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縱橫天下卷 第二章：戰和之間費思量 文 / 雲昊
第二章：戰和之間費思量
鄭拓的身後，施羅德長大了嘴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真的麼？我沒有眼花吧？波特這個冰塊加瘋子，居然也有認輸的一天麼？
鄭拓微笑著望著波特，有些奇怪的問道：「我以為你是不會輕易認輸的人。」
「你，太強！」
原來如此。
在追求強大的道路上，充滿艱難險阻。每一個成功變強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波特能夠擁有這樣的實力，性格豈會僅僅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只是冰冷或者瘋狂的？審時度勢是必然的能力。
這樣，在面對強過自己太多的對手，認輸也是很正常的了。
一想大家就想明白了，不過鄭拓等人和波特不熟悉倒也罷了，施羅德可是和波特很熟悉，十分瞭解他的瘋狂和古怪性子，雖然知道今天的選擇非常合理，卻也難免覺得有些彆扭。他眼珠一轉，腦海中一個新的念頭卻又冒了出來：既然這個瘋子並非完全的瘋子，那麼……
施羅德心中翻騰著一個新的主意的時候，鄭拓心中卻也升起疑惑來：
不錯，我遠遠比你強大，這個我自己當然知道，可是，我沒有表現出超越出你太多的實力吧？你怎麼知道我太強的？
當下鄭拓眉頭一挑，問道：「何以見得？」
「爆炸！」
波特的回答還是很符合他的性格，簡簡單單兩個字就完了。
不過鄭拓已經完全明白了。
那匕首爆炸的時候，可是在鄭拓的衣袖中，連鄭拓一根毫毛都沒傷，甚至於連衣袖都沒有絲毫損傷。
這實力，也就不用說了。
波特能夠弄出那樣的爆炸，不等於他能夠在那樣可怕的爆炸下不受傷。能夠不受傷，不等於可以將爆炸的威力完全控制起來，不使其爆發。能夠控制爆炸的威力，也不等於能夠在因為被控制二線的更加狂暴可怕的爆炸之下，不但毫髮無損，甚至連衣袖都能夠保全！
這幾步之間的實力差距，可幾乎是一步相差一個等級！波特自然能夠從中看出，自己遠遠不是鄭拓對手的事實來。
原來如此。
鄭拓不由失笑。自己居然沒有考慮到這一方面。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卻是疏忽了。
「既然你認輸了，那麼，你們是否能夠放棄這一次的打算呢？」
鄭拓通過小生死簿，早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自然明白，這一次波特等人來，是為了逼迫昆達抹去被寫在小生死簿上，那些屬於傳古家族歷練子弟的強者名字。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鄭拓絕對不會同意抹去他們的名字。因為生死簿，已經代表了這方面的天道。天道無私，天道的規則也就是鐵律，決不可以更改。那些人的名字沒有上生死簿倒也罷了，既然上了，在沒有達到不墮輪迴的境界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在生死簿上抹去他們的名字。
維護這一鐵律，就是維護天道尊嚴。違背這一鐵律，就是違背天道。身為這個世界的天道守護者（這個世界只有他對天道的體悟最深，天道自然就將維護天道秩序的責任放到了他的肩上，這卻也是定數。），一旦他這樣做了，失去的，並不僅僅只有天道守護者的身份，還有天道的眷顧。
而他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沒有天道的眷顧，即使地球的聖人們費多少力氣，也是沒有用的。
一旦這種情況成為現實，用不了多久，他的末日也就到來了。他的安全，可是很大部分，依賴於天道的眷顧才能保證的啊！否則在這個世界上敵人多如牛毛的情況下，他早就完蛋了。
所以，為了維護這一鐵律，哪怕和整個傳古家族，乃至和整個世界開戰，也絕對在所不辭！
大無畏者，敢於天鬥，與地鬥，與人鬥，縱然天下皆為仇寇，更何懼哉？
沒有這樣的精神，他鄭拓何德何能，竟然妄圖三天聖人之位？
當然，如果能夠和平解決，那最好不過。
所以鄭拓這才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希望傳古家族能夠威懾於鄭拓的實力，放棄這一舉動。
可是波特卻冰冷而堅定的拒絕了：「家族決定，不容更改！」
鄭拓瞳孔一縮，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這麼說，沒得商量了？你認為我不敢殺你麼？」
波特的目光，一點畏懼之色都沒有：「你很強，但，有人更強！」
「更強？哼，有多強，不稱量一番，那怎麼知道？既然你們不肯讓步，那麼，傳古家族就等著開戰吧！」
「家族不敗！」
