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卷五 霸皇道 第十八章 勝利的代價 文 / 再世驚雲
. 五萬步兵被黑色鐵潮徹底吞沒，紅黑交夾的大片區域徹底變成了黑色，只剩下紅魔騎兵那一小片紅色還在黑潮中飄浮。
雷帝、雷雲兒、藍斯諾三個人在黑色狂潮中往來馳騁，奮力拚殺。他們所過之處，三柄劍攪起漫天血雨，粉碎的屍塊鋪了滿地。
雷帝看了一眼後方，紅魔騎兵團已經只剩下三隊了，一眼望去剩下的絕對不會超過三千，而那五萬士兵顯然已經全部陣亡。除了圍著那三隊紅魔騎兵和他們三人的三個暗帝騎兵師，剩下的兩個暗帝騎兵師和十二個步兵師已經在向著平民們撤走的方向衝去。從他們浩大的聲勢看來，剛才那五萬士兵只不過讓暗帝軍團折損了不到一萬五千人！
如果那數十萬平民被這十多萬暗帝士兵追上，勢必又是一番血腥的屠殺，平民雖然已經武裝起來，可是連訓練有素的士兵和暗帝軍團硬拚都只能拚個四比一的傷亡比，如果是平民的話，或許會是八比一甚至十比一都不一定。
看著暗帝軍團洶湧追向平民方向的黑潮，雷帝睚眥欲裂，怒吼一聲沖天而起，腳踏虛空御風而行，朝著暗帝騎兵湧去的方向追去。雷雲兒、藍斯諾也同時沖天而起，緊跟在雷帝身後凌空飛去。
雷帝速度快逾閃電，幾次眨眼間就趕到了暗帝軍團那衝在最前的大隊騎兵前面。他在空中猛一揮劍，閃電劍芒吐出數十公尺，從左至右劃出，劍芒切上地面，炸出轟然巨響。土石紛飛中，暴虐的電芒將地面劃出一條巨大的裂痕，闊足有五公尺，深十餘公尺，長百多公尺。這條深坑就如大地張開了一張大嘴，衝到深坑前收勢不住的暗帝騎兵們紛紛墜進坑中。
雷雲兒、藍斯諾依樣劃葫蘆，也各在空中劃出一劍，一血紅一銀白的劍芒驚天一現，將雷帝劃出的那道深坑再加長百多公尺，三人合力竟將地上刻出了一道兩百多近三百公尺的巨坑！
這條巨坑暫時阻止了暗帝軍團的前進，萬餘暗帝騎兵連人帶馬栽進深坑之中，雖然沒被摔死，但一時也無法爬出。雷帝左手高舉向天，五指作爪，掌心飛快地浮出一個人頭大小的雷球，雷球不住地旋轉，散發著七彩電芒。他清嘯一聲，將雷球脫手擲進坑中，一串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傳出，一顆雷球竟將近三百公尺長的巨坑中每一寸土地都炸了個遍！身陷坑中的暗帝騎兵被連人帶馬炸個粉碎，屍塊拋上半空，就如一片黑雨。
後面的暗帝騎兵及時止住了奔馳，飛快地向兩邊繞道，跟在騎兵身後的步兵們也分成兩隊，自巨坑左右繞行。
雷帝發出這一記雷球之後已經是搖搖欲墜，踏在風上的身軀晃了兩晃幾欲跌下。藍斯諾忙一把扶住了他，帶著他向後飛去。
雷雲兒將銀劍插回劍鞘，俏立空中一邊高聲吟唱繁複冗長的咒語，一邊用雙手在空中飛快地劃著魔法符號。無數七彩的魔法符號自空中凝成，繞著她飛快地旋轉，一陣旋風在她身周成形，將她包裹其中。雷雲兒嬌叱一聲，雙手合十，再猛地分開，兩隻手臂平伸出去，身體在空中擺成一個「十」字，那繞著她飛旋的魔法符號飛快地飛散出去，變成數千顆閃著七彩光芒的魔法彈。雷雲兒雙臂猛地一震，飄在她身周的數千魔法彈如亂雨一般打入暗帝軍團黑潮之中，綿密地無一絲間歇的爆炸聲響起，被魔法彈正面擊的暗帝士兵全部粉身碎骨，被爆炸餘波炸到的身上也都少了數個零件。
