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90章 草原夜，玉人心傷 文 / 碧海思雲
中宵過後，歡笑歌舞方漸漸休歇。
那藏族老者拍著李浩然的肩頭，道：「玩得高興麼？」[.]
李浩然笑道：「佳侶在側、高朋滿座，此情此景，想不高興都難。」
老者喚過一精悍少年道：「他也懂得漢語，只不過說不太好而已，讓他給你們安排住處。」
少年對李浩然，似乎甚是親熱，笑道：「兩位隨我來。」
李浩然、納蘭素心謝過了主人，便跟著他走到最側的一座帳幕。營火已熄，夜涼如水，四下牛羊低鳴，草原的夜色又恢復了蒼涼悲壯。
片刻後，帳篷中兩個漢人女子在藏族老者的帶領下走了出來。
「李浩然見過蕭伯母。」李浩然上前幾步，恭恭敬敬的像那美婦行了一禮。
美少女似乎受不了李浩然忽視，急匆匆的搶道：「表哥，還有我呢。」
李浩然不禁一笑，玩笑道：「離別經年，獨孤夢小姐出落得越加漂亮了。不知誰家少年郎有幸娶了夢兒妹妹，那他真是有福了。」
獨孤夢臉色緋紅，輕跺蓮足，啐道：「和你祖宗一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紅光滿面的老者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他嘿嘿一笑，神情詭異道：「臭小子，夢兒是不是很美？」
李浩然啞然失笑，看著面前的獨孤夢，心思不免有些飄忽。
獨孤夢身穿白衣，身姿曼妙婀娜，兩道清淡的柳眉彎彎如一道新月，寶石般璀璨亮麗的雙眸透著若有若無的狡黠，白嫩的如凝脂玉露，美得沒有一絲瑕疵，就像那山谷中的幽蘭一般，美麗空靈，讓人不忍褻瀆。
比起兩年前，獨孤夢有了成熟女人的韻味，亭亭玉立的身材把胸前的山峰映襯得越加雄偉，甚是不小。李浩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獨孤夢面色一紅，怒道：「再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
面前著人家的母親，拿眼睛去調戲人家，李浩然也是有些尷尬，掩飾道：「兩年不見，我都差點認不出是夢兒妹妹了，所以多看了兩眼。」
「夢兒，你怎麼這樣頑皮。」蕭玉鳳疼愛的掃了獨孤夢一眼，道：「然兒，前不久虛爺爺和我母女去了襄陽，無意中得知你孤身一人闖明教的事。虛爺爺放心不下，我們就一起過來了，看來事情比我們想像中順利，這麼快你就回來了。」
李浩然心下感動，深深躬，道：「多謝伯母關心。」
「臭小子，難道我就不關心你了嗎？」虛嘯天頑童心性，忍不住嚷嚷起來。
李浩然哈哈一笑，道：「謝謝你了，小虛？」
「小虛？」納蘭素心神情古怪，強忍住心中的衝動，但眼裡還是充滿了笑意。
那藏族老者更是不堪，只見他滿臉通紅，整個人不住的顫抖著。半天才道：「你們聊，你們聊，我去休息了。」言罷，落荒而逃，灑下一陣爽朗的笑聲。
虛嘯天看再無外人，難得正經的說道：「小子，這回算你幸運，經過逍遙派的情報稱，明教並不像你所想像的那般簡單，以後做事要三思，免得害人害已。」
不過，正經了一會兒，看著納蘭素心道：「這丫頭屁股大，肯定很能生養，你小子有福氣。」
這話說得納蘭素心臉泛桃花，嬌羞之中，又現出掩飾不住的媚態，又羞又氣道：「為老不尊，難怪夢兒妹妹說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納蘭素心大是羞澀，躲在李浩然的背後，忸怩之態可掬。
虛嘯天哈哈大笑，他遲暮晚年，最喜見小兒輩嘻笑打鬧的樂趣，對武林中的兇殺毆鬥厭惡殊甚。
虛嘯天玩興大發，一本正經道：「玉鳳丫頭，獨孤劍是你的長輩，我算不算是你的長輩？」
蕭玉鳳摸頭不知腦，她知道眼前這個老人喜歡玩，但都是有寸，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不過還是老老實實道：「世祖，我們世代通好，您老人家自己是我長輩了。」
