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量劫之爭卷 第八十五章：覺今而非昔可比 文 / 雲昊
第八十五章：覺今而非昔可比
鄭拓卻也是不好回答，畢竟雲霧聖尊乃是他的引路人，不好就此拋開他，但是公冶才一直招待熱情，要說就這樣冰冷回絕，卻也不合禮儀。
見他為難，雲霧聖尊笑道：「小友不用為難，先去老夫下榻之處，熟悉了地方，然後再去公冶道友之處盤亙一段時日不遲。不知道公冶道友，可同意老夫意見？」
這雲霧聖尊，已經成就聖尊超過千萬大循環，而公冶才，才不過五百萬大循環，是以雲霧聖尊卻是可以在他面前稱老夫。
雲霧聖尊這句話，看似平常，其實綿裡藏針，一方面點明了：我可是鄭拓的引路人，你挖牆角也不用太起勁，我還在這裡沒走呢。另外一方面，卻也給了公冶才下台階的餘地：放心，不會阻礙你的打算，但前提是你首先得認可我這個鄭拓的引路人，有什麼事情，你可要靠後了。
公冶才的邀請，本來就是試探，見狀卻是大喜：「雲霧道友所言極是！在下完全贊同！」
就這樣三言兩語之間，便即達成了默契。
鄭拓卻是透露出一絲苦笑，他的行止，他自己還沒有說話，便被兩人定下了。不過他也不著惱，也知道事關尋找空白世界的大事，難怪這兩人如此著緊自己。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要有實力才有話語權。如今兩位聖尊，都是下位聖尊的最高境界合道聖尊的修為，他才不過下位聖尊的中階行界聖尊修為，自然沒有他的說話餘地。若是他擁有合道聖尊的修為，甚或者是擁有中位聖尊修為，哪到這兩人不小心翼翼，時時事事自然都要問過他的意見，斷然不敢擅自決定。
所以鄭拓也是並不把這個當一回事，現在實力不足，自然沒有話語權，非要強行叫勁，只怕非但弄不到話語權，原本已經有一些的地位悉數都要失去了。
這新晉世界聖尊，雖然難得，空頭聖尊人人追捧，卻也未必就要一定如此。若是那空頭聖尊實力強悍，將其圈養起來，當成一個空白世界的來源，也不是不可。這樣也並沒有對新晉世界聖尊有什麼損傷，不至於被其氣運反噬，但這新晉世界聖尊可就要日子不好過了，至少自由那是做夢也不要想的。鄭拓卻並不希望，自己落到這般地步。
當下見雲霧二人，商議已定，然後象徵性的詢問鄭拓意見，鄭拓也並不露形跡，連連點頭，一行人便朝那雲霧聖尊的雲氏家族在聖域的落腳點行去。
雲氏家族乃是一個聖尊家族，雖然在聖尊家族之中，算得上小的，也就比那一直只有一位聖尊坐鎮的聖尊家族，強上一些，要跟那真正強大的聖尊家族，動輒十位幾十位乃至於成百上千位聖尊的家族相比，那是望塵莫及，天壤之別。
但就算如此，畢竟乃是聖尊家族，是這個大宇宙之中，站在一切力量頂峰的頂級家族，那可不是等閒家族可比。比如那楚狂人，其實他的出身家族，也不簡單，只不過他是一個家族旁枝，地位不高，當初其父母非常落魄，竟然連去非公共世界生子的資金都拿不出來。這點資金當然不是小數，但對大家族來說卻只是毛毛雨，根本就不值一提。他父母卻是沒有，可見其窘迫。但這只是對幾乎和家族斷絕了聯繫的旁枝而言，其本身家族的實力，卻還是龐大無比，至少就算鄭拓這個聖尊，勉強也能抗衡一番。然而這家族跟聖尊家族一比，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一個單純的聖尊其實並不可怕。所以一個實力龐大的大家族，就算不是聖尊家族，也能與之勉強抗衡。但如果是一個聖尊家族的聖尊，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其潛勢力和關係網那是一個單純的聖尊遠遠無法比擬的。
