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147 對決 文 / 拖鞋皇后
147對決
「禮尚往來，這是老娘送他的開門大禮。」紅杏說著把豬肉摔進去，啪的關上後備箱的門。
客房裡，徐二少叫準備客房後，就先睡了，他想給紅杏和伯母兩母女聊一聊的時間。
洗了澡，穿著寬鬆的睡袍，蘇三萬一邊擦頭髮一邊看向坐在床邊的女兒。已經很晚了，四周寂靜無聲。房門緊閉房間裡只有她們母女兩，窗外中滿了香氣四溢的玫瑰，這是蘇三萬第一次到徐二少家來，她雖然做了思想準備，還是沒想到會這麼漂亮的豪宅，甚至一點也不輸給肖牆的別墅。
「他對你好真好。」聞著花香，蘇三萬有感而發。因為紅杏喜歡玫瑰，傻子都能猜到這些花是為了她種下的。
「嗯。所以老媽。你可以安心的住下來，不用怕麻煩。」
蘇三萬拍了拍紅杏的肩膀，忍不住微微歎息著動了動唇：「紅杏，我可憐的孩子，肖牆這麼做，你一定很傷心吧！怎麼說你們兩也曾經是夫妻一場，其實這件事我自己處理也可以的，你夾在中間會很尷尬，他要地老娘就是不賣，他也沒有辦法。」
「可是老媽……」紅杏欲言又止的喊了她一聲。
蘇三萬擦了頭髮也坐到床邊來來和紅杏說話：「可是什麼？」
「可是老媽，雖然我不是你親生的，但你從來沒有虧待過我，老爸死的早，我連印象都沒有。是你一把把我拉扯大的。我從小就很調皮，經常和隔壁孩子打架，不愛上學，可就是這樣你從來沒有打罵過我，你總會不斷的鼓勵我。我想要什麼，您從來不會阻止，就有一次我要嫁給他，你阻止了，但是沒有成功，因為我胡鬧的用絕食去威脅您讓我結婚。對不起老媽。」彷彿從很遠很遠的記憶中慢慢走回來，她的聲音帶著一抹淡淡的憂傷和無聲的倔強。她還說：「所以老媽，我不能讓您受到委屈，如同您一直在保護著我一樣。」
蘇三萬將擦頭髮的帕子放到一邊，躺倒床上去，女兒能這麼想她很欣慰：「紅杏，你果然長大了。」
「所以老媽，你就安心的住在這裡，這件事我來處理。」她絕不會賣掉老爸的店。
「好吧！」蘇紅杏終於徹底妥協。
肖牆已經出手了，他的決定就是這樣冷酷無情的，就算這次躲過去了，也許還有下一次，總有一天會因為看彼此不順眼鬥起來的。往後的日子，她也許會把這四年賦予肖牆的一切都毀掉，沒有了她紅姐做靠山，肖牆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就像是一顆大樹，他很高很優雅的張開著枝葉，可是因為太高離地太遠，一旦失去了庸俗的根，將會搖搖欲墜。今後那些原本就無賴的企業拖欠的欠款會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有的壓力，如同四年前一樣。
早上七點鐘，紅杏今天起的特別早，就是睡不著，翻了翻身子，身邊的徐二少已經起來了，她穿了衣服從房間裡走出來時，徐二少站在走廊上輕聲的說著電話，見她開了門出來，優雅的掛掉電話，走過去攬著她的腰溫柔的說：「怎麼不再睡會，是不是我打電話吵醒了你，下次我到樓下去打。「
紅杏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只是睡不著覺。」
「昨天潑油漆砸東西的那群傢伙，已經找到了，是王麻子的手下，肖牆花了五萬請的，在我的地盤動伯母，簡直無法無天，王麻子也是剛才才知道。」王麻子的手下捅出這麼大的事，王麻子自己都下的冷汗直冒，打電話來是要給伯母賠罪還說要定壓驚宴，徐二少給拒絕了，社會上的人雜，伯母還是別去的好，至於懲罰，那幾個不懂事的馬仔被王麻子叫人打了一頓厲害的，趕了出去。
