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成聖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悄然結盟斯卡爾 文 / 雲昊
第二百二十二章：悄然結盟斯卡爾
「我的要求是這樣這樣……」
「不行不行！直立的！你太過分了，你只能要求這樣這樣……」
於是，如同菜市場之上的小商販一樣討價還價的場景，便出現在了這小小的地洞中。
這些人並不是人類那些貴族，說個話非要繞百八十個彎，才肯說到正題。在場這些人，都已經到了無視這些外物，直指本質的程度，再加上所有人都是決策者，可以直接拍板，不需要像那些被派出來的談判者一樣搞那些虛活，所以他們的討論場面，跟小商販沒有兩樣。
當然，從本質上講，也的確沒有兩樣，都是利益交換和利益權衡。只不過設計到的利益大小有差別罷了。
一番爭吵完畢，論到鄭拓，無論他究竟是否真心加入，卻也都要拋出自己的要求，否則那就證明他有問題，到時候就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他並不怕群起而攻之，但這樣很麻煩。他討厭麻煩。尤其是在獲取鴻蒙紫氣的關鍵時刻。
於是他大聲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的要求是，一旦最後獲得了那寶物，推翻了痛苦女士的統治，掌握了印記城，那麼就要為我封閉印記城一年，並且將寶物借我半年！」
「不行不行！這個要求太過分！印記城事關重大，怎麼能封閉那麼久？而且寶物借半年更不可能，我們認為……」
討價還價了半天，終於確定了最後鄭拓的要求：封閉印記城一個月，出借寶物半個月。
於是皆大歡喜，大家都完成了協議，約定好時日，各自散去。
當然，老鼠們仍然把著那寶物情報最重要的地方：目標的所在地和具體情報不放。這是肯定的，只有到了真正行動的那一刻，才會讓大家得知詳情，免得被人捷足先登。這是最起碼的常識，與信任無關。儘管在場的人，其實也談不上什麼信任。
臨走之前，鄭拓卻是把菲爾叫了過來。
他參與那老鼠們的行動，不過是湊巧趕上了，實際上根本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他主要的攻關目標，還是在痛苦女士，當然，他也不介意讓老鼠們成為備選。他要的是鴻蒙紫氣，至於怎麼弄到手，那就不用計較了。
而叫菲爾過來，為的還是從他那裡獲得更多關於痛苦女士的信息，以便對症下藥。
這世界上，對主人的瞭解，莫過於其僕人。有些貼身僕人呆在主人身邊的時間，甚至比主人的配偶和情人，還要長。更不用說痛苦女士幾乎只有達巴斯這些僕人才能近距離接觸到了。有菲爾這個前達巴斯在，不問他問誰去？
不過，交過來菲爾的時候，出了點小小的岔子——斯卡爾那老傢伙，居然也跟了過來。
鄭拓拉著菲爾，和路西法、卡蘭還有那必不可少的美女翻譯米羅莉，到了僻靜之處，正要說話，便見得斯卡爾慢悠悠的出現在鄭拓面前。
鄭拓也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對斯卡爾笑道：「斯卡爾會長，您過來有什麼事情麼？」
斯卡爾是光明正大出現的，如此就表明對方並無惡意。鄭拓當然就不能惡言相向了。
斯卡爾這老狐狸，在那骨刃收割者幾乎看不到表情的的臉上，居然呈現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來：「鄭先生，我聽說您在打聽痛苦女士的相關消息是嗎？」
「沒錯。」
還用什麼聽說？那個被你悄然替換骨刃收割者不是一直呆在現場麼？你能不知道？
口上笑著，鄭拓卻是心中腹誹道。
「或許我能幫上一點小忙呢！」
沒錯，斯卡爾出現的時間，比印記城出現也晚不了多久。要說對痛苦女士最瞭解的外人，還真得說是這老狐狸。
但是——
這老傢伙值得信任嗎？
他是否會誤導自己？
要知道，同樣的東西，用兩種不同的語氣說出來，給人的印象可是大不相同的。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國那個「屢戰屢敗」和「屢敗屢戰」的故事了。
這就是為什麼鄭拓要選擇菲爾的原因。很簡單，達巴斯——哪怕曾經的達巴斯——會比較中立沒有偏向，他們說出來的東西，會更加接近事實。因為這是銘刻在他們靈魂深處的東西，不可能改變。若是達巴斯不能中立，痛苦女士也沒有留著他們的必要了。
