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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上 第二五四章 遏制主義 文 / 落魄三哥

    第二五四章遏制主義

    這起突如其來的**,把李大老闆氣得是牙癢癢。惱羞成怒的他,立即下令pea中隊的另外四架直升機,立即飛往沖繩的東南別墅,將曹汝霖等老狐狸們接到大學島,不能讓他們躲清閒。

    同時通過電台,命令大學島上的教官隊隊長,通知陳紹寬將海洋大學碼頭邊的船隻,全部駛離金武灣,防止學生們衝過防線登船鬧事。

    45分鐘後,直升機終於降落在海洋大學的操場上。曹樸等人早等候在這裡,見李浩跳下了直升機,便一個個彎著腰跑了過來。

    「博文,你終於來了!你看這事鬧的,這,這,這怎麼收場啊!」

    李浩沒有搭理大汗淋漓的老丈人,而從身邊的隊員手上接過望遠鏡,跑到操場邊兩棟教學樓的空隙處,觀察起半山腰下碼頭上的情況來。

    情況的確很嚴峻,近十萬名大學生,舉著床單製作的橫幅,密密麻麻的擠在那裡,高呼著各種口號。所幸的是,碼頭邊並沒有船隻,學生們也只能望海心歎。

    「說說吧,你們怎麼搞成這樣了?」李浩放下了望遠鏡,對身邊眾人凝重的問道。

    胡適鐵青著臉,尷尬的說道:「博文,這,這怎麼說呢?昨天就有幾十個學生在食堂裡演講,我們也沒太過在意,沒想到今天上午就鬧成這樣了。」

    黃光銳連忙點了點頭,補充道:「是啊!早知道就不讓他們聽電台的廣播了,真沒想到……真沒想到這裡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們的那些老師教授們呢?怎麼不去勸說啊?你說說你們……平時算計起我來,一個個猴精猴精的,現在怎麼都傻眼了?」李浩看著眾人手足無措的樣子,頓時咆哮了起來。

    胡適、曹樸、黃光銳顧不上李浩的無禮,一個個漲紅著老臉,楞在那裡一聲不吭。

    這樣的事情他們經歷多了,他們當然知道,想讓這些個瘋狂的學生們冷靜下來有多難。更滑稽的是,幾十年前的他們,也一樣參加過這樣的活動,甚至還是其中的主要組織者之一。

    「博文,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咱們現在得趕緊想辦法平息這場事端。如果讓沖繩美軍知道了,那麻煩就大了。」曹樸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沉默了,連忙指著山下的學生們,焦急的說道。

    黃光銳反應過來,隨即附和道:「是啊,是啊!當務之急是平息事端,不能讓他們繼續這樣胡來下去了。」

    說話間,pea中隊的其餘四架直升機,相繼在操場的中央降落。曹汝霖、榮得生、杜月笙三人,在pea隊員的攙扶下快步走了過來。

    「胡校長,黃校長,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對了……陳厚甫呢?」曹汝霖不等眾人與自己打招呼,便焦急萬分的問道。

    「潤田前輩,船隻都已經駛離了港口,局勢算是控制住了。陳校長這會正把那些教學船隻,開到島對岸去了。」胡適連忙走了過去,攙扶著老態龍鍾的曹汝霖介紹道。

    看著他們的樣子,李浩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胡校長,你看現在這情況,跟幾十年前火燒趙家樓時相比,有什麼不一樣啊?」

    這句話讓胡適老臉一紅,尷尬的說道:「博文,那時候我在堅果國,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曹汝霖連忙揮了揮手,嚴肅的說道:「博文,你這是說什麼呀?你還嫌現在不夠亂嗎?唉……!本以為這裡是個世外桃源,沒想到也會出這樣的事。」

    李浩聳了聳肩,幸災樂禍的說道:「說起辦教育、搞運動,你們都是專家。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們看著辦吧。不過有一點我可得提醒你們,如果天黑前不能讓他們消停下來,美軍那邊肯定能得到消息,你們琢磨的那些個見不得的事,也就徹底的完蛋了。」

    這番沒心沒肺的話,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憤怒。話糙理不糙,李浩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讓美軍得知島上近十萬學生企圖鬧事的消息,雖不會進行武力鎮壓,但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島上所有學生,一個不留的遣返回大陸。這也許還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他們做的夠徹底,甚至會將全琉球的華人也遣送回去。

