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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百七十八章 都沒死 文 / 狐雲

    先是全身滾燙,像是進了火爐,燥熱不安,李清覺得自己已經被汗泡得要窒息了,正要發力大喊,忽然一陣清風襲來,叫人說不出的愜意,然後一股溫熱的水自喉管而下,感覺整個人都舒坦開了,緊接著自己四肢騰空,好像被人翻了個個,然後又輕飄飄的落在床褥上,耳邊還聽到一個女聲在說:「輕些,輕些。」

    跟著就是兩隻手在搓揉他的腰部,想來應該是女人的手,只是手勁有些大,按下去都疼的很,不過李清忍著沒叫喚,按摩麼,不這樣用力就不到位了。

    閉著眼李清在回味自己的夢,這會子他一下想起來了,自己是去追討公司欠款的,好像人家說有些困難,然後招待吃飯時給他灌了不少酒,後面的事情有些不大記得清了,想必這錢應該是沒討到,否則人家也不會請他桑拿了。

    這可不行,幾十萬呢,哪能桑拿一下就拖過去的?好歹也要先給一部分,公司也等著回收貨款買原材料,等桑拿完了還是要好好談談,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麼,怎麼倒過來咱象灰孫子了。

    不過李清這會心思沒放在貨款上,而是細細的琢磨自己剛才的夢境,想必喝得有些多了,居然做了這麼香甜的一個夢,夢見咱回到了大宋朝,混得好著呢,還娶了倆老婆,有曖昧關係的還不算在內,個個都是千嬌百媚,溫柔勁和平時見到的「野蠻」妹妹沒法比。

    夢當然是荒誕無稽的,還夢到自己見到了柳七、張先,竟然還和范仲淹這老夫子做了朋友,不過李清有些納悶,一般夢境裡的情形不會這麼細緻啊,咱這個夢怎麼所有細節在腦海裡都清晰的很呢?甚至連說過的話還記得呢。

    李清正在回味夢境裡那些小嬌娘的身姿玉貌。耳邊又聽人說道:「妹妹,今兒便到這罷。」

    妹妹?還姐妹花呢!哎呀,那老小子肯定是想賴帳了,安排地這麼到位。不過想分文不給那還是沒門,當咱是沒見過世面的雛兒?咱在夢裡那可是才見識了什麼叫滿樓紅袖招的,都是高檔場所,桑拿算什麼!

    只是可能吃飯的時候酒喝得有些多,這姐妹花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這可不行,電影《無間道》裡有句台詞,桑拿地時候要是按摩小姐長得很醜。那可是要走霉運的;結果那小子挨了一槍掛了,咱得瞅瞅!

    既然人家有心安排,想必不會差的,錢都已經花了,咱不乘機調戲下,這也是糟蹋不是?一聽人家說今天就到這了。李清可有些急,想翻身又覺得全身酸痛使不出勁,擔心人家就這麼走了,掙扎了半天,喉嚨裡好不容易蹦出句話來:「等等,我要加鐘。」話音其實很低微。可是沒等話音落,就聽見身邊好多聲驚呼,「哎呀!」「啊」「哈」李清嚇了一跳,聽強調還有不少男聲夾在裡面呢,我靠,怎麼有這麼多男的來看老子按摩?你們他媽變態啊!

    「公子醒了,多謝長生天保佑!」傳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聲。

    「公子!」

    「三郎!」

    到底哪個才是夢?

    我是在夢裡桑拿呢還是夢迴大宋?

