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死也要反抗 第50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50章
如果是女孩子的話，那麼，無論接下來如何解釋都是有可能的。
明明之前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實際上，才剛剛是下午的放學時間，由理就已經急不可耐地催促著我一起離開。
「啊，反正現在的誠不是也什麼事都沒有麼？那麼，就乾脆跟我一起走然後等到了約好的時間就可以了。」
先不去考慮這樣強行把我帶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究竟會不會引起什麼可怕的誤會，本來還打算趁著晚餐時間稍微調節一下知弦和言葉之間的僵硬關係……
「啊啦，誠君，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實際上，從下課的時候就已經悄然守候在教室門口，在有了競爭對手後，就連之前因為小小的吃醋而對我進行體罰的知弦都變得格外體貼和溫柔。
「是啊，誠同學，我會和知弦同學好好相處的。」
言葉的表情相當地真摯和誠懇，眼神裡也充滿了「請信任我」的光彩，問題是，上一個被言葉這麼說的女孩子，似乎就是在兩次稱號任務當中被殺掉了兩次的世界吧……
啊，事態的發展還真是我所不願意見到的方向，不過，現在我需要擔心的僅僅是自己就是了。
「真是麻煩啊，誠，總之，現在的話明明是和我做好了約定吧？」
「至少……在這之前請告訴我目的地吧？」
一轉過走廊的拐角，由理已經彷彿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地甩開了我的手，然後以飛快的速度自顧自地走在前面。
事情既然已經進行到這種程度，那麼，我也只能一邊向少女提出以上詢問，一邊揉動著被捏得生疼的手臂加快速度以跟上少女的步伐。
話說回來，由理的握力相當的強悍呢，按理來說，有著這樣的握力，持槍時也應該相當的穩重……
那麼，會打不中目標，是因為視力問題又或者乾脆是實際上隱藏在體內的天然屬性作祟吧？
在我思索著這個和目前的狀況完全無關的問題時，走在前面的由理再一次以相當程度的抱怨語氣對我進行了指責。
接下來的一路上，由理幾乎都是在以這樣的話題喋喋不休著。
嗚……真是讓人難以忍受的嘮叨，而且話語也刻薄到讓人無力反駁。
「不過……這個方向，應該是圖書館吧？」
「哈？你這傢伙，居然還真的知道這個只有模範生才會來的地方啊。」
由理停下腳步，以相當驚訝的表情盯視著我的眼睛。
「不過，會知道也絕不是因為到這邊來學習吧？」
哎呀呀，一下子就被說中了麼，的確，僅僅是在前一天裡，為了同實玖琉在不會被人發現的場所會面而選擇了這邊。
看到我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少女彷彿是得勝歸來的武士一樣，以相當有氣勢的姿態再一次的轉過身去向著目的地前進。
「總之，這個地方的話，就絕對不會擔心有什麼人打擾……」
真是，從一開始就做出這種絕對會讓人誤會的，彷彿是約會的設定，雖說是知道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心裡的疑惑卻也因此越加濃郁了。
死後世界的這個圖書館有著相當大的規模，而且似乎也並不僅僅有著紙質的藏書，在一樓，除了幾乎擺滿整個大廳的，超多數目的大書架外，在一排排的長條桌上，幾乎每一個位置前都擺放著嶄新的台式電腦。
單單以環境而言，包括我所見到的教學樓，宿舍，餐廳，校園規模，還有現在的這個圖書館，都已經是最最頂尖的水準，這樣的高中如果是在現實世界裡的話，絕對是只有有錢人才能夠進入的貴族學校才對。
「哈！真是相當不錯的環境。」
這個時間，雖然周圍還有著少數的npc學生，不過對於整個的環境而言就顯得相當空曠，但是，就算是這樣，任由由理這樣在圖書館裡大喊大叫可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是要進行談話，也要有談話的樣子吧？」
以半強迫的動作將幾乎要站到桌子上的少女強行地壓制在椅子上，這一次，我也總算能夠稍微清閒一下了。
「什麼啊……你這傢伙，算了，既然已經到了這邊，那麼就從現在開始進入正題好了。」
接下來，似乎也已經玩膩了這種小孩子才會做出的過分行為，由理將雙手手指交叉，用手肘支撐著放在面前，擺出了相當嚴肅的表情。
