼，唯一一個沒有出現在死後世界，卻以這樣的方式，突兀地和我取得聯繫的少女，到底會給我帶來怎樣可靠的情報和幫助？
「長門，我們這邊遇到了些麻煩。」
因為由我轉述再讓奏鍵入內容的方式相當麻煩，接下來我乾脆親自坐在顯示屏前，飛快地鍵入著文字。
「為什麼涼宮和虛子會突然來到死後世界？古泉現在和你在一起麼？突然出現的影子是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問題，似乎為身為「資訊綜合思念體對有機生命體人形界面」的長門帶來了相當大的困擾。
不過，以少女平時緘默的性格，就算是使用電腦同別人交流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吧？所以，現在還是耐心地等待比較好。
「因為兩個世界的聯繫因為涼宮同學進入死後世界而趨於崩潰，所以通訊也處於阻塞的狀態中。」
讓我想不到的是，長門所回應的第一個內容，卻是我現在最最擔心，也是最最不願意去想的情況。
「從發現涼宮和虛子出現在這個世界時起，就應該想到這方面的事情的……」
古泉已經把有關兩個世界的內容全部告訴給我，在這當中，也曾經強調過聯繫著兩個世界的，最最重要的關鍵，就是涼宮同學……
又或者說，是涼宮未曾察覺的，自己影響著整個世界的意識。
「接下來請安靜地注意我所要說的話，在這之後，連接會中斷，接下來就要靠被涼宮選中的誠來結束這一切，並且對世界最終的命運做出決定。」
甚至可以感覺到現在在網路的另外一邊，孤獨地坐在sos團部室裡的長門平靜地面對著顯示屏，以飛快的速度敲打著鍵盤的情形，我屏住呼吸，等待著少女進行接下來的陳述。
「實際上，這已經是我們所處的現實世界第二次面臨毀滅了。」
「哎？！」
「咚！」
又是一次集體的驚叫，而且這一次，壓在我身後的虛子因為太過激動而拚命地向前探出身體，結果將我的額頭直接撞在了電腦桌的邊緣。
「嗚……」
「給你。」
連知弦和言葉在這時候都已經無視了我的傷勢，反而是剛才被我擠到一邊後就保持安靜狀態的奏遞給我一張可以用來暫時緩解疼痛的濕潤紙巾。
而在我捂著額頭轉過臉去，對頭頂上的蠻橫少女怒目而視時，屏幕上，長門的陳述也也仍舊繼續著。
「……因為資訊綜合思念體的存在是涼宮同學所不知道的，所以在上一次的世界毀滅中，我和咨詢綜合思念體的連接並沒有被切斷，也因此，通過信息的交流，我擁有上一次世界被毀滅時的記憶訊息。」
雖說因為額頭上的傷勢而氣憤不已，現在的話，還是被長門所說的，讓人震驚不已的內容再一次地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開……開玩笑的吧，難道在不知不覺當中……其實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麼？」
彷彿是從另外一側看到了我寫滿臉上的疑問，長門居然在這時候打出了我所需要的答案來。
「誠會死掉，是因為那時涼宮同學無意中動用了自己的能力，而並不是因為世界毀滅。」
等……等一下……這樣的話，時間軸似乎就有了相當大的問題。
從我死掉後，來到死後世界，一直到現在，總共也沒有經過幾個月的時間，而且，在這段時間裡，又先後經歷了古泉的提醒，以及實玖琉的攻略……
「死後世界裡，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
在我因為這樣的疑問而困擾不已時，奏卻平靜地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哪怕是在同一時間死掉，又同樣有著進入死後世界的資格，或許兩個人進入死後世界的時間會相隔上十幾年。」
「可……可是……這樣子根本就不合理吧？」
「這個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設定。」
平時並不如何說話，結果奏這一次卻輕而易舉地將我反駁到無話可說。
的確，在目前的情況裡，包括神，死後世界，怪物，投胎轉世等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已經出現過，那麼，時間這樣的細節根本完全無法構成問題。
至於世界毀滅……
「誠之前所在的現實世界毀滅，大致發生在誠在現實世界對身體喪失掌控權，也就是人類所說的『死亡』後當晚，因此，誠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到這一次世界毀滅波及的人類。」
