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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百零七章 玩具開發商 文 / 狐雲

    怎麼有句話叫多嘴是驢呢,如今李清就是那頭驢。

    好端端的人家討論橄欖球,他去說什麼軍棋啊,就算兩個公爺打起來,也不少他身上一根毛,就光軍棋這個名字,王德顯回去才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跑回水雲莊,還信誓旦旦的說絕對是老爺子親口說的叫他滾蛋。

    被人逼著起床,永遠都是人生的大不幸,李清當然沒好氣,「老將軍為何叫你滾蛋?」

    「三郎不是言及要德顯多陪家父說話麼,因此昨晚便想與老父說說這幾日的見聞,不曾想到才一進門,沒說上幾句老父便叫我滾蛋。」王德顯笑嘻嘻的說道。

    哦?莫非是王老將軍對我李清弄這得勝球有意見?還是因為咱撮弄他兒子去打群架不滿?德顯不是說過王趕老爺子和這曹樞密使也尿不到一壺麼,莫非人家和下其實關係挺好?這個還真的認真問問,李清對軍中宿將的意見還是尊重的。

    「令尊不滿德顯打了那曹訥?」李清問道。

    王德顯搖頭,對他打架老將軍一直不介意的,上次打了謝貴妃的小舅子,老爺子還說揍的好呢,曹訥這小子就屬於更欠揍的。「老將軍不喜歡李清弄這得勝球?」李清又問道。

    「還沒來得及說。」王德顯回答的很簡短。

    不對啊,咱這一向就幹了這兩件事情,沒幹別的啊,難得老爺子不滿意我把文書還給施二娘?就為這個事至於麼?莫非老爺子也喜歡施二娘?

    我王德顯打聽王老將軍是否常去楚雲館,換回個白眼是很自然的事情,至於施二娘是不是老將軍心裡的痛,似乎更加不適合開口問,一想到施二娘在京城的名氣,李清倒吸口涼氣,這件事情還真是辦得魯莽了些。

    嘌唱兼色施二娘,在大宋還因為頂個賤籍的名分。這要放在後世,明星加大腕啊,粉絲一溜溜的,就算是上了年紀的人,沒準也是喜歡的很,人家也不是一天就這麼老的,就像王老將軍,誰說年輕的時候就沒個夢中情人像極了施二娘,否則哪這麼大脾氣。

    得罪人了,京城中的年少公子為施二娘很李清這個沒關係,要是王老將軍也為這個事恨上了,後果很嚴重;對了,丁謂這老傢伙為啥那麼照顧楚雲館?弄不好也是衝著施二娘來的!麻煩大了。

    王德顯有些納悶,我家老爺子叫我滾蛋,關你李清什麼事情,你愁成這個樣子做甚?眼見著李清愁眉緊鎖,長吁短歎,鬧不明白也不敢出聲問。以前王小將軍見了這李三郎就親熱的一拳過去。一來表示兩人的關係好,二來麼,也顯示咱小候爺平易近人;可這段時間王德顯好像有些不敢隨便出手揍李清了。要說是上次操演被打怕了,小將軍絕對不會承認,只是李清也的確不再是城門口被他揪著衣領提起來的那個三郎。

    李清一個人思索了半天,實在沒什麼招數,總不能因為在意某些人,就把施二娘隨意處置吧,那這樣咱之前說的話不都是放屁了?得罪就得罪吧,反正謝大娘雲三娘的粉絲也不少,難道怕得罪就由她們被人搶走不成?

    回過神來,李清看見王德顯盯著他看。李清歎息一聲說道:「德顯要是問清楚就好了。」王德顯哪知道李清腦子裡把他老爹和施二娘扯一塊了,他以為李清問的是他老爹對打曹訥和得勝球的態度,無奈的搖頭說道:「卻是有些不便問的。」

    奇怪?有什麼不方便?

    你多會的?

    昨天晚上。

    為什麼不方便?