「我啊，仔細地考慮過誠同學的建議了。」
第一句話就讓我陷入了相當程度的疑惑當中，雖說和由理子進行對話的時間都是在最近幾天，可是，有關於我提出的建議，我自己反而因為經歷的事情太多而沒有了印象。
「那麼，由理做出了怎樣的決定？」
就算完全沒有抓住話題的關鍵，這時候可絕對不能被由理知道這樣的事情。
如果少女發現，她一直重視著的話題居然是那種連我自己說過之後都會馬上忘記掉的內容，接下來要發生的絕對是相當糟糕的事態。
還好，因為並沒有在語氣裡顯露出遲疑，所以，馬上就從由理那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誠有說過『知道這個世界的神的真相』這樣的話吧。」
原來是接續著那個晚上的話題麼？話說回來，那一次的話題真是相當沉重啊。
不過，比起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約會，反而是這樣的話題更能夠讓我覺得心裡安定一些。
「大概……是吧，雖然並不是很瞭解，不過，至少知道這個世界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在聽到了我的回答後，少女稍微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那傢伙……我是說，那個被當成是神的傢伙，是個好人麼？」
「啊，如果非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評判……應該是不好不壞吧。」
雖然不知道由理是以怎樣的方式，判斷出「被當成神的傢伙有著人類的身份」這樣的命題，但是，我所瞭解的涼宮，的確就是這樣一個人吧？
完全不清楚自己有著神的力量，甚至對世界造成的改變也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強烈心情，除了那糟糕到和我眼前的少女幾乎沒差的性格外……
「誠是這樣認為的麼……」
並沒有注意到我接下來盯視的目光，由理已經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當中。
「……」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樣的問題，我也只能安靜地維繫著沉默狀態，靜靜注視著眼前思考中的少女。
這樣的場景大概維繫了五分鐘，在這個過程當中，圖書館裡的模範生npc們，也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人。
「真是……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呢。」
看著已經逐漸暗下去的窗外，我原本打算試著對少女發出晚餐的邀請，結果，在我的嘴唇在剛剛打開的同時，由理卻突然間以輕鬆的姿態，懶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體。
「一直這麼拚命地戰鬥著，最初只有日向那傢伙吧，接下來又碰到了笨蛋野田，查，大山……啊，誠可能還不知道，當時的椎名可是超厲害的，一個人就差點把我們大家都幹掉，不過最後還是成為了我們的同伴……」
哎呀哎呀，自顧自地開啟了回憶模式麼？
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太好的預兆，我也只能靜靜地傾聽著少女的傾訴。
的確，如果是這樣的談話，那麼除了才剛剛和sss團產生交集，對一切都處於陌生狀態當中的我之外，絕對不會有其他人適合了。
「……天使那傢伙，就用那個光刃一下子把日向君幹掉了……對了！從最初開始到現在，整個sss團裡恐怕就只有我一個人沒有死掉過任何一次了哎！」
這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話說回來，似乎每一次的戰鬥，由理都是縮在最後打著完全無法命中目標的冷槍，進行毫無目的性的指揮來著……
「……還真是相當可笑，一直把天使當成是神的代言人，最開始時還以為那些巨人也是天使找來對付我們，和誠見面之前還因為這個跟天使大打了一場……」
會有這樣的認知，完全是從一開始就任性地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人的由理自己吧？這個可完全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呢。