    「老闆!張大寶在山下報告,學生們見直升機在這裡降落,認為是美軍高層來了。他們馬上上山,準備向您抗議,並要求您提供船隻讓他們去沖繩。」不等曹汝霖說話,就見一個pea隊員跑了過來,大聲匯報道。

    李浩意識到這裡也不安全了,那些個瘋狂的大學生,可能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五架直升機,成為學生發洩怒火的對象,立即命令道:「留下一部單兵電台,讓所有的直升機立即起飛,降落在對岸待命。」

    「是……老闆!」

    看著自己的直升機一架一架的起飛離開,李浩道:「老爺子,咱們該找個地方躲躲了。那些傢伙見您這樣的大賣國賊在,還不把您這把老骨頭給拆了。杜老闆,您也一樣,我們一起閃人吧。」

    曹汝霖被孫女婿這不著調的話,氣的是哭笑不得,但還是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我們是該迴避下了。胡校長,黃校長,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不等胡適等人反應過來,李浩便攙扶著曹汝霖,帶著杜月笙和榮得生,一起往教學樓裡走去。

    胡適頓時急了,跺了跺腳,說道:「這,這,這,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你們來還不如不來呢!」

    黃光銳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胡校長,博文說的沒錯,咱們還是再跟學生們談談吧。讓他們知道這裡不是國內,由不得他們這樣胡鬧。」

    一籌莫展的眾人,不得不帶領一群老師和教授們,走到操場的中央,等待學生們上山抗議。

    「博文,事發突然,胡校長他們也沒想到會惡化成這樣,咱們還是得幫他們拿了主意啊。」曹汝霖剛走進二樓的辦公室,便急不可耐的說道。

    李浩一邊關上辦公室的大門,一邊苦笑道:「爺爺,你以為我是誰啊?學生們瘋起來是什麼樣,您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這樣,您的曹家老宅也不會被燒了。不過你放心……到現在為止陸戰隊司令部還蒙在鼓裡,我也組織了近兩千兄弟正往這裡趕,等他們到了就實施戒嚴。」

    榮得生搖了搖頭,歎息道:「博文,這能管得了一時,還能管得了一世嗎?沈崇案在國內一時半會兒不消停,這裡也就消停不了。一間一長,肯定會生出事端來,咱們還是得想個治標也能治本的辦法。」

    「各位,我琢磨著學生中連忙肯定有人在挑動,不然也不至於惡化成現在這樣。實在不行……就抓幾個帶頭鬧事的,讓他們知道點好歹。」杜月笙不愧是黑社會老大,一開口就是動手抓人。

    大學島上有沒有gcd,有多少gcd,還有他們的那些個外圍組織,李浩基本上是瞭若指掌,因為前段時間段正華秘密調查過。但一直以來,李浩都沒想出個妥善的處理辦法。再加上這段時間沉迷於天倫之樂,更是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忘得是一乾二淨。

    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國內出了勞什子沈崇案,竟然還波及到了琉球這個世外桃源。如果說沒有gcd在裡面組織,說出去鬼都不信。

    不過話又說回來,東海聯大是北京大學、清華大學、輔仁學院、燕京大學等學校拼湊而成,很多學生也是從各大學分流過來的,他們聲援北平同學的行為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們卻選錯了地方,這裡畢竟不是在國內,他們不能想怎麼罷課就怎麼罷課,想怎麼遊行就怎麼遊行。

    令人百般無奈的是,胡適等校長老師們還不能對此過多解釋。因為一旦涉及到琉球群島歸屬的問題,那些敏感的學生們肯定將抗議美軍強暴行為,升級為琉球群島歸屬的政治問題,那樣無疑是火上加油了。

