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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百八十六章 什麼叫有錢 文 / 狐雲

    李清有些受打擊了。

    其實他也不是不愛錢,後世裡到處奔波還不就是為了賺錢?只是有了大難不死的經歷後,對錢稍微看淡了些罷,再說有機緣跨千年的風雨,到了繁花勝景的大宋,還一腦門子鑽到錢眼裡,豈不是白辜負了上天的眷顧?

    他過的很滿足,有了嬌滴滴的小美人做老婆,並且還是兩個,有曖昧關係的還不算在內,這種幸福在後世打破頭都想不到啊,都別說娶兩個了,光那個曖昧關係,假如被老婆知道了,已經可以讓後世的已婚男人死去活來好幾次了。

    另外,李清還頗有些洋洋自得,認為自己在大宋怎麼來說都混的算是成就感,儘管作為水雲莊的主人,很有點吃軟飯嫌疑,可水雲莊變成今天的規模,自己在中間起了很多非決定作用的,何況清風寨他也是名義寨主,要按股份制的話他肯定是大股東,所以,他絕對可以算是有錢人了。

    只是和真正有錢人在一起一比,還是有很強的挫敗感,沒想到差距那麼遠!

    真正的有錢人,是不會把自己打扮成個免費名牌活動廣告,更不會向別人炫耀自己身家財富,何況石小公爺這樣的不但富而且貴,更加不會因為錢多而居高臨下看人,只是那種對錢財的漫不關心,很叫李清自慚形穢。

    李三郎要去打黨項人。石家自然責無旁貸,要用些錢財還需議什麼議?倒是出海地事情繁雜浩大需要好好議議才行,不過既然李三郎心思放不下。那好,說吧,要多少銀錢?給個數字吧,怕石家拿不出麼?

    本來兩人在書房裡看海圖,閒雜人都被打發的遠遠的,只是見李清神情很是「鄭重」,吞吐了半天都沒說出個准數,石小公爺可不能算是標準紈褲,人家叔叔還在邊關放馬呢。知道動刀兵肯定耗錢地。何況要不遠千里進擊興慶府,以為李清是因為數字太大不好開口,為了表示自己也很「鄭重」,石小公爺便把府裡的管家招來了。

    「公子用動銀錢麼?小的不曾預到此事,因此府庫中現錢並不多的,只有五百來萬貫,若是公子要的急,折現財物怕是誤了時辰。小的這就去信讓別處莊子趕緊送來,若是能支撐一時,府庫中好些綢緞絲帛也該翻翻新了。過的月餘折出幾百萬貫應是不難的。」管家在旁恭恭敬敬的說道。

    「三郎,可頂地一時麼?」石小公爺扭頭問李清。

    李清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神情更加「鄭重」了,乖乖,這才是大富之家,不在乎人家府庫中有多少財物,而是當家的說要用錢,又是這麼大數目。管家居然連原因都不問。要放水雲莊裡門都沒有,張管家那婆婆嘴非要說半日不可。

    「既然頂的一時便無須再議了。老王頭,這幾日你便在李公子跟前聽招呼罷,但凡李公子吩咐,便如同出自我口一般,休要敷衍了事,否則我可不依,三郎,如此可好?老王頭你先下去,來來來,三郎,適才我說的築城之處可有不妥麼?」石小公爺沒管李清還在和老王頭致禮道謝,一把把李清又扯到書案前面了。||?首?-?

    這些天裡李清很有些如坐針氈的感覺,絕不是因為石府對他服侍的太慇勤,而是石小公爺對出海的事情太投入,這也難怪人家,石小公爺這兩年在洛陽可是憋壞了,儘管朝廷並沒明文是因為兵諫未遂處罰他,只是他自己卻知道其中深淺,所以在洛陽一直深居簡出,除了高小公爺等姻親外,他主動切斷了與京城舊好的日常聯繫。

    要換成是李清,興許正中下懷,不缺錢地日子正好不受打攪的鶯歌燕舞,只是石小公爺一直想有所作為,才二十出頭的人,哪受得了這種變相地軟禁,再說,要不想法做點成績出來,這一輩子石家還想恢復昔日榮光就無望了。

    海外居然有那麼大的地方?而且還沒有人?石小公爺一點沒懷疑這消息的來源,這也是李清當初弄的那些花俏加了分,並且心底裡石小公爺根本不願意質疑,將來會不會裂土封王不好說,但倘若為大宋開疆拓土了這麼大的地盤,只怕那未遂的兵諫就可以一陣風的揭過去,石府又能是咱大宋數一數二人家。

    石小公爺一投入,李清可就苦了,庫頁島上有沒有淡水?不知道!新做的海船速度快,那一晝夜可行地多遠?不知道!那海船能攜得幾多貨物?若是單是裝人,準備地水和食物又能支撐多少時日?不知道!

    那李三郎知道啥呢,就知道澳洲有大老鼠?