而且，為了收集聖尊修行需要的資源，單純聖尊本人，哪怕實力強悍無比，也是很困難的。但有了聖尊家族，那就輕鬆多了，聖尊完全可以不理會那些繁瑣事務，專心修煉。反過來，有了一個聖尊撐腰的家族，跟沒有聖尊的家族，那檔次上就根本完全不同。在很多事情上，有了聖尊撐腰的家族可以百無禁忌，沒有的卻必須小心翼翼，甚至根本就不敢去做。
可以說，一個大家族和一個強大的聖尊，兩者的合力，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簡單實力累積，而是呈指數倍增長的龐大綜合實力。
因此，任何一個大家族，都希望有聖尊在家族內部出現，任何一個聖尊，也都想要建立一個龐大的家族。哪怕那些比較獨來獨往的聖尊，他們也有自己的家族，只不過其規模並不龐大，但論及實力，卻也未必比規模龐大的大家族少。
但儘管如此，聖尊卻幾乎不跟沒有關係的大家族合作，反之亦然。大家族希望自己家族的聖尊，乃是出自自己家族、擁有自己家族血緣，聖尊也希望自己的家族，乃是自己一手創建，家族的人也跟自己有血脈關係。這樣大家才能夠合作無間。
若是陌生的聖尊和大家族聯合，往往只是短暫的臨時合作，很少有能夠持續下去的。但這卻也不是沒有例外。比如在整個大宇宙文明圈中間都是相當著名，實力也破強大的聯合聖尊家族，便是由許多聖尊的聯合，卻跟這些聖尊並沒有太多的血緣關係。
這個家族的權力機關乃是長老會，這些聖尊派遣不同的人在長老會中擔任自己的代言人，其實這已經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家族，而是一個組織了。也正因為如此，這個家族少了普通家族的排外，十分歡迎新聖尊加入，反之，其內部凝聚力卻也比普通家族少許多。不過綜合的折算下來，因為大量聖尊加入的原因，實力還是相當龐大的。
這雲氏家族，當然遠遠比不上這聯合聖尊家族，也沒有那麼標新立異，畢竟依靠不含血緣聖尊立足的家族，也就這麼一個罷了，雲氏家族還是典型的血緣家族。
如今雲氏家族有得到正式承認的聖尊三人，在聖尊家族中總算不是墊底，所以在這大宇宙文明之中，也算地位不低。所以他們組成的雲氏商會，卻是足跡便即整個大宇宙文明圈中，絕大多數拍得上號的坊市，在這些地方，都有分會。
當然，雲氏家族的中心，卻不在這蠻荒的丁辰域，而是在中層的二十八宿區域之中，屬於東方青龍七宿之角宿所在，那裡也是雲氏聖尊家族的聖尊本源世界所在。當初雲氏家族的老祖，第一位聖尊成道之日，這天下間，空白世界還沒有缺乏到如今地步，所以卻被他找到了一個空白世界，藉以成就開闢聖尊，以此控制了一個獨立的世界。但他的子孫便沒有如此便宜，只能去別的世界成道，卻也只能成就空頭聖尊了。至於其老祖的世界那兩個空白聖尊之位，因為其子孫後代當時並沒有成就聖尊的天賦，同時為了建設自身家族，不得已拿出去交易，讓別人成就聖尊，然後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雲霧等成就聖尊，也是如此。
這個大宇宙之中的空頭聖尊，大多是如此成就的，也就是購買一個尚有聖尊空白位置的世界的聖尊位置，借之成道，成道之後就離開這個世界，完全和這個世界斷絕聯繫，只保留自身聖尊位置，放棄對成道世界的控制權。否則就算他們離開，其成道世界的真正主宰只怕也放心不下，那這種生意就沒得作了。
而這種放棄控制權之後，只要他們還活著，其成道世界便不能再度產生先天聖尊之外的其他兩位聖尊空位。但如果他們死去，然後以密法重開天地，洗掉世界對這兩個聖尊存在的記憶。雖然世界對其開闢者的記憶，哪怕世界毀滅，也不可能被洗掉，非開闢者的其他兩個聖尊，卻還是可以洗掉的。
這樣一來，這世界卻仍然可以有兩個空白聖尊位置，可以繼續出售。不過，前提是這世界的主宰和以前那兩個聖尊的死沒有直接和間接因果聯繫，否則這位置仍然無法空出來。
