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二節奇妙的戰局 文 / 二兩白糖
第五十二節奇妙的戰局
正當弗朗德爾公爵命令剛下,對面穆哈爾德的士兵便衝到距離營地百步的距離,蘇丹人沒頭沒腦的仗著人多勢眾黑壓壓一片,口中吼叫著如同野獸一般,灰黃的沙土被這些粗暴的士兵們一攪都騰起來,如同一層紗幕遮蓋在安條克人的面前,這奔騰的景象著實讓許多剛新徵入伍的民兵們驚呆了,可是不用多長時間,他們身邊的軍士長或者老兵便用實際行動讓他們清醒過來,在軍官的皮靴下和老兵的喝罵聲中,新兵們哆嗦著手將弩矢放在曲軸弩上,蹲下身子拚命的攪動弩後面的絞盤,然後抬起手中的弩對準幾乎不用瞄準的敵人人群,飛出的弩矢一定會擊中密集的衝鋒的敵人,但是蘇丹人並不會因為這些稀疏的弓弩殺死幾名同伴就停下腳步,反而踏著自己同伴的屍體更加拚命的衝鋒過來。
「小伙子們,抓緊手中的武器,看見那些該死的異教徒就給他們一下,最好的敵人是死了的敵人。」一名頭戴圓盔,滿臉滄桑瞎了一隻眼睛的老軍士長,在尖樁插成的一圈營地柵欄後面對守衛的新兵們說道,在這些由經驗的老兵的帶領下,安條克士兵們才稍稍安定下來,他們緊張的抓著自己的釘錘或者長槍,躲在柵欄後面看著越來越近的敵人。
蘇丹國因為地域廣闊,並且因為曾經有過一段非常和平的時期,人口眾多經濟繁榮,新月教派更加使得國內人民異常團結,每日清晨每個人都要參加的禮拜活動,更是將這種團結緊密起來,因此蘇丹一聲令下就有數十萬大軍為他效勞,不過因為早期的幾位蘇丹沉迷於後宮安樂,導致了十字軍屢屢攻佔領地建立十字軍王國,蘇丹的威望早已不如以往,但是薩拉丁卻重拾起蘇丹人往日的榮耀重新聚集起軍力,向十字軍諸國發起反擊。
而此時初代的十字軍諸國英主們卻因為各種原因去世,導致了集合了西方大陸諸王國力量的十字軍四分五裂,不斷有十字軍在自己領主的帶領下撤退回國,而留下的只有虛弱的十字軍王國。
蘇丹國的軍隊由兩大部分包括,馬穆魯克是從名義上的首領蘇丹手中獲得土地采邑的職業武士,他們擁有采邑所產生的財物為生,不用為了自己的生活而發愁,相應的為了報答君主的這種恩典,馬穆魯克們終其一生與軍旅為伍,身披鱗甲用自己手中的劍和長槍奪得榮譽與財富,其戰力只有西方大陸的騎士可以媲美,但是這些精英戰士的數量很少,幾乎在蘇丹宮廷中馬穆魯克的數量決定著將領的地位。
第二部分即是臨時徵召士兵,他們是生活在蘇丹國中的普通平民,有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有在城市中利用手藝生活的手工業者、還有被戰場上的奴隸以及戰利品吸引的僱傭兵,這些人才是支持起整個龐大蘇丹軍隊的組成部分,不過這些幾乎沒有什麼財富,不久前還是市井小民的徵召士兵,他們是不可能購買起戰馬和精良的盔甲,尤其是用一小塊一小塊鐵片連接起來的鱗甲,這種做工費時但是防禦精良的盔甲價格高的嚇人,因此徵召士兵們除了購買劣質的彎刀和盾牌後,身上幾乎沒有盔甲,因此他們的傷亡每次也是在戰場上最大的。
「不要讓敵人靠近,不要怕他們。」安條克軍士長們走在第一線,鼓舞著手下的士兵們,安條克的營地中不斷射出的弓箭和力量更強大的弩,奪走靠近營地的蘇丹士兵們的生命,安條克的營地中很幸運的有一小部分的凱特長弓兵,這些有著豐富射擊經驗的長弓兵們拿起有一人高的紫衫木弓,將弓箭沖天射擊讓這些長長的弓箭落在營地外密集的敵人頭上。
「啊,啊~~~。」凱特長弓兵的射擊消滅了許多企圖突破營地防線的蘇丹士兵,他們在想要爬上尖樁柵欄上的時候,被弓箭射中頭部要害,慘叫一聲滾入壕溝之內,屍體成了後面同伴的踏腳石。
「公爵大人,請放心我們的營地建築的很牢固,可以抵禦異教徒們的進攻。」弗朗德爾公爵的封臣安慰公爵道,弗朗德爾公爵的營地設置在山谷之中,即使是在蘇丹人的人海中,營地也如同海洋中的一葉扁舟,雖然飄渺沉浮,但是卻依然頑強。
「希望聖殿騎士們能夠及時趕到,我們已經把敵人成功吸引到了這裡。」弗朗德爾公爵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依然是那樣火辣,時間慢的如同爬行的烏龜,每一秒鐘都是那樣的難以忍受。
在弗朗德爾公爵營地前進行著激烈的爭奪戰的時刻,聖殿騎士們此時已經悄悄靠近了戰場,但是他們在距離戰場的一個峽谷中停了下來,雷偌似乎是準備等待最恰當的時機出擊,可是聖殿騎士們都是熱血的戰士,看著戰場中成千上萬人的廝殺,他們都激動不已,聖殿騎士們認為自己的大團長一定會很快下令出擊的。
