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64章 夜朦朧，魅影淺現 文 / 碧海思雲
夜色朦朧，如詩如幻；但聞花香淡淡，秋蟲低語。佳人如玉、巧笑倩兮。
良辰美景佳人在側，李浩然著實沒有心情談武論理，百無聊賴，懶懶說道：「良辰好景，卻來談這些枯燥無味的事情，實在辜負上天的恩賜。」
段素素「噗嗤」一笑，眉目含情，梨窩淺現，輕笑道：「那你認為談什麼才不是虛度光陰？」
李浩然頓來精神，嬉皮笑臉道：「談談情，說說愛什麼的。立足現在，暢想未來遠比武功重要多了。」
微顰黛眉，段素素驀然問道：「你準備如何安置無雙？」
「無雙？這又關她什麼事？」李浩然莫名其妙，全部愛戀盡在段素素，至於程英、陸無雙真的沒有細心留意。
陸無雙私心戀慕，情根深種，一顆芳心全繫在他身上。段素素、楊過、程英都是看在心裡，急在心裡。
段素素最是無奈，因為一人是自己的未婚夫婿，一人是自己的好妹妹，面對這種事情實在揪心不止，既為自己的眼光而高興，又怪李浩然的魅力著實太大了一些。但是作為主角的他卻渾然無知，也不知該說他不解風情還是用情專一。
這件事，段素素已經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讓李浩然清楚為妙，她幽幽說道：「無雙天真活潑，但是用情極深，她愛你之心不弱於我，只是你一直沒有注意罷了。」
李浩然微微一笑，輕輕握住那雙春蔥般的柔荑，言道：「我又何嘗不知她的想法？我一直認為她是感恩和崇拜罷了，況且我一直把她當做一個可愛的妹妹，全無半點兒女私情。我的心底已經滿滿的，全部載著你的影子，在愛的國度，你就是我的唯一。若有人喜歡你了，你也要回報給他麼？」
段素素芳心甜蜜，臉兒微紅，美眸不捨的看著安閒從容、瀟灑俊逸的愛郎，呆呆回道：「男女不同的。」
夜色朦朦，段素素衣襟當風，飄飄然如欲乘風而去，這般丰姿又豈是他人能敵？李浩然心中柔情頓起，雙手一緊，百般愛惜的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全部。其他的事情，我們不要再說了好麼？」
段素素俯在他身上，那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使她面頰酡紅，猶如薄醉，心下裡並不討厭，實有幾分歡喜之情。玉臉紅得如桃花綻放。想抬起身來，渾身軟綿綿，輕飄飄，哪裡還有力氣。
李浩然感到柔軟如綿的軀體靠在身上，看到她一頭黑緞子般的長髮，雪白如霜肌膚，芳唇欲滴，心裡柔情頓生，綺念橫生，正待親吻一番。
驀然，腦海裡靈光一閃，過人的靈覺讓他心生警兆，發現有人在遠處偷偷窺視，頓時如澆一桶冷水，慾念頓消，隨著那種感覺，把視線移向一旁，驚鴻一瞥，他見到了一個風姿綽約的倩影，閃而即逝，彷彿只是一種錯覺。
李浩然清嘯一身，高喝道：「什麼人？」。同時身形宛如龍升九夭，平地拔了上去，凌空一個轉折，竟在空中橫移三尺，然後有加雷擊電閃，揚手一掌。
－股激烈的掌風，排山倒海般向那邊擊去，只聽轟然一聲，附近的花草樹木、假山怪石，立刻隨之倒塌，落下無數木石，揚起漫天灰塵。
李浩然的身形，也隨即掠了過去，煙塵漫天之中，突然斜斜掠起一條人影，身形之快，竟非人類目力能及，就在李浩然身形到達的一剎那，他已從另一個方向，電也似的掠了開去。
有很多快如電光石火般的事，在筆下寫來，便生像是極慢，此刻也正是如此情形，李浩然身形方一掠而至，腳尖微點殘敗的樹枝，便又像箭也似的射了出去，如影附形般追向那條人影。
