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成聖卷 第二百六十八章：斬自我龍祖巧計 文 / 雲昊
第二百六十八章：斬自我龍祖巧計
鴻蒙紫氣入手，鄭拓總算鬆了口氣。
身後，不知什麼時候楚狂人已經走了過來，歎道：「天道法則化身，果然了得。若非天道變化，這法則化身已然失去這身份，我們要從他手上獲得鴻蒙紫氣，只怕難度還要增加百倍！」
楚狂人在戰鬥中，卻是一直沒有出手。一方面他也參與不上，另一方面，卻是為了保護半半子。那阿斯摩蒂爾斯的手段，的確厲害，楚狂人並沒有正攫其鋒，已然只有自保之力，再無攻擊之力，要是正面面對，落敗是必然的。
想起來楚狂人難免有些感慨。第一次遇到鄭拓的時候，鄭拓的修為，還不如他。可是如今，對方已經遠遠將自己拋到後面去了。
不過雖然有感慨，他卻也不嫉妒。如此神速進步，乃是鄭拓天數注定際遇，卻是羨慕不來的。再說，鄭拓進步越快，就越早達到三天聖人境界，那麼他成就聖人之身的時間，也就越早。這卻是於他有利的。
再看半半子，卻已經不管不顧的閉目打坐起來，想要將那今日所見所聞，及早消化掉。
他這個距離大羅金仙修為只有一步之遙的人，見到老師進步神速，卻也難免有些急躁。幸好他也算知機，並未將這種急躁，帶入修煉中。不過抓緊每一分一秒，那是在所難免。
鄭拓也很滿意他的勇猛精進，點點頭便不再看他，而是扭頭對著楚狂人說道：「如今這阿斯摩蒂爾斯受了重創，實力大打折扣，楚兄便是滅殺不得，自保卻是無虞，那麼就請楚兄在此等候，待我回了玄黃天，煉化這道紫氣，再做行動。」
楚狂人頷首道：「鄭兄放心，有我在此，這阿斯摩蒂爾斯，絕不會出意外。」
所謂的意外，即是指阿斯摩蒂爾斯又想些其它主意，為鄭拓的謀算，別生波折。另一方面，卻是指阿斯摩蒂爾斯的安全。
阿斯摩蒂爾斯如此重創，那一干覬覦其位的領主，難免要有想法。如今阿斯摩蒂爾斯實力大降，更在昏迷中，要是眾領主趁其昏迷，來對付他，就算滅殺不得，封印卻是可以的。
是以鄭拓要讓楚狂人在此守候。
如今那阿斯摩蒂爾斯的實力，比之楚狂人，還要差一些，楚狂人傷他不得，阻止他行事卻是可以。至於那其它領主，那更如土雞瓦狗一般，殺之易如反掌。有楚狂人在，一切自然無虞。
交代完畢，鄭拓便朝虛空跨出一步，就如同融入整個世界一般，又如同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卻沒有絲毫煙火氣息，更不露絲毫痕跡的，進入了玄黃天中。
楚狂人難免讚歎，鄭拓如今修為，已經到了此等境界，近乎與天地融合，來來去去，但在天地之中，便在也無人能夠尋找到他的痕跡。此等玄妙，卻是幾近聖人之道了。
見鄭拓去了玄黃天，楚狂人也便默默站在一邊，為半半子護法同時守護阿斯摩蒂爾斯。
不用多久，這裡將會是非常熱鬧的。
這一點，不用算楚狂人就能知道。
那麼，不好好看看那些傢伙的好戲，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好做呢？
楚狂人嘴角溢出一絲微笑，整個人也彷彿融入整個空間中，就彷彿不存在一般……
……
天堂山。
作為和地獄相對應，同是卻也息息相關的所在，地獄的每一點變化，天堂山都能知道，反之亦然。
當然，嚴格的說，應該是天堂山和地獄的主人，至於其它人，能夠知道的卻是極少！
「哈哈哈，阿斯摩蒂爾斯，還叫你瞧不起我！現在如何？面對那等強者，你也只有倒霉的份！」
洛山達臉上神情複雜，一忽兒歡喜，一忽兒卻又咬牙切齒：「該死的！那等強者，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擁有這樣的力量，而是那……」
說到這裡，他卻臉現驚慌之色，向四周看了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有些人的名字，是說不得的。
不要說別人，便是洛山達，只要實力不如他的人提到他的名字，他就能立刻得知這人前後十五分鐘說的話，甚至做的事情。
