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卷五 霸皇道 第十七章 暗帝王 文 / 再世驚雲
. 「轟隆……轟隆……」震憾大地的爆響連串響起，雷帝等人面前那十字路口附近的所有建築轟然倒塌，瀰漫夜空的煙塵中，五路十七萬暗帝軍團士兵快速地匯聚到一起。
他們推倒所有建築開闢出了一大塊平地作為戰場，十七萬人擺成了黑壓壓的一大片方陣，黑盔黑甲黑鐵刺槍黑鐵長刀在銀月下閃著清冷的光輝，如同一片黑色的鋼鐵森林。
五萬騎兵擺成五個巨大的方陣，十二萬步兵組成十二個方陣，騎兵在前，步兵在後，十七個方陣無比嚴整，從空中看去，就像十七塊用直尺比著劃出來的方格。列陣之後，騎兵開始慢慢地向前推進，步兵隨後踏著整齊的步伐前進，馬蹄聲與腳步聲震得整個大地不住地轟鳴顫抖，雷帝等人這邊未毀棄的建築上的玻璃窗禁不起這震動，紛紛碎裂。地面上飄起無數煙塵，混和著血液的煙塵在月色與火把的照明下就如一團團灰紅色的霧氣，瀰漫在戰場上空久久不散。
看著隊型如此嚴整的暗帝軍團，雷帝不由沉下了臉色。剛才的戰鬥的確是取得了很大的勝利，藍斯諾的暗殺也使聯軍的指揮系統徹底崩潰，但是這一支不應屬於人類的暗帝軍團顯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們永遠不會因為敵人力量強大灰心，也永遠不會因為己方受到了慘重損失而喪氣。他們的士氣永遠不會下降，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士氣可言，他們只知道服從他們的主人給他們下達的指令——毀滅火雲帝國！
面對這樣一支悍不畏死的非人部隊，強如雷帝也不由變了臉色。雷雲兒的神情當然不會比雷帝輕鬆多少，唯有行屍走肉一般的藍斯諾沒有任何感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暗帝軍團的士兵與藍斯諾有著頗多相似之處。
紅魔騎兵團號稱天下第一騎兵團，自紅魔騎兵團組建之日起，惡戰連場未逢一敗，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卻連遭挫折。先是炎月入侵火雲皇宮一戰，在三大妖王戰隊的強大妖力及老森五人組的恐怖火器攻擊之下，前一代的紅魔騎兵團連敵人身前十公尺都沒有攻進，就被殺個乾淨。而今夜一戰，在與墮天、夢魘兩大騎士團硬拚之下，雖全殲敵軍，己方也戰死三千。現在暗帝軍團橫亙在前，接下來少不得又是一場生死大戰。也許這一戰之後，打頭陣的七千紅魔騎兵將無一倖存。
而在紅魔騎兵團後面的幾十萬軍民想法就單純得多了，在他們看來，有神威無敵的雷帝、雷雲兒、紅魔騎兵帶著他們戰鬥，暗帝軍團就算生命力再強，戰鬥力再橫，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對雷帝等的盲目崇拜使這幾十萬軍萬士氣空前高漲，憑這一腔血勇與暗帝軍團正面硬拚的話，倒也不是沒有獲勝的可能，只是那樣這幾十萬軍民最後剩下來的能有幾萬就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雷帝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憑著月亮移動距離的判斷，他知道從他進城起到現在已經有快五十分鐘了。他給皇家魔法團和那四十萬大軍中的騎兵下的命令是一個小時之內趕到，身後並沒有大隊騎兵奔馳時的蹄聲，看來現在還沒有趕到。