寬敞的大廳裡，前台小姐詫異的看著蘇紅杏，蘇小姐背上背著一個麻布袋好像很沉。
肖董事說過，蘇小姐可以隨意進出他的辦公室，所也沒人阻難，紅杏扛著發臭的豬肉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肖牆坐在裡頭紋絲不動的看著一邊看文件一邊說：「想通了？」
「想通個屁！」紅杏把豬肉往桌子上扔過去，巨大的一個墜落聲，桌上的東西嘩啦啦的往地上掉去，一台正在運作的筆記本電腦瞬間被摔成了兩截，她握緊了拳頭一拳砸向牆角邊的古董花瓶，花瓶馬上碎落開來，噴灑了滿地碎片。
肖牆從纖維袋子下好不容易抽出了自己被壓著的手，吃痛的看向她：「脾氣見長了！你不賣也得賣，那塊地我勢在必得，除了你，所有人都簽合約了。紅杏你為什麼要做釘子戶了！」
「肖牆，你怎麼就不能和老娘和平分手了！是你把事情弄到現在這樣的，本來這翻肉我想送到你家去的，後來想了想老薑也挺可憐的，不想嚇著她。老娘和你不同，我最起碼不會傷害老人。你等著吧！會有報應的，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想要地契除非從老娘的屍體上踏過去！我以後都不要在看見你，你太叫人噁心了。」
甩下狠話，紅杏瀟灑的轉身離開。
紅杏出手了，她終於出手了。
這些日子裡，肖牆最害怕的一件事發生了，幾乎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原本答應歸還的欠款的公司門紛紛打來電話說自己有這樣那樣的理由要拖遲歸還時間，七八億的債務短時間內收不回來了。她終於下了這個狠心，一直以來肖牆常常告訴自己紅杏不捨得，紅杏一定不捨得傷害他，哪怕是在離婚的前提下，因為她有義氣。這樣自欺欺人到了現在，已經必須面對了。
「董事長，這麼多的欠款要延期償還，在加上緊急危機對市場的影響，財務部讓我問您，這個月的工資可能會比較困難。您看是先貸款借銀行的還是再拖一個月，下個是銷售旺季，應該能發出工資。」安森疾步走了進來。
「怎麼會連工資都發不出？」怎麼可能，肖牆有些意外。
「因為收購安氏的股份我們早已元氣大損，耗費了太多力氣，流動資金已所深無幾。」安森盡心盡力的解釋道。
「我知道了，這筆錢先從我的私人戶頭裡抽調吧！」肖牆扶著額頭，從來沒感覺像現在一樣吃力過，前有安董事長的故意刁難，後有債務拖欠問題無法解決。這是爸爸留下的公司，和紅杏對肉店的感情一樣。肖牆對公司也有著很深厚的感情，這是爸爸臨終前托付給他的公司，原本這幾年慢慢好起來的了，可是現在……
「阿牆還有一件事情，因為您跟安董事長的打賭，我們必須馬上想辦法動工。」安森為難的說道。
「先放著……」地契弄不到，私自開工是要被追究法律部責任的。
肖牆不想回答，安森知道他也為難，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我知道你顧忌紅杏很為難。可是眼見就要要成功了，不能放棄啊！我們公司最近業績越來越差，要是能收購安氏就不一樣了，在業界就能進入高端市場。再有就是您若是當上安氏的董事長，隨時都可以調動安氏的資金。這樣鼎盛就能更強大，欠債的公司知道我們越來越強大，也會有所畏懼。」
肖牆心中一緊：「說下去。」
安森，翻著手裡的文件夾遞給肖牆看：「政府的批文再有幾天就能下來，到時候蘇小姐不簽也沒有辦法。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先動土，從其他幾件拆起，最後拆那一間也可以。只不過是提前幾天拆掉，紅杏也告不出什麼名堂來，不過就是要多賠點錢，我們賠的起。」
