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學生會 第25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25章
眼下看來，我似乎成為了最後的贏家。
所有的任務都已經在知弦最後的幫助下完成，而且還在最後關頭得到了知弦的首肯，主動成為了我的戰鬥成員。
至於鍵那個倒霉蛋，不但攻略的角色在戰鬥當中就此死掉，而且最後連自己都因為口無遮攔的緣故而不幸倒在稱號任務的最後關頭。
甚至，在死掉的時候，這傢伙連句稍微悲壯點的遺言都沒來得及說出來。
我想，現在的鍵，應該是正處於可悲的上帝視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屍體破口大罵，一邊無奈地等待著回爐重造外加開始新一輪的稱號任務吧？
這一次……有了這麼多的教訓後，不知道這傢伙會選擇那一條路線作為任務攻略重點呢？
暫時而言，這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不過，在想到鍵這傢伙save的時間後，我倒是突然感覺到，這傢伙死的也並不是毫無價值嘛。
接下來，我這邊的乙女和光自然是不會在我save後重新復活，不過……因為鍵那傢伙死掉，碧陽學園那邊反而會因此恢復到鍵開始任務攻略前的狀態。
這麼說的話，無論是之前死掉的深夏，林檎還是現在已經成為我戰力的知弦，接下來都會完好無損地復活過來，整個學生會對鍵那傢伙的好感度也會恢復到攻略之前的樣子，甚至連狀態也是一樣。
當然，和鍵不同的是，我對學生會那邊的好感度，是有著我自己的基準，所以，鍵死掉這件事情，反而是給我帶來了絕佳的好處。
「接下來有機會的話……似乎還可以去試著把林檎重新收服呢。」
啊，這裡面似乎還存在著一個問題，那就是……鍵這傢伙接下來攻略的學生會裡，知弦應該不會再被列入任務名單，因為現在的少女已經成為了我的東西呢。
一想到知弦在不久之後就會再次面帶笑容地出現在我面前，想起少女給我帶來的愉悅享受，心情就一下子變得格外開朗，連眼前的慘狀都可以被下意識地過濾掉了呢。
不過說起來……之前的系統提示裡，似乎並沒有傳來稱號任務完成的消息？
突然間，我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的狀況。
沒錯，從剛剛開始，我一直試圖將目前的任務進度進行save，可是，無論如何，系統只是以空洞洞的「任務進行中或處於戰鬥狀態，因此無法進行save」的提示應付我。
可是……如果是戰鬥的話，目前已經結束了吧，至於說未完成的任務——
好奇怪。
這下子，才剛剛注意到稱號任務狀態的我，終於明白了現在仍舊無法save的緣由。
是開玩笑的吧？
明明剛才兩名少女就是拼著失去性命也要維護我不受傷害，可是，僵持的狀態居然到現在也沒有解除？
更讓我感到驚恐的一點是，明明兩名少女之間的友好度沒有任何變化，可是，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之前的「僵持中」狀態卻已經進一步地惡化成了現在的「敵視」。
這種發展的趨勢……讓我打從心裡感覺到……有些不妙。
「誠……也喜歡著這個女孩子麼。」
言葉的聲音，突兀地在我身邊響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女的手裡重新提起了之前被丟到地上的鋸刀，大眼睛微微地瞇起，以耐人尋味的目光注視著我的面龐。
「誠果然是喜歡著我多過世界同學吧……就算是找到另外的女孩子……也是和我相像的類型……是這樣沒錯吧……」
這種時候……我該以怎樣的話語回答呢？
目前的世界似乎仍舊因為之前深夏的重擊而喪失了知覺中，所以，現在的話，應該以安慰言葉，並且分別重新和兩名少女恢復關係比較好吧？
「沒……沒錯……因為喜歡著言葉，所以……」
「誠……又在說謊了呢。」
言葉的臉上突然顯現出了僵硬的笑容。
「之前說喜歡著世界的話也是……剛才說喜歡著那個叫知弦的女孩子也是，現在說喜歡我也是……」
少女手中的鋸刀稍微地翻轉著，沾染了血跡的刀身在月光下泛著暗啞的血色光澤。
「全部……都只是說謊吧。」
「……」
言葉的話語，讓我突然間產生了無從辯駁的情緒。
啊，沒錯，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對任何一個女孩子產生喜歡的情緒吧？因為明知道這一切只是單純的任務攻略而已。
那麼，之前所表現出的，對言葉，世界，乙女，還有知弦的所有感情……都只是假的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真是個比鍵那傢伙更過分的人渣呢。
實際上，從一開始，我似乎就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第二次的攻略當中，而不是僅僅憑藉著**的愉悅和本能做出判斷。
所以，這一次就是因為真的喜歡著言葉，所以想要言葉留在身邊吧？因為喜歡著知弦，所以才會因此而對鍵發火，才會因為知弦即將死去而悲傷吧？
