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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七十三章 錢串子 文 / 悲痛麼名

    第三百七十三章錢串子

    王凡思索著,是否找個時間再到老張那裡拜訪一下,自己現在生活也挺好的,而且老婆還懷了孕,是應當上門去看望一下老人家。

    正當王凡考慮著什麼時候帶著佩盈一起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子裡佩盈的一聲驚叫,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王凡連忙顧不得多想,一躍而起就往聲音源頭奔去。現在自己老婆有了身孕,可馬虎不得,要是受了驚嚇或者有了什麼損失,那就糟糕了。

    看見王凡跑了過來,佩盈一臉緊張地急忙躲到自己老公身後,用手指顫顫地指著前面的一個方向,口裡急急地喊道:「那,那裡有東西!」

    「什麼?」王凡心裡一驚,連忙朝那個角落望去,卻是一片陰暗,看不清有什麼,不過這麼點兒地方,能有什麼呢?大概是蟲子之類的玩意兒吧。

    於是王凡安慰著自己老婆,「沒事,就是蟲子而已,又不是什麼兇猛怪獸,不用害怕的。」

    佩盈猛地搖了搖頭,「不,那裡有條大蜈蚣呢!很長,很嚇人的!」說著,還一臉害怕的模樣。

    「大蜈蚣?」王凡皺了皺眉頭,在農村裡看見蜈蚣這樣的蟲子是很平常的,但是如果體型太大,那就有些駭人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老婆口中的大蜈蚣究竟有多大。

    王凡拍了拍佩盈的手背,安慰著她,然後走了上前,準備仔細地查看一番,畢竟家裡有條大蜈蚣,還是很不安全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條,盡早消滅了才是。

    可是等王凡看清楚那條所謂的「大蜈蚣」時,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哪裡是什麼大蜈蚣,只不過是條錢串子罷了。」

    佩盈從王凡的肩膀那兒探出頭來,往地上瞅了瞅,「那不是蜈蚣嗎?你瞧瞧,這麼多的腿,就是百足蟲甚至千足蟲嘛!你別以為我不是在農村裡長大的,就不知道這些東西。」

    王凡笑道:「這真的不是蜈蚣,雖然它有些像蜈蚣,但是我們這裡喊這叫錢串子,學名好像叫做什麼蚰蜒或者蚰蜓的,和蜈蚣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真的?你沒有騙我?」佩盈狐疑地問道:「它的腿腳這麼長,真的不是蜈蚣中的模特嗎?」

    王凡哈哈大笑,「老婆,你還真逗!蜈蚣中的模特,虧你想得出來!」

    佩盈羞紅了臉,惱羞成怒地捶打了王凡幾下,「那你快告訴我這是什麼!」

    蚰蜒,屬於代謝較低、生長緩慢、繁殖能力差而壽命很長的物種。種類頗多,我國常見的大蚰蜒或稱花蚰蜒,分佈在南方各省。蚰蜒多在夏秋季節活動,爬行速度較快,常棲居房屋內外陰暗潮濕處,爬行於牆壁、蚊帳、傢俱、床下,以捕捉小昆蟲為食。

    蚰蜒行動迅速,氣管集中,幾千個單眼聚集在一起構成偽複眼,甚至在庭院和住室中也往往出現。唇足類中的蜈蚣只有4對單眼,雖然視力很差,但行動卻很迅速,不論爬行、捕食或是尋找棲息的處所,主要依靠1對觸角。

    體形細小的地蜈蚣有時能侵入人體而出現假寄生的現象。例如厚股蜈蚣能侵入小兒的生殖道內,從而引起劇烈的疼痛。蚰蜒白天在腐葉、朽木中體休息到了晚上才出來覓食,行動迅速,以昆蟲及蜘蛛為主食。

    蚰蜒的形態結構與蜈蚣很相似,主要的區別是:蚰蜒的身體較短,步足特別細長。當蚰蜒的一部分足被捉住的時候,這部分步足就從身體上斷落下來,使身體可以逃脫這是蚰蜒逃避敵害的一種適應。

    蜈蚣顏色比較暗,腿短,爬行的時候彎彎曲曲的行進,速度不是很快。通常是在地面發現它多些,而蚰蜒多半發現它在牆上遊走。蚰蜒也咬人,但不很厲害,蜈蚣比較厲害,尤其大蜈蚣咬上很痛,沒有生命危險。