這時，剛才還是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的雷帝眼中忽然閃過幾縷厲芒，掙脫藍斯諾的扶持，身體冒出七彩電芒，電芒中雷帝的身體瞬速變高變大，恢復了他那**的樣子。雷帝雙手高舉過頭，往空中虛扯一下，兩道無比巨大的閃電從天而降，竟被他抓在手中！雷帝雙手合攏，將兩道閃電合併為一道，形成一股長有兩百多公尺，寬足有三公尺的巨電。他兩手握著巨型閃電猛地往下一砸，那巨大的閃電狂砸進暗帝軍陣之中，又是一聲巨響爆出，地面上升起一朵足有兩百多公尺高的蘑菇雲，近兩萬暗帝士兵被雷帝這一擊炸得粉碎。發出這一記雷電之後的雷帝再也支持不住，面色蒼白地自空中無力墜落，藍斯諾飛掠過去接住了他。
雷雲兒在一次發出數千個魔法彈之後，額頭已經冒出了無數細密的汗珠，她瘋狂地搾取體內最後的魔力，又開始了吟唱咒語，隨著她的吟唱，一片透著紅光的烏雲在暗帝軍團上空匯聚，烏雲中彷彿滾過著火焰，發出陣陣雷鳴般的轟隆聲。
一塊拖著長長火尾的殞石自火雲中墜落，砸向暗帝軍團，這塊殞石剛剛脫離火雲，又有十數塊殞石自火雲衝出，接著是數十塊，再接著是數百塊！到火雲消失之時，一共有近千塊直徑足有一公尺的巨大殞石從天而降，砸入暗帝軍陣之中！
火流星墜地爆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爆炸的威力使火流星方圓兩公尺內的暗帝士兵瞬間氣化，灰黑色的煙塵被爆炸產生的氣浪推上半空，形成一片熾熱的煙塵帶，在火流星轟炸的範圍之內，氣溫升高到足以將人的**烤熟，而瀰漫的煙灰更使能見度下降到零。被這招火系終極魔法「殞石雨·火流星」轟炸之後，暗帝軍陣的黑潮頓時空了大片，至少萬名暗帝士兵在雷雲兒這一擊之下粉碎。而雷雲兒使出所有的魔力放出這招魔法之後，雖然魔力枯竭，但鬥氣仍在，沒像雷帝那般暈倒。
雷帝現在的實力遠超雷雲兒，只是因為接連使出四招超強攻擊，雷電神力損耗殆盡，身體支撐不住才暈倒，如果他不是連使猛招，要讓他暈倒的話，人類之中還真沒人能辦到。
多虧雷帝與雷雲兒這幾下大範圍攻擊，暗帝軍團前進的步伐總算被擋了一陣，近五萬暗帝士兵被兩人這幾下攻擊消滅，尤其是暗帝騎兵，更是被他們殺得一個不剩。而剩下的五萬多暗帝步兵仍不可小視，如果是普通士兵，在見到雷帝和雷雲兒這強得變態的攻擊之後，鐵定會丟盔棄甲，亡命奔逃，但暗帝軍團卻是一支不死不休的死亡部隊，就算只剩下一個人也要繼續前進。五萬多暗帝兵團繞開巨坑，繼續追擊，此時雷帝已無力戰鬥，藍斯諾因要護著雷帝也沒法投入戰場，僅剩雷雲兒一個人一把劍在暗帝黑潮中往來衝殺。
另一邊，那不到三千的紅魔騎兵又縮水大塊，而三個暗帝步兵師也被紅魔騎兵砍碎了近萬，剩下的還有兩萬多一點暗帝騎兵在不住地吞沒著所剩無幾的紅魔騎兵。
就在這危急關頭，平民後撤的那一個方向忽然響起奔雷般的馬蹄聲，雷雲兒精神一振，從暗帝大軍之中脫身而出，飛躍上空中一看，只見大群魔法師騎著戰馬衝在最前，所有的魔法師都高舉著法杖，杖端的魔法寶石已開始綻現光芒！
在魔法師的後面，一大片密密麻麻、穿著紅盔紅甲，端著刺槍的騎兵縱馬疾馳，帝國的旗幟迎風招展！
雷雲兒心中一陣激動，不枉他們和士兵亡命阻止，皇家魔法團和卸下了所有重裝備，輕裝上陣的騎兵們終於及時趕到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皇家魔法團的魔法師們放棄了馬車，以他們瘦弱的身軀縱馬狂奔，終於和輕騎兵一起及時趕到了聖羅蘭堡，趕上了阻擊暗帝軍團！