「可是……」肖牆還有些猶豫，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
「董事長，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害你。」安森向來說話帶著一股天生的霸氣，他不耐煩時就會叫他董事長。
等了好一會，肖牆終於開口：「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聽他這麼說，安森才鬆了口氣，公司總算保住了。
陳氏基本上都是徐二少在管，所以變的很忙，有時候還會把工作帶回家裡來做。
每次徐二少在書房忙工作的時候，紅杏都喜歡在一邊陪著他。他工作紅杏就在旁邊帶著耳機用筆記本電腦看電影。
她喜歡看喜劇，經常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呵呵的傻笑。她笑歸笑，每次徐二少茶杯空了的時候，她總是能第一時間跳起來赤著腳去倒茶拿小點心。
徐二少忙的差不多的時候，會轉過頭來看她睡著沒，紅杏那只懶豬很容易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現在已然是秋天了，會有些涼。這不她又睡著了，徐二少任命的搖了搖頭，關上電腦，抱著心愛的小女人回床上去睡。
蘇紅杏的餃子店，折騰了這麼久總算開業了，家裡的豬肉鋪子既然現在無法做下去，蘇三萬就幫著紅杏到店裡管事。開張這天可熱鬧了，你見過大明星代言餃子店嗎？為了體現他的大牌和氣質，開張當天崔浩自己帶了紅地毯和一堆大明星來剪綵，確實讓紅杏給囧了一把！
「崔浩，你這小子就不能低調點麼？」招呼客人的空閒，紅杏很不客氣的捏了一把他的耳朵。居然還自帶媒體和記者。
崔浩不以為然：「我這是幫你招攬生意了。」
「紅杏，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正說著，小芮笑瞇瞇的走了進來，強手之中出強手，小芮那丫頭比崔浩更誇長，她有錢居然弄了兩禮炮來開！
可憐的紅杏童鞋再次被雷到了，顫抖抖的望著小芮，歎了一口氣：「難得老娘想低調一下，你們兩太不消停了，簡直可以配成一對。」
「切！誰和她一對，我對小三沒興趣。」崔浩把頭扭過去不看小芮。
「紅杏，就他？我對小白臉也沒興趣。」小芮刻薄的冷哼了一聲。
紅杏左看看又看看，突然驚喜的發現，穿著粉紅連衣裙的小芮和穿著粉紅襯衣的崔浩乍然一看，居然很像情侶裝。她興沖沖的對他們兩問：「老娘發現了哦！你們兩居然穿情侶裝，什麼時候一對了？」
她嗓門大，這一叫把媒體朋友全給引過來了，對著崔浩和小芮拍個不停起來……
「不要拍了，我跟他不熟。」小芮的一張臉都綠了。
「我和小三沒關係哈！」崔浩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紅杏躲在角落裡嗤嗤的笑，徐二少走過來拉了她，寵溺的笑了笑：「我餓了。」
「我給你拿去。」紅杏勤快的很。
拜崔浩和小芮的緋聞所賜，紅杏的餃子鋪很快紅起來，每天滿的熱火朝天的，慕名來吃餃子的人很多。蘇三萬負責剁肉，紅杏負責包和下餃子，已經請了兩個工讀生竟然還不夠用。徐二少看她生意這般好，索性把第二層也租下來，樓上做包廂，怕紅杏和伯母太累，徐二少給她請了個小有名氣的麵點師傅過來幫忙。這樣店裡的品種一多，生意就更好了，很快都需要提前訂座了。
