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自由 文 / 逆著光飄
第一百七十三章自由
尹月1326年1月26日
靈詔與司夜兩國終於撕破了和平面紗，在距司夜國一百里的渠溝地段正式交戰。
維持了近百年和平的伊月王朝再一次被漫天的鋒煙打破，百姓憂慮的同時，又都好奇著誰會是那一統天下的君王。
為免敵軍密探入城，戰爭期間所有城門一律禁閉，須有皇帝的令牌方可進出城門。
這一日，當一輛佈滿白綢的馬車通行無暢地出了城門後，風都頓時炸開了鍋一般，大家對馬車主人的身份感到好奇，紛紛猜測著是哪家皇親國戚。
馬車出了城門後，繞開官道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在護城河邊一處偏僻所在停了下來。
凌楚譴走了車伕，小心奕奕地從馬車內抱出一名全身素白的女子，輕放置於河堤旁的草地上。
確認四處無人後，他方從懷中掏出一粒朱紅色的藥丸，放入她口中，靜靜地等待著
凌楚輕執起她冰涼到沒有一絲溫度的手，有些忐忑不安，一刻鐘過後，就在他懷疑慧能的話是否可信時，指尖的冰涼己有融化的趨勢，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靜靜地望著她的臉色由蒼白到漸漸有一絲紅潤，氣息從無到有，心跳也逐漸地恢復，一聲若有若無的嚶嚀聲讓他糾結的心瞬間放鬆。
「晴兒」凌楚顫抖地把她安置在自己懷中，眼中閃耀著喜悅的淚花。
當我睜開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終於自由了，無聲地綻放一個最大的笑容，我的心忍不住雀躍不己。
努力眨了眨眼，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我抬起頭，正對上凌楚激動含淚的目光。
「楚哥哥謝謝你！」我沙啞著聲音，夾著絲絲欣喜與感激。
「為什麼這麼傻？」他摟著我的力道緊了幾分，聲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哽咽。
一瞬間，心頭湧上萬般滋味，對他的歉疚又深了幾分，我吃力地抬起手，輕輕地覆上他的眼斂，真想把他眉間的那抹憂傷一併抹去：「對不起，楚哥哥，是我太自私了，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他有些氣惱地拉下我的手，神色既似生氣又似無奈。
「楚哥哥，別這麼凶啦，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我把頭埋入他懷中撒著嬌，嘴角漾起一抹純淨的笑容。
純淨這個詞，離我真的好遙遠好遙遠了似乎在進入皇宮的那一刻起，我就己經忘記什麼叫純淨了。
「晴兒，答應我，以後永遠不准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就算是為了自由，也不准。」輕顫的聲音透露著他的恐懼與害怕，緊繃的身體更是讓他的情緒表露無疑。
幸福地勾了勾唇角，我堅定而又嚮往地道：「楚哥哥，我答應你，我還要活好多好多年，還要留著性命走遍大江南北，暢遊天下呢！」
「暢遊天下」他低下頭，若有所思的低喃著，眉宇間一抹落寂一閃而逝。
我心中湧上一股濃濃的歉疚與不安，成全了自己的同時，卻利用了別人，終究是我的不該。
輕歎了口氣，雙手在他頰邊用力拉了兩下，果然只見他驚呼一聲，拍開我的手，懊惱地道：「晴兒，你這是做什麼？」
掙扎著站起身，微笑地望著身邊廣闊的河水：「楚哥哥，你羨慕我嗎？」
「晴兒，你想說什麼？」他皺了皺眉，跟著站起身。
「楚哥哥，與其羨慕我，為何不自己去爭取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呢？如果不開心就不要做啊，想要自由就自己去爭取啊，即使要付出代價，那也是值得的。」激動地喊出內心的話，頓覺輕鬆不己。
「晴兒，你我」他歎了口氣，似有隱情。
「楚哥哥，你有什麼隱衷我不想知道，快樂是你的，不是別人給予的，我隨時等著你加入自由的行列。」
「謝謝你，晴兒。」他上前一步，再次把我擁入懷中。
我失笑地任他摟著：「楚哥哥，該說謝謝的人是我，以後我不在你身邊，要保重哦。」
「我會的。」
「楚哥哥，能再答應我一件事嗎？」我仰起頭，有些祈求地望著他。
「你說吧。」他揉著我的髮絲，嘴角噙著一抹寵溺的笑容。
「如果司夜國大敗，放過司空墨好嗎？」
「晴兒，你終究放不下他。」他凝視我半晌，有些感概和唏噓。
「他終究，是孩子的爹。」恍惚而又無奈地笑了笑，想起了風靈，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孩子？你是說你和他己經有了孩子？」他一把推開我，看著我的肚子，像看怪物似的。
我轉過身，臉色微澀，跺了跺腳：「哎喲，不是別看，孩子己經出生了。」
「當真是世事難料啊，竟然連孩子都有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這麼說，你是答應囉？」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的孩子沒有爸爸。」他鄭重地向我點了點頭。
「謝謝你，楚哥哥。」
我嗚咽著再次撲進他懷裡，心中一片柔軟，楚哥哥，對於你，除的謝謝我還能說什麼呢？
「好了，都是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麼愛哭。」他緩緩地推開我，遞給我一塊手帕。
「我該去戰場了。」他淡淡地道，眸光越過我投向遙遠的天際。
「一定要保重，楚哥哥，他日你自由了，便到風都邊境的雙喜鎮找我。」
「好，你也要保重。」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轉身跳上馬車，疾馳而去。
我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靜靜地站了許久，向過去，向所有人告別，從今以後，閔晴在這個世界便真的死了。
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自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