    杜月笙抓人的建議剛提出,李浩便不假思索的說道:「如果你們想抓那就抓吧!不過話我可說在前面,我們維和公司不會參與,要抓就讓警察局抓吧。」

    滑頭!真是個小滑頭。榮得生當然明白李浩顧忌什麼,更明白李浩這個小狐狸,不願意擔一點責任。不過仔細想來,這還真不關李浩什麼事。就算美軍將全琉球的華人趕走,李大老闆的維和公司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杜老闆,如果抓人能起作用,那國內還能有那些遊行示威嗎?國民政府抓鬧事學生抓的還少嗎?這個主意不行,堵不如疏,咱們還是另想辦法吧。」曹汝霖當即搖了下頭,凝重的說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琉球群島的歸屬一天不確定,咱們這些人的腰桿一天都直不起來。」榮得生想到島上的幾萬美軍,幾百海里外出雲國的幾十萬美軍,便無奈的歎道。

    看著這群天真、無奈的老頭,李浩冷哼了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道:「想的到美,就算琉球群島的歸屬確定了,你們也直不起來腰來。你們真以為堅果國佬能撤離琉球嗎?簡直是在做白日夢。」

    毫無疑問,李浩這句不中聽的話,如當頭棒喝,讓大家意識到美軍在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放棄琉球群島這個戰略要地。曹汝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暗想自己所做的一切難道真是無用功嗎?

    自從被老狐狸們算計之後,李浩總是利用一切機會,用刻薄、尖酸的話刺激他們、打擊他們。見曹汝霖的神色有點不對,李浩頓時感覺自己的話有點重了。連忙笑道:「老爺子,我這是瞎說,您老人家千萬別往心裡去。如果你們再努力努力,我想還是很有希望能成事的。」

    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曹汝霖便勃然大怒道:「博文!你現在怎麼這樣啊?我們這些老骨頭都在為此努力,你怎麼能無動於衷呢?你忘了你也是華夏人了嗎?」

    「老爺子,我怎麼就無動於衷了?哦,你們拿我的錢折騰,打著我的招牌招搖,我說過什麼了嗎?就算我說了點氣話,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你們繼續干!南洋的事我沒出力嗎?移民的事我袖手旁觀了嗎?連海洋大學的經費都是我出的,你怎麼能這樣無理取鬧啊?」曹汝霖的指責讓李浩很是鬱悶,立即跳了起來反駁道。

    曹汝霖火了,指著李浩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兔崽子,除了賺錢你還知道幹什麼?那些錢難道花在我們自己身上了嗎?這是國家大事,就算是傾家蕩產、粉身碎骨也是應該的,你還好意思說你出過力。」

    「什麼國家大事啊?你幹的國家大事還少嗎?到頭來還不是現在這樣,成了千夫所指的大賣國賊。」

    見這祖孫二人越吵越不像話了,榮得生連忙勸道:「潤田兄,博文,你們這是何必呢?大家都消消氣,咱們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這樣吵下去管什麼用啊?」

    曹汝霖氣急敗壞的坐了下來,指著李浩說道:「我知道你本事大,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怎麼處理你做主。」

    李浩急了,立即回道:「老爺子,不帶這樣玩的。學校的事情關我什麼事?連胡校長那麼有本事的人都擺平不了,我能有什麼辦法!你這分明是在耍無聊!耍無賴知道嗎?」

    「我就耍無賴了!我告訴你……李博文,如果你不出面擺平這件事,那我等會就親自出去跟他們談。至於學生們會不會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拆了,那就聽天由命吧!你現在就該想想……回去後怎麼跟我孫女解釋。」曹汝霖一幅慷慨激昂的樣子威脅了起來。

    「你……你……你狠,看來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被你們曹家吃定了。」李浩可不認為曹汝霖是在開玩笑,更不認為那些瘋狂的學生們會給曹汝霖好臉色。想到正在坐月子的老婆,便無奈的罵道。

    「美軍不走,內戰不止!」

    「中央社是造謠社!」

    「美軍不走華夏婦女不得安寧,華夏人民不得安寧!」

    看來學生們已經上山了,外面傳來震耳欲聾的口號聲。杜月笙連忙站了起來,趴在門縫邊一邊觀察,一邊說道:「學生們來了,好多人,操場上都是人!不好……他們把胡校長他們給包圍了。」

    李浩點上了香煙,深吸了一口,不屑一顧的說道:「杜老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他們的目標是美軍,不會對胡校長他們怎麼樣的。」

    榮得生見李浩還是那副淡定的樣子,便焦急的催問道:「博文,你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呀?這樣下去美軍遲早會知道的。」

    「這些人打又不能打,抓又不能抓,說了他們不聽,勸了他們不理,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李老闆瀟灑的彈了煙灰,無奈的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唉……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連李浩這樣手眼通天的人,對此都一籌莫展,杜月笙便長歎了起來。

    學生們搞學潮是華夏的傳統,自「五四」之後,每隔幾年都會鬧那麼一次,甚至一直延續到80年代。在李老闆看來,除了武裝鎮壓之外,還真沒什麼好辦法。不過那也是想想而已,真叫他做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儘管誰都明白堵不如疏好,但現在的情況能疏嗎?