「這個……這個就不用麻煩了。有菲爾先生，就不用勞煩會長先生了。」
「那不一樣。菲爾先生畢竟已經被流放。很多更新的消息，他是不知道的。而我知道。況且，我畢竟是局外人，眼光會更加獨特，對鄭先生的目的會更加有幫助不是嗎？」
「其實……其實我也沒什麼大事，真的不用勞煩會長先生了。」
斯卡爾慢悠悠的笑著，就像任何一個歷盡世間滄桑，看穿一切的和藹老人一樣。但誰要是將他真得當成一個無害的和藹老人，估計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然後斯卡爾突然淡淡道：「您不信任我，對嗎？鄭先生。」
說著話的時候，斯卡爾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鄭拓，很顯然想要通過鄭拓的反應，看出鄭拓的一些真實性情，獲得更加準確的評估。
鄭拓有很多選擇，可以不承認，也可以顧左右而言它，或者進行一些解釋，無論哪一種，卻都表明，鄭拓已經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處於了被動。
所以鄭拓笑了，反問道：「我可以信任您嗎？斯卡爾先生。」
這一反問，卻是化被動為主動，直截了當的告訴這老傢伙：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沒有表現出足以讓我信任的東西來！
「年輕人，事實會證明一切的！」斯卡爾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可是事實有很多種。但這些都是人們眼中的事實。這會是真正的事實，而不是人們被蒙蔽而出現的誤解嗎？很難說。」
「是的，人們眼中的世界，本身就是被蒙蔽的世界。人們得到的一切，都經過了扭曲，而和其真正的面目，相差甚遠。所以人們總是產生誤會，敵人會被當成朋友，而很多時候真心的朋友，卻會被你當成別有用心。不是嗎？鄭先生？」
斯卡爾說到朋友兩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他的目光，看起來十分真誠。
「行了斯卡爾先生，直說吧，你想要什麼，你又能給什麼？」鄭拓終於不耐煩了。他時間有限得很，可沒閒工夫跟人在這裡打禪機、猜謎語。
到底還是年輕啊！沉不住氣。
不過，也難說，或許是另外一種情況呢？是一種偽裝甚至是以拙破巧，直指人心？如果是後一種的話，那麼這個年輕人可真不簡單。
想到這裡斯卡爾笑了。
簡單的年輕人，能勞動自己親自出馬嗎？
然後他說道：「鄭先生，我知道你在找什麼東西。並且需要痛苦女士幫忙封鎖印記城，封閉傳送門。但你就這樣一個人，偌大的印記城，人流龐雜，找東西便如同大海撈針一樣，要找到什麼時候？你看，我是萬亡會的會長，而我們萬亡會，卻可以將印記城的所有秘密，統統知道得一清二楚。人們總是害怕所謂得『活人』洩露他們的秘密，但面對所謂的『死人』，他們就沒那麼小心了。而我們萬亡會，卻是那些人們眼中的『死人』的親密戰友。所以我們能獲得許多『活人』得不到的消息，不是嗎，鄭先生。」
「那麼會長先生，你想要得到什麼？」
「呵呵，我是一個老傢伙了！」斯卡爾微微笑著，就像任何一個感歎白髮已生得老人一樣：「我知道，在你麼這些年輕人當中，我這樣得老傢伙已經屬於快要腐朽的存在了。其實也沒錯，我就快要徹底腐朽了。我的真正的、最後的死亡就要到來了。那一刻我可以獲得死亡的真諦。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有某種能力，讓我更快的得到死亡得真諦。而從一個老人的豐富經驗，我能感覺出來，鄭先生能夠幫助我。所以我希望，如果鄭先生能夠得到可以幫助我得東西，我希望能夠分得一份。而作為條件，我將會盡力幫助鄭先生。」
「沒問題！」
鄭拓十分乾脆得回答道。
與其拒絕讓這個老傢伙暗中搞鬼，不如讓他出現在明處，至少這樣自己還能夠更方便得監視他。
斯卡爾微微一愕，大概沒想到鄭拓會答應得這樣乾脆，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笑道：「果然是年輕人，比我這樣的老傢伙乾脆多了！很好！既然如此，那麼我將會發動整個萬亡會得力量，來幫助鄭先生。只希望鄭先生不要讓我失望！要知道，未來的世界，已經不可能像以前數百萬年那樣安靜了。一場波及整個世界的大亂，即將到來。鄭先生做了這樣的選擇，未來一定不會後悔的！」