可能是太忙，紅杏連自家肉店的事都給忘記了。
等她再想起來去看的時候，店面已經被拆掉了，很顯然是私自拆掉的，都沒有人告訴她。紅杏告訴蘇三萬的時候，蘇三萬正在剁肉，手一滑，菜刀掉在地上，聲音有些刺耳。那個下午蘇三萬沒有說話，紅杏心裡過意不去，開車載著蘇三萬去看，滿目的廢墟裡挖土機轟轟作響，已然是塊工地了。
蘇三萬拿著紙巾哭的呼天搶地的：「老公，我不對不起你，我們家房子讓畜生給糟蹋了，我沒能保住家裡房子……」
「老媽，都是我不好，我一下沒看住就動工了。是我無能。」紅杏紅著眼眶抱住蘇三萬，抽動著肩膀也很難過，這裡她住了二十年，突然之間什麼都沒了，就像從來沒來過一樣。這裡也是她的家，突然之間家沒了，感覺生活好像失去了什麼，變的很空洞。
「這不怪你，那個畜生！」蘇三萬哭的咬牙切齒的。
她們兩就這樣傻傻的坐在廢墟上，看著那邊在施工，自虐的看著，心裡都很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黑了，然後慢慢的機器不響了，工人們睡覺去了，紅杏和蘇三萬也無動於衷。身邊的手機響了好幾次，紅杏心煩索性關機。
徐二少利用車上的全球定位系統找到她們的時候已經半夜了，雖然還是夏天，也夠涼的了。蚊子又多，紅杏是o型血特別招蚊子。身上被咬了好多大包，他拿著兩件外套，走上前的時候，紅杏的手臂幾乎全腫了。
「伯母夜裡涼，您披上。」尊老愛幼，徐二少先把衣服遞給蘇三萬，蘇三萬沒有接，目光呆滯的望著前面一片黑暗的工地，她在這裡住了四十多年，現在家沒有了，關於過去的回憶就更難找了。
「紅杏來，把衣服穿上。」徐二少心疼極了的為紅杏把外套穿上，紅杏沒說話哭累了她現在只想睡覺，還有回到已經不可能再回到的家。
她慢慢的，遲鈍的轉過身來看徐二少，有些不太確定的說：「小鵬鵬，你看，我家沒有了，嗚嗚」
徐二少能體會她這種感覺，當年他的爸爸過世的時候，就有這種天塌下來的感覺。他溫柔的將紅杏抱進懷裡，安慰著摸了摸她被蚊子叮的滿臉是包的小臉，輕輕的說：「以後我就是你和伯母的家，我家就是你家。咱們早晚都是一家人。太晚了，你就是挨得住伯母年紀大了，也受不住，回家吧！」
「嗯。」紅杏動了動僵硬了許久的面部肌肉，和徐二少一起去扶呆坐在廢墟上的蘇三萬往車裡走去。
蘇三萬可能是累了，一回家就睡著了，澡也沒洗了。睡著了就好，天氣熱一身的汗，紅杏拿臉盆裝了點涼水給她擦了擦身子，蓋好被子後，輕手輕腳的推出房間。
房門外徐二少等她出來，已經等了有些時候了。紅杏關門出來時看見他，微微打了個哈欠，的確很晚了，她知道今天一定讓徐二少當心了一整晚，不接電話是她的錯，可是徐二少都沒有怪罪過她一句。紅杏主動的拉了拉他的手：「小鵬鵬，好累，我們回屋睡覺吧！」
徐二少任她拉著回屋，紅杏也是極累了，隨意洗了幾下，就向床上撲去，躺在那裡一點也不想動。
他很耐心的拿來驅風油給她擦在那些被蚊子叮咬過的地方，一個一個的小腫包都擦了個遍才放心關了燈在她身邊躺下。剛才明明是極累的，這會兒怎麼又睡不著了，紅杏趴在徐二少胸口上說話：「你知道嗎？那家小店對老媽真的很重要。」
「那咱們就給她再蓋一個一摸一樣的，讓伯母去選地，選好了，我們就從新蓋。」徐二少說道，這不只是安慰話，剛才看到整個菜市場都變成廢墟的時候，他就想提了。他說過要給紅杏一個家，除了這裡，只要她們兩喜歡再買一處也行。只要開心，愛怎麼買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