虛影一閃，意亂情迷的段素素只覺得一陣風刮過，片刻前還在相偎相依的愛郎已經追了上去，芳心感覺到一陣空虛，聽到他的話方知敵蹤顯現，神情一清。生怕這是他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於是趕快前往程陸姐妹的房間。
夜色如墨，這正是破曉前必有的現象，不用多久太陽就會升出來了。
黑暗之中，只見前後兩條人影，電也似的掠了過去，那種驚人的速度，就是飛行絕跡的蒼鷹，似也無法企及。
卻說李浩然腳下發力，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跟蹤著前面的芳影，李浩然以確定那是一位武功高強之人，修為絕對在段素素之上。雖然兩人沒有見過一面，甚至在追逐過程中，二人都憑借氣機感應到對方。
眼前這個對手，輕功之曼妙，竟絕不在他之下，夜色之中，只見這條人影有如一道輕煙，隨風而去，他只能看到一條影子，卻分不出此人的身形。
十年來艱苦的鍛煉，再加上他超於常人的天資，以及那精湛如滄海的武功，使得李浩然此刻內在的功力有如海中的浪濤，此消彼長，生生不息。
他的身形越來越炔，和前面那條人影的距離也越來越短，但是他起步較遲，是以此刻他仍然和前面的人影隔著約莫三丈遠近，三丈遠近，自然不算大長，但此時此刻，卻也不是易於追及的。
眨眼之間，大勝關的城廓，已在眼前，前面那條人影向左一折，突又凌空而起，一拔之勢，竟然幾達三丈。
大勝關乃戰略要塞，城廓之高，並不比襄陽遜色，那條人影雖然一掠三丈，卻仍然和城頭有著一段距離。
卓長卿心中暗喜，腳下猛一加勁，颼地竄了過去，只覺前面那條人影身形竟往城牆上一貼，眨眼之間，便已升至城頭。
此刻卓長卿的身形，亦自拔起，他雖也知道自己這樣的竄上去，非常容易受到別的人暗算，但此刻只要他稍一猶疑，前面那條人影便自無法追去，這正是稍縱即逝的關頭，根本不容他加以考慮。
他這全力一拔，有如沖天之鶴，上升亦有三丈，衣袂破風，風聲獵獵，身形拔到極處，突然雙臂一振，眼看勢道已竭的身形，竟突又衝天而起，這種武林罕見的上天輕功，使得他顯比前面那條人影的輕功又妙上一籌。
越過幾道小嶺，來至一處密林，蒼松森森，見前面之人閃身而入，李浩然藝高人膽大，人已迅若飛矢，悄無聲息的穿林而入。這原是一瞬間的事情，林中雖然黝黑如墨，自是不會妨礙他的視線；但目光轉動，前面那條人影，卻已經停了下來。
李浩然微微一驚，身形向右輕折一下，曼妙而驚人地穩穩落在地上，目光隨即一掃。前方俏生生站著一條人影，高鬢如雲，衣袂飄飄，在朦朦之中，一眼望去，她臉上蒙著一塊白色面紗，俏臉若隱若現，如雲秀髮披散在香肩上，彎彎的柳眉，翦水般的雙瞳，彷彿無限深邃，能看透俗世的一切。一身素白羅裳，衣衫有些寬大，卻使得她多了一份飄逸出塵的氣質。
她身材修長，亭亭玉立，給人聖潔無比的感覺，讓人忍不住頂禮膜拜，在場的人無不泛起驚艷之色，寧劍辰與何進均是瞪得直發愣。她就像是虛幻飄渺的天上仙子一般，彷彿不屬於人間。
李浩然看著這個絕色美女，雖然第一眼見到，確實讓人有驚艷的感覺，但是還至於讓他沉迷美色之中，他心裡明白，那美女所修煉的功法獨特，使得她的氣質如此。
絕色麗人秋波流轉，面紗輕顫，吐出清脆悅耳的芳音道：「天這麼黑了，你和我無冤無仇，這麼苦苦地追在我後面，是想幹什麼呀？不過你的輕功的確了得，我拼盡全力還是無法將你甩開。」
李浩然嘴角泛著淡淡嘲笑，冷然道：「惡人先告狀，我且問你，半夜三更為何擅闖私家府第？」他和愛人花前月下、溫馨偎依，誰知美好心境受人破壞，心情的惡劣可想而知。
絕色麗人突然「噗哧」一笑，右手輕輕一理鬢邊隨風揚起的亂髮，嬌笑道：「你說的什麼話呀？我不懂。」
李浩然只覺她露在衣袖外的一段手臂，猶如瑩瑩白玉，致致生光，但是他視若無睹，朗聲說道：「難道這就是你的解釋？姑娘若還是如此戲弄於我，卻莫怪我要不客氣了。」