    蚰蜒體長約25毫米左右、爬行時每對足很協調,遇驚動即立刻逃脫,但是很容易脫落。頭部後面有一個環節、有一對鉤狀顎足,顎足末端成爪狀,爪的頂端有毒腺開口,能分泌毒液,觸及人體皮膚後即可致局部皰疹,令人刺痛難受。我國各地常見的是花蚰蜒,它喜歡棲息,活動於室內外陰暗潮濕處,以捕食小蟲為生。

    王凡給佩盈解釋了一番,然後看見佩盈還是有些害怕,就說道:「其實,這種錢串子,還有那麼一個故事呢!是關於它好色的故事。」

    「哦?好色?」這下子吸引了佩盈的注意力,「你快給我說說,這是什麼樣的故事。」佩盈連忙催促著。

    有個貌若天仙的妙齡姑娘叫蘭子。蘭子尚未定親出聘。那時候的姑娘不像現在的女孩這麼快樂自由,絕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直到遵父母之命、依媒妁之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掃帚夾著走。

    月黑風高之夜,一個目如郎星、面似滿月的美男子不知怎麼就進了門窗緊閉的閨樓。男子含情脈脈地看著蘭子;蘭子又驚又喜。沒有多少鋪墊,兩個人就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了。從此之後,美男子幾乎每晚都來。蘭子問美男姓甚名誰家住何處?美男說:「小生姓游名延晶,家住牆角陰濕村,父母已故去,可憐孤獨身。」

    幾個月後,蘭子顯懷了。其母大吃一驚,經母親耐心開導,蘭子紅著臉頗訴說了原委。她還堅決地說:「媽你別管這事兒,女兒我今生只嫁游郎!」蘭子的母親怕女兒想不開,也沒敢深說,但她決意要弄個清楚。

    一天晚上,蘭子的母親躲藏在隱避處偷窺閨樓及左右。約半夜時分,她赫然看見一條足有五尺多長、椽子粗細的蚰蜒慢慢地順牆爬到閨樓窗口,忽閃一下不見了。她就躡手躡腳地轉到了閨樓門口,扒門縫朝屋裡瞅,屋裡有一位貌似潘安的俊美男子。

    蘭子的母親食不甘味、憂心如焚。她慕名向一位法名叫智能的老僧人討教。智能聽罷,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罪過呀罪過呀,你女兒被蚰蜒精纏上了。而且她已經懷上了蚰蜒種,如此下去恐性命難保。」蘭子的母親急得大哭,求智能發發慈悲救女兒一命。慈善的智能便指點一二。

    按智能之言,蘭子的母親烙了九張白面油餅撂在一起,讓女兒蘭子坐在熱乎乎的油餅上。少頃,小蚰蜒們聞著油香,紛紛從女兒下身爬出來,貪婪地在油餅上駐足吸食。蘭子的肚子很快就小了。

    姑娘肚裡的問題是解決了,接下來該對付蚰蜒精了。智能抱來一隻沒有絲毫雜色的白公雞。每到晚上,智能就親自把白公雞放進閨樓與蘭子為伴;智能則守在閨樓外打坐。那蚰蜒精便不敢進樓親近蘭子,因為雞是蚰蜒的剋星。

    然而半年之後,母親發現蘭子的肚子又大了起來。她急火火地質問智能是何緣故,智能捶胸頓足道:「阿彌陀佛,唉,老僧趕走了好色的蚰蜒精,可誰料想這白公雞也是一好色之徒。蘭子肯定是被白公雞給……鬧不好蘭子會生出一顆雞蛋來。」

    智能來到蘭子的閨房,一把抓住白公雞,使勁一擰雞脖子,將整個雞頭活活地擰了下來。無頭的白公雞在地上撲騰著,在智能的「阿彌陀佛」聲中死掉。

    蘭子的母親急了,大聲道:「難道說我家蘭子真會生出顆雞蛋來?高僧您快給想個破解之法吧……」智能瞑思苦想了好久,才歎道:「現在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把蘭子盡快嫁出去,方可一嫁遮百丑。」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母親只好完全聽從智能所言了。不久,在智能的一手操辦下,蘭子嫁給了一位吳公子。這吳公子矮小丑陋,不但腿有殘疾,而且頭腦也十分蠢笨。出嫁時,仙女般的蘭子哭成了淚人兒。

    三個月後,蘭子生產了。她果然沒生出雞蛋來,可生出的孩子沒活過夜就死了。後來,蘭子母親聽到了風言風語,說有個男人經常偷偷到蘭子家找蘭子。那吳公子根本不管,啥也不懂。

