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傷害 文 / 逆著光飄

    第一百六十九章傷害

    「皇上，微臣有一個請求。」凌楚猶豫了一會，沉吟地道。

    「朕知道你要說什麼，看來…就連死她都不願呆在朕的身邊。」他譏諷地勾了勾唇角，臉上佈滿濃重的悲哀。

    「皇上，請體諒…她是微臣唯一的親人。」凌楚閉上眼，不忍卻又不得不開口。

    「她最後的心願，朕自會成全，你先下去吧，朕想再陪陪她。」

    「是。」凌楚默默地向慧能使了個眼色，一起退出殿外。

    宇天澤坐在床邊，執起床上那早己冰涼而不失僵硬的手，十指相扣，緩緩地貼上臉頰：「晴兒，若有來世，朕希望做一名平凡的男子，陪你笑看雲起花落，遊遍天下。」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可惜…若真有來生，我卻希望不要再相遇，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不記得在哪裡看過這樣一句話，當你愛上一個人時，你就賦予了那個人傷害你的權利，而處於假死狀態中的我，正在狠狠地行使著這項權利，傷害著每一個愛我的人。

    雖然我不能清醒不能言語，甚至不能呼吸，但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清晰地傳入了我腦海的意識當中。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宇天澤對我的感情會深到如斯地步，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話，一定是一個好情人，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所以我們注定…要走到這一步，傷一次總好過傷一世，由始至終，我都只是個自私的女人，不願再捲入任何權勢爭鬥中。

    「慧能大師，在下有一事相詢，還請賜教。」出了殿門後，凌楚趨四下無人，低聲地向慧能問道。

    「阿彌陀佛，看來施主是知情之人。」

    「不錯，凌楚代她多謝大師，她…終於解脫了。」他彎下腰，深深地朝慧能鞠了一躬。

    「施主不必如此，慧能這麼做是為天下蒼生，帝王多情總是禍啊。」慧能長歎一聲，臉上浮現淡淡的無奈與滄桑。

    凌楚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微怔地道：「大師，此話怎樣？」

    「自古紅顏總是禍水，一統天下的皇帝要的是心機城府，抑或者手段，但唯獨不能要的卻是感情，她的存在，對皇上來說，始終是個弱點，所以…」

    「所以，你就順水推舟，既斷了宇天澤的念頭，也放她自由。」凌楚深呼吸了一口氣，冷冷地接上。

    如果前一秒他還心存感激的話，那麼這一刻他有的只是憤怒，政治，滲雜了太多太多的複雜因素。

    「老納理解施主的怒意，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請理解做為伊月王朝子民的心願。」

    「所以，犧牲一人來成全千千萬萬的百姓，大師覺得是值得的對嗎？」凌楚的眸光變得凌厲，緊抿著唇。

    「罪過罪過，一切皆是老納的私心，請施主息怒。」慧能神色微愧疚地低下了頭。

    「罷了，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大師，明天我會帶送她離開。」

    凌楚揮了揮手，不耐地打斷他，心中不禁同情起宇天澤來了，他背負了太多人的期望，當他真正成為了殺伐決斷，冷酷無情的帝王時，卻也是他失去自我的時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的子民，可是又有誰在乎過他的心呢？其實他才是最可憐的那個人！

    「這有一顆丹藥，明日施主餵她服下即可。」說罷從袖中掏出一粒朱紅色的藥丸。

    「有勞大師了，那麼就此別過。」

    凌楚接過藥丸，頭也不回地離去，他想，他真的需要換個地方喘一口氣，這皇宮裡的空氣，太渾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