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文 / 秋水妖
第一百五十五章
比起他的千年苦等，她所經受的不幸，又算得了什麼？而，他，依舊活的自然，活的灑脫。
「你等到她了嗎？」她再問一遍。
「呵呵……」他笑笑，「就算等到了，又能怎樣呢？前世的事，已經成了過去，就算此世，我遇見了她，她的心裡，可能早就有了別人，她，一定有著自己的生活，若是換成了你，你會怎麼做，對她說，還是，靜靜守候著她過完此生？」
「若是不說，這千年的苦等，豈不是就白等了。」穆雪染喃喃道，倏然，念頭一轉，繼續說，「可是，若是真愛一個人，就要讓她幸福的，若是，她已經有了心上人，就應該看著她和心上人幸福的生活……也不是，你們前世那樣恩愛，若是她有後世，一定還會對你有感情的……她既然肯為你而死，還對你下了蠱，一定是希望你好好活著的，也許，你該忘了她，可是，忘掉一個人，又談何容易？唉……」她歎息著，連自己都迷茫了。
雪染，那麼，今世，你對我，還有感情嗎？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難道，此生，我就只能默默為你守候？
是成全還是表白，這個「情」字，果然不只他自己解不開。
端起酒杯，他豁然笑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順其自然吧。」既然，現在她還在身邊，為何不趁此時，與所愛的人，一醉方休？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那就，順其自然吧。」她也坦然的笑了，端起酒杯，一口氣飲盡。
順其自然，誰都明白的道理，可是，又有誰能做到？穆雪染懂了，懂了，這許多年來，一直未曾想明瞭的問題。
一覺醒來，穆雪染才知，竟然趴在桌上睡了一晚，口中濃烈的酒氣，自己都聞的見。而，他也趴在桌上，側臉朝上，睡著的樣子，也是那樣好看。
昨夜，喝的太多了，她根本不知何時就睡著了。
「雪染……」他突然喃喃的說。
「你醒了？」穆雪染驚喜道。
他卻依舊趴在桌上，繼續喃喃自語，「雪染，不要離開我，不要……」
什麼？不要離開他？她何時離開他了？怎麼感覺，他說話的語氣，那樣親密，就像，對他至愛的人？想起他昨晚說的話，穆雪染頓時怔住了。
莫非，他所說的苦等千年的人，就是她？從一開始見他，她就發覺他看她的眼神太過溫柔，不！一定是她多想了，不會是她的，他所愛的女人，一定是個艷冠天下、溫柔嫻淑的好女人，他愛的女人，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而，她算得了什麼，不會的，不會是她的。是她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染，不要走，不要，我好想你……」他的聲音繼續傳來。
穆雪染聽了，腦子裡，更加亂了。他，一定是不清醒，亂說的，不會是她的，不會……她反覆念叨著，恐懼，緊張，還有種劇烈的心動，交纏起來，令她感覺像在夢中。
「咳咳咳咳……」他突然大聲咳嗽起來。
穆雪染的心，登時一顫，匆忙走到他身邊，輕柔的撫摸著他的背。
「咳咳……雪染，別走，求你，別走……咳咳咳……」他趴在桌上，後背劇烈的顫動著。
「千羽，我就在這裡，我不走，不走……」她不禁柔聲安慰著。
早晨，楚凌風獨坐書房，看著隔壁的房間失了神。房間裡，還是前日模樣，甚至，那張沙發都還擺在窗前。
她，時常坐在窗邊，手捧一本書，安靜的讀，而，他也喜歡，坐在書房中，靜靜看她。只是，從今以後，即使王巧鳳還在楚院，她也不會常出現在這裡了吧。
楚凌風歎息一聲，自己斟了一碗茶，入口只覺苦澀。煩躁的放下茶碗，他起身，來到窗前，不安的看著窗外，只覺胸中有什麼堵得厲害，莫名的只想發火。
原來，見不到她，他便總是煩躁。
倏然，一條清淡的身影落入他視線，是她，她竟然來了！一定是來看王巧鳳了吧。楚凌風眼前一亮，轉身，正要出門，手機鈴聲卻響了。