    李清真想弄明白怎麼回事情。儘管實在不願意睜開眼睛。還是勉強抬了抬眼皮,一抬眼嚇了一跳。一張人臉快湊他鼻子尖上了,李清下意識地想往後躲,才一動彈,身上一股刺痛傳來,李清張口一聲哎吆叫出來。

    「哥,是我,若風啊,哥,好些了不?」那張人臉叫了起來。

    「若風,快扶三郎翻了身,菩薩保佑,知道疼便不礙事了。」一個女人溫聲說道。

    原來有好多人在邊上,怎麼剛才咱就只聽到女人說話呢?一樣輕飄飄的被孫五、慕容一禎等人抬起,李清仰面躺在床上,看看劉叔那張皺紋深刻的老臉,再瞅瞅若風臉上地淚水,明白了,咱是在夢裡做桑拿呢。

    望著滿室通明的蠟光,這一下好多事情想起來了,咱帶隊夜襲李元昊的中軍大營,得了手偏生多事要扔完手雷,這正是老子說的,兵者,凶器也,聖人不得已為之;咱可不是不得已,而是大樂而特樂之,結果遭報應了不是?

    點那麼多的蠟燭,看來天還沒亮,這當口李清倒沒去想自己怎麼成了這副樣子,究竟是誰對他下的手,而是惦記起清風寨外地黨項兵了,他們要是發現李元昊掛了,還不得發瘋的攻打清風寨報仇啊,人不要全在這陪我,趕緊上城牆上看黨項人的動靜去!

    還是才醒轉過來腦子有些糊塗,李清也不想想,黨項兵要是還把清風寨圍的水洩不通,這倩娘又是怎麼能進得了清風寨呢?

    想說話偏又說不出來,李清望著劉叔,嗓子嘶啞的咕嚕了半天卻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只好抬起右手的手指朝外指指,劉叔倒是會意了,上前將李清地右手塞會被窩裡,又掖好被角,才對李清笑道:「公子休要擔心,黨項人前幾日便撤了兵。」

    前幾日?難道我已經睡了好多天了?不過黨項人終究撤了兵,李清心頭一鬆,本待還有好多事情想問個明白,可心裡一輕鬆,倦意卻狂捲而來,李清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得又閉上了,見了這個情景,倩娘說道:「三郎失血過多,身子虛弱,還是讓他多休息罷,我等明日再來瞧他。」

    這個應該是姐妹花中的姐姐了,那妹妹又是誰呢?幹嘛都走啊,咱不是說了要加鐘麼?只是李清無力表達自己的願望,又沉沉睡去。

    再醒來已經是天色大亮了,才睜開眼,又是一張人臉湊在自己鼻子前面,這回李清分清時空了。有氣無力的說道:「若風,別湊那些近,我臉上都給你看出花來了。」

    卻聽見有人撲哧一笑,一個清脆的聲音淺笑道:「原不明天下的青樓姐兒對李三郎偏愛有加。今兒方知是臉上也會長花,這便怪不得了,敢問三郎開的是牡丹還是茉莉?」

    李清這才聞到一絲幽香,這分明是女人身上地味道,若風那小子現在也是一股臭男人味了。而且一聽這聲音把李清更給嚇壞了,這不是堇兒麼,正掀開被子給李清擦拭身子呢。

    李清忙抬手想把被子抓過來蓋上。可忘了自己左肩帶傷,這一動又扯痛了傷口,眉頭一皺,堇兒沒意識到李清想幹什麼,見李清要動,忙按住李清地肩膀說道:「三郎休要動彈。倩娘姐姐說還需靜臥半月傷口方初癒合,想要做甚開聲就是,可是口渴想喝水麼?」

    李清虛抬下右手,可又不敢去推觸堇兒,只好把自己的衣襟拽住,勉力笑道:「這如何使得。李清怎敢勞動公……堇兒做這等事?便去寨中喚幾個粗使丫頭來做就好。」

    堇兒瞪了李清一眼,「這等事怎好交於她們來做?倩娘就是不放心,方央了我來服侍,莫非三郎嫌棄不成?哼,便喚了她們來也好,在三郎身上再扎個兩刀,一了百了。大家都落個省心!哦。我明白了,三郎想是喜歡那乞顏丫頭不成?我這便喚她來。你以為我稀罕做這等事麼?」

    這是哪跟哪啊?李清不知道從哪裡辯白起,乞顏丫頭?難道娜仁托婭也到清風寨來了麼?李清正要說幾句閒話以解眼前地尷尬氣氛呢,聽得邊上一聲咳嗽,李清歪頭一瞧,氣不打一處來,徐指揮使在一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著呢。

    懂不懂尊重**權啊!