若非如此，只怕那些佔據一個獨立世界的人，未必就沒有不斷殺戮自己出賣掉的聖尊空位主人，來不斷賣出聖尊空位的想法。當然，如果他能夠通過拐彎抹角的方式，巧妙的陷害掉這兩個聖尊喪命，卻也是不會受到牽連的。不過這樣做的聖尊並不多，這出賣聖尊位置也是要有口碑的。要是短時間內聖尊位置空閒情況太多，難免別人會有疑慮，不敢相信他，更不用說做成買賣了。
卻說這雲氏家族，雖然中心不在這邊，但畢竟這邊說是蠻荒邊緣區域，其實已經算得上是開發度比較高的區域了。要說蠻荒區域，就連祖瑪世界所在，也是不是，頂多是靠近邊緣。否則也不至於天地開闢的時候就被一幫位面商人發現，做了手腳，被植入創世核心，產生時空道標，給了位面商人插手的機會。
說起來這個創世核心以及其產生的時空道標對鄭拓而言，也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雖然一個同時用有時空道標和聖尊存在的世界，只要那個聖尊不像祖瑪那樣虛有其表，那麼位面商人對世界的控制力，是不可能超過聖尊的。但畢竟可以牽制聖尊的控制，一旦有意外發生，這一點點的控制力量缺乏，甚至可能徹底改變戰局，鄭拓當然不可能容忍這創世核心存在。
只不過，他現在卻並沒有泯滅這創世核心的手段。創世核心已經跟整個世界融合，不知道方法，是奈何不得的，就算將世界毀了，只怕也是無法毀滅。畢竟這是用來控制一個世界的東西，要想毀滅其，根本就沒有那麼容易。
幸好，鄭拓如今到了大宇宙中，要找到這樣的一個方法，卻是不難。然而他卻也不能明著去問雲霧和公冶才二人。即使他們很可能知道答案。因為一個新晉世界聖尊的世界是很重要關鍵的，萬萬不能出了岔子。如同創世核心這種典型的漏洞，更是不能讓人知道，否則難免要被人利用。哪怕雲霧公冶才這樣刻意表示親近的人，鄭拓也不敢讓他們知道。
畢竟，這個大宇宙無奇不有，一切皆有可能，鄭拓並不敢保證，自己身為新晉世界聖尊所用有的氣運，不會被人利用。雖然這新晉世界聖尊身份無法謀奪，實際上也就是這氣運無法謀奪已經成了一個定論，但在一切皆有可能的大宇宙中，鄭拓並不敢保證其中就沒有一些手段能夠做到。至於這定論形成，擁有著手段的人當然不會四處宣揚，這定論形成也是正常，可是鄭拓卻並不敢賭這一把。
況且，就算沒有那個方法，別人利用創世核心來控制鄭拓，逼迫他為自己尋找空白世界，也是可能的。祖瑪世界還有鄭拓的牽掛，否則他也不會煞費苦心在成就聖尊之後居然還弄一個聖人分身出來了。就算為了這些牽掛，鄭拓也斷斷然不允許祖瑪世界出問題。
所以鄭拓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隱瞞這個消息，然後自己慢慢的尋找辦法了。
卻說那雲氏家族的丁辰天字第一號坊市分商會，因為地處靠近蠻荒的區域，又不是家族重點，自然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規模。
不過，哪怕是沒有太大的規模，畢竟是號稱聖尊家族的商會，和那些費盡心機擠進來聖域做生意的普通商會完全不同，其商會駐地的區域，卻也至少有方圓上萬里。
若是普通商會，至多方圓數里，已經非常了得了。
不過一個聖尊家族開辦的商會，若沒有至少方圓上萬里地域，那無數物資，都堆放不下。就算用上空間法則的手段，納須彌於芥子，也是不夠用的。因為由於是公共世界的原因，對空間法則做了一定的限制，這空間法則用上，也至多只能增加百倍的空間。說起來萬里區域增加百倍，也是百萬里，但事實上，一個聖尊家族的商會還有許許多多的設施要建設，尤其是專門提供給聖尊落腳的聖宮，那邊要佔據至少一半的區域，再加上別的空間佔用，真正用來儲存物資的，也就十萬里方圓。
