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52章 知明教，突遇強敵 文 / 碧海思雲
蒼山寂寞，松濤如潮；佳人遠逝，留下餘香。
李凝煙走了，很無奈的走了，路是她選，所以她要繼續著走下去，她不能留下，她不能累；因為她知道一旦累了、倦了，那麼她永遠沒有醒來的機會。
大勝關武林大會，來去匆匆，它成就了李浩然、段素素、楊過、小龍女四個少年男女的威名，明教已經把他們視為重點拉攏的對象，要麼成為一家人，要麼……
李凝煙不敢奢望太多，現在她已經見到他們了，而且比情報上更加厲害，特別是這個多年不見的表弟，簡直是一代宗師的存在，然而，她沒有出聲招攬。她李浩然，已經很欣慰了；因為他是她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不希望他走上這條不歸路，有她已經足夠了，他不願意任何人、任何事威脅到他。所以，有些話她不能說，若是說了，那只會給他惹下更大的麻煩。
李浩然目送她離開，靜心思索明教的事情，據他瞭解。北宋徽宗年間，由於徽宗皇帝信奉道教，於是下令黃裳剿滅剛入中土不久的明教。不料明教武功高手眾多，教徒更是人人拚命，使得官兵連連敗陣。黃裳心下不忿，親自向明教挑戰，並打死了明教的幾個法王、使者……
時當南宋理宗年間，理宗再無親政初始中興大宋之志，朝政已經落入丁大全、賈似道等奸相之手，現在的南宋吏治腐朽、國政不興、兵甲不修、百姓痛恨，國勢已經衰落千里、日落西山，在蒙元的鐵騎下已經奄奄一息。
明教以「行善去惡，眾生平等，若有金銀財物，須當救濟貧眾，不茹葷酒，崇拜明尊。」為教義，和宋庭可謂仇深似海，初入中土即遭血腥屠殺，只因明教素來和朝廷官府作對，朝廷官府便說明教是「魔教」，嚴加禁止，明教在官府的逼迫之下為求生存往往起事。
北宋末年的四大寇：方臘、宋江、王慶、田虎，其中之一的方臘便是第一代教主。在南宋高宗建炎年間，王宗石教主在信州起事；理宗紹定年間有餘五婆教主在衢州起事；理宗紹定年間有張三槍教主在江西、廣東一帶起事……
想至此處，腦海靈光一閃，結合明教前來終南山討要「九陰真經」之事，心裡已經徹底明白明教的打算了。
明教韜光養晦數百年，他們一直都在等待時機，藉著天下大亂之際推翻趙氏家庭，建立一個新的王朝，如此一來，不但得雪前輩的仇恨，而且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浩然心下明瞭，深知明教現在是為起義而做準備，然而，他們難道不知道中原武林一直是向著宋朝的麼？而全真教在中原武林心目中更是超然的存在，倘若他們滅了全真教，那麼和中原武林已經是化解不開的仇敵了。心中細數明教的歷次起義，好像除了方臘，其餘的都是小打小鬧。
對於這些事情，李浩然管不了，也不想插手，做那救世之人。因為在他眼裡，宋、元、大理，都是中華民族的一部分。更何況宋朝除了宋太祖、宋太宗，沒有一個好皇帝，若明教真能夠推翻了，也許天下人能夠過上好日子也不一定呢。
然而，李浩然做夢都不知道，他已經被明教視為拉攏的重點對象，依明教不到目的誓不罷休的心態，怎麼容他瀟灑的過著自己優哉游哉的生活呢？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個時候李浩然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哼著小曲逕自返回，顯然心情很是不錯。
「然兒，你雖然不是逍遙派的弟子，但是你的心態倒是符合逍遙自在的宗旨，比起我這個少尊主更加看得開呢！」看到愛郎興致彌高，並沒因為他父母的事情黯然神傷，段素素放下心來。
楊過笑嘻嘻盯著李浩然，取笑道：「看大哥興致勃勃，居然哼著小曲，美人入懷的感覺不錯吧！」
陸無雙心中怫然不悅，她撇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哥的表姐呢，妖裡妖氣的，不是什麼好人。」
李浩然雙手連擺，直呼投降不止，並且說道：「算了，我說不過你們。我心有所屬，怎麼會拈花惹草，行那風流之事。」
楊過彷彿發現新大陸一般，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浩然，好像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一般
李浩然笑罵道：「我又不是道士，難道不可以結婚生子麼？」
楊過神色詭異的看了看段素素、程英、陸無雙，嘿嘿地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好奇，到底哪家姑娘入得我們心高氣傲的李大俠法眼。」
