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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191章 司馬同憲 文 / 猛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司馬同憲

    唐禕、柴紹、傅端毅匆忙上船,與馮翊、伽藍和李建成商量急赴東都一事

    目前最不能確定的就是河內有多少楊玄感的同黨,這些人又控制了多少城池和軍隊此去東都五百餘里,其中河內段路程就有四百餘里,快馬加鞭也要四五天時間,假如途中遭到叛黨的圍攻,不但會延誤趕赴東都的時間,還有損兵折將甚至全軍覆沒之危

    唐禕拍著胸脯保證,他的官長也就是河內郡守肯定不是楊玄感的同黨,因為這位郡守來自太原王氏李建成也信誓旦旦地保證,河陽都尉獨孤武都絕對可靠獨孤武都出自關隴獨孤氏,是獨孤信長子獨孤羅的兒子,與當今皇帝是表兄弟

    另外唐禕和李建成等人都以非常肯定地口氣告訴伽藍,河內這塊地方實際上就是溫城司馬氏的天下,從郡縣官吏到地方軍隊、鄉團首領,十之七八都是司馬氏的宗族親戚、門生故吏和附庸貴族幾百年來,不論那一個王朝若想在河內這塊地方站住腳,首先就必須贏得司馬氏的支持;無論何等貴族出任河內軍政官長,第一個拜訪的必然是司馬氏以司馬氏現今的處境,支持和參加楊玄感的叛亂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排除冷眼旁觀,任由楊玄感的同黨混亂河內局勢的可能,所以若想確保河內的穩定,關鍵在於能否贏得司馬氏的支持

    伽藍就是出自司馬氏,而司馬氏的人就在臨清關,其目的正是要迎接伽藍的回歸

    大家的意思都很明確,敦促伽藍馬上回歸司馬氏,贏得司馬氏的全力支持如此一來,伽藍不僅在實力上大增,其身份地位也有了顛覆性改變,尤其在今日楊玄感圍攻東都的危急形勢下,溫城司馬氏與河內這塊戰略要地對洛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伽藍到了東都,其所擁有的實力和份量必令東都「側目」,如此方能贏得越王楊侗和東都留守府的重視,拿到多權利,增加守住東都的勝算

    以伽藍目前的身份地位,即便與李建成聯手,即便東都還有信任他的老上司裴弘策,但最多也就是一個統率三百騎的禁軍校尉,只有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份,卻沒有影響或參與決策的可能,而能否影響或參與決策,不僅關係到東都鎮戍的成敗,關係到自身從這場風暴中所獲取的利益大伽藍若想獲取最大利益,最大功勳,那就必然要影響或參與決策,而這就需要實力,但僅靠裴世矩和薛世雄的親信身份所獲得的實力,距離目標實在是太遠太遠

    伽藍終於明白了此時此刻,不論是山東鴻儒劉炫,隴西豪門子弟李建成,還是溫城司馬氏,都需要把自己推到一個全的「高度」,一個足以影響或參與東都鎮戍決策的「高度」,唯有如此,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才能讓各方都能從這場風暴中獲得最大利益

    說白了,自己就是個「橋樑」,就是這些正在不遺餘力地利用自己的幾方勢力與皇帝之間的「橋樑」,只待皇帝贏得了這場政治博弈的勝利,那麼幾方勢力就能成功瓜分「戰利品」,而自己也因此搭上了「順風船」,也能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

    這是個多方共贏的策略,自己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實際上也沒有拒絕的可能

    唯一讓伽藍不安的是,司馬氏憑什麼認定自己是司馬氏的血脈?憑什麼要傾盡全力支持自己?這裡面有何玄機?又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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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溝河畔,一座臨時軍帳裡,薛德音滿頭大汗,不停地搖動著手上的蒲扇

    在他的對面,坐著一位鶴髮童顏、精神矍鑠、氣度不凡的老者這位老者來自溫城,名叫司馬同憲,開皇末期曾官至門下省通直散騎常侍(正四品),後因太子一案受累,罷黜歸家

    司馬同憲眼神犀利,始終盯著薛德音,而薛德音神情緊張,遲疑不語,蒲扇搖得度越來越慢

    他已經預料到七娘到了洛陽後,必定要帶著薛家老小避難於溫城雖然伽藍承諾,沙門可保薛家安全,但風暴一旦失控,沙門根本無力抵禦,遠不如溫城安全七娘到了溫城,必定要把伽藍的事情告訴高老夫人,這一點薛德音也預料到了,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西北沙門介入了,洛陽白馬寺寺主明概上座把有關伽藍身世的秘密告訴了七娘,並委託七娘把相關證據帶到了溫城