就算是最初並不打算收為戰力的世界，當看到少女那麼努力地為了我而揮舞著菜刀戰鬥時，我的心裡，也同樣有著因此而動搖的感覺呢。
喜歡……無論每一個人我都喜歡，可是，現在……要我如何向言葉解釋呢？
「這樣的誠……這樣的誠……明明之前就是喜歡著我的誠……現在……」
言葉的情緒開始變得有些躁動，這並不是什麼好的趨勢，而我，也終於在這樣的對視當中注意到了一點。
言葉的眼神……從開始戰鬥以來似乎就沒有改變過。
那是……因為遭到了背叛而絕望的眼神。
之前的世界同深夏的戰鬥，因為實力懸殊而提前落敗，而言葉卻能夠同黑化的知弦不分上下甚至略微佔據上風。
而在之前的一次攻略中，世界和言葉的戰鬥力差值，實際上是絕對沒有這麼懸殊的。
所以……這一次，在鍵那傢伙遇見言葉，並且對言葉提出邀請時，實際上面對著的已經是陷入了黑化狀態的少女麼。
所以……言葉去尋找世界，並且邀請世界來參加戰鬥的這一舉動，實際上……也是存著另外的心思吧？
「……現在，已經沒有別的人可以喜歡了呢。」
言葉的嘴角，突然詭異地向上揚起。
「那個叫知弦的女孩子已經死掉了……世界的話也一定死掉了吧？那麼，現在的誠，就只能喜歡我一個人了……」
這樣說的確是沒錯……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要提著鋸刀，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呢？
我的腳步，已經因為內心裡逐漸翻湧上來的恐懼，而不由自主地向著天台的邊緣後退。
「但是……我對現在的誠還是稍微有些不放心，這麼花心的誠……一旦遇到了另外的女孩子主動糾纏，會不會再一次地喜歡上其她女孩子呢？」
「所以呢……誠，剛才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呢。」
唰！
「把誠殺掉的話……接下來誠就再也不會變心……就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一直喜歡著我……」
不緊不慢地表達著自己的意圖，言葉完全不擔心我會從她的手心裡逃跑的樣子呢。
因為……現在，我已經被逼到了盡頭。
身後，是剛才被林檎用電鋸劃開了大半的防護欄，至少稍微一仰，整個身體就可以翻過這最後的阻礙，化為自由落體。
「誠是喜歡著我的吧？所以……既然喜歡著我，那麼，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永遠不變心地喜歡著我一個人……不可以麼？」
該……該死……沒想到，最後居然又是這種結果！
就算是心裡再如何不甘心，可是，現在的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結果發生。
看著言葉的身體……突然逼近到我的身前。
「誠就……永遠地喜歡著我吧。」
還真是戲劇化的結局呢，當我一次又一次地以為自己已經獲得了最終的勝利時，事情反而一次又一次地發生著讓我絕望的改變。
而現在的這個結局……恐怕就是最後了……
是麼？
不知道是不是臨死前的視覺模糊，勉強背靠著剩餘的半截圍欄緩緩倒下的我，居然看到，在言葉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言葉同學的話……這樣子是不配喜歡誠的！」
接下來，在我眼前的言葉身體突然向前傾，直接翻過了那道被我的後背所倚靠著的半截圍欄，然後……翻出了天台。
甚至，當言葉從我的頭頂越過時，我還能看見少女的眼神當中那難以置信的表情。
「說……說謊吧……」
可是，對現在的我而言，疼痛感已經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發生在我眼前的一幕。
站在我面前，因為剛才那一推而看似取得了最後勝利的世界，在空氣突兀地一陣波動後，同樣地渾身一僵。
「說……說謊吧……」
噗！
伴隨著最後的話語聲，世界的頸側，因為被言葉最後的刀氣命中而割裂開來的大動脈，在我的眼前綻放出了華美的血色噴泉。
也是在這一瞬間，已經瀕臨死亡的我，耳中突然傳來了這一提示。
系統提示：世界死了，殺死她的是言葉。
僵持狀態解除。
好感度符合要求，稱號任務完成。
要進行save麼？是/否
是……是因為世界的死，所以解除了目前的全部僵持和敵視狀態麼？
等……等一下……
至少……至少在死之前……至少在言葉落地之前……
讓我……
完成這一次的save啊！
時間幾乎在一瞬間定格，天台外高速下落的言葉，眼前逐漸軟倒的世界，以及……瀕臨死亡的我。
胸口的氣悶感覺再次猛烈地襲來。
「來不及……了麼？」
在手指接觸到口袋中的行動電話瞬間，我的耳中，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系統提示：言葉死了，殺死她的是世界。
接下來，同樣的，我的身體，也徹底地癱軟了下去。
系統提示：你已經死了。
於是，我又一次的……死掉了呢。
這該死的……稱號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