    想來想去,李浩赫然發現,老狐狸們僅僅給了一個學校,給一群教授和老師,卻沒有給他們一個思想和組織。

    不,思想是有的,那就是自由的大學精神。這人一自由了,就完全控制不住了。想到這裡,李浩認為應該給學生們一個思想,一個組織。另外還要給他們一個發洩的途徑,發洩的目標。

    三民主義肯定是不行的,那一套搞下去遲早要完蛋。火鍋主義更不行,先不談自己願不願意,曹汝霖等人同不同意,沖繩美軍首先就不允許島上出現火鍋主義。

    這個問題太重要了,沈崇案引發了第一次大規模示威,以後再遇上個王崇、李崇什麼的,還不是一樣要出這樣的事啊!

    李浩終於打定了主意,決定一定要給學生們找點事幹,讓他們沒有精力也沒功夫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有了,我有辦法了,至於成不成,那就聽天由命吧。」把自己的思路捋了一遍後,李浩突然說道。

    曹汝霖大喜,連忙問道:「博文,你有什麼好主意啊?」

    「出雲國!我們得想辦法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把怒火轉移到出雲國身上去。」李浩斬釘截鐵的說道。

    榮得生連連搖頭道:「博文,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強j沈家小姐的是堅果國大兵,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怎麼能扯到出雲國人頭上去啊。」

    李浩立即站了起來,神秘的笑道:「沒辦法,就算扯不到他們頭那也得扯。這是我們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也是徹底根除此類事件的唯一辦法。」

    「啊!快給我說說,你準備怎麼幹。」曹汝霖大驚,一臉疑惑的表情。

    「現在沒時間了,等會你們就明白了。」李浩看了下手錶,對身後的隊員問道:「你知道廣播室在哪裡?如果不知道……那就趕快去打聽,我馬上要進行廣播。」

    「老闆,廣播室在三樓,我現在就帶您上去。」操作電台的兄弟是保全公司隊員,他在回基地輪訓期間,曾經來這裡給學生們軍訓過,自然知道海洋大學的廣播室在哪裡。

    李浩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老爺子,咱們現在就去三樓吧。既然抓又不能抓,打也不能打,罵幾句總該沒什麼問題吧?」

    曹汝霖被李浩的話嚇了一跳,一邊跟著李浩往三樓走去,一邊叮囑道:「博文,你可不能火上加油啊。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知道那些個學生們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千萬不能激化矛盾啊!」

    「是啊,是啊!博文,潤田兄說的對,你得悠著點,不該說的千萬別說,特別是琉球群島的歸屬問題。」榮得生也急切的告誡起來。

    「同學們,請大家冷靜,這裡不是國內,這裡的美軍也不是堅果國第七艦隊的陸戰隊,你們的抗議找錯人了。」胡適被身邊學生們擠的狼狽不堪,但還是嘶啞的勸說道。

    一個戴眼睛的同學,把手中的旗桿交給了同伴,隨即轉過身來,對胡適喊道:「胡校長,您還是五四運動時的胡博士嗎?我們的姐妹被他們強暴,您怎麼能無動於衷呢?我們才不管他們屬那個部隊,只要是堅果國人就行!胡校長,請您給我們提供船吧,我們要去沖繩美軍司令部抗議!」

    「對,對,對!我們要抗議!堅果國不撤軍,華夏的婦女將永遠得不到安寧!」

    「胡校長,他們給國民政府提供軍火,讓我們華夏人自相殘殺,難道他們不該撤離嗎?」

    霎時間,胡適的聲音,就被同學們慷慨激昂的口號給淹沒了。

    海洋大學的操場足夠大,但也容不下近十萬名憤怒的學生。從大門一直到中央教學樓前,密密麻麻的擠得是水洩不通。站不下的同學們,繞到了教學樓後、學校食堂前,連大樹上、房頂上都爬滿了人。

