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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卷三 亂世戰記 第十六章 亂世;對決 文 / 再世驚雲

.    當雙月同時出現於冰河上空……赤紅與銀白……惡魔展開他猙獰的羽翼……速度與力量……將眾神的天空染紅……大地在呻吟……鐵蹄踏破牢不可破的城牆……千年的帝國灰飛煙滅……亂世呈現……惡魔在血雨中狂笑……紛亂的天地終歸於一……

    炎月和滄月,這一對同父異母的親生兄弟,這一對所謂天生的宿敵,這一雙惡魔的羽翼,在闊別了兩千多年之後,終於重逢在希望之城邊緣的一個小旅館裡。

    一度停止運轉的命運巨輪,在兄弟二人見面的一瞬間再度發出轟然巨響,絕世的惡魔在空中張開了他一雙擁有絕對的速度與力量的巨翼,對著混亂的天地發出猙獰的狂笑。這一雙兄弟,究竟是宿命注定的敵人,還是足以顛覆天地的戰友?

    「兩年前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炎月笑著,對滄月說:「你是不是應該為我做些什麼?」

    滄月緊盯著炎月的雙眼,緩緩說道:「你想我為你做些什麼?」

    炎月笑道:「很簡單,幫我喚醒冰雪兒的靈魂,讓她替我許一個願望。」

    滄月的表情看不到,但他的聲音卻似在笑,冷笑,「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從未答應過你,要為你做任何事情。」

    炎月的臉色變了,笑容慢慢變得僵硬,「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談談。」

    滄月冷笑道:「是該換個地方,我倒想聽聽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來的時候,看到外面公路對面的山坡上有很大一塊雪地,那裡現在風雪正緊,我想,比較適合我們說話。」

    「那就走吧!」炎月說著,轉身出門。暗血軍團諸人默默地讓開一條路,炎月對秦夢等人道:「你們,就不要跟來了。」

    滄月舉步欲走,卻被紅塵一把拉住。她看著滄月,急切地搖了搖頭,滄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搖搖頭示意沒事,大步朝門外走去。紅塵正想跟著滄月一起去,大地的腦波闖入了她腦裡:「不要去了,這是滄月和他哥哥之間的事,他們的仇恨,也是該來個了結了。再說你去了也沒用,若真的動手,你連屍王的一根手指都打不過。」紅塵道:「那你快跟去保護滄月啊!」大地不屑地輕嗤一聲:「他用得著我保護?別忘了他有雙重不死身,誰也打不死他。這裡的形勢很微妙,我得留下來保護好你,要是你出什麼事,滄月非把我殺了煮了吃不可。」紅塵聽大地這樣說,也無計可施,只好關切又著急地看著滄月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滄月走出門外,暗血軍團諸人戒備地看著滄月,卻被滄月凌厲的眼神逼得一個個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滄月的目光在東方滄月臉上稍作停頓,哈哈一笑,跟在炎月身後走進雪幕中。東方滄月看著滄月的背影,萬般滋味齊湧上心頭,他忽然感到恐懼,極希望這個情敵就此消失掉,再不出現在他面前,儘管他也知道,滄月的出現是對抗魔族的一個新希望,但是,他真的很不想見到許願看到滄月時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人,在某些時候確實自私,但若沒有這種自私的情感,這個世界豈不是會無趣很多?

    本來想看熱鬧的客人們見炎月和滄月走出門外,也都想跟出去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剛擁到門口,卻被暗血軍團諸人橫眉怒眼地瞪了回來。他們將自身的力量與暗血軍團諸人刻意發出來的屍氣比較了一下,發現對方比自己強了不知多少倍,於是打消了強衝過去的念頭,一個個無趣地退了回去,繼續進餐。

    等到炎月和滄月二人走出門外,黃思秦才回過神來,呆呆地對小雅說:「你……能找個地方,和我說說話嗎?」

    小雅冷冷地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黃思秦不甘心地道:「但是……」

    小雅沒打算聽完黃思秦的話,回頭就往吧檯上走,「不用廢話了,你要是想喝酒,自己來吧檯坐,要是想說話,我沒興趣聽。」

    黃思秦無奈地搖了搖頭,跟在小雅身後走向吧檯。暗血軍團諸人也都走進門來,在吧檯前一字坐開。紅塵走出門外,望著雪裡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對面山坡上飛快遠去的兩個小黑點,心裡忽然一陣刺痛,不由緊緊地抓住懷裡大地的皮毛,大地發出一聲輕嘯,不滿地瞪了紅塵一眼。

    同樣站在門外關注事態發展的東方滄月看了看紅塵,當他看輕了紅塵的神情後,心裡忽然一陣輕鬆,他當然可以看出滄月和紅塵的關係,心想著:「要是她和妖皇走到了一起,那妖皇對我就沒什麼威脅了吧?」