啊，那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感慨一下自己的幸運呢？雖說如果真的跟隨世界毀滅的話，或許連這一次的死亡記憶都不會存在。
「在那一次的事件裡，古泉，實玖琉，我，虛，都做出了各自的努力，不過最終仍舊沒有趕在世界被毀滅前挽回涼宮同學的意願。」
一旁的虛子在這時候終於陷入了沉默和安靜，看起來，是因為自己之前曾經有過的失敗而不甘著。
這還真是讓人相當困擾的事情，明明現在的記憶當中就不存在著這樣的內容，卻不得不面臨「自己所處的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甚至連自己都已經不再是原本的自己」這樣的內容麼。
「不過，那一次的大家也並沒有完全失敗。」
文字一行行地躍動在黑色的背景上，從資訊綜合思念體那裡所得到的，有關上一個世界的過往，目前由長門轉達，並且一個字一個字地進入我的眼簾，貯存在我的腦海當中。
「在最後，涼宮同學放棄了以死後世界替代現實世界的舉動，回到了現實世界的同時，也按照『之前所發生的全部都是夢境』這樣的意願，將現實世界暫時恢復了原狀。」
嗚，真是超複雜的過程，可是，在這之後，現實世界不是根本就不會有任何變化的麼？
「在這一次的恢復原狀過程中，因為涼宮同學的個人意願，發生了足以影響到兩個世界結構的改變，其中之一，就是死後世界和sss團的出現。」
終於進入到真正的正題了麼，有關於死後世界和sss團存在的意義……
實際上，對於「死後世界和sss團是按照涼宮同學的意願出現」這樣的一點，我一直有著相當強烈的疑惑。
既然身為可以同sos團對立的第二陣營，那麼，至少sss團單純地從自身的力量上，應該同sos團有著相應的姿態。
可是，在見識了涼宮同學那可怕的「神」的力量後，同樣身為陣營領袖的由理卻給我帶來了相當程度的疑惑。
兩邊的實力……完全不平衡啊。
sos團那邊，除了涼宮之外的幾人，實玖琉有著強大到可以在無人限制的情況下大規模無視敵友殺傷的可怕武器，以及隨意穿梭時間的能力；古泉的話，雖然並沒有展現出什麼力量，但是從可以輕而易舉地應承下一輪阻止神人進攻的話語來看，似乎也對自己的超能力相當地自信著。
至於長門……能夠從世界毀滅這樣的事件當中以某種方式倖存，並且目前還穿越了兩個完全不同並且聯繫瀕臨崩潰的世界同我進行著對話……
還有……
啊，好吧，實際上僅僅是這些，已經要遠遠強於我所瞭解的sss團了。
「『只有這傢伙是普通人』，剛才的你，的確是想說出這句話來吧？」
在我飛快地收回落在虛子身上的目光時，少女已經毫不客氣地用食指關節在我的頭頂敲了一記暴栗。
「給我認真地和長門對話，我可不想這一次又莫名其妙地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死掉！」
因為心虛而只能忍受了這一記責罰的我只能轉過臉來，慎重地措詞後，在電腦裡輸入了一行文字。
「長門同學所知道的，有關sss團和死後世界的存在內容，大概有多少？」
網路對面的少女再次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接下來，文字也一個個地出現在顯示屏上。
「死後世界是秉承涼宮同學的強烈願望，可以讓有著強烈遺憾的人們獲得安詳的地點，最初只是涼宮同學的內心世界，但是在上一次世界毀滅的過程中被賦予了『全新的，有神所注視著的理想世界』的含義而獨立出來，成為了目前的死後世界。」
似乎是短暫地思索了一下，文字在這裡稍微中斷，換行，然後繼續。
「至於sss團……已經超出了我和資訊綜合思念體的判斷能力，暫時無法給出答案。」
什麼啊……在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連長門都無法給出答案的人存在著麼？
明明在這之前連世界毀滅這樣的事情都能夠抗拒，結果居然會無法得到有關由理他們的情報，這還真是……
「好奇怪……」
壓在我肩膀上的虛子發出了疑惑的呢喃。
「怎麼了？」
「之前……被長門下了同樣定義的，就只有涼宮一個人。」
哈？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虛子的意思是說……在長門眼中，涼宮和由理……有著相同程度的，連她都無法甄別和判斷的能力？！
如果是有著「神」的身份的涼宮還好說，可是由理……她到底是具備著怎樣的力量啊？！
