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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鷹擊長空 八 秦淮唱晚4 文 / 水漫

    八秦淮唱晚4

    李丘平一楞,卻見船上一個侍者掌著一隻很小的舢板船在畫肪邊等他。於是轉而向若雨看去。

    若雨竟然正眼也不再瞧李丘平一下,冷冷地道:「少俠這便請吧,若雨身體不適,不送少俠了。」

    李丘平氣往上衝,這逐客令下得冷冰冰便算了,不親自相送那也罷了,卻說什麼身體不適的鬼話!你武功如此強橫,又怎會有什麼不適!一個人怎麼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即叛若兩人,實是讓人難以接受!

    李丘平臉色鐵青,再不發一言,逕自上了那舢板船離開。

    回到住處,李丘平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是睡不著。本來以他的修養,斷不至如此。那若雨對他的態度雖然是前後叛若兩人,但並非無跡可尋。

    起碼這是發生在他教訓完那米簿之後,而那幾句對話更是關鍵。

    李丘平心裡很清楚,若雨前後的變化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他就是不願意,也沒法集中精神去思考。

    一想到那對另他魂牽夢繞的眼睛,他就變得無法平靜,明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於事無補,偏覺得說不出的難過。

    接下來幾天,李丘平沒有再到若雨的船上去。白天教導二小練功,兼凝神寫那錢莊的章程,忙碌之下倒還好過。

    一到晚上,眼前不時晃動的都是前世的回憶,以及那雙放不下的眼神。

    一想到那眼神的主人可能正在向其他男子獻媚彈唱,那種窩囊的牽掛感更是倍覺痛苦!想要以運功來忘卻此事,卻哪裡靜得下心來。

    蘇婉初時見李丘平不再去若雨的船上,大大地放下了一件心事,而後卻日見不對。李丘平雖然在人前極力掩飾,該忙什麼還忙什麼,但他夜夜難眠。

    本身又無內力支持,卻是日漸容形枯槁。

    蘇婉心中猶豫,這個男子各個方面都極其優秀,而且據傳聞,其人與東方家已及宮家小姐都大有牽扯。

    那兩位如今可也都是聞名武林的美女,就算略有不及若雨,想來也是極其有限。這樣看來,他就不應該是因為美色而沉迷。回想起李丘平初見若雨的表現。

    蘇婉雖然沒有經歷過,也從來不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那大概就是所謂地「一見鍾情」吧!

    但若雨,是不能去愛的!

    蘇婉考慮了很久,終於還是決定去找李丘平。

    是夜,月明風輕,蘇婉親手整治了一些細點。邀李丘平在船頭賞月。

    蘇婉看著李丘平消瘦的臉龐,輕歎了一口氣:「弟弟,你可是很喜歡我那若雨師妹?」

    「這個」李丘平面現尷尬之色,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不知如何回答。

    「弟弟可知武林中強行將咱們修煉之人劃分為正邪兩道。其依據何在?」蘇婉不再問若雨之事,卻換了個話題。

    果然,李丘平略顯得輕鬆了些,說道:「這個丘平委實不知。若說將人分正邪,那可以理解,而將修煉之道也區分開來,卻不知是何緣故。」

    蘇婉幽幽地道:「區分正邪之道的,就是江湖上所謂的正道人士,其中也包括弟弟你的師門五嶽派。」

    李丘平不好說話,蘇婉又接著道:「所謂的正道人士,不理解咱們的修煉方式。總覺得練功,那就該踏踏實實,循序漸進。

    而咱們地功夫大都鑽研速成之道,在他們看來,便處處透著邪門,所以就不分好歹,一律給打上了個邪字的稱號!而這《滅道十三卷》,更是首當其衝。」

    李丘平有些不服。接口道:「溫家不也是《滅道十三卷》的繼承人嗎。不也沒被說成是邪道?我覺得還應該是一個門派的行事才能決定是正或邪,單以修煉方式來斷定。

    我在衡山時卻也沒聽長輩們這麼說過。」

    蘇婉面露笑意,這李丘平一到夜間便魂不守舍,總算還有些話題能引起他的興趣。蘇婉道:「溫家,千年以下行俠義之事,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如何還好意思說他們的不是。