李浩然滿眼幸福，走將過去，牽著嬌羞若霞的段素素，注視著自己一直以來默默付出的愛人，深情說道：「我的愛人不正是段家素素麼？」
陸無雙明知該來的終究會來，但是現在依然心痛如割，一時間俏臉蒼白，淚水在眼中滾來滾去，她連忙低垂臻首，性格倔強的她實在不願表現出柔弱的一面。程英亦產生一種惆悵和心痛的感覺，看著痛徹心肺的表妹，心亂如麻，不知應該怎樣去安慰同病相憐的妹妹。
李浩然旁若無人，他的眼裡心中只有那美麗得讓人心疼的段素素，輕牽素手，幸福之極，恨不能讓全天下人前來分享他的喜悅一般。
楊過呆呆望著這對璧人，暗道：「難怪大哥這般支持我和龍兒的婚事呢，原來他本人就是不拘於世俗禮法之人，我說為何這麼投緣了，看來都是同道中人啊！有此大哥，此生無悔矣！」想罷，他哈哈大笑起來，並說道：「大哥，也只有你這天下第一的高手才配得上素素姐。」
「天下第一麼？就這麼點水平。」突然一個聲音傳來。語音頗為蒼老，從其話語間似乎來意不善吶。
眾人只見十餘丈開外站著一個黃衣人，頭蒙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嘴巴、鼻子。黃衣人正邁開大步，走到他們身邊。
李浩然凝神戒備，此人悄無聲息欺近，而自己居然絲毫不知，可見他的武功較之自己勝了不止一籌呢，連忙搶先幾步，說道：「尊駕何人？是何用意。」
蒙面人冷哼道：「你甭管我是誰，不過教訓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還是可以的。」
李浩然嘲諷道：「藏頭縮尾，鼠輩一個。」
蒙面人道：「狂妄自負，無知草包。」
「是否狂妄，一戰即知。」此人出言不遜，是敵非友，這裡只有李浩然的武功最強，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出戰了。蒙面人緩緩提起手勢，蓄勢不發，輕蔑道：「小子，亮出你的武器。老夫你輸得心服口服。」
李浩然緩緩拔出凌煙劍、玄鐵重劍，左右分持。他深知蒙面人武功高絕，是自己從未遇見的高手，打算先用劍法試試他的底細。「六脈神劍」威力無窮，但卻極耗真力，所以他沒有優先考慮。
李浩然右手凝煙劍倏然刺去，劍到中途，驀然一轉，一道光圈罩將過去。蒙面人左掌一拍，聲勢烈烈，硬生生撕碎劍圈，掌力不減，直撞而來。
李浩然不敢怠慢，腳下一飄，避了開來，他輕功高明，更有「九陰真經」的「螺旋九影」和「凌波微步」。
然而，他用的卻是「螺旋九影」，螺旋九影」是武林上乘輕功，集身法、步法、罡氣於一體。可平地拔起數丈，亦可平空飛行萬里，身體周圍有一層自然罡氣，可攻擊外敵。練之上乘可幻化出九個身影，於佛門無上神功「蓮台九現」有相同的功效，閃避自然不在話下。
蒙面人一掌得勢，招數如狂風暴雨般猛攻上來，雙手成指、成掌、成拳，又時而作刀，時而屈指為劍，有時又詭異絕倫地使出軟鞭、長槍、短匕的招數來，雖是空手，倒似手中有四五十種兵器，端的是招數精奇，變化無方。
李浩然見他勁風赫赫，掌力驚人，不敢旁騖，凝神出劍還招，太極劍法以靜制動，似慢實快，後發制人，是天下武學最佳防守絕技。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凌煙劍招招成圓，意在劍先，以靜制動，霎時間在身周舞起一個個似乎有形有質的圈子，他打算以柔克剛，以不變應萬變。
蒙面人身法詭異，快逾閃電，繞著李浩然出招，掌勁如風，指力如鑽，拳拳如山，他的武功有若排山倒海，大開大合。大有沛然莫能抵禦之勢。
鬥了三十餘招，李浩然暗自叫苦，太極劍法卸走部分功力，但是四散的真力散而不消，正從各個角度撞向自己，震得氣血翻騰。
然而，蒙面人的驚異並不亞他，他但覺對方劍上有股綿勁，震得自己右臂隱隱發麻。此刻，他不再輕視，招式風格一變，只使拳法。他的拳法古樸若拙，套路嚴謹，動作舒展，招式鮮明，卻是江湖中流行甚廣的「太祖長拳」。這路拳法在他的催動下不拘陳跡，大巧若拙，一招一式，如怒海濤湧，泰山壓頂。
就是這路簡單的拳法，在蒙面人的手中脫胎換骨，拳法剛柔相濟，虛實並兼，行拳過步，長打短靠，無比威勢中，又若風雲變幻，倏忽萬狀，神奧莫測，讓人防不勝防。
李浩然見此人化繁為簡，以拙破巧，招招妙然天成，實則已臻無招勝有招的境界。然而，太極劍法渾圓如意，那人想要破之卻也不是一時半刻之事。
李浩然催動玄功，凝神使劍，劍上所幻的光圈越來越多，他全身已隱在無數劍圈之中，光圈一個未消，另一個再生，長劍雖使得極快，卻聽不到絲毫金刃劈風之聲，足見劍勁之柔韌已達於化境。
蒙面人雖然厲害，但是卻也瞧不出他劍法中的空隙，只覺似有千百柄長劍護住了他全身，他現在純採守勢，端的是絕無破綻。他心中讚歎，若是十年前，自己遇上如此劍法還真無可奈何，心裡頓生愛惜之念，於是悄悄收回幾成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