這就是為什麼，這個世界上，能夠算計到真神的，只有真神。並不是真神就真的那麼智慧高絕，算計不到，只不過因為你的算計，還只不過停留在口頭上，對方就已經清清楚楚。面對這等情況，更談何算計？
洛山達也是如此。以己度人，他當然不敢說出鄭拓的名字來。
不過他並不知道，鄭拓這等修為，休說他說出名字，便是腦海中有了想法，便能為鄭拓感應到！
他可不修天道，不懂什麼是因果，更不怕因果，自然不懂得如何讓自己的一舉一動，盡量少沾染因果。是以連他的想法，都會引動因果。卻不如那修天道者，懂得將想法完全停留在腦海中，避開因果牽連，那麼哪怕算計聖人，只要沒有行諸於因果，對方也是不知。便如鯤鵬算計鄭拓一般。
而且，修天道者在量劫中對聖人的算計，就算行諸於因果，聖人也往往不能知，或者即便得知也因為天機混亂，無法算出那算計者。可是洛山達這等人，完全不懂什麼天道，什麼天機，他就算在量劫中算計鄭拓，也是逃不脫鄭拓感應的。
幸好此時，鄭拓已然進了那玄黃天中，如今玄黃天，相對於祖瑪世界的獨立程度，卻是越來越大，除了玄黃天還無法脫離祖瑪世界而存在，幾乎便沒有了其它聯繫。他的算計，鄭拓卻是感應不到的。
不過，正因為如此，一旦他進入玄黃天，那麼同級別的存在，對他的離開，卻也能清楚知道！
比如那龍祖……
……
時間回到鄭拓剛剛跟阿斯摩蒂爾斯戰鬥之時。
星界中。
龍祖惡屍，對坐在本體面前，兩人相對而坐，卻是對弈起圍棋來——老子傳授了道德經中天道，卻也順便將那包含天道玄奧的圍棋，傳授了過來。
當那九層地獄引發的下層位面動盪發動之時，龍祖惡屍化身，拈起一子，輕輕放到棋盤上，笑道：「不意那鄭拓道友，卻是如此了得，居然打起那天道法則化身主意了！」
龍祖如今，對天道體悟，已經越來越深，精進速度，絕非等閒可比。便是鄭拓，也未必能強他多少。畢竟對方可是貨真價實的聖人。只是天道體悟不足，無法表現出來。只要體悟一到，聖人手段自然掌握，卻比鄭拓更加方便。
是以如今龍祖，卻是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修道人，而且還是那種修為不凡的修道人了。而且，他的本體意識，也已經可以脫離無法分心的參悟，分出一部分心來，對天下大勢，做一些籌劃和準備。只是如今量劫在即，天機混亂，這本體意識，也只得一部分，天機推算能力卻是不足。
倒是那惡屍化身，還保留了部分龍祖的原本性情，不過也被道機感染，看起來還是很有修道人風範。
卻見龍祖本體，淡淡一笑：「那也算不得天道法則化身。自從我們這位道友百年前偷換天道之後，那天道法則化身，已然失去代表天道法則的資格了！」卻是落下一子，在這雙方都在四角纏鬥之時，脫先一步，直接挺進中腹！
「話雖如此，畢竟是多年天道法則化身，天地存在以來，便已然存在，祖瑪尚且奈何不得的了得之輩，那位道友要對付，那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吧？」
惡屍化身緊隨本體，也進入中腹，雙方各自佈局，預謀著中盤大戰！
龍祖本體搖搖頭：「你不明白。萬事沾染天道，便可脫胎換骨。而一旦脫離天道，便是再強大，也是來日無多！我輩修行，為的就是這天道啊！那位道友與天道體悟，便是我有自信之心，也不敢說一定能夠勝過他！一個入天道甚深，一個離天道深遠，勝敗已然決定了！那曾經的天道法則化身，別說只能引動下層位面力量，便是他能引動整個天地力量，又能如何？敗局從一開始，就已然定下來！」
龍祖在中盤，彷彿隨手一般，信手布下幾顆星羅棋布的棋子來。
那惡屍化身不敢小覷，連忙應手。而每一手，卻都是絞盡腦汁，想盡辦法，要破解這幾顆棋子的羅網。
從表面上看，卻是還不錯，龍祖的每一顆棋子，作用都被限制，而惡屍化身本身之勢，亦得以鞏固，可謂一舉兩得！
眼看龍祖本體這几子，被這樣一來，卻是如同雞肋一般，效率極低，惡屍化身實地和大勢，已然隱隱超越，眼看勝負的天平，已經隱隱傾向於他了！
這几子奠定優勢，惡屍化身這才露出笑容來道：「那可未必！畢竟是天地之力，要想對抗，豈非如同螳臂當車一般？天地之中存在的人，又如何對付得了整個天地？」
