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心 文 / 逆著光飄

    第一百七十二章真心

    「皇上，對這風都的軍民百姓您尚可寬容至此，又何苦待自己如此殘忍呢？」

    「殘忍？」宇天澤微微一愣，啞然失笑道：「明夜，你錯了，朕永遠不會對自己殘忍，晴兒說得沒錯，帝王可以癡情，但不可專情，朕的確不是她的良人。但是，即便如此，朕還想把她留在身邊。」

    「皇上」明夜澀然地望著眼前的帝王，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俊眉一挑，宇天澤有些討厭明夜憐憫的眼神，他再度執起床上的人兒的手，恍惚地道：「明夜，朕也是個自私的男人，說到底，她的死，朕該負一半的責任。」

    明夜輕歎一口氣，語氣有些淒然：「皇上，您就算有錯，也是錯在您太愛閔姑娘了，若是難過，您就哭出來吧，您也是人，不是神哪！」

    「哭，你以為朕沒有嗎？這是朕自登基以來第一次為一名女子落淚，也會是最後一次。」宇天澤的聲音沙啞卻又溫柔。

    曾經，他也付出過真心，幻想著和自己心愛的女子相伴到老。

    曾經，他也相信過愛情，希翼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境界。

    這一切，全部在一夜之間瓦解，她的背叛，她的離去，讓他的心再一次回復孤寂。

    他永遠不會忘記在漫天的細中中，她和另一個男人擁吻的身影。

    他也永遠不會忘記，黑暗中她淒然而決絕地親口打破了他的美夢，她，不愛他。

    她說：宇，你是皇帝，所以永遠不可能有一個人能和你並肩站在最高處。

    因為她這句話，所以他…注定一世孤獨，注定永遠只能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讓人懼，讓人敬，讓人畏，卻永遠都無法讓人愛。

    「明夜，傳令下去，整頓三軍，三日後朕要司夜國納入靈詔國的版圖。」

    「是，皇上。」明夜眼眶微潤，堅定地道。

    「你下去吧，朕想再陪陪她。」宇天澤的手輕輕地撫上那蒼白的嬌顏，從額到鼻，再到唇，最後輕輕地落在髮髻上那尤閃著紫色瑩光的紫鳳簪上，嘴角露出一個雲淡風清的笑容。

    「晴兒，這根紫鳳簪便是朕的真心，從今天起它就永遠寄放在你那裡了，上窮碧落下黃泉，一直陪著你。從今往後，這世上再沒有宇天澤這個人了，有的只是伊月王朝的帝王。他日，朕依舊會廣納后妃，充實後宮，也會擁有眾多子肆，朕會努力做一個好皇帝，也會努力地…忘記你！」

    一滴冰涼的淚落下，在她唇邊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他知道，他該離開了。

    深深地把她的容顏刻進心底，宇天澤踉蹌地起身，腳步虛浮地奔出殿外。

    司夜國皇宮內，一名身著黃色龍袍的男子閉著眼睛地靠在龍椅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一名軍卒飛奔入殿，似有緊急軍情：「皇上，風都探子回報。」

    司空墨睜開眼睛，隨手端起御案上的茶抿了一口，淡淡地道：「准奏。」

    「皇上，風都今日舉國大喪，舉國披孝。」

    「匡」地一聲，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心狠狠地刺痛著，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說她…真的出事了？

    「皇上，您沒事吧？」旁邊的太監欲上前為他拭去身上的濕漬，卻被他一把揮開。

    「那個人是誰？」司空墨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急促地問道，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與自制。

    「皇上，這是公主的密信，請您過目。」來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向一旁的俞修呈上。

    司空墨幾乎是一把奪過俞修手中的信紙，既期待又害怕地拆開封泥，緩緩地展開信紙，卻被紙上幾個字刺痛了眼。手一抖，他按住刺痛的胸口，臉色慘白地跌坐回龍椅上，痛楚地閉上雙眼，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成了事實，除了接受，他還能怎樣？他總以為她只是任性一點，只是愛玩，卻沒有想過她會先離開他？

    一瞬間，他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沒有她陪伴，這江山坐擁又有何意義？

    第一次發現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卻是在得知她死訊的時刻，悔嗎？恨嗎？

    他突然大笑起來，痛極攻心，低下頭跪在地上哀嚎：「晴兒，為什麼？」

    「皇上您還好吧？」俞修緊張地上前，有些不安。

    「你們先下去吧，政事稍後再議，朕要一個人清靜一會。」

    俞修歎了口氣，帶著所有人悄悄地退下，情字還真傷人，不過一刻，司空墨似乎蒼老了十歲，眉宇間滿是著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