對斯卡爾知道量劫到來的消息，鄭拓並不奇怪。量劫畢竟席捲整個世界，那種大亂的先兆，這個世界中有足夠實力和眼光的人都能看出來。雖然他們未必明白，量劫的真正意義。但他們至少明白，那是一場可怕的大亂。
如果老傢伙真的能夠在量劫中幫助鄭拓，也不用出手，只需要幫助在印記城中支持鄭拓，那倒真的很不錯。
鄭拓已經隱隱看到，未來的量劫中，殺劫到了巔峰時期，印記城這樣的交通要道，世界中心之一，必然成為兵家必爭之地，也必然成為殺劫中的一個重要殺戮戰場。他並沒有信心，天道教能夠絕對的控制印記城。說到底天道教崛起太快，底蘊還是不足。不過有了萬亡會這樣一個重要並且古老，在印記城中已經盤根錯節，根基極深的組織幫助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這麼說，無論老傢伙是否別有用心，鄭拓都必須將他綁到自己的戰車上。想到這裡，鄭拓的打算卻又有了一些改變。對老傢伙是要防的，但卻要拉攏，並且要想辦法讓他根本無法脫離自己的戰車，讓他的利益完全跟自己捆綁在一起。
不管怎麼說，對於萬亡會這樣崇慕死亡的組織，鄭拓還是有些底牌的。別忘了他手上可是掌握著陰司這樣一個死亡國度！
鄭拓心念百轉，老傢伙卻是沒有什麼覺察。他並不知道，鄭拓已經打起了他的主意。畢竟他雖然足夠老奸巨滑，有足夠的經驗，畢竟有些東西，他不突破到聖人修為，永遠都無法知道。而這些東西，卻正是鄭拓足以控制他的地方。任他多麼老奸巨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就這樣二人達成了聯盟。至於那混亂會會長卡蘭，卻是並沒有做出什麼聯盟的許諾。他跟斯卡爾不同，他跟鄭拓沒有什麼交情，本身也不像斯卡爾那樣，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再不突破就絕無出路，量劫之中必然應了殺劫（斯卡爾並不能深刻瞭解這一點，但是他畢竟有足夠靈敏的嗅覺和足夠豐富的經驗，還是能夠隱隱覺察到這一點的），所以必須選擇一個突破的契機，為此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他距離那個層次，還差得遠，所以對量劫的瞭解卻是遠遠不足，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對突破的迫切需要。
再說，作為崇尚混亂的卡蘭，混亂的環境對他來說，本就是如魚得水，所以只怕對未來的大亂，卡蘭是十分歡迎而不是隱隱戒備的。
況且，卡蘭不過看在路西法的面子上，這才答應引薦。不過如今見到那斯卡爾如此熱情，他卻是打算引退了。這斯卡爾老奸巨滑，還是盡量不要跟他混在一起為妙。
甚至，就算那老鼠們的打算，卡蘭也沒有多少熱情，只不過雙方關係為盟友，不便直接拒絕罷了。
當然了，其實就算卡蘭有心結盟，鄭拓還未必會接受。畢竟混亂會臭名昭著，實在行事太亂了，事關重大，鄭拓根本就不會冒著被混亂會壞事的危險來跟混亂會結盟。
當下卡蘭便以鄭拓已經有了斯卡爾幫忙，引見痛苦女士，卻是用不著他了，隨即便即告辭離開。
鄭拓和斯卡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卻是若有所思。
最終兩人都是一歎。
斯卡爾便道：「卡蘭無心跟我們混在一起，想來個敬而遠之，只是他卻沒想道，有些東西，避讓根本就是避讓不開的啊……」
鄭拓也道：「沒錯，以卡蘭的身份，未來的大亂，恐怕未必會是他得好處的時候，受其禍害的可能，只怕還要多些。只是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也就怪不得人了！」
路西法欲言又止。
卡蘭畢竟跟他有些交情。有心想要鄭拓幫助。不過那未來大劫，他又豈能沒有感應？那種隕身的危險感覺，更是隱隱在心頭盤旋。他也是敏銳的感覺到，似乎跟鄭拓結盟，才能避免那種未來的危險。鄭拓雖然欠他人情，可是這人情畢竟只有一個，是給朋友還是給自己用掉？
至少在卡蘭這裡，卻是不需要考慮就能直接得處結果的。
說到底，卡蘭跟他的交情，卻還沒到那種可以為對方去死的地步。再說他堂堂墮天使之王，背負墮天使一族責任，也不是想要替死，就能去替別人死。
