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55章 九劍式，浩然劍訣 文 / 碧海思雲
一日時間轉瞬即逝，在虛嘯天的主持下，碧潭周圍都布上奇陣，均按九宮八卦的方位設計，猶奇在若不窺完此處，又精通五行陰陽之道，斷難以看出來。四周景致嫣然，亦助人雅興，但每處無不暗含殺機，直可謂是處處殺機、步步致命。
虛嘯天把顛倒陰陽五行陣奧秘向眾人一一解釋，如何閃避如何進出開啟陣法皆盡數道來，只是奇門陣法非一日之功，除了段素素、程英自小就接觸奇門循甲，楊過、小龍女、陸無雙聽得似懂非懂，不過進出倒是無妨了。
虛嘯天啟動了陣法的部分功能，主要是防禦、禦敵、阻敵，並沒有將殺敵開啟，饒是如此，然而在眾人心中，已經是殺機重重，若無精通陣法之人帶領，恐怕窮盡一生精力都無法瞭解其中別有洞天。
楊過、小龍女細思此處是古墓唯一入口，有此奇陣，卻也不再擔心有人潛入，心裡的擔憂倒是放了下來。
……
劍，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鹹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藝精深，遂入玄傳奇。實則因其攜之輕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歷朝王公帝侯、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
劍與技，融入一體，兩者相輔相成，自古以來常縱橫沙場、稱霸武林、立身立國、行仁仗義，是故流傳至今，世人甚喜其之優雅，並追尋劍技至境。
在獨孤求敗的劍道裡，共有三重境界；劍道的第一層境界，講求人劍合一，劍就是人，人就是劍；其第二層境界，講求手中無劍，劍在心中，雖赤手空拳，卻能以劍氣殺敵於百步之外，手中寸草，也是利器；劍法的最高境界，則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行雲流水，師法自然，信手拈來，皆是殺人於無形。
人生若塵露，匆匆數十年，誰能一如獨孤求敗驚才冠世，而創出無招勝有招的絕世劍法？初出江湖，李浩然認為自己一生所學，盡在自己的一雙手，隨著對劍的理解，他越來越癡迷於劍道，和虛嘯天的爭戰，生死繫於一線間，李浩然在危境中直接步入「掌中有劍，心中無劍」的境界。此際，他手捧重劍，靜靜思索劍的神奇與美妙。
……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時間在思索中走過，
一個月的時間在等候中消逝。
兩個月在段素素的擔憂中度過
三個月在楊過的成就中度過
四個月，在陸無雙摒棄遺憾裡度過。
五個月，在虛嘯天讚歎與傳授武學至理中度過。
這一日，李浩然膝間的玄鐵重劍嗡嗡鳴響，到後來竟有轟轟之聲，聲音如潮，勢若疾雷。響了半個時辰，劍聲卻漸漸輕了，終於寂然無聲。
第二天清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重劍劍聲復又漸響，從輕而響，從晌轉輕，反覆七次，終於欲輕則輕，欲響則響。
虛嘯天看著雖然憔悴，然而神色恬靜的李浩然，低聲道：「近幾日，劍鳴已經若有若無，輕則輕、響則響。看來他已經控劍自如了，出關就在幾日間。待他出來，劍法一道恐怕已經超出前人，直近獨孤求敗的境界了。」
段素素喜道：「都半年時間了，我都等得心焦。」
陸無雙神色落寞，怫然無悅，低聲道：「我已然恢復如常，可惜大哥沒有見到。」
段素素輕攬她的肩頭，笑道：「妹妹不用擔心，他出關了，見到你的恢復如初會很高興的，怎麼說也是他第一眼看到的呢。」
程英亦道：「是啊，表妹。半年都過去了，更別說這短短幾天的時間。」
「和大哥相比，我們這點成就根本不算什麼。待他出關，我們已經被他拋得很遠很遠了。」楊過心情沉重，半年時間裡，在虛嘯天這個絕世宗師的指點下，他的劍法進展非凡，但是和李浩然相比，他還在人劍合一的境界。所以，情緒有些黯然，但是想到李浩然是自己的大哥，他又高興起來，更何況他的進步一直讓虛嘯天目瞪口呆呢。
段素素看著愛郎沉靜的神色，嫣然一笑，百媚橫生，她笑道：「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做那人所不及之事。我們都年輕，年輕就是奮鬥的資本，與其感歎欽慕他人的智慧，還不若多行修練。苦心人天不負，我們要相信一份付出總有一份回報。」
眾人深以為然，對於李浩然的天資，他們倒是沒有妒忌，有的只是羨慕和佩服罷了。李浩然隱隱成了他們的核心，但聞他就要出關，無不興致勃勃，無法靜下心來練武。
正午時分，陽光熾熱，一道如劍的陽光自樹葉的縫隙中照射下來，直射向李浩然的面門，重劍錚然作響，自行跳出，閃電般擋住那縷陽光。