「大團長,還不下令出擊嗎?」聖殿騎士們紛紛向雷偌請戰道,可是雷偌騎在自己的戰馬上注視著戰場,他沉著臉因為敵人的主力還沒有出動,戰場上廝殺的大多數是蘇丹人的徵召步兵,少量的弓騎兵在戰場四周環繞,很明顯穆哈爾德想要自己的優勢兵力消耗弗朗德爾公爵的軍力,而穆哈爾德的最精銳的馬穆魯克們卻還未出動。
穆哈爾德也同樣的注視著戰場的局勢,他深知自己手下的徵召步兵戰力並不強,他們的唯一作用就是成為自己勝利道路上的炮灰,只是他沒有想到安條克人的反抗如此頑強,那座用尖木樁構成的營地頑強的扎山谷之中,而自己投進去的大量兵力白白的浪費著體力,一旦士兵們的體力降到了極點,那麼士氣會面臨崩潰,也許自己錯了,不應該白白投入這麼多兵力,自己太心浮氣燥了,如果是薩拉丁的話一定會準確的做出判斷,穆哈爾德不禁有些沮喪。
「守住東邊,長槍兵快堵住缺口。」安條克的營地終於因為人數太少而逐漸的被突破,不斷的有身穿蘇丹人傳統長袍的徵召步兵突入營地,在營地內的貴族騎士們知道輪到自己上場了,身穿鏈甲頭戴桶盔的騎士們步行著用劍和盾將衝進來的蘇丹士兵消滅,騎士們精湛的劍術毫不費力的將這些沒有受過訓練的徵召步兵殺死,其實徵召步兵們好不容易衝破第一道防線已經體力透支了,而蓄勢待發的騎士們很快堵住了缺口,這也是弗朗德爾公爵指揮的一種技巧。
「大人,要馬穆魯克們上陣嗎?」這時候穆哈爾德身邊的教士建議道,似乎只有同樣的職業武士的馬穆魯克才能打敗步行騎士,可是穆哈爾德卻搖搖頭。
「命令僱傭撒哈森步兵們進攻吧。」穆哈爾德不知道為何心頭總是有一種不祥之兆,長期在戰場上的人在嚴苛的環境中都會磨練出這種敏銳的直覺,雖然沒有任何邏輯性,但是常常能夠做出最直接最有效的判斷。
「僱傭兵?」教士皺著眉頭,他不相信那些只拿錢沒有信仰的傭兵們,他們除了錢不用有任何動力,簡直就是兩條腿的牲畜。
「大人,撒哈森傭兵們的頭領要求見您。」雖然穆哈爾德下達了命令,但是他並沒有立即從戰場上看見撒哈森人的身影,這時候一名傳令兵上前稟報道。
「什麼?那個死瘸子有什麼事情?」穆哈爾德心中不快的說道。
「哈哈,我的大人,我的主人。」穆哈爾德話音剛落,之間從圍著穆哈爾德的馬穆魯克戰馬下,一個頭髮蓬亂一瘸一拐的男人走上前來,他伸開粗壯的手臂推開擋在前面的人和馬,亂糟糟的鬍子下大聲的嚷嚷著。
「夏達爾,到底什麼事情?我已經命令你帶著你的人馬上作戰,可我為什麼在戰場上沒有看見他們?」穆哈爾德從馬上俯視著自己腳下那個卑微的如同老鼠般的男人,可是夏達爾並不在乎他的態度,依然咧著嘴大笑著。
「我的主人,我的人都不願意上戰場,我也沒有辦法。」
「什麼?你要違抗軍令嗎?」穆哈爾德怒氣沖沖的說道。
「不是的,因為您知道我們撒哈森人比較迷信,有個占卜師說最近上戰場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的,我已經向他們說明了主人您的威嚴,可是他們都不聽我也沒有辦法。」夏達爾扣著自己髒兮兮的指甲,回答穆哈爾德道。
「你~~。」穆哈爾德的肺都要氣炸了,上戰場當然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傭兵們居然用這麼荒謬的理由拒絕作戰,可是這些僱傭兵並不是自己的屬下,他們不過是拿錢辦事,僱傭兵們的世界中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習俗,如果違反了這些習俗他們甚至可以拒絕作戰,就連蘇丹都無法命令他們。
「好了,夏達爾我們多付給你一倍的錢,這樣總可以了吧。」教士看著臉色鐵青的穆哈爾德,走上前對夏達爾說道,深知這些傭兵脾性的他用金錢誘惑。
「唔,可是這很難說服他們的,三倍,三倍的價錢怎麼樣?」夏達爾舔了舔自己乾涸的嘴唇,貪婪的看著教士說道。
「不行,最多兩倍。」穆哈爾德很快反應過來,他討價還價道。
「哎,好吧。」夏達爾想了想,覺得自己佔到的油水還算不錯,於是吹著口哨返回自己的隊伍中去。
「小伙子們,拿起武器我們去發財嘍~~~。」夏達爾高亢粗狂的聲音響起,他戴上自己的尖頂頭盔,身上裹著不知道從那具死屍身上扒下來的鏈甲,揮舞著劍向自己的弟兄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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