    大家一波一波的喊著口號,揮舞著手中的旗幟,好不熱鬧。

    李浩透過三樓廣播室的窗戶,看著下面的人群。暗歎華夏什麼都缺,就他娘的不缺人。

    「老闆,好了,你按下這個按鈕,就可以廣播了。」海洋大學這套普通的播音設備,當然難不住操作電台的保全隊員。他進來之後便進行了一番檢查,確定可以使用後,立即報告道。

    李浩轉過身來,組織了下自己的語言,凝重的坐到話筒前,按下紅色按鈕,對著話筒喊道:「同學們,東海聯大、海洋大學、飛行學院的同學們!請大家靜一靜,請大家靜一靜!」

    海洋大學內幾十個大喇叭裡,頓時傳出了李浩的聲音。同學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廣播聲嚇了一跳,一個個站在那裡,想知道是誰在廣播,他到底想說什麼。

    「我知道大家很奇怪,想知道我是誰。很可惜……我的名字大家肯定沒聽說過,我們甚至都沒見過面!」

    同學們楞住了,暗想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李浩繼續說道:「你們的行為,我很失望,失望到了極點!從你們今天的行為,我可以看出……你們是一群麻木不仁、冷漠到了極點的烏合之眾!」

    李浩的這段話不但同學們懵了,連曹汝霖等人都懵了。如果他們麻木不仁,怎麼會對沈崇案如此的關心呢!如果他們冷漠到了極點,就不會搞什麼遊行示威,更不會要去沖繩美軍司令部抗議了。

    「大家知不知道,在去年7月至今年6月這近一年的時間裡,百萬蘇聯紅軍在我國東北,強暴了數以十萬計的婦女同胞。那時候你們在哪裡?你們為什麼不抗議?

    沈崇是大學生、甚至是你們的同學,你們感同身受了,你們憤怒了!所以你們才抗議,才遊行,才示威!這說明了什麼?這就說明了你們只關心自己的切身利益,只關心文化界、教育界的安危,這不是麻木不仁嗎?這不是冷漠到了極點嗎?」

    李浩當然知道這是歪理,更有為國民政府開脫之嫌。但他不得不用這種方式,給下面這些狂熱的學生們來個當頭棒喝,給他們澆一盆冷水,讓他們冷靜冷靜。

    看來這個開場白不錯,下面的學生們頓時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在琢磨,該怎麼反駁,該怎麼回擊。

    李老闆是不會給他們時間去想的,立即趁熱打鐵的說道:「你們不僅是麻木不仁,而且還忘恩負義!為了讓你們有個良好的學習環境,胡校長、陳校長、黃校長、曹局長等德高望重的長者,殫心竭慮的多方籌款建大學,而且還想方設法的讓大家衣食無憂。

    你們交納過一分錢的學費嗎?全世界有哪個國家的大學,能像現在這樣分文不收嗎?你們知道維持三所大學的正常運轉要花多少錢嗎?這些錢是哪裡來的你們知道嗎?

    我告訴你們,這些錢是你們的校長、教授、老師,還有警察局多方籌集而來的!他們為了籌款,受了多少次白眼,被冷嘲熱諷過多少次,被拒絕過多少次你們知道嗎?而你們現在用這種方式報答他們,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麼?就算養條狗也知道給主人搖搖尾巴啊!」

    偷換概率,是李老闆的第二招。儘管學校的資金問題,與沈崇案並沒有本質上的聯繫,但李浩還是抖了出來,打擊同學們的良心。

    很顯然他又得逞了,同學們這才發現自己也許過分了,一個個慚愧的低下了頭,紛紛給身邊的胡適等人讓路,一些同學已經給老師教授們道起歉來。

    沈崇案是不可迴避的現實,李浩當然知道等學生們反應過來,還會跟之前一個樣,該示威的示威,該遊行的遊行,該抗議的還是要抗議。

    這個時候不能被動,必須要趁勝追擊,於是便繼續說道:「沈小姐的悲劇已經發生了,我與大家一樣的痛心、憤怒,我想胡校長、陳校長、黃校長他們也與大家一樣。

    但是示威遊行管用嗎?抗議管用嗎?五四運動時胡校長他們抗議過,青島還不是一樣落到了出雲國人的手上!一二九的時候你們的學長們抗議過,出雲國人不也一樣全面侵華了嗎?