    這大宋男人都喜歡這調調?咱李清身材是不錯,可也架不住男的女地都來看啊,媽的,老子要收費!

    「這位徐大人聽聞三郎醒了,一大早便守在邊上呢,想是連我也放心不下,罷了,我這便去喚那乞顏丫頭來,沒得在這遭人嫌棄。」堇兒故意板著臉說道。

    李清也知道堇兒是玩笑,臉板著眼睛卻是彎的,便腆著臉笑道:「豈有嫌棄的理,只是李清命淺福薄,怎敢勞動大駕?這等粗雜事,莫若叫一禎來做才好,也是還了我的人情。」

    徐指揮使見堇兒口中提到了他,忙起身抱拳恭身行禮道:「玩笑了,玩笑了。」

    堇兒口中又是輕哼一聲,一摔門簾走了;徐指揮使卻是保持行禮地姿勢未變,等她走了好一陣方才落座,李清看在眼裡,知道徐指揮使肯定知道堇兒的身份了,只是徐指揮使一一落座,眼睛卻是死盯著李清看,把李清看的一身惡寒,剛才咱顯露身材地時候,徐指揮使也這麼死盯著看不成?

    「徐大人,李清昏睡幾時了?外面現下情形如何?黨項人真這麼一無所獲的走了麼?」李清問道,儘管心裡明白徐指揮使是關心自己的身體,可讓一個男人這麼盯著看,感覺還是怪得很,李清側躺在床上,還有意避開徐指揮使的眼睛問道。

    相比較黨項人的去留,徐大人還真是關心李清的安危多一點,只要能保得李清平安逃跑,就是清風寨被黨項人攻破了,徐大人也不是很介意地,人家的差事是什麼?要是保丟了李清的性命,那京城裡的家眷怎麼辦呢?沒準也會發配到延州來啊。

    所以徐大人先說李清的傷勢,叫李清安心。

    李清還真是從鬼門關上險險的走了一遭回來,那身後刺來地一槍是直奔他後心扎去的,要是李清沒從若風的眼中看到驚恐而側了一下身,說不準那一槍就把他扎個透心涼了,只是一側身之下,那槍刺穿了左臂,扎破了左肋,卻從肩窩裡穿過去了。

    儘管沒有傷到內臟,但這一槍劃破的血口卻非常大,血流如注,抬到寨裡時鮮血已經濕透了厚厚的裌衣,好在這些天都在開戰,寨裡的郎中就在城門邊等著搶救夜襲受傷的人呢,當下便把李清包紮成個粽子。

    雖然失血過多。但劉叔、安小哥他們以前都和李清學過簡單地救護,知道裹傷地繃帶要用熱水煮過才行,而且天氣又寒冷,這麼大地創口沒有引起嚴重地感染。那算不是幸中的萬幸了,李清因此而沒有掛掉。

    等到黨項人撤了兵,和延州通了消息,一聽說李清受了重傷,石元孫把延州城裡的所有地郎中幾乎全請了來。更不提什麼好藥材了,只要用的上,而延州城裡的那些百姓士紳倒還記得這麼個李三郎。有不少人把自己家裡珍藏的上好人參、鹿茸全送了來。

    倩娘自己也頗通藥石之術,她爹當年還是京城裡的御醫呢,只是見李清失了這麼多地血也有些亂了方寸,由著那些郎中給李清灌了好多人參、鹿茸進去,還好也沒過分,李清也命硬。儘管虛弱的人事不醒,但好彩沒傷著內臟,還就這麼緩過來了。

    但虛不受補,倩娘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那會李清氣若游絲,不用人參用什麼呢?那年頭也沒有輸血這一說啊。結果弄得李清老是一身汗,房間又燒了很多火盆,沒一會就讓汗濕透了。