    伽藍竟然真的是司馬氏的血脈,是司馬大郎之子,而且一直受庇與敦煌聖嚴寺聖嚴寺寺主慧心和尚一直到圓寂之前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明概上座,其隱瞞這一秘密的理由源於天命慧心和尚的師父曾是西北沙門的耆宿長老,擅長星象和術數,依照這位長老的遺命,慧心和尚在自己圓寂之前把這一秘密告訴了明概上座當時西北沙門已經預料到風暴的爆發,長安的法琳和洛陽的明概意見相左,而慧心和尚所透漏的這一秘密並沒有引起明概的關注,直到伽藍在河北掀起「狂風暴雨」之後,明概才意識到這一秘密的重要性

    現在的問題是,伽藍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他會不會接受這一事實?伽藍到了河北遇到劉炫後,雖迫於形勢的需要,並沒有反對劉炫的「造勢」,但他自始至終沒有承認自己出自司馬氏

    伽藍的經歷遠非普通人可比,他對世事的認識和理解也迥異於常人從他的立場來說,他未必追求「王侯將相」,他或許願意做一個西北戍卒,而一旦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接受了「司馬」這個姓氏,他得到的東西未必比付出的多,因為他必然要承擔衛護甚至是重振「司馬氏」的重任,他將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他的敵人將以倍數增加,他的未來有不堪承受之重

    就目前形勢來說,伽藍的姓氏一旦得到證實和確認,他就成了眾矢之的,接下來不是輸贏的問題,而是政治利益如何博弈問題他變成了山東貴族集團的一員,他先前所具備的所有優勢蕩然無存,他變成了一個陰謀者,必然會失去皇帝的信任雖然表面上看,假如擊敗了楊玄感,贏得了這場博弈,是各方共贏之局,但實際上損失最大的是伽藍,他可能直接被皇帝趕回西北,趕回突倫川

    「以某對伽藍的瞭解,伽藍恐怕不會……」薛德音看到司馬同憲的眼神為凌厲,當即改口道,「最起碼,近期內,恐怕不會承認」

    「此事已經傳開,他拒不承認,便是不孝」

    不孝這個罪名太大了,足以毀去一個人的全部

    薛德音連連搖手,示意司馬同憲不要咄咄逼人,有話慢慢說,「老夫人的意思呢?」

    「老夫人叫某來,其用意你還不知?」

    薛德音暗自歎息

    司馬同憲的祖父叫司馬纂,是司馬子如的哥哥,司馬消難的大伯司馬子如這一支因為司馬消難的原因,雖聲名顯赫,卻整體受到打擊,所以在整個開皇年間,支撐溫城司馬氏的是司馬纂這一支,主要是司馬同憲兄弟,比如他的大哥司馬同游,在高齊武平末年是黃門侍郎,在帝國開皇中期曾出任民部侍郎

    老夫人請家族中德高望重的司馬同憲出面,很明顯就是要確保伽藍回歸就算你不承認自己的姓氏,但迫於長輩、長者的重壓,你也得踏進司馬氏的大門不過老夫人也留下了迴旋餘地,畢竟司馬同憲是家族中的另外一支,假如事情出現了意外,也不至於不可收拾

    「某有個疑問,這麼多年來,為什麼不派人去西北訪尋?」

    「怎麼尋?塞外那麼大,你說從何下手?」司馬同憲歎了口氣,「再說,這些年來,司馬氏飽受打壓,老夫人和某等窮於應付,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哪有餘力去塞外尋人?」

    「慧心和尚不說,裴世矩和薛世雄也不說,到底是什麼原因?」薛德音問道,「當真如明概上座所說,是長老遺命?」

    司馬同憲用力一揮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伽藍現在贏得了皇帝的信任,這才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正因為如此,認祖一事才務須慎重」薛德音勸道,「一個不慎,二十年的努力便會化作烏有」

    司馬同憲遲疑良久,問道,「你的意思是,皇帝不知道伽藍的姓氏?」

    「完全有可能」薛德音說道,「司馬氏終究是山東人,司馬氏還捲進了廢太子一案,在變革上司馬氏也是持保守立場試想一下,假如皇帝知道了伽藍的姓氏,還會予其以信任,授其以大權嗎?」

    司馬同憲想了一下,搖搖頭,「今司馬德戡以武賁郎將領驍果第一軍統帥,深得皇帝器重,這又作何解釋?」

    薛德音無奈暗歎,他知道自己勸不了司馬同憲在巨大的可期待的利益面前,司馬氏*膨脹,根本不會去考慮伽藍個人的利益得失,而伽藍心思慎密,心機深沉,絕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所以一場衝突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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