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24章 再聞訊，南歸山西 文 / 碧海思雲
滿個大廳，鴉雀無聲。
楊過等人心中奇怪，周伯通不是全真教的師叔祖麼，怎麼會有老女人惦記上了。史氏兄弟則不明白周伯通是何許人，不過看眾人的神色，此人似是十分厲害。
還是李浩然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寧靜，他向史氏兄弟介紹道：「周伯通，外號老頑童。是『全真教』重陽真人的師弟，據說他的武功乃重陽真人親自傳授。他天真純樸、不拘小節、最愛作弄別人，且好武成癡，他的武功甚至超過眼下的中原四絕。去年他受我所激，在終南山『全真教』閉關苦修，這也難怪你找不到他了。」
史伯威聞言皺眉道：「如此人物，怎麼在武林卻籍籍無名呢？」
史叔剛卻道：「天下奇人異士多不勝數，我們又怎能一一知曉？就說日間那人，我們就猜不出是何方神聖。」
史伯威點點頭，直承其言甚有道理。
楊過此時笑道：「老頑童素來喜歡熱鬧，在杭州他已經答應和我們一起前來北方，後來卻不知怎的，獨自溜走了。不然的話，倒是能夠滿足了史二哥的願望。」
李浩然深知其中緣由，知道老頑童一生，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一燈大師和瑛姑兩人，他怎麼會突然心動的去見瑛姑呢。不過他想到老頑童的窩就搭在黑龍潭西北一百里外的百花谷，想來他心底對瑛姑也是想念之極，若非顧乃和一燈大師的交情，恐怕早就住到一起了。
不知何時，段素素已經走了過來，她低聲道：「然兒，我看老頑童離開時，神色匆忙，而且不斷的望著北方，你說他會不會尾隨我們來了北方呢？」
李浩然想了想，問道：「他的住處在什麼地方呢？」
史叔剛回答道：「離那泥潭倒是不遠，兩地相隔不過百里罷了。」
段素素瞭解李浩然的想法，盯著他問道：「然兒，難道你打算往晉南一行？」
李浩然點點頭，歎息道：「我倒是有這個想法，但我們所要瞭解的事情卻還沒有辦完，等我們到達晉南，恐怕又是人去樓空了。」
正在這時，莊外樹林中一隻猿猴高聲啼了起來，跟著此應彼和，數十隻猿猴齊聲啼鳴。
史氏兄弟勃然變色，史孟捷猛然起身道：「李大哥和諸兄且請安心就坐，待小弟出去瞧瞧。」說著匆匆出廳。
各人均知來了外敵，但眼前有這許多好手聚集，即使敵再強卻也不足畏懼。石清道：「史大哥，你們且放心飲酒，我們兄弟幾個也出去瞧瞧。」
話猶未了，只聽得史孟捷在廳外喝道：「是哪一位光臨敝莊？且請報上名來！」
跟著一個清朗聲音道：「段素素段姑娘是否還在貴莊？」
只聽史孟捷道：「不錯，段姑娘正在敝莊，你找她所為何事？」聽說是找段素素的，他的口氣倒是鬆了不少。
那人道：「這些事情並不重要，我受人所托，特地向李大俠送來書信封，煩請轉交。」
不一刻，史孟捷回到大廳，給段素素遞上一封信。
段素素接過一看，只見信封上寫著「段素素親啟」五個大字，她輕咦一聲道：「然兒，你看這人的字體是不是和石清兄弟送來的一模一樣？」
李浩然湊近一看，筆跡果然相同，字體俊秀優雅，卻蒼勁有力，於是言道：「上次，多虧此人才救出英妹和雙兒，這回不知此人又送來什麼好消息，你且拆開看看。」
段素素連忙拆開，裡面寫道：「興慶一事已畢，致虛子實乃神秘組織西北分堂負責人，人我已帶走。前途凶險，望各位珍重。」
段素素明眸現出深深疑惑，她不解道：「此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我們的行蹤被他知道清楚？他甚至連我們的目的都摸個通透，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麼人在暗中相助。」
李浩然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不由笑道：「此人是友非敵，我們就不要管得太多，他也許是天山中人也未可知。」
段素素想不明白，卻也只能罷休，但心底卻隱隱相信了李浩然所說的話。且這人這般瞭解自己一行，並不斷給予提示，若非親近之人誰會如此用心幫助？況且擁有這般神通的人，除了逍遙派高手，她還真想不出日間那人是何派人物。
李浩然笑道：「既然此間事了，我們且去晉南走一趟，看看是否遇上老頑童，我還真是有些好奇他和那個老婆婆的關係。」