就算援兵能在十分鐘之內趕到，這十分鐘的時間已經足夠讓暗帝軍團把局面攪得稀爛，到時候雙方大隊人馬混在一起，皇家魔法團來了也沒用，大規模的終極魔法根本不能使用。而騎兵到場的話興許能起到一點作用，但是這些暗帝騎兵不死不休，普通士兵和他們對戰時的傷亡比是四比一，平均損耗四個普通士兵才能拼掉一個暗帝士兵，說實話，讓火雲帝國的士兵和暗帝軍團硬拚，雷帝還真捨不得。至於身後的那些平民，雷帝就更捨不得了。
民是國之根本，沒有人民，哪來的國家？
暗帝軍團已經在向著他們推進，暗帝騎兵雖然還沒開始全力衝刺，但也已經在小步奔跑，隨時可能發起勢若雷霆的衝擊。十分鐘的時間，該如何拖過去？心念疾轉之間，雷帝已經下定了了決心。刷地一聲拔出纏在腰上的軟劍，這是他自出戰以來首次出劍。運氣之下，軟劍抖得筆直。
雷帝劍尖指著天空，吐氣高喝：「火雲帝**民聽令！平民馬上後撤兩公里，帝國士兵留下，準備戰鬥！」
聽到雷帝的命令，那些平民先是不解，然後紛紛大叫起來：「陛下，我們要與您並肩作戰！」「我們絕不後撤！」「與侵略者拚個死活！」「陛下，讓我們戰鬥吧！」
紛雜的呼叫傳入雷帝耳中，雷帝的心一陣抽搐，這是火雲帝國的子民，就是這些人民，這些平時如同螻蟻一般，默默耕耘，辛勤工作，為火雲帝國的強大做著看似微弱的貢獻，可是千萬個這般微弱貢獻加在一起，卻令火雲帝國成為大陸第一強國！而在國家最危急的時刻，這些平時看上去很懦弱，很卑賤的人民卻在生死之間爆發出驚人的勇氣，他們明知會死，可是他們卻不怕死。為了國家的土地不被侵略者佔領，為了更多的人不被侵略者奴役，他們寧願獻出生命！
雷帝的眼眶濕潤了，君臨天下的絕世強者喉頭一陣哽咽，這就是帝國的人民，這就是帝國的根本！絕不能讓帝國的根本再受到任何損失，即使要我粉身碎骨，也要保住這萬千子民的家園，保住他們的卑微又偉大的生命！
「子民們！」雷帝呼出一口濁氣，發出一聲震雷般的大喝。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看著他那如天神一般的身影。雷帝慢慢地撥轉馬頭，面對著後面那一大片平民與士兵混雜的人群，「你們，是帝國的基石，沒有你們，帝國將不復存在！士兵是國家的利劍，如果有人敢侵略我們的國家，利劍必將來犯之敵斬於城下！在國家最危急的時刻，我雷帝，看到了你們的忠誠！感謝你們的忠誠！現在，請你們為國家，為我雷帝，後退兩公里！讓士兵和侵略者刺槍見紅，讓士兵們和我雷帝為你們而戰！我雷帝，感激不盡！」
沒有任何質疑，再沒人出聲反對，平民們流著淚，小聲叫著雷帝的名字，默默地開始後撤。雷帝的肯定使他們首次意識到自己的重要，他們從沒來沒有想過，在高高在上的帝君眼中，他們這些卑賤的平民竟是如此重要，重要到帝君要為了他們而戰！
士兵們留了下來，默不作聲地組成了五個方陣。混在平民中的士兵僅有不到四萬人，加上那原準備守最後一道城牆的最後一萬多士兵，也僅有五萬餘人。在這五萬餘人中，僅有不到兩千的騎兵！雷帝的話同樣也讓他們激動莫名，他們中有許多人參軍都只是為了混一口飯吃，掙一點軍餉，而雷帝卻將他們比作國家的利劍，將他們比作國家和人民的守護神，這令他們怎能不激動？