    當然石小公爺並沒這麼說,但心裡有沒有這麼想,李清可不敢打保票,每說一個不知道,李清就覺得自己臉皮厚了幾分,甩手掌櫃的日子過地瀟灑、懶覺睡的舒坦,真碰到事情了可不就抓瞎麼。

    別看在江寧鬧騰的轟轟烈烈,其實李清自己幾乎就沒做過什麼事,敢情過了一把領導的癮,提要求看結果不問過程,現在石小公爺問他這些,他哪知道啊,他自己壓根就不會駕船。

    往江寧送的信是用六百里加急,按說三天之內肯定到了,信上說很清楚,十萬火急,讓莫風趕緊派幾十個有水戰經驗的弟兄過來,還有海盜船的製作圖紙,掰著手指頭算算,要是江寧那邊也按六百里加急趕路的話,早該到了啊。

    既然沒人可以幫著解答石小公爺的疑問,那李清就是不二人選,他絞盡腦汁把後世裡看過的那些有關航海的故事和傳說內容全搬出來了。語言上用地還儘是大約、估計、可能、差不多,石小公爺卻一點不挑,細細的用筆記了下來。

    假如按李清所說的方法和注意事項去航海地話。||?首?-?大約最保險還是應該在金明池裡進行的好,李清也不想編瞎話,可石小公爺這麼支持自己,總不能光畫一張圖就忽悠人家幾百萬貫吧?江寧不來人,李清現在又有傷在身,想躲都躲不開。

    這天一大早,李清在床上迷迷糊糊正夢會謝大娘呢,就聽見外面有人在問:「李公子可曾醒了?」李清一下就睜開了眼,忙大聲應道:「醒了。醒了。」他聽出這是石府王管家的聲音。不消說,肯定又是石小公爺想起啥要緊事要問的了。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這不是在水雲莊可以耍賴的時候。

    想賴也賴不了,石府啥地方?李清一應聲,呼喇喇就進來十幾個丫鬟,幫他穿衣服、梳頭髮、淨面、擦牙,他只要像個木頭人似的伸伸手就成。而且石小公爺對水雲莊的情況很熟悉,知道李清早上要吃點東西地,所以有丫鬟捧著食碟在邊上侍侯著。李清頭往左歪張嘴吃一塊點心,再往右歪飲一口茶水,等到丫鬟把他地鞋穿好,得,什麼事都完了,接著跟石小公爺編瞎話去。別看石小公爺張開口就叫老王頭,李清可不敢怠慢,人家打理著幾千萬貫的財富。要放在後世。絕對和跨國公司財務總監一級別的,所以李清一出門就拱手笑道:「王管家辛苦。著一小廝來叫一聲就好,怎敢勞動大駕?李清愧不敢當。」

    那王管家忙恭身行了個禮,嘴裡說道:「李公子折殺小老兒了,公子是府上貴客,能湊上前露個臉那是小老兒的福分,哪當的辛苦一說,知道公子有傷在身,本不該打攪,只是家主人有請。」

    石府的書房這些日子是李清去熟的地方,可跟在王管家後面沒行的幾步,就發現王管家不是向書房那邊去地,忙問道:「石公爺不在書房麼?」

    王管家側身答道:「公子吩咐的那些事情,小老兒操辦了些,只是不知合不合公子的意,因此家主人想叫公子去瞧瞧,若是不妥,小地們再去弄,可不敢壞了公子的大事。」

    原來不是石小公爺要問問題,李清心裡一輕,這些天的航海知識瞎話,可把他編累了,悶在府裡好多天,還正想到外面透透氣呢。

    七拐八轉一出府門,李清便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見石小公爺一身白衣勝雪,悠閒的立在階上,徐指揮使小心的在邊上獻著慇勤,而小四早帶著幾個李家莊子弟早等在那裡了,看來等的時辰還不短。

    「三郎端的好逸興,若是奉節有如此多的雜務纏身,只怕食不知味、睡不安寢,豈能如三郎這般坦然高臥,與之相比,奉節還真是經地事少了些。」石小公爺見了李清笑道。

    睡懶覺還能獲好評,李清很開心,這幾天強編謊言地委屈一下隨風去了。

    「石公爺喚李清出門,莫不是飽覽洛陽風情?向日來的匆忙,這洛陽城真還未好好逛逛,今兒去看天津曉月如何?」雖然王管家已經說了今天出門地目的,可李清並不認為有什麼好看的,圖紙都沒到手呢。

    「近日煩擾三郎甚多,若所托之事差強人意,奉節豈不慚愧?三郎所謀亦凶險的緊,怎可不小心從事的,家叔信上說了,倘不得萬全,奉節定不容三郎蹈險地。」石小公爺正色說道。

    李清有傷在身,騎馬是有些夠戧,所以石府給李清準備了大車,自是富麗豪奢,只是李清有些不太領情,這大車也忒香艷了點,纓絡纏繞,流光溢彩,而石小公爺帶著從人和小四、徐指揮使他們都是騎馬圍在大車左右,叫人乍一看去,都以為車裡坐著嬌滴滴的小娘子呢,害得李清悶在車裡都不好意思拉開車簾看風景,頗有些懷念當初與謝大娘、雲三娘她們同車時的旖旎風光。

    想沿黃河進擊興慶府,當然就得造船,所以要看籌備工作,自然得上造船工場,李清以為這造船工場應該在一個稍微偏僻一些地地方才對。誰知道等到一下車,李清就樂了,原來這造船工場在鬧市裡啊。他對籌備工作沒啥興趣,正好到處逛逛。

    而且這地方還似曾相識,瞧這地界與銅駝陌應該不遠的,只可惜天色尚早,想瞧熱鬧卻是不成,再說石小公爺哪能放他去逍遙?