    邊上有人。

    有誰?一問清楚了,李清滿廳裡我趁手的傢伙,茶具捨不得拿來砸,定窯的,花盆在廳外來不及拿,文房四寶輕巧了些,硯台也不夠份量,就是砸在王德顯腦門上也不解氣的,等李清使勁把個四平八穩的靠椅舉起來的時候,王德顯早竄得沒影了。

    一大早趕來消遣我?你和你老爹說話啥時候不好去,一定要晚上去?晚上去也罷了,但你老爺子和個小妾在房裡,你闖進去不叫你滾蛋莫非請你坐下來?居然還當成個事來說給我聽,引發咱那麼多的齷齪連鎖思錐,也不管王德顯究竟跑了多遠,李清在廳門口扯嗓子大叫道:「滾蛋!」

    叫人家滾蛋並不能彌補自己多嘴的事實,既然話說出口,那總得把事情做好,只是軍棋卻不像說句話那麼輕巧簡單,四國大戰李清以前在網上也經常玩的,可不能依樣畫葫蘆照搬了來,那些『師長』『旅長』的名稱倒是很好代換,我大宋的相應官職換上就是,地雷換成陷阱,可炸彈怎麼處理呢?最麻煩的是工兵,要向別人解釋清楚工兵可以按鐵路線隨意亂飛可是要命的很,可要是取消這個,四國大戰的魅力就少了很多,多少場劣勢下,李清都是靠雙飛工兵翻盤的。

    見李清坐那頭疼的很,若英陪在邊上做女紅,短短的一個時辰裡,聽到歎息上百聲了,若英借添茶的機會對李清輕笑道:「三郎還是叫王將軍一塊商議罷,豈不有集思廣益的功效?再者,王將軍對軍中諸事也熟的,來了水雲莊便是客,總不好撂一旁不理不睬的。

    「說的有道理,不過據去找王德顯的丫鬟事後說,王德顯抱著個橄欖球正衝著棚子裡的『逍遙游』發呆呢,再一次證明了人是一種群居動物,再什麼好玩意,就你一人,玩去?

    上了小樓王德顯還抱著橄欖球呢,想是前幾天人家抱的機會就不怎麼多,趁沒人搶,多抱抱過癮。誰說兩個人在一起就比一個人力量大?他肯定是不瞭解咱中國人,吵架王德顯吵不過李清,因為李清歪理多,可論事實李清就說不過王德顯,畢竟人家對軍中的事情要熟悉,再說王德顯說話的時候,手上抓著個橄欖球飛舞,李清多少有些顧忌,他可沒石小公爺那麼好涵養。兩人要動上手,一對一李清可自認不是對手。

    對手不一定就是契丹人、黨項人,王德顯總算是答應下來了,棋逢對手麼,當然要什麼都一樣才行,關於炸彈倒是王德顯解決了這個問題,一聽完李清解釋了功能之後,他便提起就算是刺客吧。兩軍陣上一擊得手,刺客多半也保不住性命的,比如就像三郎在天宇山一樣,按說是得死了才行,只是運氣好揀條命,要換了老爺子當年的親衛,死八次都不算多。

    工兵換成了奇兵,到處飛王德顯接受的非常快,順帶催促李清快些做新的「逍遙游」,簡直和那些催稿的沒兩樣了;只是在作戰規則上兩人的分歧很大,王德顯堅持說如果是他帶的一個指揮,對上人家的都指揮,就算打不過,也不應該全軍覆沒的,怎麼都應該能逃掉。而且對方一點不受損失簡直不可能,三郎你不都說我能殺兩個敵兵麼?怎麼會那個都指揮照舊可以繼續沖。

    為這個費半天勁才安撫下去,德顯既然要玩這個棋,就別老想著自己是哪個指揮,得想著自己是全軍的統帥才行,懂不?你啥時候成了帥才,老將軍沒準就同意讓你去邊關了;王德顯問呢,要成了帥才,在棋上是什麼位置。李清一指軍旗所在的位置,王德顯嘴巴咧得老高,啥用都沒有,還不能動,就這還帥才?