「少爺，公司裡出了大事了。」慌慌張張的聲音立即傳來。
楚凌風，眉頭已經緊緊鎖了起來，「什麼事？」
「總裁，陸氏集團，對我們總部網絡系統發動了網絡攻擊，我們的很多資料，都被陸氏盜去了，如果這些重要資料公開的話，對公司的股份會有致命的影響。」
「嗯，我知道了。」楚凌風沉重的點點頭，掛斷了電話。眼眸緊緊的凝了起來。
陸氏集團，現在的總裁是陸子冥！
他怎麼想也想不到，陸子冥竟然會對他的公司發起攻擊，而且，用這種手段。就算現在，他們已經絕交，可，他對他，還是瞭解的，他們一樣，不可能傷害對方。
他，絕不是一個貪圖錢財的人，他，也絕不會有那樣的野心，這一點，他不會看錯。可是，究竟是為什麼，他會這樣做，而且，他的行為，明明是違法的！？楚凌風驟然感覺，一切都失控了。
這個月的a市，翻了天，陸氏集團通過非法手段，攻擊了浩瀚國際的網絡，並將浩瀚國際的許多資料公開到互聯網，浩瀚國際，因此損失過億，然而，浩瀚國際還是靠著強大的實力，渡過了這次難關。
而，陸氏集團總裁陸子冥，也因此觸犯刑法，現在，下落不明。
穆雪染得知這個消息後，幾乎昏迷過去。原來，他告訴她，一切就要結束了，竟是這個意思，原來，他要她保重，竟是因為，他要去做這件事。是，為了她嗎？他，是想要弄垮楚凌風的公司，那麼，就可以結束她所有的噩夢，給她一切她想要的東西了吧。
子冥，你為什麼這樣傻？可知，有些噩夢，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結束的，有些東西，是誰也給不了的。
穆雪染站在院中，只覺風很涼，她的眼淚，也沒有溫度。
北被風呼嘯，黃沙飛舞。
「吱」的一聲刺耳巨響，陸子冥的車子冒著白煙停在沙漠裡。
楚凌風終究還是查明了陸子冥的下落，在沙漠裡，追了十多里，終於還是追上了陸子冥的車。
楚凌風瞇起狹長的眸，看著被十多個高個子手下圍著還奮力抵抗的陸子冥，僵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身上已經被打得受了多處傷，卻不知疼痛般，揮著拳頭和他們打成一團。倏然，一個全身肌肉的大塊頭在手裡拿出刀子，一刀刺在陸子冥的大腿上，陸子冥痛叫一聲，倒在地上，緊接著，那個人一刀刺向陸子冥的頭部。
「住手！」楚凌風突然一聲大喝。
眾人停手，退開，楚凌風緩緩而來，停在倒在黃沙中的陸子冥，「你也知道，憑你的實力，不可能搞垮我的。」
陸子冥抬起頭，無神的看楚凌風一眼，疲倦的笑了，「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能？」
「陸子冥，為了什麼？」楚凌風凝眸，深藏住，眼中那抹痛徹。勝負在他將他得知他對他發起網絡攻擊那一天就已經分明了，那時，他就發短信提醒過他，要他趁早收手，不要把那些信息發佈出去，那時，還沒有觸犯商業法。
可是，他卻選擇了做到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恐怕，他是保不了他了。
「當然是，為了當吞併你的公司。」陸子冥抬起頭，目光已經黯淡下去，「警察不會放過我了，楚凌風，我這一生，值了。」
自從決定這樣做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想好了結果。就算陸子冥真的搞垮了浩瀚國際，他的行為，依舊是犯法的，無論如何，他都賠上一這一生。為了她，賭上一把，就算賭注是他的今生，也是值得的。
「子冥……」楚凌風聲音微顫，「你其實不用這樣的，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都可以私下裡解決。」可是，又有什麼用？他畢竟是犯了法，而且，弄的整個a市，整個業界都沸騰了，就算他是總裁，他的人脈廣闊，法律面前，他又能做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