    ※※※

    山坡上,雪地裡,風狂嘯,飛雪漫天。

    炎月停步,轉身,甩掉身上的黑色長風衣,現出裡面一身黑色旱魅族戰將戰袍。黑色的緊身內衣上用紅絲線繡著紅色的血浪,一襲薄薄的黑色披風在風中狂捲,一掌寬的絲質腰帶上嵌著一顆血紅色的寶石,黑色的長褲配著一雙長筒軍靴。黑色的衣,紅色的發,在一片素白的天地中分外顯眼。

    滄月站在炎月對面,慢慢地解開圍在脖子上的厚圍巾,摘掉頭上的禮帽,一頭長可及腰的閃著金屬光澤的銀白長髮馬上迎風揚了起來,與漫天的飛雪融為一體。他甩掉外面的黑色大衣,露出裡面草綠色的制式軍裝。風紀扣扣得嚴嚴實實,武裝帶扎得一絲不苟,長筒軍靴深陷在雪地裡。

    炎月仰天長呼一口氣,低下頭,熾熱如火的目光灼向滄月,「不爭氣的弟弟,難道不知道感恩圖報這一句話嗎?大哥為你做了這麼多事,你難道從來沒想過報答我這個哥哥嗎?」

    滄月冷聲道:「我從沒忘記過你為我做的任何事情,但是,你顯然忘了小時候在父親面前所立的誓言!」(註:有關滄月和炎月的前事,請參閱拙作外傳《月之泣;月之怒》,已完成。)

    炎月哈哈大笑:「我從沒有誠心誠意立過那一個誓言,從小到大,你得到的比我多何止千倍!我失去了一切,我還有什麼必要遵守那個誓言!」

    滄月一指炎月,怒道:「你失去過什麼?你有什麼可失去的?你將帝都殺得血流成河,你將父親打成廢人,你帶火雲大軍入侵帝國,滅冰河帝國,毀風間家族,你這千古罪人,有什麼理由說你失去一切?」

    炎月強抑著怒火,猛瞪著滄月,「愚蠢的弟弟,你當真不知道那一晚帝都發生了什麼事?你當真以為那個國破家亡的悲劇是我一手釀成?不錯,我是投靠了火雲帝國,帶領他們的大軍突破冰河帝國的天險和關卡,但你知道是誰逼我那樣做的?風間滄月,你還真的以為我是因為比武輸給了你,未能被評為冰河第一武士而懷恨在心?你真以為你大哥心胸如此狹窄?你真的以為你大哥會嫉妒自己的弟弟獲得至高光榮和嬌妻美眷?好,就讓我來打醒你這被人愚弄的傻蛋!」炎月突然出手,身形一晃,帶出一溜黑色的殘影,瞬間便已欺至滄月面前,簡簡單單地一拳,結結實實地轟在滄月胸膛上,將滄月打得倒飛百多米,重重地砸到地上,將地面砸出一個人形深坑,泥土混著積雪四下紛飛,濺了滄月滿頭滿臉。

    「你的力量只剩下這麼一點嗎?」炎月大步走向滄月,大聲說道,「好,我就不用屍王的力量跟你打!今天我們就用家傳的鬥氣來一場公平的對決,我要讓你知道,那一場比武的真相,和那一夜帝都慘案的真相!」炎月說著,已走近滄月,猛地蹲下,一拳轟在地面上,強大的衝擊力將陷在泥坑裡一時動彈不得的滄月震得飛起,滄月趁機輕飄飄地落到地上,憑著不死之身,炎月那一拳未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炎月食指在虛空中畫了幾下,一柄足有一米八長的十字重劍出現在空中,炎月一把抓住重劍,丟給滄月,滄月伸手接過,凌空揮舞了幾下,對炎月冷笑道:「難得你還記得我用的劍的尺寸和重量。但是,你在帝都的比試中已經輸給了我,現在和我對決也是一樣的結果!」

    炎月一言不發,又在虛空中畫了幾下,手上馬上多了兩柄兩尺長,薄如紙的短刀。炎月握住刀柄,雙臂向兩側平伸開去,猛運起已有兩千多年沒有用過的家傳鬥氣「蒼穹勁」,身上冒出五尺長的金色光芒。鬥氣捲起的狂風將他腳下的積雪一掃而空,漫天的飛雪也近不得他的身,在他身周十米外飛舞盤旋,卻不落地。

    滄月雙手握住劍柄,橫在眉前,運起鬥氣,身上也冒出五尺長的金色光芒。腳下的積雪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如同水中的漣漪,天上的飛雪在他頭頂盤旋,越積越厚,頃刻間頭上便如頂了一朵白雲。

    「接招!」炎月一聲大喝,身形忽然消失。

    滄月佇立原地不動,感受著四周異樣的風聲。一道極銳利的利刃破空聲忽然在身後響起,滄月回身,出劍!