相對普通商會來說，這實在太大，相對於聖尊家族的商會，卻是小得可憐。要知道在這個聖域第一大的商會，佔用的區域是用上億里方圓來計算的，豈是等閒？
這聖域跟凡域不同，自然有自己的講究，所以聖域之內，只有一塊龐大無比的大陸，一切活動，都在大陸之上進行，至於那些空間，那是絕對不佔用的。不像凡域連空間都是被佔得滿滿的。畢竟是聖尊活動區域，要求地方開闊。否則如何活動手腳？若如同凡域那般，空間都被佔用，那便太過侷促，實在配不上聖尊的地位。雖然說起來空間利用率實在太低，但這天下間，自然也只有上位者夠資格揮霍，不夠資格揮霍的下位者，才會去講究什麼效率的。
正因為如此，聖域之中的土地還是比較金貴的，等閒的商會，方圓數里至多上百里，那已經很了不起了。也只有有聖尊家族或者聖尊撐腰的商會，才敢佔據至少千里方圓以上的地域。
卻說一行人去了雲氏家族商會分會駐地，隔得老遠，便看見一座龐大的宮殿拔地而起，氣勢恢宏自然不消說得。那宮殿方圓五千里，正在駐地正中。一行人就這樣飛行過去，卻也沒有人出來阻攔。
鄭拓卻知道，這並非這片區域空不設防，其實飛行之時，便已經感應到有一些輕微的波動，從眾人身邊掃過，那便是在辨別身份了。
若是陌生人，哪怕聖尊，也是會被認出來的。因為這波動分明出自聖尊手筆，聖尊都是無法遁形，非聖尊更不消說得。
一旦有聖尊貿然闖入，這區域之中，卻也有同樣出自聖尊手筆的防禦系統，會立刻啟動。再加上畢竟是聖尊商會，別的沒有，聖人還是有千八百個的。聯手起來加上防禦系統，也不求能夠擊退聖尊，只需要阻礙對方片刻，讓商會將敵人的氣質傳送出去，讓家族知道敵人的情況，日後報仇也好妥協也好，也都有個目標，這便足矣。否則的話，就算千百個聖人加上聖尊手筆的防禦系統，也至多阻礙一位聖尊片刻，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的。
說起來這大宇宙中，說是聖尊氾濫，其實只是因為地域龐大，所以絕對數量比較多，但其比例仍然極其稀少。然而聖人卻不一樣，聖人可以說得上是真正的氾濫了。
原來聖人跟聖尊不同，哪怕公共世界，也能產生聖人，並且坊市這樣的公共世界，聖人數量竟然可以達到無限的地步。所以數量也是很多的。不過聖人畢竟是聖尊的起步，在大宇宙之中，聖人的地位還算不錯。
簡單的說，只有擁有至少聖人實力，在大宇宙之中，才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否則哪怕被別人生殺予奪，肆意妄為，也不會有人出來說半個不字。那生命可以說隨時都會消失的。但到了聖人修為，也就不同了，就算聖尊要打要殺聖人，起碼也要給個理由，卻不能肆意消滅。
所以，整個大宇宙文明的發展，聖尊固然是主力，聖人卻是中堅。至於准聖，勉強還算下層士兵，要說大羅金仙，那就是純粹的炮灰了。
當然，聖人也不是那麼處處可見的。這裡畢竟是聖域，那是實力強大的人打堆的地方，當然比較密集。要換了凡域，老大一片區域能碰上一個聖人，也已經是難得了。
不過，鄭拓看到整個商會駐地之中，絡繹不絕升騰而起的聖人氣息，卻是難免感概起來。
「那玄黃天中那些歷年准聖，甚至兩世都局限在准聖修為無法突破的，若是見了這般情況，怕是要氣得吐血吧——合著我們辛辛苦苦兩世為人，都沒法成就的聖人，在這裡簡直就成了大白菜了……」
想到這裡，再想起那些人為了一個成聖機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敢於跟自己為難，鄭拓心中，卻是難免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