「……」
在我內心裡再一次因為虛子的話而掀起波瀾的同時，長門所發來的下一條訊息，卻變成了毫無意義的亂碼。
該……該死……難道是訊息中斷了麼……至少，不要在這個時候啊！
關於今天最為重要的事件，也是npc影化的事件，本來還有著相當多的疑問想要資訊長門，而且，如果是長門的話，除了給予我這樣的訊息外，應該還有著特別的，只有長門能做到的援助才對吧？！
還好，在我幾乎試圖砸開電腦屏幕鑽到另外一段去尋找長門時，下一行出現的文字已經恢復了正常。
「……的訊息已經開始被剝離，世界的聯繫越來越弱，至少在明晚之後就會徹底中斷，而我所能做到的，和死後世界的聯繫，恐怕在這之後不久就無法繼續。」
這……還真不是什麼好消息，出於謹慎，我也立即將自己的疑問，鍵入到屏幕上，向長門提出的問詢。
「在這個世界裡，出現了由特殊的軟件將npc轉化而變成的『影子』，並且對大家發動了襲擊，長門知道其中的原因麼。」
「請稍等，我會通過數據分析方纔的軟件內容。」
這一次，長達數分鐘的沉默甚至讓我以為我已經徹底和現實世界喪失了最後的聯繫。
身後的兩名少女，知弦和言葉，都露出了緊張的表情，看來，無論平時表現出如何的知性和溫柔，在這種情況下都同樣地有著少女所特有的，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奏一直平靜地站在我的手側，注視著屏幕上躍動的光標和已經佔據整個屏幕的文字，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而虛子雖然還是一副硬氣的表情，把手臂壓在我的肩膀上，可是從少女略微顯得蒼白的臉色看來，她的心情絕沒有如何輕鬆。
終於，在並不漫長，卻又彷彿是過了一個世紀的等待後，光標再一次以均勻的速度開始在屏幕上位移。
「通過這個軟件，可以將實體數據化，數據化後的實體擁有同化任何實體和數據，並且將同化後的數據轉換為特定類型，以及強制排除其中特定內容的功能。」
「這……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次，沒有片刻的停頓，在我發出詢問語句的同時，長門也直接給出了讓我震驚不已的答案。
「影子的作用，是將死後世界的人類npc化。」
後怕的情緒，從來沒有如此深刻地侵蝕過我的內心。
就算明知道身為玩家，被變成npc然後日復一日地存在於這個死後世界的情形絕對不會發生，但是，我也知道，如果真的面臨那樣的結果，那麼等待著我的，就是這一次任務的全面崩盤，以及……
真正的死亡。
長門得出的結論，不僅僅讓我產生了強烈的慶幸，與此同時，我也同樣地為接下來即將到來的一天而產生了無比的擔憂。
「實體數據化的載體同樣地需要依照死後世界的規律運作，所以，就算是被影化的npc，也只能在學校的放課時間正式結束之前運作。」
所以，按照長門的說法，在今天第一次遭遇了影子突襲的大家還算是相當幸運，除了名為高松的sss團犧牲者外再沒有其他人，可是，在這之後的第二天，會如何？
影子程序已經啟動，那麼接下來，當所有的npc學生們開始活動時，由npc門轉化而來的影子也會大批出現。
甚至於整個學校的學生都轉變為影子這種可怕的場景，也並不是沒有不會發生的可能。
「可是……目的呢？會突然出現這些影子的話，那麼設計出這樣程序的人，究竟有著怎樣的目的？！」
現實世界的長門在片刻的思索後，給出了推斷中的答案。
「按照資訊綜合思念體對人類的分析，這次的事件，是為了排除在死後世界中出現的，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當中的某種存在。」
排除……存在？
如果是需要排除的存在的話，那麼，到底是在指誰？
sss團？我？還是說……突然出現在死後世界的涼宮和虛子？
就算這些並不重要，可是，試圖從世界當中將超出控制範圍的個體消滅掉，讓世界回歸正常的態勢，這種行為……不是同傳說中掌控著整個世界的神的行為如出一轍麼？
問題是，如果是說這個世界的神的話，從一開始，就已經不存在了吧。
被一個個疑惑徹底佔據了內心，結果反而更加無法明瞭地得出這次事件的結論，而且，在接下來，長門也再一次發來了「通訊即將中斷」的警示。
「等……等一下！」
在這之前，還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向長門確認，而且，按照長門之前的說法，兩個世界最後的連接將在明天晚上徹底中斷，這也意味著……
