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這一次，太過火 文 / 秋水妖
第一百四十二章這一次，太過火
清風忽起，吹起她散亂的發，隨意的散亂在漲紅的臉上，她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根根可數，晴天，暖日，一切的美好，與她相比，都沒落。
楚凌風突然情不自禁，伸手，勾起她下巴，湊過去，就去吻她香唇。
反應過來時，穆雪染猛的將頭向後一仰，躲開了他的吻，然後想也沒多想，抬起手，一個耳光便向楚凌風打下去。
「啪！」
一聲脆響，萬物寂然。
耳朵裡嗡的一聲，楚凌風被打的懵了。
看著楚凌風紅白分明的左半邊臉和呆滯的目光，穆雪染也懵了。這一下，禍闖大了吧。就算不去惹她，她還要躲著他，時刻防備他無事找事，而今，她竟然打了這個閻羅的臉。
片刻後，楚凌風的嘴角終於扯開，「呵呵呵……」笑的，那樣牽強，那樣無奈。
穆雪染更加感到陰森可怖。她從來都是怕他的，怕他的威脅，他的手段……還有，他的狠辣無情。
只是，這一次，為什麼，她卻隱隱覺得，他笑容中，多的是悲涼與沒落，竟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怒氣。
他又是因何悲涼，因何沒落，因何，沒有生氣？
這，不像是他！
他的笑，還在持續，而，他的眼神，微微顯得憂鬱，彷彿受了委屈。
也許，這次，的確有些過了，楚院周圍，還有很多傭人和保鏢，就算他再有不是，她當眾打他臉，他的臉面何在？
「你是什麼人，敢冒犯少爺！」一聲怒喝傳來，一個大塊頭的保鏢緊接著跑過來，一把揪住穆雪染的胳膊，「少爺，怎麼處置這個女人？」
「退下。」楚凌風沉沉的說。
「什麼，少爺？」保鏢愣住了。
「我要你滾！」楚凌風提高了嗓門。
「是，是……」保鏢放開穆雪染，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向前移動半步，楚凌風到了穆雪染跟前，身子幾乎與她貼到一起。
穆雪染想要後退，他的手卻已經托在她後背上，將她禁錮住，「穆雪染，你就這樣討厭我？」他問，聲音不起任何波瀾。
「男女有別，我們本來就該保持距離，不是嗎？楚總，請別再對我無禮。」穆雪染淡淡的說。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堅決漠離的語氣，還有微微蹙起的眉，還是說明了她對他的厭惡。只是，他還是不甘，「我問你，你討厭我嗎？」不久前，在她房間外見了她，他便回楚院等她，只希望，她今天會來。
然後，他站在窗前等，見她進了楚院，就連忙趕到院中來，所以，她才會撞上他。他和她，是天生的冤家對頭吧？不然，怎又會生出這樣多的恩怨？
「是。」穆雪染淡淡的說，一字出口，就感覺到，他的懷抱在變冷……變冷……
他終於鬆開了她，眼眸已經被一層黑霧遮的不見一絲亮光。
通常，這個男人這樣陰鷙，就是暴怒的前兆吧。他本霸道，明明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卻連她的心，都想霸佔。怎麼可能？她暗自嘲諷，不可能的，三年前她就說過，如今，也在一次次的提醒著自己，不要愛上這個男人……
摒棄了心頭那抹莫名的感傷，穆雪染咬著唇，等待他狂風暴雨的發作。
然而，這一次，他放開他，倏然轉身，背對了她，「打我臉的人，你是第一個。」
穆雪染再次怔住，他的聲音，飄飄的，不帶任何情緒，可是，她聽來，卻感覺心裡堵得厲害。說不出話來，她只是看著他的背，第一次感覺，高大的他，也很虛弱，虛弱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過於沉寂的邁開步子，楚凌風緩緩離開。
是錯覺嗎？她怎麼彷彿聽到他的歎息聲。也許，是她做的太過火了，她內心難免有些自責，可是，要她道歉，她開不了口。那就，算了吧，比起他對她做的那些，挨一個耳光，又算得了什麼？
「穆雪染……」他突然回過頭來，叫她。
「嗯？」她不解的看他。
「穆天，害死了婉兒……」楚凌風開了口，說到這裡，卻說不下去，婉兒的事，是楚院裡的禁忌，誰若敢私下裡談，讓他知道，必是雷霆大怒。他更是，不想面對，更不會主動說，而，此時，他終於肯說，卻是，對這個害死婉兒的元兇的女兒。
可是，此時，他眼中，分明沒有了，當初那種焚心蝕骨的恨。
「什麼？」穆雪染輕蹙眉。聽到那個名字，隱隱有些感傷。這個男人，此時，提這個幹什麼？難道，他知道了爸爸還活著的事？她突然感到一陣擔憂。
「我是說……」他眼眸一冷，突然改變了主意，決然改口，「沒什麼。」
「哦。」穆雪染看著他，突然覺得很尷尬。
打量她幾眼，楚凌風又道，「今天，你晚來了兩個多小時，所以，下午，你要在楚院多留兩個小時才能走。」說完，已經轉身，默然走遠。
其實，剛才，他是想說，三年前的事，不能全怪他。是在請求她的原諒嗎？可是，為什麼，還要低三下四的請求？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就算做錯了事，也沒人敢追究，只是……他整日對著她冷漠的樣子，竟然很想妥協。
畢竟，當年，那一切，就是為了報復。冤有頭債有主，就算對穆天再恨，報復他的女兒，也是不對。只是，當初情之濃烈，誰還能保持住，那份理智？
罷了，罷了……
楚凌風坐在書房中，不停的批閱文件，偶爾叫穆雪染去送過幾壺茶，其餘時間，再沒說過一句話。
聽說，有些男人在心煩的時候，會埋頭工作。這個男人，是在心煩嗎？又在，煩些什麼？
穆雪染坐在窗邊，捧著書，不時，腦海中便浮現出簫千羽的臉。他的咳嗽，好些了嗎？他現在，又在幹什麼？
自從上次在岩石上昏迷，就總有些奇怪的畫面，時不時浮現在她腦海。而，畫面中的人，全是她與簫千羽，那些事，就像真實發生在她身上的事，而，她仔細去想，卻想不起究竟何時發生過。
一天功夫，恍惚過去，楚凌風要她多留兩個小時，所以，已是傍晚，她還不能走。想起陸子冥說來接她，她就有些著急。
「別攔著我，我要見雪染，我要見她……雪染，雪染……」陸子冥的聲音突然在窗外傳來，穆雪染眉頭輕蹙，這下，遭了。
穆雪染站起來，向窗外望去，只見樓下，陸子冥被兩個保鏢攔著，卻強要向這邊闖。
「子冥……」穆雪染不由開口。
陸子冥聞聲抬頭，看見窗前的穆雪染，禁不住喊道，「雪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早早來接她，在院外都等了許久，眼見著，天就要黑了，竟然還不見穆雪染人影。情急之下，他便硬著頭皮進了院子。
楚凌風曾吩咐過門衛，陸子冥和東旭可以隨便進出楚院，而，他雖然不久前和陸子冥鬧翻了，卻一直沒有下令禁止他出入，門衛自然也不阻攔，但，見他要硬闖這座小樓，才有樓下的保鏢來攔他，小樓是他書房所在的地方，平常，不得他允許，是禁止院外的人亂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