    經母親再三詢問,蘭子終於道出了真相。蘭子對母親說:「在智能讓白公雞與我做伴時,那蚰蜒精還是夜夜來;白公雞雖然震不住蚰蜒精,但它是無辜的,不像智能說的那樣。我生下來的不是雞蛋,但也不是孩子,是一窩小蚰蜒。那吳公子根本不會同床……至於找我的那個男人,還是那個蚰蜒精。」

    母親聽得目瞪口呆。蘭子接著說:「那個蚰蜒精就是智能。母親在閨樓發現蚰蜒精後,它就變成了一個叫智能的僧人『賊喊捉賊』。昨天,蚰蜒精喝多了酒,它說再過九十九天,我就會變成一隻雌蚰蜒了。母親快救我呀……」

    母女倆在家哭哭啼啼時,那個變成智能的蚰蜒精正在街上閒逛,他看到一位比蘭子還漂亮的姑娘。好色的蚰蜒精二目放光,粘糖似的上前搭訕。那女子嬌嘀嘀地對它輕語:「公子,請隨我來。」然後就輕飄飄地走了,蚰蜒精興奮異常地緊隨其後。

    女子把蚰蜒精引到一大片草灘中,她停下腳步,原地轉了個圈兒,「刷」地變成一隻白色的大母雞。大母雞惡狠狠地對蚰蜒精說:「四個月前,你殘忍地擰掉了我丈夫的頭,今天我要替夫報仇!」蚰蜒精怔了一下,:「笑話,我堂堂蚰蜒精,還怕你一隻小母雞不成!」蚰蜒精說完就要動手,只見那母雞伸長脖子「咕咕」一叫,突然從四面八方飛跑來成千上萬隻雞——成千上萬隻雪白的雞輪番啄向蚰蜒精。

    蚰蜒精慘叫著,不多時,修煉了五百年的蚰蜒精就只剩下幾片被啄爛的殘皮了。

    「啊,原來它這麼好色的呀!蜈蚣也是怕雞,它也是怕雞,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抓隻雞回來對付它?原來我們院子裡也是有養著雞的,不過還是你,把它們全都弄去果園那邊。現在一點兒也不安全了。」佩盈抱怨著說道。

    在自然界裡,蜈蚣、雞母和蛇這3種動物,確實是天生的一物降一物,蜈蚣怕雞母、雞母怕蛇、蛇怕蜈蚣,形成了一個互相制約的連環圈。

    先說蜈蚣怕雞母。確切地說,凡雞,蜈蚣都怕,不獨怕雞母。蜈蚣是一種有毒的節肢動物,體扁,一般長達12厘米,頭部金黃色,有一對長觸角和一對聚眼。口器由一對大顎和兩對小顎構成。軀幹背面暗綠,腹面黃褐,分21節,節節有足,故也稱「百足」。頭後一對,稱「顎足」有發達的爪和毒腺;最末1對向後延伸呈尾狀。常棲息於腐木、石隙和牆縫之中,一般是晝伏夜出,捕食小動物,也螯人。

    但在盛夏時,無論晝夜,它都很活躍。在農家,有時白天氣候炎熱,雷陣雨將至,那潛藏著的蜈蚣常從屋楹掉下,四處亂爬。此時雞母或公雞一見就競相撲捉啄食。雞能解蜈蚣毒,在《廣東新語》裡,清代的屈大均早有記述。他說:「蜈蚣,短者也,其長者節節有足,是曰『百足』。」它「性畏雞,人見百足亟喚雞,雞未至而百足僵矣。」

    他還說,蜈蚣「螯人最毒。」甚至被蜈蚣接觸過的食物也有毒,「誤食之令人腹痛欲死,飲燒酒,或雞肉羹亦可解。」潮汕有句民諺,說「蜈蚣咬,雞母捂;錢龍(壁虎)咬起大厝。」也說明雞能解蜈蚣毒。所謂「雞母捂」是以雞屁股「捂」住被蜈蚣咬著的傷口,就能將蜈蚣毒吸出來,化解消毒,使人安然無恙。