面對鄭拓的開戰威脅，波特更是只說了短短的四個字，絲毫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很好！今天我且不殺你，你回去通知你的家族，等著迎接我的進攻吧！」
波特不肯退讓，鄭拓更沒有退讓的餘地了。傳古家族及時退讓了，損失也不大，他一旦退讓，那就是萬劫不復！
兩人都不肯退讓，自然越說越僵！剛才還有些惺惺相惜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在一旁，昆達等人心中卻也是大急。
三弟啊三弟，你怎麼這麼衝動？傳古家族那般強大，貿然與之開戰，並沒有多少勝算，對我們人類的實力，也會產生不利的影響啊！
昆達心中焦急無比。
他雖然不滿傳古家族的縮頭烏龜做法，卻也沒有和傳古家族開戰的意思。傳古家族畢竟也是人類，他們的力量，畢竟也是人類的力量。昆達更希望能夠通過種種手段，將這股力量收編了，用來壯大人類的力量，而不是在內耗中，被消滅掉。
可是，他卻也知道，自己沒有更改鄭拓決定的能力。這個三弟雖然結識不久，看起來也很好相處，但那僅僅是因為，沒有觸摸到鄭拓的原則。而在原則的問題上，鄭拓的決定，絕對沒有任何更改的餘地。
就像一年前，鄭拓強行要求所有名字上了生死簿的人，都必須站在自己這一方的陣營，不肯同意者，也要用武力逼迫他們同意。雖然這個決定昆達並不贊成，卻還是按照鄭拓的話去做了。
這是因為，他知道，鄭拓的決定不容更改。如果自己不這樣做，只怕鄭拓還會用處更加激烈的手段！相比之下，還不如按照鄭拓的決定來。
又了這樣的認知，昆達雖然心中焦急，卻也沒有辦法反對。他能做的，最多是在幫助鄭拓達到目標的同時，盡量保全傳古家族和人類元氣罷了。
昆達雖然心中焦急，漢密斯卻不像他那樣著急。
漢密斯雖然不是那中沒有頭腦的人，卻也是不善長於出謀劃策的，熱血的感召，比冷靜的思考和權衡，更受他的歡迎，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好戰分子。
所以，聽到鄭拓要向傳古家族開戰，他心中一點都沒有考慮這樣做的後果——這些東西，他一貫是交給昆達考慮的——而是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要知道，傳古家族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存在。能夠和這麼多高手戰鬥，這是他漢密斯畢生的夢想啊！
另一邊的施羅德，更是比昆達還要焦急！
如果鄭拓真的向傳古家族開戰，波特作為傳信使者被派過去了，自己這個俘虜，當然不會被釋放。被殺了祭旗，以便鼓舞士氣，那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情了！
他施羅德才不多一百八十歲，還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等著他去享受，怎麼能就這樣死掉了呢？
這個該死的瘋子！難道不知道，惹上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對於家族意味著什麼嗎？
是的，那些家族從來歷練的子弟，乃是家族的未來，的確相當重要，為了他們，可以付出一定的代價。但是，這代價，並不應該包括自己這樣已經成為神級高手的強者！
但是，可以想像，面對鄭拓這樣可怕的敵人，不要說自己這樣微弱神階的偽神，便是波特那樣神階弱等的強者，恐怕也只有隕落的下場！
即使在真正的神靈中間，弱等神階的真神，也已經屬於一個神系的中堅力量啊！
歷練的子弟，不過是未來的神級強者，而且還是不知道能否突破神級的神級強者。為了他們，要損失一個微弱神階、一個弱等神階乃至於更多的神級強者，家族的神級強者真的多得過了頭，以至於要靠敵人幫忙消滅些嗎？
沒有頭腦的瘋子！該死的冰塊變態！
施羅德心中狠狠咒罵著。
原來他還以為，波特既然表現出一些靈活的性子，那麼他或許可以幫助自己好好交好鄭拓這個強大得可怕的人，到時候完成使命，豈非很容易的事情？畢竟，區區一些神級都不到的小角色，難道會被這樣強大的人物放在眼裡嗎？要他放棄對那些小角色靈魂的控制，還不是一句話就可以辦到的事情？
可是這個該死的波特，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就知道，瘋子就是瘋子，或許有片刻會比較正常，但你永遠不要指望，他會真正的正常起來！
口中嘟囔著，施羅德已經下了決心：
不行！我不能讓這樣惡劣的局勢，繼續惡化下去！我必須自救！
於是，他最大程度的打開自己的嗓子，大聲吼叫道：「大人！不要理波特這個瘋子，大人！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請大人不要向家族開戰！我們是很友好的！是的，我們很友好！」
自以為自己的聲音非常有氣勢，其實聽起來就像在殺豬一般——實際上也差不多，因為這都是臨死前的最後掙扎——的施羅德，終於得到了讓他激動萬分的回應！
