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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章 跳槽 文 / 狐雲

    見李清尷尬的不說話,雲三娘忍住笑:「師傅且請寬坐,三娘有一事相求,萬請師傅成全。」說到這兒三娘又是恭身一禮:「想來此曲是師傅自度而成,可否告知這是何曲?並請師傅傳與三娘如何?」

    傳?自度,李清暈了,沒法啊,這會子怎麼編謊話呢?我怎麼就會做曲了?就是古代的宮商調我也弄不完全清楚啊?更何況是完全天書一般的古曲譜?這中國古代的曲譜李清見過一次,說天書是絕對沒錯的,雖然也是方塊字,但是卻是完全不可讀的文字,只有靠言傳身教,告訴你這個偏旁是說手按第幾弦,這個左邊幾劃是要你手怎麼撥,(要真對這玩意有興趣,可去看金庸先生早年出版的《笑傲江湖》實體書,上面他是畫了圖出來的。)

    「這個……這個……不是我做的。」

    「三娘不敢說通曉世上全部曲子,但是坊間絕對不曾有聞適才師傅所唱曲調,且師傅唱時轉折處略有凝澀,中間亦有一二不協之音,想是師傅未曾完全度成?」三娘笑道。

    行家,絕對是行家,間奏確實是李清臨時想的,差點走了音,和弦也隨手配的,確實有不太妥帖的地方,有些話可是一定要先說清楚,否則以後圓謊都難了,想到這,李清道:「實不相瞞,在下不通曲譜,就連文字也是略識一二,更不善書寫的。」

    「師傅且請坐下說話。」三娘聽完李清一字一頓的說完,略覺得有些詫異,也在對面坐下。「適才聽師傅所唱之詞,用字平白,然意境高遠,儼然頗有五代之風,想是出家人別有胸懷,敢問是何曲牌?」

    五代之風?李清一聽,好了,既然五代都過了,那就不是唐朝,至少是宋朝或者是明朝了,一想這裡,心裡有些惴惴不安,更急切想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了,這宋朝可算是個多災多難的朝代啊,南宋也好北宋也好明朝也好,無不是最後亡於北方遊牧民族,好不容易大難不死?能過幾天安穩日子不?

    「實不相瞞,在下自幼貧苦,流離失所,未曾讀得書,其中曲折,亦不足於外人道矣。只蒙家母稍微教得些許文章,剛才所唱之曲,不曾定下詞牌。」李清小心翼翼的答道,瞧了一眼三娘的臉色,繼續說:「還有……我不是和尚。」

    「你其實也不會彈阮鹹對吧?」三娘抿嘴笑著問調侃道:「既然不是和尚?那你是何人,為何如此發短呢?」

    阮鹹?什麼阮鹹?莫非不是琵琶?李清那知道這阮鹹其實就是琵琶的一個種類,因為魏晉時期的「竹林七賢」中阮鹹對秦琵琶的改良,所以後世又稱這種琵琶為阮鹹。不會阮鹹很好回答,倒是為什麼頭髮短倒是要好好解釋了。

    「在下姓李名清,只因家貧無所依,曾削髮去那和尚廟裡混過飯吃,因此才發短的。」李清想了一會,簡短的答到,說謊糊弄人麼,就要說的越含糊不清越好,這樣日後周旋解釋的餘地才越大。

    「混到和尚廟找飯吃?莫非李公子也想日後始得碧紗籠麼?」三娘聽得李清說削髮混飯吃,忍不住笑著調侃到。唐朝乾元年間,詩人王播年輕時家中也貧窮得要到和尚廟裡混飯,和尚們討厭他,本是先撞鐘再吃飯,有一次故意吃完了飯再撞鐘。王播聽到鐘聲,走進飯堂,只見僧眾早已散去,飯菜已吃得乾乾淨淨,王播無奈在牆上題兩句:上堂已了各西東,慚愧?梨飯後鐘。幾十年後王播發達了,又回到廟裡,和尚們為了奉承他,用塊名貴的碧紗把他之前的兩句詩籠起來以免損壞,王播感慨的又續上兩句:三十年來塵撲面,如今始得碧紗籠。三娘這麼一說,倒為李清搶和尚的飯吃增加不少文人韻味了。

    這個典故李清倒也是知道的,微紅著臉正要繼續解釋下去呢,聽得樓梯上腳步響起,甚是匆忙,見雲三娘眉心皺起,兩人都以為是若英回來了呢。

    人還未見,話語清脆響起。

    「三娘,簡直氣剎我也,施二娘不去說她,連時春春,時住住也跳槽去了楚雲館了。」

    聲剛落,一個年輕女子上得樓來,李清聽到跳槽兩個字,心裡那個激動啊,可找到組織了,現代妹妹啊。各位看官是不是也一樣心亂蹦啊?開心了?熟悉?也跳槽過?這樣一問,好多人怕是要不屑了,咱二十一世紀新人啊,人才知道不?不跳跳槽還怎麼說是人才呢?出門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還問知不知道跳槽?