「明天晚上會有最後的神人向死後世界發動突襲，要我通知古泉的援助麼？」
果然是這樣，因為是最後一批次的進攻，所以，身為這次戰鬥重要成員之一的古泉也通過長門向我發出了詢問。
「需要，而且在這同時……長門也應該可以為我提供相應的幫助吧？」
如果說，這一次有關於影子和世界變化的資料，就是長門所提供的第一項援助的話，那麼，接下來，我應該還有著另外的，可以依靠的幫助機會。
「……」
網路對面再一次陷入了緘默，不過在我看來，這只是系統在進行最後確認前所進行的必須事項。
「如果誠打算就此放棄的話……通過詢問資訊綜合思念體，得到了『幫助誠回到現實，並且保留記憶』的權力。」
等……等一下，這麼說的話，長門所能提供的幫助難道是……
接下來，顯示器上突兀地閃過了大片我無法清晰閱讀的字符，而在最後，則有著讓我一瞬間陷入呆滯的選項，連同著系統提示一起到來——
系統提示：是否進行save？是/否
居然……是這樣子的最後援助麼。
自從來到死後世界，因為完全沒有死亡後的懲罰，所以我也已經很久沒有擔心過有關死亡後回歸上次save狀態的問題。
可是，現在在長門的突然警醒下，我才察覺到……如果這一次，跟隨著整個世界的崩潰而死亡的話，我將面臨多麼可怕的局面。
所獲得的，足以令稱號提升一個等級還有富餘的經驗，所有的道具，在死後世界的sss團和sos團成員身上建立起的關係，友好度，好感度……
這一切在稱號任務結束後，我所獲得的，能想到又或者沒想到的內容……全部都會徹底消失。
而現在，由長門提供的，這個在死後世界進行save的機會，可以說是挽救一切的關鍵！
問題是……事情絕沒有這樣簡單。
「這是從死後世界緊急制動並且脫出的程序，如果誠選擇就此放棄，那麼請按是，如果想要繼續地停留在即將被毀滅的世界，那麼請選擇否。」
「在選擇脫出後，就再也無法進入這個世界，也無法再同這個世界的任何人有所關聯。」
「注意，選擇的機會只有一次，請誠務必要謹慎地做出決定。」
「我所能提供的幫助只有這些。」
「通訊即將中斷。」
「請務必……涼宮……虛……」
「……」
最後的通訊……最後和外界連通的機會，也已經中斷了麼？
現在，在我的面前，只是被切斷了網路連接的電腦，以及仍舊在眼中閃爍著的，寫有「enter」以及「cancel」的緊急脫出程序。
而光標，則剛好停留在「enter」的位置上閃爍著，似乎在提醒著我，做出這一次的正確選擇。
可是……要如何決定？
同樣的內容，在我身後的知弦，言葉，虛子，在我身邊的奏，也同樣地看到。
雖然並不清楚這樣的抉擇對身為玩家的我而言有著如何重要的意義，但是，在看到長門所留下的話語後，少女們還是全體沉默著，將目光投向了我。
「誠君……」
第一個打破目前僵局的，就是我最為信任，也是最為依賴著的戰力少女知弦。
「無論如何……只要是誠君的決定，我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啊，這樣的確是沒錯，雖然不清楚戰力所擁有的特殊機制，但是，如果我選擇了就此save並且脫出死後世界，那麼，知弦和言葉都會跟隨我一起脫出這裡。
就算我選擇繼續地為了所謂「守護整個世界」的白癡任務而堅持著停留在這裡，對於身為戰力的兩名少女而言，或許也僅僅是和我一起死掉，然後重新在保健室裡出現而已。
「不是那樣的，誠。」
身為戰力，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甚至能夠體會到我內心的感情，而在我想到了之前的內容後，平日裡最為溫柔和從來不會對我提出反對意見的言葉，卻第一次地以大聲的話語，駁斥了我的想法。
「就算是作為誠的……誠的……可，可是！如果因為戰鬥失敗的原因而回到保健室，那麼，在這一段時間裡，和誠交往所留下的寶貴記憶……也會因為這樣的緣故而消失不見的！」
雖然因為害羞以及知弦同樣在場的原因，最終沒有說出「誠的女朋友」這樣的字樣，可是，少女所珍惜的，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所產生的記憶，卻已經給我帶來了強烈的動搖情緒。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麼？
驚訝的同時，我將目光投向了知弦，卻發現平時幾乎總是以笑容面對著我的少女，如今雖然嘴角仍舊帶有知性和體貼的笑意，眼眶裡卻已經出現了朦朧的跡象。
是……不甘心就這麼失去一段和我共處的寶貴記憶吧。