    在我看來……抗議是懦弱的表現,是無奈的哀鳴!如果你們有本事、或有決心,那你們怎麼不真刀真槍的去跟他們干啊?」

    李浩頓了頓,看了看樓下的反應後,繼續說道:「有人肯定不服氣,說我沒有武器。沒問題……你們要武器我給你們提供,你們的目標很多啊!琉球群島就有3萬多美軍大兵。如果你們感覺還不過癮,那我就送你們去出雲國,那裡有四十萬美軍,你們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還有同學肯定會說,我們是文化人,我們的鬥爭方式就是用筆桿子。這是扯淡!純粹的扯淡!海洋大學教官隊全體教官聽令,你們立即站到前面來,讓他們看看……什麼叫英雄,什麼叫鬥爭!」

    話音剛落,三十多名從緬甸回來的傷殘兄弟,立即互相攙扶著,從人群中艱難的往教學樓前走去。同學們見他們一個個缺胳膊少腿的樣子,紛紛讓開了道路。

    「大家看到了嗎?這才叫爺們,這才是愛國!國家存亡之際,是他們這些目不識丁的普通人,拿起了鋼槍與凶殘的鬼子拚命。死在戰場上的兄弟,絕大部分也與他們一樣,是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人!

    華夏之所以能堅持到二戰勝利,不是靠你們這些書獃子,不是靠你們這些就會空口說白話的混蛋,靠的是他們這些無名英雄!抗議阻擋不了侵略,口號殺不了敵人。說說吧,想想吧,你們除了會添亂還會幹些什麼?」

    同學們最後的防線被徹擊潰了,他們發現自己也許真如廣播裡所說的那樣,除了抗議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這時候胡適等校長教授們也走上台前,一個個攙扶著三十來名傷殘兄弟,神情很複雜的看著大家。李浩的話很重、很傷人,他們甚至認為李浩說的是自己,而不是台下的學生們。

    「不知道我剛才的話,大家注意了到沒有?我說的是華夏之所以能堅持到二戰勝利,我並沒有說抗戰勝利!這是為什麼呢?大家認為是我們戰勝了出雲國人嗎?不是……絕對不是!戰勝出雲國的是堅果國和蘇聯。

    我們可以哄別人,但堅決不能哄自己!最精銳的出雲**是死在太平洋戰場上,最龐大的關東軍,是被蘇聯百萬紅軍擊敗的,連出雲國投降都是因為堅果國的兩顆原子彈!

    我們雖然是個戰勝國,卻陷入了超大規模的內戰。出雲國這個戰敗國,現在卻開始了戰後重建。這個危險、凶殘的鄰居正在舔傷口,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伸出邪惡的魔爪。但我們都應該知道……一戰和二戰僅相隔了二十年,謹國戰敗到謹國再次戰敗,還不到四十年!」

    透過窗戶,看著同學們那一張張沉重、緊張、擔憂的臉,李浩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蠱惑起自己的出雲國威脅論來:「我是一名前**軍官,你們的教官們也是**軍人。我們在抗戰期間,都流過血、流過汗,可以說……我們對國家、對民族問心無愧。

    我們的戰鬥結束了,但你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國家和民族需要你們,用你們的知識去遏製出雲國的發展,牢牢的看住那個喪心病狂的國家!

    現在華夏和出雲國在賽跑,而且還不在一條起跑線上賽跑!華夏在內戰,而他們在重建。華夏的科技、工業、教育、經濟等各方面,本來與出雲國就相差甚遠,現在又被內戰給耽誤了寶貴的時間。

    所以,我必須鄭重的告訴各位,你們就是這場比賽的主角。為國家、為民族,你們必須承擔起這個歷史責任!