那位大人，那位強大得可以俯視弱等神階偽神的大人，回過了頭來！而且臉上還帶著笑！看樣子，和平的使者施羅德得到了這位大人的真心讚許！啊！看吧，這是一個在強敵面前，挽救了家族的偉大英雄，一個多麼偉大的英雄，他應該得到家族的表彰！
想到這樣的美好前景，施羅德激動了，聲音都有幾分走樣，當然，也更加有氣勢——也就是說更加像殺豬的聲音了。
鄭拓的臉上，的確帶著笑容。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後，居然冒出了一頭豬。當然，這個世界的說法是豬玀獸。當然，看清楚之後他明白，這是一位優秀的口技表演藝術家，而不是真正的豬玀獸。
所以，他笑了。
他不能不笑，人類能夠發出這樣像豬玀獸的聲音，配合上那位口技表演藝術家的滑稽表情，的確很逗。也的確讓人不得不開心。
波特的眉頭，不為人覺察的皺了一皺，看施羅德的目光，已經像在看死人了。
熟悉波特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波特對施羅德，起了殺機！
是啊，一個如此影響家族形象的人，對於波特家族榮譽利益至高無上的人來說，當然是必殺無疑的了。
施羅德也看到了波特的眼光，可他一無所懼！
是的，波特你很可怕，但是在這位大人面前，你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奈何我不得！等著吧波特，雖然你在家族裡面很得寵，但是我只要把今天的事情一捅出來，你就等著家族的懲罰吧！看吧，一個家族至上的人被自己效忠的家族懲罰，想想都是多麼奇妙的事情！
施羅德心中惡狠狠的想著。
「你說什麼？我們這位親愛的客人。」
聽聽，聽聽！大人稱呼我為親愛的客人！多麼友善的稱呼啊！和平的使者施羅德大人——不，在這位大人面前，我還是謙虛點，就叫做先生吧——施羅德先生就要完成他的使命了！
施羅德連忙回答：「大人，我是說，我能夠為大人和家族之間擔負溝通的使命！我相信，家族和大人之間，一定能夠達成皆大歡喜的默契的！」
他的那張臉上，現在充滿諂媚的表情。鄭拓簡直難以相信，在這張不乏英俊的臉上，要如何才能傳神的表達出諂媚來！這樣的臉，不都是長在英雄或者騎士的臉上，成為諂媚的對象嗎。
諂媚的表情，應該在一張平庸的、猥褻的、肥胖的、另外還帶著小小的狡猾的眼睛的臉上，風格才能協調嘛。
算了算了，我在想什麼呢？地球上歪歪小說看多了不成？
鄭拓暗自搖搖頭，繼續自己的問話：「如果，我不肯交還那些靈魂呢？」
施羅德微微愣了一下，臉上立刻堆滿笑容：「這位……這位……這位大人，能夠請教您，您忠實的朋友應該怎樣稱呼您麼？」
忠實的朋友，嗯，別以為這樣自稱就真的是朋友間的稱呼了，準確的說，這個自稱一般出現在逢迎上位者的馬匹精口中。這施羅德倒真是拉得下臉來！就憑他這能屈能伸的能耐，將來前途也不可限量啊！
「叫我鄭拓吧！」
「好的，鄭拓大人，如果您不肯交換那些靈魂，那一定是您有什麼用得著那些小角色的地方。沒關係，作為家族對您的善意表示，您可以留著那些靈魂，留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哦？可以這樣嗎？我們親愛的客人，貴家族能夠接受嗎？」
「當然能夠接受！那是沒有問題的！大人這樣強大的存在，我們家族，怎麼敢得罪呢？」
「很好！」
鄭拓回過頭來，望著波特聳聳肩：「波特先生，您瞧，您的同伴的說吃和您完全不一樣。您說我應該聽誰的呢？」
波特冰冷的目光狠狠的掃過醜態百露的施羅德，正容道：「閣下，請，將他，交給我。」
「可以問問波特先生，您想做什麼嗎？」
「殺！」
「為什麼？」
「他，不配，作戰士！」
鄭拓輕歎一聲：「對不起，恐怕我不能答應先生的要求！」
這句話聽到施羅德耳中，他頓時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臉上諂媚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剛才他可是真的很擔心鄭拓將他交出來。他也知道，鄭拓這樣的強者，往往對不錯的對手十分欣賞。答應波特的要求，並非沒有可能。
而波特聽到這句話，卻是心中歎息，雙眼中不為人所覺的閃過一絲失望。
這位強大的強者，原來，也不是戰士！
戰士是絕對不容許小人的存在的。
真正的戰士，真的那樣少嗎？
鄭拓心中也在歎息。
是的，戰士不容許小人存在。可是，自己畢竟不是戰士。單純的戰士，只為了戰鬥而存在，只為了自己守護的對象、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戰鬥，這樣單純而快樂的日子，自己就算在夢中，都求不來啊！
然後鄭拓的眼神變得堅定：戰士有戰士的路，我有自己的路。這是我的選擇。我無怨無悔！
「施羅德，我答應的你要求。回去告訴貴家族，我們，可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