    但弟弟,你行走江湖以來見過幾次溫家的子弟?」

    李丘平搖搖頭,「一次都沒見過。」

    「是了!其實溫家雖然被稱為七大家之一,卻是極少有人在江湖上走動,大都只在嶺南一帶行事。弟弟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李丘平又搖了搖頭。

    蘇婉歎息了一聲,道:「那是因為他們地手段太辣,武功太過詭異,生怕得罪了江湖上所謂的正道人士,這才只在家族周邊活動。

    要說實力,他們有,但為了維護這千年以來的正派身份,卻過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日子。那種委屈,你們所謂的正派中人是不會明白地!」

    蘇婉不待李丘平說話,又接著道:「所謂的正道人士,坐井觀天!壓根就不知道武道修煉殊途同歸的道理。其實要說古往今來真正的第一高手是誰,弟弟你不妨猜猜看!」

    「難道是?」李丘平有些猶豫。

    蘇婉卻點了點頭,「正是咱們開山祖師,《滅道十三卷》地創始人,正道人士稱為魔祖的洪先輩。

    雖然不在同一個時代,但你們五嶽派的祖師,號稱正道史上最強的高手凌劍仙,也絕不可能達到了洪先輩的高度!」

    這話要是其他人說的,李丘平只怕即刻就要翻臉,但這是蘇婉所說,言語間又說得斬釘截鐵,卻由不得他不將信將疑。

    「姐姐這話有什麼根據嗎?」李丘平忍不住問道。

    蘇婉於是娓娓道來:「在凌劍仙威名最盛的時候,聖域曾經有一位前輩與他交過手。

    雙方打了一晝夜,聖域的前輩最後雖然敗了下來,但光憑這一晝夜地時間就知道,兩人其實相差甚微。

    當時凌劍仙橫推白道無對手,而聖域的那位前輩卻只是《滅道十三卷》的繼承人之一,在繼承人中。還有數位與他不相上下的人物。

    而這些人物自己也承認,連洪祖師修為地五成都不到!」

    李丘平聽得啞然無語,心中卻生起了對先賢的崇敬。

    蘇婉見李丘平陷入沉思,知道差不多了,便道:「咱們的修煉講究終南捷徑,弟弟可知這《滅道十三卷》中哪一卷是最快速成的?」

    蘇婉地一番話早勾起了李丘平地好奇心,「不知道,姐姐請說。」

    蘇婉取出那李丘平帶給她的包裹。道:「就是你帶來地這卷《忘情》!」

    李丘平心念一轉,「既是如此,那溫柔鄉不就應該是繼承人中最厲害地一支了嗎?卻為何好像沒有什麼高手似的,要不怎麼會被君臨幫搶了這經捲去,而又無力奪回呢?」

    蘇婉點點頭,「弟弟思路很敏捷,但姐姐說的是最快速成,而不是最容易速成。天有天道。物有物理,凡有得則必有失。

    姐姐以前和你略提到過《忘情》卷的修煉法門,但恪於門規卻沒有和你說得仔細。本來前些天見你日日去我那師妹處,姐姐就已經打算和你說的,門規不門規。

    卻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頓了一下,蘇婉接著道:「《忘情》卷的精華其實就只有最後幾頁,修煉人打好了基礎後,便要去鍾情一個男子。

    當感情達到了一個相當熱烈的程度後,便可以施用卷中所載的一種心法,將這段感情徹底拋棄,以進入到『忘情』地境界。

    卷中所載,自這個境界清醒後,整個人便即脫胎換骨!所以《忘情》卷其實是以情感為媒介,以愛人為鼎爐,一步登天的修煉功法!」

    李丘平聽得目瞪口呆。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夫,卻不知那洪無道是如何想出來,又是如何試驗的!