在眾人張口結舌之際，李浩然清嘯一聲，嘯聲如潮，那簡陋的茅屋轟然四散，茅草如劍，嗤嗤作響，猶如萬道利箭，直直的釘在地上，在李浩然身邊圍成一個圈子。
劍若有靈，玄鐵重劍、凌煙劍清脆作響，一者古拙，一者清悅，盡皆歡悅，如迎王者降臨。
李浩然緩緩站起，他張開雙眼，看著愛人、朋友皆齊，心中歡悅，不禁微微一笑，李浩然英俊瀟灑，添上笑容，更增風致，宛若春風化雨，暖人肺腑，在眾人眼裡，那一笑仿若神佛「拈花微笑」，極盡溫柔感染之意。
銳利的目光，霸氣已收斂了，昔日那刀鋒般的眼神，如今已變為珠玉、晶瑩、清澈而充滿智慧。只因他目光已深沉，鋒刃已隱藏。
虛嘯天見他丰神如玉，眼若溫玉；隨便一站宛然天成，全身上下，似破綻百出，實則無跡可尋。他又羨又慕，想到：小小年紀居然已經返樸歸真、化神為虛，我真是，真是白活了。
段素素看著愛郎出塵絕俗，飄逸若仙，似遠似近，虛無而縹緲，神情溫柔卻又似拒人於千里之外，所有的話頓時說不出口。
李浩然張開雙臂，溫柔笑道：「素素，你不高興麼？」
段素素看著清淨如秋水的深情雙目，不禁歡呼一聲，撲入他的懷裡。剛剛那一瞬，她很害怕，感覺愛郎似乎遠離而去，他的話讓她衝破那重隔阻，奮不顧身的將愛郎緊緊抱著，感受著他的心、他的情、他的愛……
這番出關，李浩然變了，變得出塵絕俗，飄逸若仙的天之驕子；武功涵養，臻入化境。若說以前他是鋒面芒閃耀的凌煙俠，現在則是古樸厚深的玄鐵重劍。
李浩然聞著淡淡幽香，輕撫佳人秀髮，心生溫馨、幸福。心若鏡湖，他的整個天地只有他的愛人。
良久，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笑道：「無雙，恭喜你恢復如初。」
陸無雙淚眼朦朧，重重點頭，但是一句話就沒有說。她神色說不出的高興，說不出的落寞。她高興是因為他終究沒有忘記她，他的世界裡終究還有她，落寞是因為他的懷抱裡只有一個人。至少目前還不屬於她陸無雙。
李浩然緊盯楊過，說道：「楊兄弟，你的武功進步最快，你還敢向我亮劍麼？」
楊過哈哈大笑，說道：「大哥，你認為呢？」
李浩然也笑了，他知道他的武功雖然不及自己，但是那永不甘於平凡的心，卻一直在跳動著，明知不敵，但是他的亮劍精神卻不會改變。
他看著越加溫婉美麗的程英，笑道：「程姑娘，你更加美麗了。」
程英淡淡一笑，想到那次尷尬的擁抱，低垂臻首，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嬌羞。
虛嘯天眼睛眨巴眨巴的，問道：「小子，你厲害啊。半年時間居然返樸歸真，實在是，實在是天才。」除了「天才」二字，他不知如何來形容這小子的進步了。
李浩然誠誠懇懇的說道：「這要多謝你呢！若無你的逼迫，我也不會有今日。現在我也明白，其實你一開始都讓著我。換作敵人，二十招內，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虛嘯天哈哈大笑，說道：「小子，你還不笨。但不知現在我要多少招能要你的命？」
「試過便知，單論劍法，應該不輸於你。」劍法大成，李浩然信心洶湧澎湃，劍法還需雕琢，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自信。
虛嘯天正色道：「現在，我期待和你一戰，但不是現在。若是現在就比，那是對你的不尊重，也是對我自己的不尊，希望這一日不會太晚。」
李浩然點點頭，他感受到這老人的雄雄戰意，虛嘯天有他的尊嚴，但是那一戰，已經約定，在他劍術大成之際，放下一切之時。
……
隻言片語，約下驚天一戰，楊過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馬上達到那種境界，參與那精彩瞬間。良久，他問道：「大哥，你的劍法創出了麼？能不能說來聽聽？」他的話也是大家的心聲，即使是意亂情迷的段素素也不禁美目深注，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愛郎。
李浩然想了想，認真說道：「一招未成。」
「啊！」段素素、楊過、小龍女、程英、陸無雙不禁呆然，剛剛那濤天劍意他們看在眼裡，驚在心中，然而當事人卻說一劍未成，他們是怎麼都不相信的。
虛嘯天卻喜道：「此言當真？」
李浩然正色道：「的確如此，沒有招式，只有劍意。劍就是我，我就是劍。世間萬物都是劍。」他看著驚訝不信的眾人，又道：「認真來說，只有幾個劍名，但是劍式卻真的沒有。」
眾人被他提起興致，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麼名兒？」
李浩然綜合一下自己鑄造的劍法，深吸一口氣，於是傲然道：「合劍式、破劍式、霸劍式、柔劍式、落劍式、蕩劍式、離劍式、撩劍式、落劍式，九九歸一，合稱『浩然劍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