    金色的劍氣劃破虛空,將飛舞的雪花震得粉碎,從虛空中出現的兩道刀光如曇花一現,跟劍氣交織到一起,發出一聲龍吟般的輕嘯,綻出無比燦爛的火花。在那一剎間,火花照亮昏黑的原野,滄月和炎月兩張有著**分相似卻有著截然不同氣質的臉在火光中分外鮮明。

    「還記得小鈴兒嗎?」炎月瘋狂地進擊,金色的鬥氣不規則地跳動著,淒涼的刀光掠過,將虛空刻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痕。他的身形忽而出現在左,忽而出現在右,有時又突然跳到空中,有時又從地底鑽出。他那壓倒一切的速度令滄月無法把握,他唯有佇立原地不同,被動地抵擋著炎月連綿不絕的刀勢。

    「知道是誰害死了小鈴兒嗎?是父親!」炎月怒吼著,聲音從左邊傳來,人卻到了滄月右邊,一道雪亮的刀光綻起,滄月右肩上多了一道長達一尺,深可及骨的刀痕,鮮血如泉般湧出,將他的軍服染成墨綠,傷口很快地就復元了,沒留下一絲痕跡,那些流出的鮮血也在剎那間倒流回體內。炎月這一刀,並沒有對滄月造成太大傷害,但這場比試,滄月已經先輸了一招!

    「你撒謊!父親說是雪摩英殺害了小鈴兒!」滄月一聲大吼,重劍從左至右橫斬一個半圓,一道半圓形的金色劍氣劃破虛空,卻只劈碎了炎月的殘影。

    「是父親派人幫雪摩英捉了小鈴兒,父親假意與雪家修好,雪摩英提出讓父親交出小鈴兒,父親答應了他!」炎月說著,飛快地掠到滄月背後,兩刀重重地斬到滄月背上,強大的衝擊力將滄月斬得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滄月穩住身子,回劍穿過自己肋下刺出,將炎月逼退。

    「這只是你一面之詞,父親不是這樣說的!」滄月大聲辨解。

    「哼,父親對你說的話難道不也是一面之詞?我的那些忠肝義膽的下屬,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我相信了父親的話,讓他們放下武器,接著就被父親命人放箭射死了,可憐他們連抵抗都做不到!」炎月邊說邊飛快地出刀,刀光織成一片光幕,將滄月籠罩其中,「嗤嗤」連響不絕,滄月身上破開一道又一道傷口。

    「不對,父親說他們是殺光左相一家後,又想進宮行刺帝君,父親才帶人殺死他們的。而你,居然為了那群反賊,大殺帝都禁衛隊,還將父親打成殘廢,你這麼做對得起父親嗎?」滄月一聲大吼,不顧身上越添越多的刀口,重劍猛地舉起,運足全力豎劈而下,這一劍勢大氣沉,卻不是劈向炎月身上。「轟」地一聲巨響,重劍劈中地面,地表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泥屑紛飛,將炎月幻出的一道道殘影打得粉碎,「抓到你了!」滄月橫劍一斬,「嗤」地一聲銳響,重劍竟砍中炎月左腰!

    炎月一怔,哈哈大笑,「不爭氣的弟弟果然有了些進步,竟然知道在我將要出現的地方砍上一劍,讓我自己撞上劍鋒。不過你想過沒有,你中了我這麼多刀,若不是有不死之身,你早就是死人一個了!」

    滄月喘著氣,將劍拄到地上,支撐著自己已快要脫力的身體,現在他已經明白,當年帝都一戰,若不是炎月讓著自己,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打敗炎月的。炎月的超限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殺任何敵人,若不是滄月有不死之身,在長時間作戰之後漸漸摸清了炎月的身法,他根本不可能擊中炎月一劍。但是,在亞蘭古斯大陸上,在他還沒有獲得不死之身時,他哪來足夠的時間摸清炎月的身法?

    炎月站在滄月對面,表情無比複雜地道:「我知道,你已經對父親的話深信不疑,但是,你為什麼就不聽聽我的說法?有許多事情,真相並不如你所知。小鈴兒不應該白死,我的屬下也不應該白死。在他們死的那一刻,我已發誓,他們的生命的代價,要由我親自取回。或許我的做法剝奪了你一生的幸福,可你又怎知道,我一生的幸福,也正是因為你,而被父親剝奪的!」炎月猛地停住話頭,重重地吸上幾口氣,平息越來越激動的心境。雙刀已從他手上消失,他臉上慢慢現出一種無比悲切的笑容,緩緩地道:「有沒有興趣聽我說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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