後世歷史上對雷帝的評價很高，其獲得的讚譽與銀狼王藍滄月、血龍王藍炎月相比毫不遜色。雙月帝國的史書中凡提到雷帝，所有的稱呼一律是「偉大的雷帝大帝」，與滄月、炎月的稱呼一樣。雷帝能得到後世人高度肯定和讚揚，實非偶然。
在平民後退，士兵列陣之後，雷帝回過身來，面對著越靠越近的暗帝軍團，猛地一揮長劍，暴喝道：「騎士們，士兵，隨我衝啊！」
隨著他這一聲暴喝，雷雲兒、藍斯諾與他保持在同一條直線，向著暗帝軍團的大陣衝去。紅魔騎兵默不作聲地舉起馬刀，鬥氣凝成一片通紅的火雲，七千鐵騎如同一條血色赤潮，湧向暗帝軍團。五萬名士兵齊聲發出吶喊，眼中噴著怒火，用他們最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而在他們對面，暗帝軍團的騎兵終於開始了全力衝刺，五個騎兵師最中間的一個騎兵師最先加速，然後是這個騎兵師兩旁的兩個，再接下來是最後兩個騎兵師。五個方陣五萬人的暗帝騎兵以雁行陣勢開始了衝擊，速度由慢到快，蹄聲由沉悶到激昂，最後匯成一片山呼海嘯般的轟鳴。五道黑色的巨流以壓倒一切的勢頭衝向對面那單薄地可憐的雷帝的隊伍，在這五個騎兵方陣之後，十二個步兵方陣也開始了加速奔跑，全身的重甲使他們如同一座座鋼鐵堡壘，十二個方陣如同十二輛巨大的鋼鐵戰車，誓將一切攔阻他們的碾成粉碎！
以六萬對十二萬，以六萬血肉之軀對十二萬近乎不死的怪物，對雷帝這一方來說，這是一場悲壯的衝鋒。就像一個未足歲的孩子，為了保護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赤手空拳地向著一個全副武裝的巨人發起了攻擊。
在雷帝等向著暗帝軍團十七萬大軍發起衝擊的時候，北卡羅萊行省邊境的大公路上出現了一列長長的行軍隊伍。這支隊伍全是一色的黑盔黑甲，黑鐵兵器，連騎兵的戰馬都是漆黑。
這支隊伍在夜色中仍然是用著急行軍，騎兵的戰馬邁著碎步奔跑，步兵用比全力衝鋒稍慢一點的速度跑步前進。路面上的煙塵被馬踏和腳步踏起，騰在空中形成一條長長的煙霧，從空中看去，這片煙霧首尾竟有近百里長。
在這列隊伍的中間，有一輛黑色鑲金邊的豪華馬車。馬車由八匹黑色的駿馬拉著，車周圍足有兩百個黑甲騎兵守護。
進入北卡羅萊行省之後，一支白得幾近透明的手掀起了窗簾，一把飄渺的男子聲音自車中傳了出來：「離聖彼德堡還有多遠？」
一名黑甲騎士馬上靠近車窗，恭聲道：「陛下，已經是入北卡羅萊行省境內，照現在的行軍速度，明天日落之前就可以趕到聖彼德堡城下。」
車裡的聲音輕笑一聲，道：「嗯，那就繼續保持這個速度前進，反正士兵們不需要任何休息。」說完這句話，那只白手入下窗簾，縮回了車窗內。
馬車裡的空間很大，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各式時新水果，精美的糕點以及香醇的紅酒。一個赤裸著上身，有著一頭金髮卷髮的年輕男子坐在精美豪華的車座上，身上膩著四個渾身赤裸的美女。那四個美女如同四條白蛇一樣糾纏著他，媚眼如絲，搔首弄姿，其中一個正口對口餵著金髮男子紅酒。
金髮男子的兩隻手在纏在他身上的四個美女裸體上遊走揉捏著，臉上掛著『淫』邪的笑容，眼神卻清澈無比，不帶一點迷亂。他藍色的眸子中不時掠過幾點漆黑的光芒，每當黑光閃過，他身上的美女們便發出一陣令人**的呻吟。