於是就這樣，路西法最終還是沒有將那求情的話說出口來。
那斯卡爾見卡蘭離開，卻是對路西法一禮：「墮天使之王，久仰大名了！」
路西法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瞞不過這老傢伙，幸好對方並沒有直接在老鼠們的面前說出來，那就算得上是善意了。否則的話，老鼠們會有什麼反應可不好說。
畢竟，一個加入計劃得普通墮天使，跟一個加入計劃的墮天使之王，可不是同樣的概念。後者能夠控制整個墮天使一族，實力雄厚，極有可能喧賓奪主，老鼠們勢在必得，豈能容得？多半就會當場翻臉。
老鼠們的心眼可是很小的，而以他們的實力，只怕幾乎沒有遭受過什麼挫折，那麼自信心也極強，當場翻臉的舉動，未必就做不出來。這跟萬亡會不一樣，萬亡會畢竟是印記城的人，而墮天使卻是外人。老鼠們可以容許印記城的人競爭，卻未必容忍外人打印記城的東西的主意。
是以路西法倒也表現得十分恭敬。不管怎麼說，對方畢竟是前輩，就當是尊老愛幼的禮節了。
路西法的身份被老傢伙點出來，菲爾還沒什麼，米羅莉卻是吃驚不小。不過她也知道在場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來個墮天使之王，完全不值得大驚小怪。再說她今天的驚訝還少麼？反正她已經捲入這種事情當中，脫身已經不可能了。還好她有菲爾的保護，卻是沒有什麼性命之憂，權當是一次歷險了。
所以她也沒有什麼害怕的，反而心中隱隱感覺到無比的刺激。
卻說斯卡爾點明路西法身份，卻也是有用心的。見鄭拓並不意外，頓時明白雙方關係，只怕不淺，說不定自己的聯盟，並不緊緊聯盟了鄭拓，連這個墮天使之王，也聯盟進去了。如此自然更好。當下也便可以拉攏，一時間倒是十分融洽。
一路閒談，斯卡爾和菲爾，也將那痛苦女士的種種信息，都透露出來。鄭拓心中暗暗將他們說的東西好好琢磨了一回，對自己的打算，卻是更加有了信心。
從鄭拓等人進入印記城到現在，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如今卻是天光已暗，到了晚上時分。
印記城的晚上是另外一種風味。燈光在夜晚的印記城並不少見，但這又跟普通的不夜城不一樣，濃濃的大霧讓這些燈光變成朦朧的星光。在大霧之下，冰冷而寂靜的街道上，眾人就這樣往前走著。他們的目標是女士區。
而這裡，已經到了女士區的外圍。
這裡的霧稍微淡了些，而燈光自然就更強了些，無數的剃刀籐，圍繞著幾乎每一間屋子生長得極其繁茂，幾乎將整個屋子都籠罩起來。大霧帶來的露水在隱約透過來的光芒下，隱約閃爍著，帶來一種奇異的詭秘氣氛。
剃刀籐是種繁茂、光滑黑葉中藏著刃形莖的盤繞的攀緣植物，幾乎不可能空手觸摸它而不被劃傷。更甚的是，這些剃刀鋒的質量如此之好以至於也能劃過衣服和廉價皮革。也許精細加工過的皮革或類似鏈甲的手套是扒下這些該死野草的唯一方法。
此外，剃刀籐幾乎能纏在任何東西上。它會爬牆、雕塑裝飾細緻的表面，纏住其它植物，甚至爬在擺放了太長時間的曬衣繩上。這雜草沒有在城市中氾濫成災的主要原因是達巴斯們。這些生物的主要任務之一是把前一天長出的籐蔓砍下來。這些被砍下的籐蔓會被廉價出售以供應城市的燃料需求，因為這些籐蔓的另一個古怪就是當它被砍下後會變得乾枯硬脆。
正因為如此，很多人甚至包括一些派系的總部，都採用了剃刀籐作為防禦措施之一，這是剃刀籐蔓延如此快的原因之一，儘管這玩意兒也就能防防小盜賊。當然，派系大佬們的剃刀籐也許經過某種改造，使得它們的力量並不僅僅局限於對付那些小盜賊。
一般來說，除非你主動招惹，剃刀籐是無害的。這種植物並不會主動攻擊人。不過據說在鬧市區的某個路口的廢塔上，卻有九條擁有自己智慧的剃刀籐，那才是真正的危險所在。但只要不去那邊，無法移動自己根部的剃刀籐，哪怕擁有智慧，也對你沒有什麼妨礙。
然而，看到這些剃刀籐，鄭拓總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覺。他不喜歡這種東西，即使這東西看似無害，但他知道，一定還有隱藏的什麼東西，在這些剃刀籐中間。
一面走著，鄭拓一面仔細觀察著這些剃刀籐。這種生物完全沒有普通植物的自然氣息，它們的氣息或許正是給鄭拓帶來不舒服感覺的真正原因。
突然間，鄭拓緊緊盯著剃刀籐深處，眼光一閃，冷喝一聲：「什麼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