這少女自負絕色無雙，平生所見的男人一見她之面，莫不神魂顛倒。此刻李浩然面目如鐵，冷冰冰說出這番話來，不禁令她微微怔了一怔，幾乎以為自己對面這英挺的少年是個瞎子。
但略微一怔之後，她瞬即恢復常態，輕輕一笑，說道：「我說的是實在，你怎麼就不信呢？我是無意間闖入，哪知你這般厲害，人家一到，你就發現了。」
陸家莊方圓極其廣闊，李浩然所住院子處在內室，她這番話語毫無誠意，不禁冷哼一聲，冷澀他說道：「你要撒謊到什麼時候？」
絕色麗人突然輕顰黛眉，幽幽歎了口氣，輕輕說道：「你這人怎麼總是不相信我，唉，你知不知道，我平生從未對男子說笑過。」
一雙秋波，似嗔似怨，凝注在李浩然身上。
李浩然不為所動，淡言道：「目的？」
此刻東方已露曙色，大地已由黝黑而漸漸變得光亮了起來。
絕色麗人秋波一轉，嘴角突然泛起一絲冷笑，嬌柔的幽怨之色眨眼之間一掃而空，驀地一折柳腰，冷笑著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那些人就算是我殺的好了。」
纖掌一揚，玉指微飛如蘭，突然直劃到李浩然眼前，一張雙蘭花般的王掌已自劃到他鼻側的沉香前。
玉掌來勢有如閃電，不但絲毫沒有先機，而且招式狠毒，直欲取人性命。李浩然從來沒有小瞧這女子，見她搶先出手，身形倏然而退，飄然而起。
絕色麗人冷笑一聲，袖子一揮，一條翠綠綢帶突然像流雲一樣飛了出來，帶著一般侵人的冷風，揮向李浩然的面門，腳下蓮足輕點，已由她自己方才立足的地方，輕靈地掠到李浩然方才立足之處。絕色麗人自以為得計，目中露出得意之色。
李浩然凌空微一擰身，反手一招揮鳳手，竟硬生生的劃向那片有如流雲般的綢帶，掌風如刀，嗖然作響。
絕色少女目光一變，綢帶反捲，柳腰輕擰間卻用另一隻手「唰」的擊出兩掌，蓮足在地上一點，倏然又自斜踢一腿。
絕色少女身法奇詭，招式變幻莫測，無與倫比，這兩掌一腿，竟生像是在同一剎那間發出的。而且掌雖纖柔如玉，掌風卻是虎虎驚人，顯見招招含蘊內力。
李浩然劍眉微挑，肩頭微晃，手掌突然一穿，身形迅如飄風般斜斜一竄，竟從那絕色少女的掌風腿影中斜掠出去。這一掠之勢，竟有兩丈，絕色少女似乎微吃一驚，倏然住手，轉身望去，卻見這英挺少年已卓立站在自己身後。
李浩然恨她歹毒，食指伸出，嗤的一聲，內力激射而出，嗤嗤聲響，聲勢猶烈，疾點絕色少女眉心印堂。
絕色少女心中委屈，想不到他毫無憐香惜玉之念，她年紀雖輕，但性情狡黠，方才李浩然一路狂追，她雖不願和來人朝相，但自恃輕功，認為別人定然無法追及自己，是以也不以為意，只想將那人遠遠拋開。
哪知李浩然越追越近，她悄悄回眸一望，才發現追自己的這人輕功之高妙，簡直驚世駭俗，她乃絕頂聰明之人，心下一思忖，知道自己並不能將人家拋開，是以就在這裡駐足而候。想趁他應變不及的時候，猝然擊出一掌，將來人斃於享下，但她一看到人家勝似閒庭散步的身法，卻又改變了主意。
等到李浩然疾言相詢，她驚於這少年武功之高，是以並未出手，可是卻己暗藏殺機，後來自認為李浩然被自己所惑，便毫不猶疑地粹然發出一掌。
但此刻她一見李浩然出手，不禁芳心暗駭，只覺對方擊來的掌勢之中潛力剛猛，竟又大出白己的意料之外。
指風烈烈，無可匹敵，情勢不容思索，她施展一種玄妙的步法，幾乎末見移步，人已如一縷輕煙一般，閃身樹蔭之中。
嬌軀微仰，她手中綢帶，倒捲而出，眨眼之間，但覺綠影漫天，帶著寒風的綢帶，已四面八方的向李浩然揮了過來。
翠綠綢帶，無異犀利的外門兵刃，動手之間，無疑要占許多便宜。然而她的對手是精通大理段氏絕藝的李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