    為國家,為民族,我願意當這條看門狗!請願意與我一起當看門狗的同學舉起手來,讓我看看……到底有幾個是真正愛國的!」

    說完後,李浩放下手中的話筒,立即走到三樓的陽台上。只見操場上的同學們一個個舉起右手,高喊道:「我願意!我願意!」

    「我願意當民族的看門狗,我願意當國家的看門狗!」

    震耳欲聾的口號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的口號不再是針對美軍,而是對準了出雲國。胡適等人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也感動了,不約而同的舉起了右手,與同學們一起高呼了起來。

    曹汝霖、榮得生、和杜月笙三人,走出了廣播室,看著同學們慷慨激昂的樣子,忍不住的問道:「博文,你說的……是你想的嗎?」

    李浩一邊給下面的同學們揮手致意,一邊淡淡的問道:「老爺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話不是我想的,那我怎麼能說出來啊?」

    「不是,我是問……你這些話,是不是發自你內心的。」曹汝霖扶著欄杆問道。

    「這個問題嘛……有點複雜,剛開始說的時候是瞎話,不過說著說著,還真有一點當真了。」李浩回過頭來呵呵笑道。

    這就對了,曹汝霖壓根就不相信自己這個孫女婿的覺悟有這麼高。雖然有些失落,但眼前的麻煩能得到解決,讓他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博文,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雖然這會沒事了,我真怕孩子們三分鐘熱度,過兩天又鬧起來啊。」榮得生不管那麼多,而是關心起怎麼把這股熱潮持續下去。

    李浩想了想後,立即說道:「咱們需要一個主義,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遏制主義!當然,也要在學生們當中組建一個遏制組織,讓他們有時間就琢磨怎麼遏製出雲國的發展。對了……你們現在不是挺清閒的嗎?那就多關心關心這個組織吧,把這項利國利民的活動堅持下去。」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也是一個好主義!名字非常之激進,絕對能引導學生們的愛國熱情。想到這裡,曹汝霖突然問道:「博文,那你接下來幹什麼?」

    「回家呀!我得陪我兒子去啊!對了……還得照顧你孫女。好了……咱們就再見吧,麻煩給你們解決了,我也該回家了。」李浩拍了拍曹汝霖枯枝般的手,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著李浩帶著報務員,旁若無人的走下了樓,曹汝霖無奈的搖了搖頭,長歎道:「唉!胸無大志,胸無大志啊!」

    杜月笙走上前來,勸慰道:「潤田前輩,人各有志,咱們就不要強求了。再說博文又不是什麼都不管,每次出了大麻煩,他不是都挺身而出了嗎?」

    榮得生見曹汝霖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也勸說道:「是啊……潤田兄,博文是嘴硬心軟,哪次出了大事,不是他出面擺平的?咱們還是應該想想,下面該怎麼幹吧。」

    曹汝霖這才反應過來,立即說道:「對,對,辦正事要緊,辦正事要緊。這樣……咱們現在就通知胡校長他們上來開個會,大家研究研究,怎麼推行那個遏制主義,怎麼建立那個學生組織。」

    …

    韓立國、段正華、黃愛明率領的大部隊終於趕到了金武灣,正準備登上陳紹寬的軍艦,渡海去大學島時,就見到李大老闆乘坐直升機的降落在碼頭上。

    陳紹寬見李浩從對岸過來了,便迫不及待的跑上來問道:「博文,島上的情況怎麼樣?學生們還在鬧嗎?」

    「陳校長,問題都解決了,我想這件事應該到此為止了。」李浩一邊大步往韓立國等人走去,一邊呵呵笑道。

    這怎麼可能呢?陳紹寬怎麼都不敢相信,兩個小時前還鬧的沸沸揚揚的學潮,這麼一會兒就解決了。

    還沒等他問出自己的疑問,李浩便笑著補充道:「陳校長,真的,我沒忽悠你。事情是暫時解決了,不過能不能把局勢穩定下去,就看你們的了。」

    韓立國等人這時也迎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起島上的情況。李浩不得不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眾人這才明白了怎麼回事。同時對李大老闆連消帶打的解決危機,讚歎不已。

    「老闆,既然這樣,那我們的兄弟還要渡海嗎?」想到遊行示威已經結束了,這麼多人上島也沒什麼作用,韓立國便問了起來。

    李浩想了想之後,隨即說道:「好不容易才把那些孩子給唬住了,千萬不能因為我們的人上島,弄得功虧一簣。不過現在的局勢還不穩定,咱們也不能不做點準備。這樣……小山和愛明帶領兄弟們就地駐紮,一旦島上再起事端,可以及時的進行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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