不過……話題為什麼會朝著這麼奇怪的方向……行進著啊？
「……按照誠的說法，神人進攻也快要結束了吧？」
接下來，進入了長時間回憶模式的由理，突然以這樣的疑問，將周圍的氣氛都凝固起來。
「大概是這樣吧……雖說還不清楚大概還有多少，不過至少應該是在最近……」
「可是，就算是幹掉了神人，那個被誠稱作神的傢伙，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裡的事情吧？」
「……」
實際上，從得知由理的目的起，我一直想要做的自然就是勸阻少女這種毫無意義的行動。
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以至於連被成為神的涼宮都已經徹底喪失了對這個世界的掌控權，所以，由理所謂的報復，從一開始就無從談起。
「還真是……不公平。」
在最後的夕陽陽光照射下，少女微微地低下頭，整齊的頭髮和陽光投射下來形成的陰影遮擋住了少女的眼睛，讓我無法看出這一刻少女的心情，但是……
絕對是哭了吧？
雖然只有那麼一點不明顯的痕跡，可是，目睹著淚水掉落在桌面上的我，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明明就是個不負責任的神，既然創造了這個世界，至少……至少也應該看看這邊有著怎樣的情況吧？這邊可是有著以討伐她為目的而存在的不良組織啊！」
這個時候，就算很想對這個連由理自己都承認了的「不良組織」稍微吐槽，問題是……
「結果，經歷了那麼悲慘的人生，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被當成敵人的天使，被當成敵人的神……明明有著可以反抗的對象卻無法反抗，還真是……超不爽。」
將心中憋悶著的負面情緒一口氣發洩出來，當由理站起身來，再一次以神采奕奕的眸子注視著我時，剛才那個因為一個人擔負了太多而無法承受的少女，又一次地恢復成了平時的那個會理直氣壯地腹黑和傲嬌的團長大人。
「總之啊，在幹掉了神人後，sss團在這個世界就完全沒有敵人了，說起來，這都要怪誠你這傢伙，不然的話，接下來就絕對不會因為無所事事而消失掉了。」
「消……消失？」
「沒錯，雖然很想要找到那個混蛋神明，然後教訓她一次，但是現在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天使那傢伙，以後也絕對不會再和戰線戰鬥，這樣下去的話，與其讓那幫不良笨蛋無聊死，倒不如乾脆讓大家都從這個世界消失掉，然後投胎轉世比較好。」
這還真是……讓我相當意外的結果。
最初，由理對於我的提議有著相當程度的牴觸情緒，不管是因為生前的經歷，還是死後的不甘，有著強烈而堅定信念的少女，似乎是打算在這個死後世界裡，以向神報復為由，一直地帶領sss團抗爭到底了。
「可是……由理子……為什麼會突然間……」
「非要說是因為什麼的話……沒錯，就是因為誠你了。」
在夕陽的照耀下，面容有些模糊不清的由理輕易地就給出了答案。
「說是因為誠你這傢伙的話也好，又或者是看到誠為了和神人戰鬥而付出的努力也好，而且，在gdm的大家消失後，也從心裡為巖澤她們感到高興……」
再一次以任性的姿態擺出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的姿勢，由理用強硬的口氣對我下達了命令。
「啊，總之，接下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令大家心甘情願地消失掉，誠也要幫忙想出辦法才行！」
還真是相當任性的少女啊，就算是想要讓大家忘記掉痛苦的過去投胎轉世，至少在這之前，還需要幫忙應付掉最後的神人進攻才可以吧。
不過，當我打算就此向由理提出建議之前，少女卻突然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誠！」
一邊大聲地尖叫著，由理已經以讓我躲避不及的姿態向我的懷裡撲了過來。
「哎？！」
由少女主動的投懷送抱同樣不是第一次，可是，對象是由理的話……
果然，這一次的主要目的，還是約會沒錯吧？
身體雖然是因為失去重心而向地面摔倒，在這個過程中，我也以相當自然的姿態，像是第一次和由理見面時掩護少女一樣，將少女柔軟的軀體緊緊摟進懷裡。
等……等一下，如果說這一次是和那時一樣的話……
「笨……笨蛋！這個時候還想著這種事情！」