    王德顯還強烈要求將中間的戰場擴大,這樣殺起來才過癮,一進了對方陣地,又是營寨又是刺客的,受牽制太多。李清可不接受,不是說不能加上一點創新精神,可這棋的規則也是千錘百煉出來地,牽一髮動全身,光一個安排名稱就那麼麻煩,再要動規則路線,豈不要耗費很多時間?

    我是李清,你不是,因此我說怎樣就怎樣!不許再爭,否則不做「逍遙游」給你玩!

    看著王德顯癟著嘴不做聲,爽得很,有時候樂意不講道理的確叫人心情舒暢的。

    只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止他李清一個。

    李清央著若英畫了圖、寫了名稱,然後讓張管家叫工匠做去,這棋還沒做出來呢,謝大娘和雲三娘來了。

    橄欖球一堆,因為這玩意材料比較容易找,而李清要的類似足球和排球的,一樣都只一個,雲三娘淺笑道:「也不知做的這球合不合三郎心意,若是能成,再叫姐妹做去。」

    排球看來沒戲,即便雲三娘已經是找小羊皮縫製而成了,可氣不太足,才試了幾下,李清的手背都紅了,而且還打不太遠;足球還湊合,雖然顯得輕巧,踢起來有些發飄,可要是按後代規則那麼激烈拼搶,這球可經不住幾下踩的,肯定得破,看來沒有橡膠內膽前,這足球和排球就別去考慮了,又有了軍棋多嘴的經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李清乾脆推說自己想得不周到,怕是玩不成了。

    只以為不在眾公子面前多嘴就行,不曾想在妹妹們面前多嘴也不好,謝大娘笑問李清這幾天在莊上都幹嗎呢,李清順嘴就把在製作軍棋的事情說出來了,姑娘們麼,對這軍棋肯定是不感興趣的。

    謝大娘的確對軍棋沒興趣,不過人家小嘴一撅,「三郎現下也不度新曲了,別的休提,單這得勝球,樓中姐妹便花了多少心思?這又是球又是棋的,三郎就不能在姐妹們身上花些心思,也想個有趣的玩意兒出來,叫姑娘們閒下也可解解悶。」

    謝大娘耍耍脾氣,李清還可嘻皮笑臉的混賴下,雲三娘什麼都不說,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架勢,三郎自個瞧著辦罷;這才是殺招,女人一顯出體貼溫順出來,男人心裡沒來由都要慚愧一下,得了,咱投降好不?現在就去想新玩意去。

    凡有的,再給他,叫他多餘;他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這句話出自《馬太福音》,而正因為這句話在現實社會中得到極大的驗證,因此被人叫著「馬太效應」,就是好的愈好,壞的愈壞,多的愈多,少的愈少,窮的愈窮,富的愈富。

    沒想到穿越了一千年,這「馬太效應」還是找上李清了。若英帶著雲、謝二人去看施二娘了,幾個姐妹敘敘舊情,李清撐著個腦袋正在想弄啥玩意給姑娘們玩呢,既然是玩總得輕鬆些,圍棋有些過於曲高和寡,還費腦子,中國象棋和國際象棋也一個樣,麻將就算了。這玩意雖然是國粹,可李清自己覺得要是提前給整了出來,到時候大宋也變成「十個宋人九個賭,還有一個在挑土。」那李清絕對不是壞人,而是罪人!

    李清這樣想可絕不過分,雖然大宋律明文規定了嚴禁賭博,可實際上大宋卻是賭風日盛的,幾乎市場上的所有買賣都可以通過一種叫「關撲」的賭博遊戲來進行,甚至連賣青菜的都這樣,更別說挑貨郎小販了。

    關字,自漢以後就有了參與、涉及的意思。比如關心、關懷,再有就是關你屁事;而《世說新語》上解釋這個撲字,就是「爭到曰撲」。所以關撲二個字,就是參與競爭,宋朝市面上的關撲規則很簡單,就是扔銅錢。