燦爛的魔法如同無數美麗的煙花一般在夜空中綻放，皇家魔法團五個大魔導師率先使出了他們蓄勢已久的魔法。五系終極魔法同一時間覆蓋到暗帝軍團那狂湧的步兵黑潮之中，「大地之吼」、「冰霜煉獄」、「世紀風暴」、「殞石雨·火流星」、「閃電風暴」，五系魔法同時使出，其聲勢猶如天空震怒，大地咆哮。
在暗帝軍團士兵們的腳下，大地裂開無數裂口，粗大尖利的地利連綿不斷地刺出，將暗帝士兵們的身體由下自上捅個對穿，高高地挑在上面。
鵝毛大的雪花揚揚灑下，看似溫柔的雪花卻比鋼刀還要銳利，將暗帝士兵們切得粉碎，雪花掉落地面之後隨即將地面冰凍，然後冰凍魔力飛快地順著地面爬上暗帝士兵們的身體，將他們凍成冰雕。
狂暴的青色旋風在暗帝軍陣中瘋狂地掃蕩，到處都是肉眼可見的粗大的風刃，將所有被它捲進去的暗帝士兵撕成碎塊。
數百塊巨大的殞石拖著火尾從天而降，重演著雷雲兒剛才那一記火流星的境況。濃厚的雲層中降下無數閃電，將暗帝步兵們電成焦炭。
在五個大魔導師施放魔法的同時，跟在他們身後的一百個魔導師和三百個大魔法師也各自使出了他們生平得意的魔法。對暗帝軍團士兵們的特點早已瞭如指掌的他們，盡量使出那些可以使暗帝士兵在瞬間粉身碎骨的魔法，一些華而不實的魔法則被他們棄之不用。一時間，各色的魔法彈鋪天蓋地般灑進暗帝軍陣之中，火牆術等對付這種不死的士兵最有效的魔法也紛紛顯現，戰場之上到處是沖天的火焰，旋轉的風刃，突兀的地刺，暴虐的雷電，以及粗長的冰椎。
皇家魔法團的攻擊頃刻間就將暗帝軍團的步兵陣形打得稀爛，暗帝步兵們頂著鋪天蓋地的魔法一聲不吭地繼續前進，失去了雙手的就用嘴咬著刀子，失去了雙腿的就以手代腳爬著前進，好像不知道什麼是死亡，什麼是後退！
暗帝軍團的士兵飛快地減員，而皇家魔法團的魔法師們在第一輪疾風驟雨般的魔法打擊之後也停了下來，開始凝聚魔力準備下一輪的打擊。跟在皇家魔法團之後的火雲騎兵飛快地越過皇家魔法團，鐵蹄轟隆著向暗帝軍團那已經散得不成樣子的稀落方陣衝去。
五萬騎兵與暗帝步兵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驚天巨響。騎兵強大的衝擊力令這些陣型已不嚴整，傷亡已經很大的暗帝步兵快速崩潰。騎兵們用刺槍挑飛暗帝步們，將他們撞倒在地，用馬蹄踏成肉醬。這個過程不斷地重複，直到刺槍被折斷，騎兵們馬上又拔出重劍左劈右砍，將衝刺途中的暗帝步兵們砍成碎片。
暗帝軍團雖然強大，雖然不死，但這支步兵隊伍在與騎兵交戰之前就已經損失慘重，被皇家魔法團的法師們消滅近三萬士兵不說，步兵賴以抗擊騎兵衝擊的陣型更是被打得稀爛，所以火雲帝國這五萬騎兵幾乎沒有耗費多大的勁就將這最後的一支暗帝步兵徹底消滅，自身僅付出了不到萬人的代價。
火雲帝國消滅步兵之後，繞開那道巨坑向著正圍剿最後的一點紅魔騎兵的暗帝騎兵衝去。
暗帝騎兵們馬上反應過來，留下大約五千人與剩下的千餘紅魔騎兵對砍，另一萬一千左右暗帝騎兵飛快地列好陣形，向著火雲騎兵對衝過去。
像這樣對沖的話，敗的一定是火雲騎兵。這些暗帝騎兵雖然是倉促列陣，陣形並不完整，但憑其強大的力量和生命力，一萬一千左右的暗帝騎兵，對付這四萬多一點的火雲騎兵已經足夠。