因為我收緊後摟在少女腰間和屁股上的手掌，由理拚命地扭動身體，在用膝蓋狠狠地撞擊了我的小腹後脫身。
接下來，因為小腹遭到重擊而疼痛不已的我，也同樣地被少女一手提著領子，輕易地丟到了一邊。
「呯！」
居然連手槍都使用了，果然是有敵人突然襲擊麼？
可是，除了神人和天使以外，在這個校園裡，怎麼可能還有其他的敵人？
抱著這樣疑惑的想法，我稍微將視線轉向了由理的槍口指向的方向——
「這……這算是什麼啊？！」
然後，在最後的夕陽中，我看到了相當詭異的，以敵人的身份第一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東西。
在這個時間遭到襲擊，本身就是相當怪異的情況。
如果說還有比這更加奇怪的狀況，那就是剛剛對我進行襲擊的「敵人」了。
「這算……什麼啊？」
可是，這樣的傷勢，對於這位敵人而言完全無濟於事，甚至在傷口的周圍，因為被子彈飛速掠過而灼熱的空氣所攪動而產生了漩渦的身體已經開始向著缺失的部位填充。
僅僅是在我發出第二聲驚歎的時間裡，巨大的缺口已經被補完完成，而突然出現出現在這個圖書館裡，出現在我和由理面前並且發動襲擊的黑色陰影，也完完整整地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
啊，沒錯，就是影子，雖然在這個夕陽逐漸落下的場景下看上去有些不大真切，連形體也模糊地進行著微妙的蠕動，可是，如果光是從目前的這種狀態來看，就像是什麼東西在夕陽下投射出的長長陰影一樣。
「剛才，這東西可是差點把誠你整個吞下去啊。」
就算突兀地面對著這樣的敵人，由理仍然表現出了遠超過我的鎮定，手指連半分都沒有離開手槍扳機，雙眼也死死地鎖定了在原地舞動著軀體的，莫名其妙的東西。
「由理之前……該不會是故意地去打中野田君的吧？」
「什……什麼啊，反正又不會死掉，那一次是意外，意外啊！」
這種匆忙解釋的口氣反而更加可疑，這時候的話，大聲地責備我才應該是正確的做法吧？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由理這副英姿颯爽的模樣，看起來真是相當地可愛了呢。
「誠，有方法聯繫到任何可以幫忙的人麼？」
「嗯，由理請稍微地拖延一下，敵人身份不明，所以要小心。」
似乎是因為匆忙而沒有攜帶笨重的對講機，總之，現在呼叫援軍的任務就只能交由我來完成，不過，雖說從接受到短信息到來到圖書館可能會稍微浪費一些時間，在這期間，應付這傢伙的攻擊應該並不困難——
「小心！」
正在準備掏出行動電話的我再次被由理以巨大的力量推開，接下來，兩個人中間的位置，一道突然延伸過來的，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陰影觸手，也在揮舞著蕩起巨大的氣流後又一次地收回到黑影的身體。
「真是該死……這個環境實在是無法很好地躲避。」
由理一邊以不耐煩的語氣嘀咕著，一邊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黑影的身體抖動著，似乎打算以什麼特別的方式躲避過這樣的攻擊，可是，無論如何，這種像是煙塵飄動的速度也無法超越子彈。
於是，影子的身上再次被強勁的衝擊力撕扯出三個破洞，連帶著像是頭部的那部分也直接爆散在空氣當中。
「殲滅成功……什麼的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還沒等興奮的勝利宣言發表完畢就已經立即轉變成抱怨，由理子改變話題的流暢度幾乎可以和這古怪的影子恢復身體的速度相媲美了。
問題是，這兩者在我看來，絕對都不是什麼好事。
「由理，先想辦法避開這傢伙，離開這裡！」
門口的方向位於陰影的背後，這時候過於龐大的圖書館反而成為了不良因素，而且，在這之間，還林立著桌子，電腦還有書架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穿行過去，就算是我全力地奔跑恐怕也需要至少十五秒，更何況還有著這個古怪的影子和那種隨意延伸的古怪攻擊方式存在著……
「真是，沒等逃到門口就會被幹掉吧，接下來我數三二一，然後分開來從這傢伙的兩邊繞過去！三……」
由理子一邊下達著這樣的指令，手中也一邊不停地扣動扳機，彈匣裡剩餘的子彈一股腦地傾斜在影子怪物的身上。
在將巨大的黑影打得渾身顫動，並且露出大塊大塊空白的同時，也正好是我們兩個發動衝刺的時機——
「……二！一！衝！」
完全沒有時間說什麼抱怨的話語，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在發起衝刺之前，拚命地以手指按動了行動電話的發送鍵。