    扎李清那一槍的人是清風隊裡地,投清風寨不過半年光景,只是一口的宋話,摸樣也像宋人,馬術精身手又好。劉叔正是缺人之際也沒怎麼懷疑。而且做事也很盡心賣力,雖然李清懷疑寨中有黨項人的內應。但的確沒有一個人想到這個人會是。

    其實那人應該說是個漢人而不是宋人,因為人家祖輩很多代都生活在定難這個地方,那會大宋朝還不知道在哪呢,黨項人在唐朝起便名正言順的在定難居住,所以那人不能算是背叛了大宋,相反人家受了李元昊的恩,對黨項人忠心地很。

    宋朝又不曾創立自己的文字,而定難五州凡有條件能讀上書的,這內容形式也和大宋這邊沒有任何區別,而且太宗朝曾有一段時期定難五州就歸了大宋,百姓互通往來,因此能說一口流利的宋話那也並不難辦到。

    其實歷史有很多細節是後世喜歡鼓吹大漢族主義的憤憤們不太注意的,比如石敬塘不曾認賊做父,因為他就不是漢人;再比如黨項人掠宋人為奴,其實也是他們地習慣,要知道他們沒立國前還處與奴隸社會時期,自己兩個部落之間開戰,掠來的黨項人也一樣是當奴隸看待;另外再比如那個「鐵壁相公」李士彬,他開啟了宋朝對西夏屢戰屢敗的先河而被人罵得臭名昭著,其實他並不蠢,相反還很厲害,李元昊很忌諱他,而李士彬之所以會中詐降計,因為他本身就是黨項人,而且還是李元昊的親戚,自己的族人來投奔他,他能閉門不納?

    再者李士彬不是沒起疑心,他數次向朝廷上奏請求將這些黨項人另覓別處安置,可延州知府嫌麻煩,而朝廷打著「以夷制夷」的主意駁回了他的請求,才最終釀成慘劇。

    可惜金明寨中十萬歸屬羌人和歸屬吐蕃人,大多弓馬嫻熟,一掉頭又和宋軍開戰了。

    當然徐指揮使不可能知道那麼多地歷史細節,他對那個刺客是恨恨不已,儘管劉叔和慕容一禎他們刀槍並舉,當場把那個傢伙剁成了肉塊,但徐指揮使還是氣憤難平,好端端地一個宋人,怎麼會對蠻夷那麼盡心?不明白那個情況下一出手自己必死麼?

    李清也不明白,因為那的確不是行刺地好時機,要殺他李清機會多著呢,守夜的時候他常打瞌睡來著,還專愛找陰暗的角落貓著,那會偷偷下手誰能發現的了?假如是難把握時機,他住的地方可不是秘密,能進清風隊的自然身手好,就是堂堂正正的單挑李清怕也不是對手的多,為什麼那會下手呢?

    咱那會說了什麼?咱不就是說李元昊被咱炸死了麼?難道這是李元昊的死士?要是死士那更應該早下手才對。

    當然這真相很簡單,不過李清是絕對不會接受的,因為就像當初他打獵被圍卻僥倖揀了一條命一樣,要謝的還是李元昊,人家說了,要生擒李清好賣錢呢!

    一說起李元昊派的內應,有個事情李清卻是很急於知道的,「徐大人,可曾探聽到黨項人的消息,那李元昊斃命不曾?」

    徐指揮使卻是滿臉堆笑的大搖其頭,把李清鬧個雲山霧罩,啥意思啊,李元昊沒死你哪門子高興的這是?難道你也是黨項人的內應麼?

    「快說啊,那李元昊究竟死了沒有!」李清急得高聲叫道,話音才落,門外卻傳來一陣轟然大笑。

    我寫戰爭場面的確不行,本來想把這段寫得狗血四濺抒發點豪氣出來,可怎麼寫自己看著都像狗血,再者打得豪放就得死人,殺人一千自損八百麼,可咱小雞肚腸,實在捨不得讓誰死,再說李三也就是一胡鬧人,改了又改還是寫成這樣了,諸位別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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