    早有洛陽的官員在石小公爺跟前侍侯著,看那慇勤勁絕不是衝著石家地富貴去的,一寒暄,人家自報家門祖上也是出自石府門下。而且還不是普通負責造船的工場頭兒。正宗的將作監監正。

    卻原來太祖當朝的時候,原有過打算定都洛陽的主意,老趙家的祖籍就是洛陽的,加上洛陽是中國歷史上建都最早、朝代最多、歷史最長的都城,「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所以北宋初年,曾經集中了中國地財賦資源營建西京,而且還在洛陽城裡修了好些個禮制建築。因此洛陽地很多官職比別的地方高半分。

    話說當年石守信被杯酒釋了兵權,可是聖眷卻不曾淡了半分,正是大修洛陽的時候。被派去做西京留守,那就是挑著他去發財的,因此石家的富貴也就順理成章了,而且石家積累的不僅是財富,人脈也相當可觀,提攜了不少人,比如這個將作監的監正,論品秩不高。但卻是非常肥的差事。按宋制將作監監掌宮室、城廓、橋樑、舟車、營繕之事,一切土木工程之事都由將作監「歲受而令之。上於工部」,說白了就是國家辦地工程公司,李清想要造大船,有將作監出面操辦,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久仰李公子大名,今日能得一晤,三生有幸,公子欲擊黨項,下官豈可不竭誠以效綿力,只是洛陽舟楫之盛遠不如江南,屆時恐誤公子大事,因此懇請公子移駕來瞧瞧,若有不妥,下官即刻叫人去辦。」這個監正可是有眼色的,一見石小公爺和李清說話地時候自稱奉節,他已經明白該怎麼對李清說話了。

    李清已經無話可說。

    他傻眼了,我的媽,這得花多少錢啊!

    人家監正說的沒錯,不知什麼緣故咱大宋最後並未定都洛陽,加上汴梁到洛陽的運河久未疏浚,因此洛陽的舟楫的確不盛,不過那不等於沒這個能力,現在洛河邊上人山人海,正在興建一個大船台,不過讓李清傻眼不是這個船台的規模,而是洛河上的幾十條船。

    這些船是用來幹嗎地?拆?

    洛陽將作監造船生意不怎麼樣,因此監內並沒有備下足夠地木材,造船的木材不是砍了大樹就成地,必須要風乾之後才行,否則船體一封閉,潮濕的環境就會讓木頭髮霉腐爛,一聽說李清要造大船,而且是馬上就要,這監正頭大了,有些木料得存放好幾年才能用,這一時間上哪弄去?

    石小公爺吩咐的事情辦不到那哪成啊,王管家不愧是大財團財務總監級別的,手段也比別人大氣,現在不是黃河馬上要封凍了麼?一封凍就行不得船,那乾脆這麼著,叫人四處採購木材運來洛陽,而洛陽境內閒著沒事的船,石府全買了!管他民船官船呢,稍後再造新的,這樣一來現成的造船木材可不就有了?

    而監正只知道石府是要造大船,但到底多大心裡可沒數,聽聞石府的貴客在江寧造的是海船,五、六千料一艘,所以王管家要監正要按這個級別造船台,監正心裡有些嘀咕,黃河裡能行那麼大的海船不?

    因此監正今天央王管家把李清、石小公爺請了來,說是看看籌備工作,其實是想得個准信,這船台建造費用可是將作監掏腰包,要是用不著那麼大的,豈不糟蹋了銀錢?還有一個事人家監正沒鬧明白,造船要的木匠啊,怎麼還要把全城的鐵匠師傅都招了來呢?再大的船也只需要一個鐵錨啊。

    這個問題一提出,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李清身上,李清笑而不答,表現的恰如其分,因為他沒法答,作為後世人當然知道船可以用鐵造,至於怎麼造,李清和大宋人一樣的鬧不明白,連木頭船怎麼造他都不清楚呢。

    這人有時候並不是使勁賣弄就可以證明自己高明的,適當的藏藏拙效果會更好,加上李清臉上的微笑很有幾分柳七的影子,連石小公爺對他都肅然起敬,不答當然有不答的理由,等著瞧好了。

    本來李清被石府闊綽的出手震的有些傷感,這下子覺得把分全撈回來了,於是臉上的笑容越發柳七化,只是心裡卻在嘀咕,江寧的人怎麼還不來呢?現在東西都準備齊了,老拖著不動工,豈不被人家看出咱啥也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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