    再說雞母怕蛇。蛇分有毒和無毒2類。在農家,舊時常見的毒蛇有金銀蛇(俗稱雨傘柄)和眼鏡蛇(俗稱草鞋踏);無毒蛇,主要是那種俗稱為「鳥昏」的蛇。但無論那種蛇,它們在農家,常好爬到雞寮(窩)尋吞雞蛋,咬死雞母。因公雞腳上有距,敢與蛇鬥,不易被蛇咬死。而雞母腳上無距,又不好鬥,一見到蛇就驚慌害怕,常常被蛇咬著腳,遂即癱軟在地,跑不了。最終,雞母或被蛇毒毒死,或被無毒蛇含吞致它。據此,在潮汕民間又形成一句「養蛇食雞」的俗語,與漢語成語「養虎遺患」相提並論。

    至於蛇怕蜈蚣,是因蜈蚣斗蛇很有本領。蜈蚣爬上蛇頭,專咬蛇的眼睛,使蛇立即失去反抗能力,終因蜈蚣毒致死。蜈蚣還能從蛇口進入蛇腹,將蛇毒死。對此,屈大均的《廣東新語》也有記載。他說「百足,《爾雅》作《螂蛆》,能伏蛇,每自口入食蛇腹,山行筒置螂蛆,蛇不能近。」

    王凡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過是說了個傳說故事而已,自己老婆還真信以為真了!於是他連忙說道:「當然不用,它很膽小,基本上不會怎麼咬人,一嚇唬它就會迅速離開的。」說著,對著那條還蜷縮著石縫裡的錢串子跺了跺腳。

    佩盈睜大了眼睛,可是那條蟲子似乎沒感覺出害怕,反而是晃動了下,仍然呆在原地。

    佩盈「撲哧」一笑,「這就是你說的膽小害怕嗎?嘻嘻,我怎麼覺得它好像呆頭鵝呢!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躲閃!」

    「呃!這條似乎神經有點兒大,是個另類,可能是錢串子中的腦殘體或者非主流吧!」王凡撓了撓頭,最終憋出了這麼一句。

    佩盈趴在王凡的背上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住了笑意,「老公,你都快要笑死我啦!」接著又看了看那條一動不動的傻蟲子,「老公,你還是快點兒把它踩死吧,看著它在我們家裡,我有些害怕。」

    「其實錢串子是益蟲來著,我們無須擔心,而且它還代表著財運呢!」王凡安慰著說道。

    錢串子是人們對一種多節的昆蟲的稱呼。錢串子沒有什麼毒性,以食蟻蛾為生,多在潮濕天氣出現,宅室中出現錢串子多是預報有雨。

    在一些農村地區,院場中要晾曬糧食,人們看到錢串子活動,通常會及早收拾糧食,因此,在民間有說法是看見錢串子有財運,實際上是人們通過觀察昆蟲的活動,以避免因為天氣變化而造成糧食損失的一種方法。

    此外,錢串子也用以比喻過分看重金錢的人。例如,張三就是個錢串子,走路時都恨不得能揀個三毛五毛的。

    「而且,這個錢串子還可以用來吃呢!」王凡笑著說道。

    佩盈鄙夷地看了看王凡,「這麼噁心的蟲子,也有人敢吃?」

    「這有什麼奇怪的,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人放不進嘴巴的!」王凡撇了撇嘴巴說道:「據說,它可以用來烹飪蚰蜒豬肉湯,就是用蚰蜒30條,瘦豬肉100克。然後將豬肉剁成肉末,蚰蜒清水洗淨,二味共入鍋中,加水適量,煮至肉爛熟。每日1劑,食肉喝湯。」

    「這種湯有什麼功效沒有?」佩盈強忍著噁心問道。

    王凡解釋著說道:「這個湯中的蚰蜒又稱草鞋蟲,性溫味辛,破積解毒,是用來治症瘕痞滿,癰腫噎膈,口吐涎沫的。豬肉潤燥解毒,緩解蚰蜒毒性。據介紹,此方對食管癌口吐涎沫者療效頗佳,可連服至泡沫消失為止。」

    「別說了,我都快要嘔吐了!」佩盈皺起了眉頭,摀住了嘴巴,「既然你說是益蟲,那就不殺算了。我也回房去,免得看見噁心!」

    王凡搖了搖頭,隨即也跟著走進屋子裡頭去。他沒有發現的是,當他一走開,那條潛伏不動的錢串子,馬上就迅速鑽走了。其實,剛才那條錢串子之所以不離開,不是因為它傻大膽,而是因為王凡身上的寶葫蘆氣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王凡身上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但是本能中也覺得對方是個龐然大物,似乎對自己有害的,所以不敢靠近,也不想離開,就這麼僵持著。如今王凡一走,那氣味自然就消散了,那條錢串子當然不會還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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