雖然自從來到死後世界，知弦就一直對我當著她的面攻略其餘少女的行為進行排斥……可是，同樣的，在這段時間裡，我也同樣地感受到了成為戰力以後的知弦，對我所傾注的感情。
甚至，就連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不足三天的言葉，也同樣有著不願意忘懷的回憶吧，至少……
現在的兩名少女，已經沒有了最初見面時相互敵視的意圖，經過了短暫的彼此瞭解，就算仍舊相互地存有些微的排斥心……
可是，因為我的緣故而共同地作戰，因為同樣地喜歡著我而遷就，兩名少女的關係，在死後世界的環境下，居然在這樣短暫的時間就已經達到了讓我驚喜的和平。
那麼，要……選擇麼？
第一次地在這樣艱難的選擇上產生了猶豫不決的情緒，這一次，我所面臨的，可不僅僅是簡單的二選一……
選擇脫出，那麼，現在所擁有的也可以一直地存留，但是，選擇留下的話，到最後卻有極大的幾率失去一切。
所以……
「所以，你這傢伙，趕快點下確認然後滾回現實世界好了。」
從剛才就一直注視著我，等待著我做出決定的另外一名少女，名為虛子的存在，這時候卻突然惡狠狠地開了口。
「至於我們這些人，就跟著世界一起毀滅掉，和你這傢伙一點關係都沒有。」
連表情都變得兇惡無比的少女似乎覺得僅僅是這麼說並不解氣，乾脆瞄準我的小腿，用腳尖狠狠地踢了一記。
「早知道的話，乾脆之前被那個什麼影子吞掉，然後變成npc安安靜靜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不就好了麼？結果現在居然還要再一次地見證世界毀滅……真是對不起，實際上上一次我也並沒有看到，那麼，這一次就當成是新鮮的體驗好了！」
「等……等一下！你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啊！從一開始就是你們這些傢伙隨意地將這種責任壓在我的頭頂吧？問題是完全沒有一個人徵求過我的建議，所以，現在長門才會給出這樣的選擇吧？！」
在事件的最初就完全沒有任何責任的我，現在哪怕是就此拋棄了大家，返回了恢復正常的世界，sos團的幾個人也根本沒有責備我的理由吧？！
拯救世界什麼的，這種事情我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任何興趣，無論是宇宙人，未來人，超能力者，還是什麼創造世界和毀滅世界的神，這些也和我一點關聯都沒有。
僅僅是想要加入陣營，結果卻被捲進了這樣的特殊事件，說起來，真正從頭到尾就倒霉著的明明就是我吧？結果現在反而會被虛子這樣責備……
「所以啊，既然是這麼偉大而艱巨的任務，為什麼你們這些傢伙反而從一開始就打算置身事外？反而把棘手的任務丟給我啊？！」
被我這樣地指責著，並且幾乎將下半身都徹底暴露在空氣中的少女，眼神當中終於出現了一點點動搖。
「可是……」
「可是你是個普通人？所以無能為力？！那麼為什麼涼宮那傢伙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會找上你啊？！而且，而且我也是個普通人，在之前還被涼宮那傢伙隨隨便便用一句話幹掉，那麼現在的話，為什麼又說我是被選中的笨蛋啊！」
「可是……」
這一次，一直以來同我的對話當中都是理直氣壯的虛子，終於沮喪地放棄了掙扎。
「請……請放開我……」
「對不起。」
因為這樣的狀況而稍微清醒一些的我飛快地站起身來，而虛子也匆匆忙忙地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裙擺。
雖然衝突看似解決了，可是，最大的問題，此時仍然停留在電腦的顯示屏上，等待著我做出抉擇。
現在，沉默了的虛子，緊張而又不捨的兩名戰力少女知弦和言葉，都以同樣的目光凝視著我，等待著我做出最後的選擇。
「要……就此確認麼？」
最終，理智還是暫時壓制了衝動，目前而言，合理地應用這一次的save，以收穫的姿態脫離這個世界，然後另外尋求加入陣營的方式，對我而言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可是，當我的手指因為這樣的決定而伸出，並且即將觸碰到決定這一次命運的回車鍵時，身邊一直沒有發言的另外一名少女，卻第一次以極其認真的語氣，向我提出了詢問。
「誠……最後還是無法幫助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