瑛姑癡情苦候周伯通一生一世，卻無怨無悔，這樣的感情實在感天動地，讓人不得不生佩服之念。周伯通和她比鄰而居，但卻不願相見，但是誰又能夠保證他不在深夜間暗暗觀望那可憐的她呢？
李浩然知道他們最後終究走到了一起，但那已經是十多年後的事情。人生短暫，又有幾個十多年？既然他們有情有意，自己不妨撮合他們一番，也不枉在這世間走上一遭了。況且自己和周伯通的關係不錯，朋友有難而不幫，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史叔剛笑道：「李大哥，話不多說，此次晉南之行肯定少不了我的了。」
李浩然笑道：「你的想法我明白，不就是那只九尾靈狐麼？你熟門熟路，倒也不用擔心迷失方向，旅途寂寞，多一個人，也多一個伴。」
眾人聞言，不禁開懷大笑。
史叔剛道：「若是從興慶府沿河直下，然後在晉南風陵渡口登陸，倒也不過幾天時間。」
李浩然道：「這樣就好，希望真的能夠遇上老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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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中的楓葉已紅，黃河兩岸的玉露已白。秋已漸深了。
七日後，一天凌晨，陽光尚未升起，木葉上凝著秋霜，今天比昨天更冷，說不定已隨時都可能有雪花飄落。
黃河北岸，風陵渡口，晨霧迷漫。
李浩然一行十一人下船登陸，在清晨尚未舒醒之際他們悄悄離開，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到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離去，因為他們此行似乎都是悄悄地。
七天前，他們已經離開興慶府，一行人登船南下。今天凌晨，他們總算到了此地，由於生怕周伯通不在百花谷，所以他們不做絲毫停留。
十一人，望西北而去。
他們身懷絕技，行走的速度十分迅捷，眨眼間已經走了數十丈，這般走出里許，山邊樹上，突然傳來一聲雕鳴，緊接著一個黑影閃電般奔了下來。眾人一看，原來是一頭神駿之極的大雕。
神雕撲在李浩然身邊，「咕咕咕咕」的叫個不停，似是十分高興。
原來，它一直跟著李浩然，只不過甚少露面，即使史叔剛也從未得知他有此靈物，他看了一下，羨慕道：「李大哥不明馴獸之術，但此雕深通人性，比我們的猛獸卻要強了數十倍。」
李浩然哈哈一笑，撫摸著神雕日益光滑的羽毛，笑道：「我這雕兄還是一名絕世高手呢。」
史叔剛奇道：「此話何解？」
李浩然道：「我們邊走邊聊吧！免得錯過了時間。」他邁開步子，續道：「雕兄曾是一名隱世前輩的寵物，在他教誨之下，深通靈性，而且在那前輩的指導之下，學會不少絕技，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以你目前的武功，還不是它的對手。」
史叔剛看著神情傲倨的大雕，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他相信李浩然沒必要騙自己，但卻也不太相信這大雕的能耐。
楊過明白他的意思，笑著將自己初次遇上，被神雕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事情，這才解了史叔剛之惑。
史叔剛滿是敬畏的望著神雕，歎息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們兄弟以驅獸有術而自傲，卻不曾想還有前輩勝過我們。」語下甚是落寞，似是信心深受打擊。
李浩然卻笑道：「驅獸術，只能起到輔助作用，真正重要的還是要看自己，你的武功不弱，在我們青年一輩也是罕見高手了，只不過你窩在興慶，實戰少得可憐。武功再高，若不經歷生死存亡之戰，想要突破瓶頸，那是十分困難的，真正的高手，是從不斷的挑戰來完成的。」
段素素聽他說得滿是滄桑之感，不由輕笑出聲，搶白道：「你又多大了，你經過的實戰很多麼？」
李浩然窘然，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眾人見到無所不能的他居然也有無言應答的時候，無不失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