然而，火雲帝國這邊卻還有著一整個皇家魔法團。
皇家魔法團的法師們在兩邊騎兵開始對沖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他們的第二輪魔法。又是一輪瘋狂的魔法攻擊朝著暗帝騎兵陣撲去，雖然這一次的魔法已經沒有上一輪打擊有力，但是暗帝騎兵也僅有一萬餘而已！
從地上突起的地刺和土牆有力地攪亂了暗帝騎兵的陣形，火牆、暴風、冰凍、閃電令暗帝騎兵已經開始混亂的陣形雪上加霜，變得更亂。暗帝騎兵成群地自背上栽倒，到處都是燃燒的火人，被掛在地刺上的馬匹，被凍成冰雕的騎士以及被肢肢、被電碎的肉塊。這一萬一千暗帝騎兵還沒衝到就已經只剩下了六千左右，陣形更是亂得猶如土匪難民，騎兵的衝擊力一點也不能展現出來，在和火雲帝國嚴整的騎兵陣形撞在一起之後，暗帝騎兵飛快地崩潰，短短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六千左右的暗帝騎兵就被火雲騎兵剁了個乾淨，而火雲騎兵的損失卻僅僅七千餘人，勉強達到了一比一的傷亡比。
被五千暗帝騎兵包圍著的近千紅魔騎兵壓力驟減，超強實力再度發揮，雪亮的馬刀飛舞之間，暗帝騎兵們一個接一個被剁成碎片。而此時火雲帝國那還剩三萬多的騎兵衝到了，一個猛衝之下，赤色的紅潮將最後的一片黑潮徹底吞沒。
至此，四十萬暗帝軍團最後的十七萬士兵全軍覆沒。
雙方交戰地點的方圓五公里內已經全部被夷為平地，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染紅，每一寸土地上都躺著屍體，覆蓋著肉塊，如果誰想從這裡經過的話，就必須踩著屍體，踏著肉塊通過！
有許多地方，屍體堆成了數公尺高的小山，血水從屍山泊泊地流下來，淌到地面上匯成一片河流，聖彼德堡最繁華的中心地帶已經變成一片煉獄！
亞蘭古斯歷3831年十月十五日凌晨五點四十分左右，雷帝親率大軍馳援聖彼德堡，全殲攻入城中的聯軍。是役，火雲帝國軍隊傷亡超過三十萬，其中傷者少得可憐，士兵絕大部分戰死。上將軍團長級別的軍官戰死十人，重殘一人。城中軍團長級別以下軍官只剩不到七十人。火魔騎兵戰死九千一百七十二人，餘者全部輕傷。城中平民傷亡超過五十萬，倖存的平民僅有四十餘萬。
從攻城始，聯軍傷亡超過五十七萬，其中二十萬左右暗帝軍團全部戰死。有十五萬左右的聯軍士兵是死於攻城之時，屍體堆在城牆上下，而剩下的陣亡士兵屍體全都留在了聖彼德堡之中。偌大的一座聖彼德堡，戰鬥結束之後活著的人只剩近五十萬，屍體倒超過一百三十萬！聖彼德堡幾乎已成一座死城！
激戰過後，天空現出曙光。聖彼德堡那被聯軍攻下的一半已經完全變成廢墟，大火仍在燃燒，青煙在晨風中飄上天際。從天空中望去，以市中心為界，聖彼德堡已經變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進行戰鬥的那一半城市淒涼如同地獄，未被聯軍攻下的那一半城市建築仍是完好，大街小巷之上聚集著無數手握刀槍的平民。
已經醒轉過來的雷帝看著前方那已經不能算是城市的城市，虎目中熱淚盈眶，顫抖著嘴唇悲切地道：「勝利的代價……太大了……」熱淚終止不住奔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