龍祖本體，卻是臉帶淡然微笑，仍然彷彿漫不經心一般落子下來，一面笑道：「你還是不悟啊！你哪裡明白，所謂的天地，真的就是天地麼？那只是一個幻象啊！並非真正的本質。而那位道友，卻已然掌握本質，以幻象對抗本質，哪有什麼不敗的道理？」
「幻象？本質？便是幻象，那等力量，也一定能夠傷到本質了！再說，如此真實的幻象，哪裡是什麼幻象？你說得那本質，卻是無形無相，要我看，你說反了，你說的本質，那才是幻象！」
惡屍化身繼續自己一舉兩得的行棋路線，步步緊逼，務將本體每一子的力量和作用，都盡量壓縮。
龍祖本體搖搖頭，歎息一聲：「再真實的幻象，那也是幻象。再虛幻的本質，也依然是本質，你還不明白麼？就比如眼下這一局，你看我這一子！」
說著龍祖落下一子來，惡屍化身頓時臉色一變！
只因位這一子下來，竟然呼應全局，將整個龍祖的局勢，都串聯起來，方纔那看似沒有效率的每一著，如今卻都將那效率發揮到最大。那惡屍化身，四角之處，已然不穩，至於中腹那些棋子構成的大龍，更是已然失了根基，只消兩三步，便能擒殺此大龍。
落此一子，頓時勝負逆轉，那惡屍化身的局勢，已然徹底頹敗，再也無法翻盤！
惡屍化身不甘失敗，努力在棋盤中，尋找那可乘之機，奈何那可乘之機，卻是絲毫也無，惡屍化身不得已，強行讓那大龍，在中腹鬧開，勢要殺出一條血路！
奈何几子交換，那惡屍化身每一子，力道都是極強，卻被那本體在外圍，輕靈几子，便將生機抹殺。不過數步，惡屍化身已然額頭見汗，原本棋局仍有變化，若是利用得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今卻被他將這變化使盡，卻是必死無疑了！
看著這棋局，惡屍化身呆若木雞，不片時，不但額頭見汗，連渾身上下，便都是大汗淋漓，卻如同剛從水中出來一般！
本體微微一笑道：「你那些子，雖有力道，卻未得棋道本質，不過幻象。雖然看似來勢洶洶，卻是無用。我根本就不用別的，但能立足棋道本質，只消輕描淡寫，便能致你於死地！你看我們那道友，對那曾經的天道法則化身，傷得那連我等都難損傷的身體，豈非也是如此？那一道力道，不過瞬息之間出現，卻也讓那曾經得天道法則化身半邊身體，就此化為絕對虛空，何嘗不是如此？道友，你至今尚不悟嗎？」
惡屍化身喃喃自語：「不，不是的！你看那道友，他也是用盡了全力啊！如何談得上輕描淡寫？」
本體淡淡道：「那只不過是因為，我們那道友，雖然接近本質，畢竟還沒有真正掌握本質的奧秘，費點力氣，卻是理所當然了！道友，難道還要掙扎麼？給我醒來！」
說到最後，本體聲色俱厲，卻似晴天裡打了個霹靂，讓那惡屍化身一震，目光變幻中，突然長歎一聲：「原來如此！」
說著卻是長身而起，仰天長嘯做歌道：「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罷罷罷，昨日種種，都是幻夢，今日種種，也是虛無，不得本質，一切成空，那些幻象紛擾，又何必在乎呢？這便都去了吧！」
說著那惡屍化身身體之上，光華閃爍，紫氣氤氳，然後一人，抬腿便從那惡屍化身體內走出，依然是龍祖模樣，對龍祖本體和那惡屍化身拱拱手道：「兩位道友，貧道有理了！」
三人撫掌笑道：「我不是你，你不是我，我本是你，你本是我，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你本是你，我本是我！善哉善哉！」
繞口令一般的說上一大段之後，三人卻是相視大笑起來！
若是讓鄭拓見了此般圖景，必然大驚失色！
為何？
原來那從惡屍化身之上，出來的化身，不是別的，卻正是那自我化身！
要知道三屍化身，善惡二念，斬卻都是不難。唯獨自身難斬！一般來說——甚至可以說幾乎所有修煉斬屍法門者，都是先斬善惡，後斬自身！
這龍祖，竟然善惡二屍都只是斬出惡屍得情況下，卻是當先斬出自身！
可以說，善惡二屍，一個擅長防禦和生機掌握，另外一個卻擅長攻擊和殺機掌握，都是在征戰之中，最為有利者。這兩屍斬出之後，戰鬥力提升，何止百千倍？