隨著這些美女們的陣陣呻吟，金髮男子的眼神越來越清澈，而他身上的這些美女們皮膚上則泛起了片片皺紋，她們的頭髮也在慢慢地褪色，漸漸出現了幾絲斑白，竟是在慢慢衰老！
這幾個美女對她們身體的變化懵然不知，一邊呻吟著一邊觸摸金髮男子身上的敏感部隊，金髮男子全無反應，一雙手只在她們身上遊走，她們的呻吟越強烈，衰老的速度也便越快。過了半個小時，這四個美女的呻吟聲漸漸弱了下去，聲線變得沙啞蒼老。她們豐瘦的**已經乾癟了下去，頭髮變成雪白，眼神渾濁，皮膚鬆弛。四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在這極短的時間裡已經變得如同四個老太婆一般，皮包骨頭，骨瘦如材。她們再也沒有力氣纏在金髮男子身上，呼吸微弱地軟倒在車座上。金髮男子淡淡地笑著，輕輕地一揮手，一股黑風自車廂內出現，將這四個女子捲了起來，車廂門自動打開，這四個女子的身體被黑風拋出了車外。
四具乾癟的身體落在路面上，沒有一名士兵去注意她們，騎兵的鐵蹄快速地踏過，步兵的大腳毫不猶豫地踩落，好像這四個只不過是四支沙袋一般。很快地，這四個女子就被踩成了肉醬，滲進了泥土裡，除了暗紅色的血液，再也看不出曾經有人存在過的痕跡。
車廂裡，金髮男子輕笑著端起一杯紅酒，他慢慢地啜著酒，望著掛在車廂一角一個黑色的木匣，「看來我的能力又有進步了，四個女子已經不能滿足我了，呵呵，明天是不是該找八個來呢？」他自言自語地說著，忽然打了個響指，那掛在車廂角落的黑色木匣自動打開，裡面赫然盛著一個已經開始腐爛的人頭！
「您說是嗎？我親愛的……雷霆陛下！」
那個人頭，正是雷霆大帝！
雷帝、雷雲兒、藍斯諾已經與衝在最前面的一排暗帝騎兵撞在一起。
血肉橫飛中，三個人三柄劍瞬間肢解了近百暗帝騎兵，洶湧而來的暗帝騎兵沒有任何停留地繼續前進，轉眼就越過了他們，和後面的紅魔騎兵撞擊在一起。
轟然巨響中，兩方騎兵隊伍撞擊的地方爆出一片血霧，飛起一片人頭，兩方的士兵都是默不作聲地戰鬥，默不作聲地殺人，同時默不作聲地被殺。
三個暗帝騎兵師瞬間就將僅七千人的紅魔騎兵包裹其中，剩下的兩個暗帝騎兵師則正面撞上了後繼趕來的五萬火雲士兵。
綿密得沒有一絲間歇的金屬碰撞聲響起，暗帝騎兵紛紛落馬，火雲士兵成片倒下，令人牙齒發酸耳根發軟的金屬摩擦音隨處都是，利器入肉聲此起彼伏，悶哼慘叫聲驚心動魄。
鮮血如噴泉一般飆射，地面瞬間就被血水染紅，到處都是掉落的殘肢，新活的生命在瞬間失去，變成一具具冰涼的屍體，屍體馬上又被無數鐵蹄和大腳踩成了肉醬。
火雲士兵以血肉之軀阻擋著近乎不死的暗帝大軍，他們拼盡最後的力量與暗帝大軍糾纏著，不到嚥下最後一隻氣就絕不會停止。隨處可見缺胳膊少腿的火雲士兵一邊怪吼一邊揮舞著兵器，竭力砍劈著暗帝士兵，沒有腿的士兵躺在地上瘋狂地斬著馬腿，剁著人腳，直到被踩成肉醬。
戰場之上，人性不復存在，血肉成了最廉價的物品，生命成了毫無意義的東西，死戰，是每一個士兵在戰場上存在的意義。
十二萬暗帝步兵加入了戰陣，足有兩萬步兵迎向了被分割成好幾塊，且在不斷縮水的紅魔騎兵，剩下的則狂蜂般湧向被暗帝騎兵大肆屠戮著的步兵。
在這亂軍之中，只有雷帝、雷雲兒、藍斯諾三個人能來去自如。但是憑他們三人之力，即使殺得再多再快，也沒辦法消滅如此龐大的軍隊。
就像黑色的浪潮將紅色的礁石吞沒，火雲帝國的士兵越來越少，眼看就要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