然後，在和由理從長條桌的兩邊分開後，一同沿著桌子和桌子中間狹窄的走道，向門口發起了衝擊。
「……」
陰影無聲地蠕動著軀體，身上被子彈穿過而形成的空白飛快地修復著，在我和由理同時從兩側試圖穿過這傢伙的守備時，腳下已經有悄無聲息的黑色陰影觸手襲來。
「切……這種東西。」
雖說無法戰鬥，但是如果僅僅說是躲避的話，在稱號任務當中不止一次地經歷過這樣生死攸關情形的我可不會輸給任何人。
以相當誇張的步伐邁出了接下來的一步，明明陰影觸手就橫在我的身前，接下來，反而是更加靠近了陰影本身的我乾脆踩踏著桌旁的椅子，直接跳上了長條桌。
看樣子，並不是什麼有著高智慧的生物，和神人那種東西差不多，僅僅是憑藉著本能戰鬥的麼？
可是……明明就沒有接受到任何有關襲擊的提示，卻突然地被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在圖書館裡突襲……
現在還不是仔細思索這些事情的時候，在將注意力集中在向前方，奔跑在長條桌上的時候，我也同樣以眼角的餘光注意了一下由理。
「果然……團長這種生物都是比怪物更可怕的存在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女已經將手中打空了彈匣的手槍隨意地丟棄掉，現在握在由理手裡的，則是兩把款式相當獨特，有著流暢外形和光潔刀刃的匕首。
而且，我所看到的，也剛剛好是由理以快速的連續揮斬，將襲向自己的陰影觸手輕而易舉地斬斷成數結，徹底消散在空氣中的情景。
「什麼啊，還以為既然是影子，就不會懼怕物理攻擊呢。」
完成了這一次攻擊的少女微微撇撇嘴，腳步也同樣不停地以比我更加迅猛的姿態穿越了影子怪物所構築的防禦壁壘。
的確，如果是無法被普通攻擊殺掉的怪物，那麼應付起來絕對是超麻煩，可是現在的話，有了可以消滅的辦法，接下來只要在圖書館外相對寬闊的空地上，那麼無論如何都能夠輕易地……
還沒等我的樂觀想法演變成事實，圖書館的門口方向，已經出現了另外的阻礙。
「嗚……這個數目的話……」
如果僅僅是背後的那一個陰影怪物，應付起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可是現在的話，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的，明顯和身後那傢伙是同伴的另外三個陰影，已經將我和由理子前進的路線徹底封死。
「啊真是麻煩！乾脆讓我一口氣把這些傢伙全部幹掉好了！」
已經在最後的位置同我匯合了的少女發出了憤怒的尖叫，不過，在準備發動無頭腦的衝鋒之前，我還是及時地拉住了少女的手臂。
「跟在我後面。」
這時候當然不應該逞英雄，問題是，如果是我的話，就算被陰影困住也有由理可以搭救，可是如果由理被制服，那麼我就只能眼睜睜地等待團滅了。
隨手從身邊的座位旁提起一張金屬靠背椅，在背後的陰影重新發動攻擊之前，我已經以全身的力量助跑著，接近了這三名攔阻著逃生之門的敵人。
「看招……」
總之，雖然沒有以超帥的方式喊出招數名，椅子最終還是在相當接近的情況下被我率先丟出去，並且結結實實地砸中了最中央的陰影。
「有效果麼……那麼接下來就是……」
因為被這麼龐大的物體從身體當中穿透，和人類的身軀比起來要龐大不少的陰影軀體中央立即出現了超大的空白區域，而接下來，我也緊隨其後地以相當衝動的方式，試圖從這片區域當中強行衝出去。
「只要能夠突破到外面，然後……等等……這是……」
在大部分身體趁機突出到門外的時候，我的腳踝卻突然被什麼東西拉扯住，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地面摔倒下去。
糟……糟糕，還是沒有逃脫掉麼？
接下來，在短短的數秒內，大量的黑影觸手已經沿著我的身體纏繞上來，甚至在的我視線當中，就彷彿整個身體自下而上地被緩緩靠近過來的陰影怪物吞噬掉了一般。
「而且……這種感覺……哇啊！」
一下子體會到了之前數次面臨的，在瀕臨死亡時才會有的錯覺，彷彿是靈魂要離開身體而去一般，而且，這種被強行撕扯著的痛苦更是讓人無法忍受。
在劇痛當中勉強抬起眼皮，原本被我當成救星的由理，這時候雖然並沒有被糾纏住，可是，同時處於三個陰影怪物攻擊範圍中，少女無論如何衝殺，都無法衝破觸手的阻攔來解救正在被陰影吞噬著的我。
「該……該死……該不會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