然而唯獨這自我，斬出之後，對戰鬥力提升，表面上看來，並沒有什麼幫助。只是自身一斬，自身修為，立刻突飛猛進，從雖然距離聖人不遠，卻仍然有天壤之別的程度，達到雖然還沒有達到聖人水準，但是距離聖人，卻也只有百八十里得程度了！
甚至可以這麼說，所謂得斬三屍修為，成聖只消融合三屍，抗過聖人劫，那便絕無問題。實際上，主要指的就是斬卻自身之後，修為增長達到的效果。
是以，斬二屍修為，距離斬三屍修為，相差甚遠。可以說斬三屍准聖已經不是斬二屍修為準聖，可以用數量來對付的了！相反斬一屍和斬二屍之間的差距，卻是不大，糾合幾個斬一屍准聖，擊敗甚至殺死斬二屍准聖，並非沒有可能。
由此可見，這自我一屍的重要！
這龍祖居然能夠斬出自我，其實力的提升，卻已經突飛猛進，如今面對鄭拓，除非鄭拓不顧一切動用開天之力，而且還是最強大、可將萬物化為絕對虛空的開天之力，否則他跟鄭拓之間，還有得打，甚至因為龍祖本身邊是聖人之體的原因，鄭拓還要處於下風！
甚至那惡屍化身，水平也是大增，如今面對鄭拓的番天印，也不用知難而退了！打起來勝負尚未可知！
原來這龍祖，當初斬出惡屍化身之時，卻將那他體內，那一切跟這個世界原本天道有關係、包含一切這個世界原本烙印的存在，統統輸入惡屍之中。
換句話說，此時的惡屍，其實就是沒有修行天道法門之前的那個龍祖！這便是那龍祖的自身執念。畢竟他不是從小在天道環境中長大，如今修行天道，那些從小便擁有的，根深蒂固卻跟天道有衝突的一切，都影響和干擾著他的修行。所以他借斬出惡屍之機，將這自身執念，一併放入惡屍體內。惡屍本體，本為一體，這等分離，卻比直接斬出自我，容易萬倍！他以聖人之體，自然輕鬆就能做到。
然後他再引導惡屍參悟天道，並最終斬出自我來！這樣看似多了道手腳，反而大大降低了斬出自身的難度！若是他按部就班，想要斬出自我來，卻要很久以後了！
尤其是他來是聖人之體，那種自我執念，與生俱來，已然深入聖人之體中，要在聖人之體中斬出自我，那難度卻比普通准聖斬卻自我，更難許多倍！
哪像如今取個巧，卻是輕鬆成功了！
當然，這等取巧，別人卻是不可模仿。沒有聖人之體，要做到這一點，卻是並無可能。也只有龍祖祖瑪這等空有聖位卻沒有聖人能力修為之人可以做到。
不過祖瑪會走這條路麼？
讓我們看看祖瑪現在在幹什麼……
……
世界樹內部。
下層位面被阿斯摩蒂爾斯牽動力量，用來對付鄭拓之時，正在打坐的祖瑪猛然目射寒光，臉現恨色，惡狠狠道：「該死的混帳！又在我的世界中搞風搞雨！他日我不滅他，誓不為人！」
說著祖瑪將手一指，卻是將那下層位面中那些受到影響而有動搖的天地框架，重新穩固下來。至於那下層位面因此造成的災害，卻是不管。只要天地框架不受影響，這天地就不會受影響。
這一指，卻正是那阿斯摩蒂爾斯被鄭拓滅去半邊身體之時！
是以他被滅去身體，雖然體內有大量天地之力，沒有使出來，如今他昏迷之後，失了控制，原本會四下崩散，造成災害，卻因為天地框架穩定下來，不再為他提供天地之力，那天地之力頓時消失，卻沒有原本崩散的危險了。
祖瑪看到那阿斯摩蒂爾斯如今慘狀，卻是幸災樂禍道：「哼哼，阿瑞曼，當年我滅不了你，你便囂張起來，如今有滅你的人來了，看你還敢囂張！」
隨即卻有臉色一變，充滿恨意：「不過那混帳東西，著實可惡！如今還不是時候，等我重掌天地，再來滅你！」
說著卻又重新閉目修煉起來。
他卻是倒霉，修煉進境不快。因他乃是天地創造者，也是天道創造者，對原本天道不但契合，更是如同一體。如今天道變化之後，他要想重新融入新的天道，卻比他人更難千萬倍！
再加上那善屍化身，卻被鄭拓滅殺，更是影響到祖瑪參悟天道。休說徹底掌握三天聖人手段，便是斬出自我，都是更難——普通准聖斬出自我的難度，遠遠小於龍祖，而聖人之體的龍祖斬出自我的難度，可比他這三天聖人斬出自我的難度，又要小得不知道多少倍了！他要斬自我本就困難，如今卻更加困難起來！
這卻也讓祖瑪越來越煩躁，這等心態參悟天道，自然更加困難，卻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祖瑪會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