    切,等著吧,有你們牙全掉了的時候!

    上來的這位年紀也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頭上高高的挽著個垂雲髻,上面插滿珠翠,一身燈籠錦的綠裙上繡滿芙蓉花,脖子上項鏈掛著膽型金墜,額間點著朵梅花,手腕上的玉鐲隨腳步叮噹做響,她只那麼掃了眼李清,根本沒在意李清那見親人一般的熱切神態,自顧自的對三娘說:「三娘,你說現今如何是好?花榜馬上就要開評,要是今番拿不下這狀元紅,只怕咱們秦時樓的教坊司也要歸它楚雲館了。」

    說到這只見她眼圈一紅:「那個負心郎,一連七日都在楚雲館裡,聽說他還給蟲娘寫了好幾首曲子,這個冤家,看下次我還會理睬與他!」說完,小嘴一抿,眼睛一眨,兩滴眼淚便掉了下來。

    三娘早也起身,一聽此話,也是默然不語。

    李清在邊上一聽,切,還是現代妹妹呢,思春也思得稀里花拉的,你不理睬他?看樣子人家移情別戀了,來不來還兩說呢。看你這小摸樣標緻的過分,怎麼泡哥哥都不會?你穿越前沒上過qq麼?

    見兩人都不說話,李清忍不住了,幹嗎?他急啊,好不容易見到新新人類了,還不趕緊問問清楚,商量個明白?咳嗽一聲,對綠裙女子走過去,伸出右手說:「你好,我叫李清,前不久掉河裡了,不知道怎麼著就穿越到這裡了,這是哪裡啊?什麼朝代啊,你穿越過來多久了啊?」

    只見綠裙妹妹先是冷冷的看著他伸過來的右手,然後歪著頭再看看李清,「你這小和尚好不莽撞,話音怪誕不說,滿嘴胡沁,什麼朝代?什麼穿越啊?」

    雲三娘趕忙邊上說:「他叫李清,可不是和尚。」

    李清一下急了:「你怎麼不明白啊?我也是穿越的,我也有qq號碼的,也在起點註冊的,也看盜版的,看帖也不回的。」這一連串說出來,邊上兩個姑娘見他激動的大聲說,都是一臉的茫然。氣死了,怎麼還不明白?李清一字一頓的衝著綠裙姑娘叫道:「我也跳過槽的。」

    聽懂了,絕對的懂了,綠裙姑娘瞪大兩隻眼睛,使勁抿著嘴,看了李清半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就哈哈大笑的直不起腰來,雲三娘也在邊上用手捂著嘴笑得像朵花。李清可毛了,兩個瘋丫頭,這是咋回事情啊?

    人家笑的快倒過氣,好不容易捂著肚子,忍著笑,用手指著李清:「你也跳過槽?你倒說說,你拿什麼跳?跳的什麼槽!」

    李清簡直鬱悶之極了,媽的,看不起人?我哪就不算人才了?我真跳過啊,還好幾個呢?

    好一會,雲三娘止住笑,笑嘻嘻的招呼李清坐下,自己在對面相陪,綠裙姑娘坐在低案中間主位,只是她看一眼李清,又低頭笑。

    雲三娘輕聲對李清說:「想來李公子是外鄉人,不知就裡,這跳槽啊,專說的是這秦樓楚館、勾欄瓦肆的姑娘琵琶別抱,馬就別槽,想來和公子所言有所不同。」

    傻眼了!汗,狂汗,阿富汗,成吉思汗,汗得不能再汗!

    傻眼可不光是李清吧,你們大家也一樣吧,呵呵,這跳槽一詞的的確確就是說妓女丟棄舊愛,另就新歡,如同馬從一個槽換到了另外一個槽吃草的。你也跳過?別搖頭,說的就是你,才就你笑的最歡!敢問坐台費多少?跟得哪個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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