虛嘯天道：「丫頭，我知道你是孝順的孩子。向來聽從獨孤劍那小子的安排，而獨孤劍又願意聽我的，所以，你自然是聽我的了。」
四人都不知他想玩些什麼，不由好奇的聽著，想聽他到底有什麼建設性的建議。就在大家思索的時候，虛嘯天道：「婚姻大事，向來聽從父母的安排，夢兒的母親又聽我的。所以，我老人家做個決定，把我們家小夢兒許配給這臭小子，你們覺得這主意怎樣？」
「這怎麼能行？」李浩然、獨孤夢兒異口同聲地出言反對。兩人互視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訕訕的避開。
虛嘯天笑道：「你看，你看，兩人這般有默契，不結為夫妻還能做什麼？玉鳳丫頭你也說我們世代通好，親上加親豈不更好？況且獨孤家現在只有小夢兒一個後代，開枝散葉的事情都在她的身上。如果她願意嫁給這臭小子，我答應他們倆的第一個男孩子姓獨孤。」
蕭玉鳳一直擔心獨孤世家傳承之事，虛嘯天的話讓她心動了，不由得認真的思考起來。在她看來，李浩然除了女人多一些，人才武功都是上上之選，若他成為自己的女婿倒是一件美事，而且他十分疼愛自己的女人，這樣的人在這個時代裡顯得格外耀眼，女人嫁給他肯定不會受到委屈。
想到這裡，蕭玉風砰然心動。不過顧及女人的感受，她只是淡淡一笑，既不答應也沒有拒絕，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寶貝得很，她不願意自己的決定讓女人委屈，她要聽聽獨孤夢的意見和想法再做決定。
獨孤夢容顏羞澀，心如鹿撞，柔美的嬌體微微顫抖，如玉潔白的肌膚隱泛出紅暈的色彩，媚如春水凝聚的眼波，盈盈欲流。悄悄看了傻傻的李浩然，心裡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愫。
李浩然惶然不安，脫口道：「老傢伙，你總不能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你就往我這裡推吧！現在我已經有了素心、素素、英兒、無雙，別的姑娘再美也比不上她們。」
虛嘯天狡黠一笑，不再說話了。人老成精的他，要的就是李浩然這句話，心下洋洋得意的想：「小子，讓你不尊重我老人家，此言一出，想要挽回都難，獨孤家的丫頭豈是省油的燈？」
陷落異樣情愫的獨孤夢珠顏玉潤的臉兒剎時蒼白，秋波狠狠的向李浩然的身上一掃，眼波中那種幽怨、冰冷的光亮，像是殘冬中的冰雪，使得李浩然心中一寒。
回過神來，他知道自己中了虛嘯天的暗算，同時他知道自己傷了一個純潔少女的自尊，是啊，對於一個青春少女來說，沒有什麼比被人當面拒絕來得難堪，更何況還是在人家母親面前呢。
李浩然滿懷愧疚，囁囁道：「夢兒，我，我不是有意傷害你。我的意思是說，我已經有了她們四個，不想再去禍害他人，你是個好姑娘，我不想傷害你。」
獨孤夢臉罩寒霜，如若千年不化的積雪，冷聲道：「不勞大駕關懷，我獨孤夢還不至沒有人要。」語聲未落，羅袖微拂，驚鴻般從李浩然身邊掠過去，直向數丈外的帳篷奔去。
蕭玉鳳看了李浩然一眼，她知道這事怪不得他，但事實上，他的無意已經給獨孤造成了傷害，關心愛女的她也跟著獨孤夢奔入帳中。
冷冰冰的語氣，像是一技冰冷的箭，由李浩然的耳中刺入心裡。
目送獨孤夢背影消失，卻只覺空氣中彷彿飄散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眼前還浮著她婀娜的身影，而最後的幾句話，也仍然在耳邊蕩漾著。
半晌，李浩然醒悟過來，意欲找那始作俑者，然而諾大空地上，除了他就只有納蘭素心，哪裡還有虛嘯天的影子？
納蘭素心明白他的心緒，緊緊牽著他的手，柔聲道：「李郎，不要多想啦！我們出去走走吧。」
李浩然無聲苦笑，他知道這個啞巴虧自己是背定了，長長一歎，跟著納蘭素心緩緩走向草原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