    中國歷朝歷帶製作的銅錢都分正反面的,根據貨物的價值不同的,三、五牧銅錢,若是一把扔出去,都是背面朝上,叫著「渾純」,贏的標誌,通常可以無償拿走幾百文的貨物;也有用十枚銅錢一起扔的,反正大同小異。

    《夷堅志》上曾記載京城有人花了一萬錢關撲買橘子,也就是十貫錢,最後錢輸完了,一個橘子都沒到口,越輸越難住手;希望天上掉餡餅可是人類共同的夢想,所以大宋的確可以稱為賭風日甚的,怎麼禁都禁不住,到了後來,北宋朝廷不得不規定元旦、冬至、寒食這三個大節日裡,放關撲三天,這三天,不但貧民百姓喜氣洋洋的紛紛加入,達官貴人也不例外,連大家閨秀、名門貴婦都邁出門檻,盡情的賭上三天。

    麻將肯定不能弄,即便是李清自己也想玩,那弄什麼好呢?姑娘們可沒公子爺一般方便扎堆的,想來想去還只想出個跳棋來,這玩意簡單,勝負感也沒那麼強,要是女孩子為了下棋也吵架鬥毆,那可是沒趣得很。

    正想著呢,若風帶著晴兒、狗兒跑了進來,如今園子太大了,三個小孩在裡面神出鬼沒的,很多時候李清好幾天都見不上一面,這也是李清自己沒規矩,從來就不要求大家一塊吃飯的,還就特喜歡躲著和若英一起吃。

    一見李清一個人拿著圍棋子在桌子亂擺呢,若風便問道:「三郎哥哥為何事煩憂呢?」李清沒好氣地答道:「你那謝大姐姐和雲大姐姐要玩意呢,這不正想著。

    若風聽了嘴角扯的老高,怎麼這些大姐姐也喜歡玩玩具?

    就是!大姑娘家家也好意思,這麼大的人居然也要玩具!晴兒乖巧的很,知道李清喜歡抱她,很自覺的直接爬到李清的膝蓋上坐著,「莊主哥哥,你便也給我們做一個吧。」

    莊主哥哥?什麼稱呼?娘的那我喚你老子不得叫安小叔了?這輩分還真有些亂,要晴兒叫若風叔叔,李清自己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算了,和小孩子懶得計較了;「晴兒啊,這是下棋,懂不?小孩子不會下的。

    「那莊主哥哥便想個我們會下的出來好不?」晴兒抱著李清的脖子,笑著膩聲說道。

    哇,妖,妖得很,才幾歲的小丫頭啊,怎麼會學著這麼說話了?這長大了還了得?非禍國殃民不可,不行,下次莊裡那幫小丫頭學什麼「詩酒花」的時候,可不准晴兒再偷偷溜進去看了。

    晴兒的要求得到若風的極大支持,他還不敢在李清面前撒嬌耍賴,只是兩隻眼睛熱切的看著李清,裡面滿是期盼,李清才推托一句呢,狗兒不樂意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李清,一隻手指還伸進口裡,這個純真更無敵,得,都答應好不?現在出去玩去!

    謝大娘她們回來的時候,連施二娘都跟著一塊過來了,「劉兄身體如何了?還是起不了身麼?」李清笑問道。

    施二娘抿嘴一笑卻不答。

    這好不好總有句話吧?李清有些納悶,還待問清楚呢,謝大娘笑道:「這也有些時辰了,三郎可別扯開了話題,究是想沒想出來?」本來還有些擔心,跳棋似乎弱智了一點,只在圍棋盤上稍微給謝大娘講了下規則,誰知道效果好的很,特別是謝大娘連贏李清兩盤之後,高興的自己拍手跳了起來,雲三娘瞧不過眼,將李清換下,她去和謝大娘對下了。

    短短時間就真的想出新玩意,若英可是為李清驕傲的很了,卻見李清依舊愁眉不展,若英笑問道:「謝家姐姐已經如此開心了,三郎為何仍煩悶的?」高興的起來麼我?謝大娘高興了,這不還得想法讓若風、晴兒也開心麼,敢情咱是玩具開發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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