    李丘平想了一下問道:「丘平有兩個問題。

    首先,姐姐說的這修煉之法似乎並不太困難,若真是能夠一步登天,那這『天』指地到底是多高的修為呢?難道連君臨幫的人也無法抵禦?其次,這功法練成以後,那『鼎爐』將會如何?」

    蘇婉搖頭道:「最近的捷徑。其實卻是最困難地。溫柔鄉不是沒出過稟賦智慧俱佳的弟子,然而千年以下。卻沒有人真正練成過捲上所載的功夫。

    這難就難在忘情二字,弟弟你年紀尚小,不懂得一個情字有多重,雖然有特殊心法相助,想要達到鍾情後而忘情,其實是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卷中並未記載練成後的效果,只是說『鼎爐』的層次越高,受益人的成就就會越大,這個『層次』指的是什麼,卷中卻也沒有詳細說明。

    至於那身為鼎爐地愛人,卷中倒是說得很仔細,那是精枯氣竭,形存神滅!」

    李丘平聽後沉思了一陣,抬起頭來,眼中閃出了蘇婉已有數日未曾得見的神光。

    「你明白了?」

    「明白了!謝謝姐姐!」

    次日,李丘平已經完成了那份章程,於是派武山將劉夏請到了船上。

    二人在船上談論了一天,直到深夜,劉夏才算是徹底地理解了章程裡的所有內容。

    這還是李丘平酌情變更簡化了許多條款,若是按現代銀行學的理念,之怕和劉夏說上一個月,也未必能教得會他!

    劉夏將一冊製作精美的本票交給了李丘平。這個是他特地為李丘平製作的,五德園的特別提款票據。

    有了這個東西,李丘平可以在任何一家五德園分店,提取任意數目的現銀。

    李丘平直誇劉夏想得周到,五德園不但已經遍及大宋地重要城市,在金國也發展了幾個點,也就是說李丘平只要是有需要,基本上可以在任何地方拿到所需地銀兩。

    臨走前劉夏卻又忽然想起一事,便是關於李丘平委託當地五德園調查的,關於謝家那艘大船地情況。

    原來,那艘船根本就不是謝家所有,而是這秦淮河上的一夥水匪。這伙水匪隱藏得極深,白天做的是正當生意,晚上卻經常出外劫掠,而且這夥人出手殘忍,從來不留活口。

    前些時日幾樁殺人越貨的大案,都是出於其手。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謝家搭上了這夥人,以謝家的名義而助這夥人隱匿。當日前來騷擾蘇婉的一眾人,連帶船上水手伙夫,全都是那伙水匪的原幫人馬。

    若雨曾言船上眾人都有非殺不可的理由,站在任何角度來看都是不錯的。

    這事在謝家大有人知,卻無人敢言,揚州五德園暗地裡派人調查,在大灑金錢下,終於探得實情。

    而謝家此時明知謝允可能已遭不幸,卻沒有派人調查,正是怕與那水匪勾結的事情曝光。

    李丘平送走劉夏,心懷大暢,晚上這一覺睡得塌實無比,連帶體內經脈似乎都有好轉的跡象。

    天方亮,李丘平便著武山去五德園請來了張天賜。與張天賜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後,又委託他替武山和蘇星靈請位飽學先生。

    談了半日,就又留張天賜在船上用了午飯,這才放他離開。

    張天賜辦事確是用心得力,第二天就請來了一位教書先生。李丘平於是安排武山和蘇星靈於每日下午習文,而早晚才練功。

    蘇婉見李丘平如此安排也很是高興,見到他與那張天賜神神秘秘地交談,去問李丘平時,李丘平卻是笑而不答。

    若雨的船上夜夜琴聲不斷,這是她必修的入世之道。

    秦淮河上風流文士極多,若雨聲名漸響,慕名而來的才子亦是越來越多,但每夜裡送走客人,若雨卻發現再也找不到於李丘平在一起時的知音感覺。

    這晚,若雨送走了一位當地有名的輕年才俊,回到房間中方要入定,腦中卻又湧起了當日與李丘平靈魂接觸時的記憶。

    微微惆悵了一下,若雨略一搖頭,心中一笑,頓時平靜下來,沉沉入定。

    第二天,若雨被船外的驚歎聲吵醒了過來,她眉頭略皺,隨意整理了一下衣襟,打開房間的窗子便向河面上看去,這一望之下,頓時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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